午休後,紅綾走出客棧。

漫無目的行走在繁華鬧市,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那個時機的到來。

街道兩側,擺滿各式攤子;上麵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忍不住頓足。

一道刺眼光芒,令紅綾下意識遮住雙眼。

腳步,則不由自主朝著光源邁去。

一名五十歲上下的老者,手搖折扇,眼瞼微合,恰意十足靠與搖椅之上;麵前則隨意鋪了塊布,布上擺滿奇形怪狀的石頭。

紅綾輕輕蹲下身,凝視方才發出耀眼光芒的石頭。

“姑娘!看上了什麽?”老者眼瞼未睜,姿態未變,隻是笑嗬嗬詢問。

“為何這麽多石頭中,隻有它會發光?”詢問同時,指尖輕輕撫摸上其表麵。

老者睜開眼瞼,眸中閃著熾熱光芒:“證明姑娘與此石有緣!”

“有緣?”紅綾輕聲呢喃:“難道在他人眼中,此石又是另一番情景?”

“的確如此!”老者輕撫黑白相間胡須:“就拿老朽來說,在老朽眼中所看到的,它們都隻不過是普通的石頭;但在有緣人眼中,他們卻能看到不一樣的情景;就如你方才所說,發光!”

紅綾將信將疑:“真是如此?”

老者從搖椅上起身,在紅綾對麵蹲下;指尖隨意夾起一塊石頭:“姑娘看這塊石頭,它是什麽樣子?”

“灰暗毫無特點;可以說,隨意能找到很多這樣的石頭!”紅綾誠實回答。

“那姑娘覺得,自己手上那塊石頭哪?”老者含笑詢問。

紅綾細細端詳,安靜躺在手心的石頭:“黝黑亮澤,時而散發出耀眼光芒,時而卻溫柔似水;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但在老朽眼中,它就如同姑娘看老朽手中的石頭一般,灰暗毫無特點!因為……”老者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石頭:“……它不是老朽的有緣石!”

紅綾眉梢微挑:“難道這麽多的石頭中,就沒有一個是你的有緣石?”

“沒有!”老者輕輕搖頭,眼底閃過一抹淡淡傷感:“也許,老朽注定沒這個命吧!”

“為何?”紅綾不解,探究目光凝視老者。

“哎~~”老者重重歎息,擺手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感受到老者心意,紅陵也未在多加糾纏。

“來!我們說說這石頭!”老者伸手,接過紅綾掌心石頭:“與你有緣的這塊石頭,它叫做姻緣石!”

“姻緣石?”紅綾微愣,沒想到一塊石頭,竟有如此學問。

“你看它這接近心形的外表,以及它正中一道s形的弧度,像不像兩個對立深情凝望之人?”

經老者提醒,紅綾細細觀看,還真覺得如老者所言般。

“這個姻緣石,有個很淒美的傳說……”老者眼神飄遠,像是進入那美妙的傳說中:“……曾在雪峰之巔,住著一對神仙眷侶,他們不問世事,享受著彼此的愛;可是突然有朝一日,兩批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雪峰之巔的寧靜……”

紅綾靜默不語,用心聆聽老者口中的傳說。

“這兩批人的到來,是為了爭奪盛開在雪峰之巔的‘寒千草’;傳說中的‘寒千草’,數千年才開一回;所以,它的珍貴不用老朽多言;而這對神仙眷侶,正是世世代代守候‘寒千草’的後人;他們的使命,是保護‘寒千草’,直到有緣人將它帶走;這對神仙眷侶明確表示,不會讓這兩批人將‘寒千草’帶走,並勸他們早日下山;可兩批人並不聽勸,都揚言勢在必得;未等這對神仙眷侶答應,兩批人倒先起了內訌,在雪峰之巔大打出手,隻不過幾日時間,兩方人馬死傷過半,雪峰之巔的雪,也染上了妖異的紅……”

老者訴說的很慢,紅綾難免有些心急:“他們兩方人馬大打出手,難道這對神仙眷侶對此不聞不問!”

“當然不會!”老者幽幽長歎:“正是因為這對神仙眷侶的插手,才令這個傳說變得淒美!”

“……”紅綾秀眉微微蹙起,好像隱隱約約間猜到了些什麽。

“這對神仙眷侶,不忍有人繼續死傷,便出手阻撓兩方人馬打鬥;在阻撓的過程中,女子意外受了傷;一方人馬突然起意,將女子挾持;要挾男子交出‘寒千草’,否則便將女子殺害!男子糾結,在祖宗的遺訓與所愛之人間,抉擇著;女子默默流淚,她心中清楚,祖宗留下的遺訓,終究會令他們無法拋開;在男子說出自己的決定前,女子先行開口,說她願意帶這兩批人,前往‘寒千草’生長之地;在男子不解目光下,女子將兩批人馬,帶往她與男子平日練武之地;男子見此情景,便知女子心中真正想法,急忙跟上;當兩批人馬完全進入練武之地,女子偷偷觸動了隱藏在牆壁之上的機關;整個由冰雕形成的練武之地,開始不停地震蕩,兩批人馬恐慌不已;男子趁眾人恐慌之際,飛身將女子撈入懷中;頭上冰雕開始不停砸落,眾人慘叫聲不絕於耳;這對神仙眷侶,卻十分平靜的神情凝視,沒有害怕、沒有慌張,隻有一片坦然與誠心接受……”

“他們就這樣死去了?為了祖先留下的遺訓而死去?”紅綾輕聲詢問,眼底並沒有太多的感傷,反而有一種羨慕之情。

因為相愛之人,能同生共死,也是一種幸福!

“他們並沒有死,而是化身成為了這枚姻緣石!”老者垂眸,望著手中姻緣石,眼底閃過欣慰:“它成就了無數人的姻緣,更難得可貴的是,它能在關鍵時刻,救下它所要守護的那對有緣人;當然,它並不會一輩子守護著那一對有緣人,待它覺得時機成熟,它便會自動尋找下一對有緣人!”

紅綾眸光,凝視老者手心姻緣石;輕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想即刻買下這姻緣石了!”

“老朽不賣!”老者倏然語出驚人。

紅綾微愣,不明白老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