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卓烈終於收刀立定,陸海連忙從一旁的侍女端著的水盆裏擰出一條布巾,上前一步遞給卓烈道:“陛下,一切已安排妥當,現下隻等陛下傳令何時啟程!”

卓烈結果布巾擦了擦汗,問道:“國內可有消息送至,晉國出訪之人可安排妥當?”

“啟稟陛下,國內尚未有消息傳來。舒鴀璨璩但是暗衛探得晉國出訪之臣剛到我國青州府,距離京都還有將近一月的路程,屆時會比陛下早六七天左右到達京都。”陸海躬身回話。

“如此甚好,也不必快馬加鞭趕回去,就先將晉國之人晾上幾日。傳令下去,用過早膳便啟程歸越!”卓烈擦了汗,將布巾遞還給陸海,沉吟了片刻將行程事宜吩咐了下去。

不緊不慢地用過早膳,略微收拾了一番,眾人便準備啟程歸越。隻是卓烈依舊沒有亮出身份,打算就這樣微服回國,直到到了越國京都再擺出太上皇的鑾駕。

………………

隻是當一切收拾停當,卓烈跨在駿馬上,聽著陸海的話,扭頭朝康敏所居的閣樓方向望去。

他倒是沒有想到,康敏竟然病重了。

眉角微挑,卓烈眼中閃過一絲洞徹人心的流光,沉聲道:“去告訴康敏公主,隻要沒死,就是爬也要給寡人爬過來!”

陸海聞言躬身回轉,回去請康敏。

一刻鍾後,紅衣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康敏走出了大宅院。

僅僅一夜不見,康敏如今臉色蒼白如紙,但是雙頰卻透出不正常的紅暈,發鬢多是汗濕的痕跡。

卓烈看著康敏,隻覺得一夜之間這個女人就越發消瘦了許多。

忍不住皺起眉心,卓烈轉過頭不再看康敏,沉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別扭的生硬:“病了就去好好在車架中待著,不要給諸人帶來晦氣,又因你拖了行程!”

說完,猛地甩起馬鞭,一馬當先奔在前麵,留下身後卷起的些許煙塵。

身負護衛之責的肖漢見狀,連忙帶著身邊的侍衛追了上去。

………………

車輪滾滾,康敏坐在馬車中感受著搖晃的車身,忍不住拳抵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

平日裏的穩重平靜不再,現在的康敏顯得有些焦慮,她忘不了那天險些被卓烈掐死,更記得最後是重樓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皇太弟!重樓,你如今已經成了晉國的儲君了麽?那你為什麽要去越國?是為了我麽?你怎可如此不智?即便要回來找我,也該在晉國積蓄力量,厚積薄發才對!

車外一陣混亂嘈雜的聲響打斷了康敏的思緒,聽見外麵竟然隱約傳來刺客的喊聲,康敏想到重樓,忍不住心中一驚,掀開車簾走下了馬車。

康敏急步跑到卓烈的駿馬旁邊,看到兩名軍漢正押著一名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女人跪在地上。

那女人被兩人押著,還完全不自覺地傻笑出聲,嘴裏叼著自己的大拇指,嗬嗬笑著看著馬上的卓烈。

難道是我多慮了?不是重樓派來的人?康敏盯著自顧瘋癲的女人,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見康敏看的太過入神,卓烈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冷光笑道:“看模樣是個瘋癲之人,你看的這般入神,就賞給你了!”

愕然地看著交到自己手中的瘋癲女人,康敏忍不住轉頭看著打馬前去的卓烈,苦笑出聲,這究竟算個什麽事啊!

不過……看著朝自己傻笑的女人,康敏臉色沉靜,既然交給了自己,好好待她就是,若是真瘋,也算是她的一場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