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歌的話剛說完,朝陽公主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傳了來。舒虺璩丣

“阿圓,不會真讓你料中了吧!”努努從凳子上一跳而起,一溜煙的朝院門口飛奔而去,“我去看看是不是真被你料中了!”

一側的輕言麵上驚疑,對著歡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歡歌眼睛看不見,自然理會不到輕言,她依舊自得自樂的射著木鏢,如今木鏢越來越得心應手,就算眼睛看不到,她若專心的話,基本能三中一!

“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竟敢傷本宮,本宮堂堂大秦公主,陛下的親妹妹,你們不將本宮放在眼中,也不將陛下放在眼中,本宮今日和你們拚了……”司徒朝陽憤怒咆哮的聲音夾雜在一聲一聲的鞭子響聲裏。

努努久久不回來,一定是在瞧熱鬧。

輕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見歡歌臉上平靜的如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心中略略安慰著自己,默聞也去了院門,若是有什麽事,默聞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輕言,晃一晃繩子,聽不到鐵片聲了!”

輕言忙拉動手中的繩子,到底是保持不了鎮定,她抬頭輕聲對歡歌道,“夫人,不若回內室吧!”

“朝陽公主若進來,不管是內室還是院子都是一樣!”歡歌淡然道,身子紋絲不動,像是想起了什麽般,歡歌放下手中的木鏢,盾著輕言出聲的方向歪過頭去問,“陛下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輕言咬唇不答。

歡歌繼續喃喃自語道,“朝陽的性子素來暴躁,與她母後一樣將我視為眼中釘,她若是見了我,隻怕會不由分說的上來殺我,朝陽知道了我就是歡美人,皇太後那裏也瞞不住,陛下不在,行宮裏的護衛長肯定不會聽從我的命令,一旦我的消息傳到俞京城,那公孫氏隻怕要借機刁難陛下了。陛下如今人在行宮,若是那公孫氏趁機在俞京城裏興風作浪……可憐我的母妃,不知會不會被殃及!”

輕言垂頭,思索了半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抬頭對歡歌道,“夫人,陛下去迎接遠道而來的宛金國王,這幾日都不會回來!”交代了這話,輕言猶豫又道,“陛下說,夫人這次若出什麽事,奴婢與默聞就不用再想著能活下去!上次夫人掉下地洞,奴婢與默聞全被砍了二指!奴婢與默聞已經連續兩次出了差錯,陛下已經對奴婢與默聞足夠寬容了,若夫人再有什麽好歹,不用陛下說,奴婢與默聞也隻能以死謝罪!”

這話是在告訴歡歌,她與默聞的命都掌控在歡歌的手裏,歡歌若是與上次一般還想著逃跑,兩條人命就生生的背負在歡歌的身上。15174977

歡歌笑,輕言這是看出了她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才會這麽說吧,不過人在利益麵前總是得先為自己考慮才行,她又不是神,怎麽能顧全得了別人的性命。

見歡歌沒有回應,輕言便咬牙垂下了頭!性命其實也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她與默聞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陛下的信任!

“行宮可有別的殿宇?先從後門出,去別的殿宇或花園溜一圈再回來,朝陽公主尋不見我自然會離去。”歡歌手中的木鏢尾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石桌,這沉悶的聲音就像是人心髒跳動的聲音一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輕言小聲道,“重紫殿沒有後門!”

歌歌煙門門。司徒旭就是擔心歡歌會從後門溜,所以才會選了這沒有後門的重紫殿入住。

歡歌手中的木鏢嗖一聲射出,沒有擊中靶子,倒是射進了靶子後麵的樹幹之上,不過因為木鏢並不鋒利,且樹幹太過硬實,所以咚的一聲頂在樹幹上後就掉落在了地上。

“努努與我的身形相差大不?”在聽到那木鏢落地的細小聲音之後,歡歌鬱鬱歎了一口氣,將碟子裏的木鏢一根一根拿出數著。

輕言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歡歌這話的意思,隻是隨口回應,“努努先生比夫人要胖一些!”

主要是努努沒有歡歌這麽前/凸後/翹!

回答完輕言恍悟,“夫人是要努努先生來扮夫人?”

“嗯,不過你都說努努不像我,就算能蒙混的了朝陽公主,也蒙混不了她身邊的嬤嬤!”說到這裏歡歌咦的一聲,抬頭對輕言道,“放朝陽公主一人進來就行,也不用讓她進這後院來,與努努在廳裏喝幾杯茶就可,你快去與努努通一聲!這樣也就能一勞永逸了去。”

“是極,也就朝陽公主的身份比較**,其他人進一個殺一個就行!”輕言驚喜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就不放心的扭頭對歡歌道,“夫人稍等片刻,我讓默聞來陪夫人!”

努努是被輕言從院門口的大樹後麵找出來的,如此這般說了幾句,得知能好好戲弄一下門外那個囂張又跋扈的公主,努努立刻就興奮的去了殿廳。

輕言替了門口的默聞,見朝陽公主手中的馬鞭一下一下的甩在堵在門口的羽衛軍身上,任朝陽公主叫罵毆打,那些羽衛軍也都不給朝陽公主讓一點的路出來!

同在陛下手底共事,見到同伴被這樣一個跋扈的公主欺辱,輕言氣得牙癢癢,這才知道為什麽默聞剛剛走的時候嘴都快氣歪了去。

“歡美人剛剛睡醒,聽聞公主殿下前來探視非常高興!”輕言臉上堆了笑意,走上幾步到那些羽衛軍的身後斥道,“你們還不快給公主殿下讓一條路出來!”11fhh。

這幾個羽衛軍的小隊長回答,“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重紫殿!”

“公主殿下不是外人,是陛下的親妹妹!你們也真是的,讓公主殿下站在這門口像什麽話,而且公主殿下想必也是探視一下就走,你們擋在這裏的時間都夠公主殿下一進一出了,瞧瞧這太陽又烈又炎,歡美人還等著要請公主殿下吃茶呢!”

輕言站在幾個羽衛軍的身後,那朝陽公主與她所帶的人是站在那些羽衛軍的前麵,輕言說著這話的時候用手瞧瞧的掐了一把站在她前麵的羽衛軍小隊長後背。

那小隊長大概是明白了這小動作的含義,於是冷著臉把自己的身子側到一邊,讓出了一條小路。

雖然沒有說話,可這意思就是首肯了朝陽公主進入!

司徒朝陽將長長的馬鞭收回,她的身上有些灰土,是剛剛跌倒在地沾上的,她向身後的宮女一瞪眼,立刻有兩宮女掏出絹子幫她擦拭整理著衣服。

馬鞭隨著手腕晃動在打旋,司徒朝陽仰著下巴朝那幾個羽衛軍瞟了一眼道,“狗就是狗,聽不懂人話,還是你們這院裏的美人識趣!”

一直不離司徒朝陽左右的常嬤嬤瞪著輕言訓斥道,“小小的一個美人而已,殿下乃是大秦的公主,身份要比你們美人尊貴許多,你快些跑回去,若你們美人親自出來迎接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既然是來探望歡美人,就應該知道歡美人前幾日掉下地洞的事情!”輕言含笑,也不看朝陽公主身邊那一臉凶神惡煞的常嬤嬤,而是無奈的對朝陽公主道,“那洞極深,歡美人能僥幸保住一條命已是大幸,現在還不能下地走路呢!”

“是嗎?倒是聽說那天她被拉上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血!”揮開身邊這兩宮女,司徒朝陽兀自朝門口走去,“那也是她德行有失的報應,哼,進宮那麽久也不曾見她去給皇太後請安,仗著皇帝哥哥的寵愛目中無人,這種女人怎堪做皇帝哥哥的女人,那日就該摔死了她去!”

自小就受皇太後的寵愛,司徒朝陽的性格便越來越乖張,隻要不是在司徒旭麵前,她心裏便是想什麽說什麽。

先前歡歌說司徒朝陽見了她一定會殺她,輕言對這話本不太相信,畢竟兩人是親姐妹!

現在聽了司徒朝陽朝陽這樣理直氣壯的話語,輕言立刻就明白歡歌的擔憂絕對是正解!

等司徒朝陽進了門,那閃在一邊的羽衛軍立刻又堵在了門前,將常嬤嬤與眾宮女隔離在外。

“幹什麽幹什麽,還不滾開!”常嬤嬤叫,伸手就去扇擋在她前麵的羽衛軍耳光。

她大概以為朝陽公主用鞭子打這些人,這些人都可以一動不動,她一個小小的耳光更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不過顯然常嬤嬤忘了自己的身份與司徒朝陽的身份……

手剛伸到半空,她前麵的羽衛軍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拋在半空,又五肢投地的落在了地上,疼的她剛落在地上就嗷嗷直叫。

有了常嬤嬤的教訓,那些個宮女們便縮著不敢再向前!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你們不要命了嗎……哎呦呦!”嗷嗷直叫的常嬤嬤被兩個宮女扶著起身,剛要跳腳再罵,就接收到那羽衛軍小隊長的目光!

那陰沉沉像看死人一樣的狠煞目光一下子就讓常嬤嬤打了一個嗝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是本宮的奶嬤嬤,你們這些狗東西,等皇帝哥哥回來,本宮一定要讓皇帝哥哥將你們淩遲處死!”已經由輕言扶了胳膊的司徒朝陽聽見常嬤嬤的慘叫,氣得手中鞭子一甩就要鞭向那羽衛軍。

“公主殿下,他們都是陛下的人,讓您進來是因為您是公主,可您的奴婢卻是不能進來的,不然您讓他們怎麽和陛下交代!公主殿下難不成還怕受了傷的歡美人和您一言不合打架不成?”輕言握了司徒朝陽的手腕,使得司徒朝陽出不上力將鞭子甩出去,“奴婢敢保證歡美人不是那種人,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一定也渴了吧,歡美人給公主殿下準備的茶水肯定都快涼了,公主殿下隨奴這邊來!”

輕言笑嘻嘻的,言語極其恭敬,可司徒朝陽就覺得輕言這種態度分明就是嘲笑她害怕見那什麽美人所以才要帶那麽多人,司徒朝陽瞪了輕言一眼,將輕言的手甩了開轉身對門外喊著自己的常嬤嬤道,“本宮去去就回,你們在這裏等著!”

司徒朝陽被輕言恭恭敬敬的請進了殿廳,努努眼上蒙了一塊白布,側身歪在貴妃榻上,身上蓋著天鵝絨被子,一旁站著的兩個小宮女給她剝著南瓜子喂的吃著。

努努眼上那白布也就做做樣子,進來的輕言與司徒朝陽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過總要裝的看不清楚不是,不然怎麽戲弄麵癱皇帝的妹妹……

一進門就看到努努這副眾星捧月的樣子,司徒朝陽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聲!

輕言給示意司徒朝陽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走到努努身前輕聲道,“夫人,公主殿下前來看望您了!”

努努吃了宮女遞來的瓜子仁,吧嗒著嘴巴道,“哦,公主殿下?哪一個?是長公主殿下嗎?聽說長公主殿下素來仁善和藹,長得國色天香,可惜我眼睛看不到!”

“那野/種樣貌奇醜,虛偽還行,屁個仁善!”屁股剛沾到椅子上的司徒朝陽因為努努這一句話嗖的就站了起,手中馬鞭一揮甩向努努,“皇帝哥哥眼瞎了才會找你這樣的女人,連是非都不分要你做什麽!今日本宮將你殺了,也省的你胡言亂語迷惑皇帝哥哥!”

這就是司徒朝陽的江湖風格,一語不合立刻用武力解決,總之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顯然努努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人,也不是一個躺在那裏等著司徒朝陽手中鞭子甩上身的人!

佯裝去抓瓜子,半路抓到了司徒朝陽甩來的鞭子末梢處,“咦,這是什麽東西!”眼睛“瞎”著的努努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伸手一捏就捏住了司徒朝陽甩過來的鞭子,還詫異問周圍的宮女,“可是從梁上掉下來的什麽東西?怎麽感覺像是根繩子一樣!”

努努這樣詢問的時候還很是好奇的將手中的繩子往前一拉,可憐的司徒朝陽自認為自己的功夫獨一無二,教訓眼前這個滿口胡言亂語小賤/人簡直就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見過沒想到一出就栽了個跟頭。

是實實在在的跟頭!努努一拉,司徒朝陽竟然就有種鞭子要被拉走的感覺,自己怎麽能連躺在**的一個瞎子力氣大都沒有?哼,她的鞭子是絕不會脫手的,所以她死死抓住自己的鞭子朝努努叫,“你這瞎子,快放開本宮的鞭子!”

司徒朝陽的話剛落,鞭子另一頭突然間大力一扯,她一個站不穩,踉蹌著隨著鞭子的扯力栽倒匍匐在努努的貴妃榻前。

偏努努似乎還不知道這事,將手中沒用的繩子扔在一旁去,掀開被子雙腳踩向地麵!

語氣歡快道,“快扶我去瞧瞧這位公主殿下,悶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有個說話的人兒來!”

她那雙腳就用力的踩到了司徒朝陽的兩肩膀處,還沒反應過來的司徒朝陽被努努這麽一踩,頭就咚的一聲撞到了榻前放鞋的腳踏上,腳踏上還擺著努努的兩隻鞋子……

“啊,好痛!你這瞎子不長眼嗎,你踩到我了!”司徒朝陽雖然從小就喜歡處罰鞭打奴婢,不過她自己卻從來沒有受過什麽皮肉之痛,僅有的一次還是司徒旭打了她一巴掌……

如今頭碰在腳踏上,雖說真正的根本就不是很痛,可她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又氣又怒之下,就覺得那頭比撞上石頭還疼百倍!還還有剛剛撲倒時膝蓋先撞在了地上,感覺膝蓋骨都被撞斷了一般。

見著嬌蠻的公主成了這樣子還用這種傲慢又蠻橫的語氣來和她說話,努努就抬了腳,然後又使勁的踩下去,還一臉納悶道,“輕言怎麽回事,怎麽屋裏有什麽人在鬼叫一般!”

“夫人,是公主殿下在說話!”剛剛朝陽公主要甩鞭子打向努努的時候,輕言並沒有出手製止,她那一瞬間覺得要是朝陽公主這一鞭子能消了氣也是好的。

不過馬上她就後悔了,努努假/扮歡歌,雖說是在幫歡歌,也等於是在幫她們這些奴婢,她若是不護好了努努讓努努心寒了穿幫怎麽辦,而且努努是陛下請來的醫師,就算不為這事,為了努努醫師的身份她也得護努努周全!

可惜,後悔的事情是沒法再重新來過的,見努努這樣踩/踏貴為皇室中人的朝陽公主,且這朝陽公主還是陛下的親妹妹。努努這樣做分明有些過了,不過礙於剛剛自己的猶豫,輕言也就沒敢上前勸阻!

“公主殿下在說話?怎麽會?這聲音分明就是從我腳底板下傳來的,公主殿下怎麽難不成還在榻底下不成!”努努一臉詫異,分明是不相信輕言的話,兩腳將朝陽公主死死踩著。

“是本宮,本宮就在你腳底下,被你踩著呢,你快將本宮放開!再不放本宮砍了你的腦袋,嗚嗚,疼死本宮了,本宮一定要砍了你,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將她的腳砍了去,嗚嗚嗚,快宣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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