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在馬車裏倚著車窗悠閑的欣賞著月色,尉遲青蓮本想與她同車的,不過在得知蕭冰騎馬之後就打消了主意,而且還堅持要跟著蕭冰騎馬。
晨夕懶得應付她就交給蕭冰和尉遲青岩兩人看護她了,說是如此,可很顯然尉遲青岩是想成全他妹子的一片心意的,他始終都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蕭冰他們身後,尉遲青蓮則是想著法子跟在蕭冰身邊。
論騎術,尉遲青蓮其實還是不錯的,不然怎麽會挨得住蕭冰那時快時慢的節奏,連著晨夕看著都覺得可憐。
不過蕭冰一向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尉遲青蓮非要撞南牆她也阻攔不上。
“公主,你為何不讓大公子與你同車?”對於宮晨夕拒絕了所有夫侍的同車跟隨,意外的選了他同車花子炫很是好奇。
“不為什麽,因為你比較有趣!”
額,他有趣?
花子炫狐疑的看著她,莫不是他在看戲她也一樣把他當戲來看了?“得了,能夠讓公主感興趣也算是在下的榮幸了,不過公主就不擔心那個尉遲青蓮把你的四公子給勾去了麽?”
晨夕撇撇嘴,“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能夠被人搶走人不算是自己的人?”
花子炫搔搔頭,“這話我還真沒有聽過!”
晨夕懶得理會他的眼神,這個男人一定有目的的。
不過她卻有些舍不得趕走他呢,反正她身邊都是一些別人安排的眼線,多一個不知根底的又如何?也許,一湖水攪得更加混她才更有閑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公主,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好啊!”
花子炫放低的聲音帶著一抹魅惑,讓人放鬆下來,晨夕聽著聽著就打起哈欠來了,最後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花子炫看著她那放心的睡顏愣了愣,她就不擔心他是刺客啊!
歎口氣,把她扶好到睡塌上,牽上薄被蓋上,手指不經意的觸摸過她的臉皮,柔軟細膩,有一種溫熱緩緩傳入心間。
驀地,他縮回手,苦笑!
這是怎麽了,他還會為她猶豫了?
堅定了信念,他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的時候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晨夕均勻的呼吸裏也吸入了那香氣,片刻之後花子炫才收起小瓶子輕歎一聲。
如果她不是赤陽公主該多好?
可惜,這個世上永遠都沒有如果。
……
翌日,晨夕昏昏沉沉的醒來,揉揉眼睛掀開車簾發現已經是豔陽高照的時候了。
心中微微一愣,她睡了那麽久?
按按額頭的眩暈感,她清聲開口道:“停車!”
車隊立即停了下來,諸葛靜澤縱馬趕上來,“公主?”
“靜澤,這附近有小溪麽?”
“前麵不遠就有一條小溪,公主想洗漱的話我們有水……”
“嗯,先讓人給我送水洗漱一番,然後趕去前麵的小溪,我想洗洗。”
諸葛靜澤看看日頭停頓了一下點點頭,“好,前麵正好是一處林子,日頭太曬了,讓大夥休息一會。”
車隊在林子裏停了下來,晨夕拉著諸葛靜澤前去小溪洗浴了。
一入水,晨夕就感覺到了一通透心涼,這林間的小溪真是美妙,十指在水中來回不停的劃動著,驀地,她的身子繃緊了,無名指指尖出現了黑色,這是中毒的跡象!
皇甫景皓不是才給她解了水煙下的毒麽?怎麽這會又中毒了?
心中歎息,她撥弄著溪水,慢慢的洗去了指尖的黑色,待指尖的黑色洗漱褪去之後,她看到溪水一些遊動的小魚飄在了水麵……
這赤陽公主的身份還真是讓人眼紅啊,下毒就層出不窮的!
許是被她濃重的歎息牽動了心,諸葛靜澤背對著她問道:“公主,可有什麽心事?”
“靜澤,你上前來吧!”
諸葛靜澤依言走前來,心裏有些意動,公主已經疏遠他們好久了,這些日子就沒有哪個夫侍真正的親近過公主了。
對此他有一種既高興又複雜的感情,這麽一瞬間,他有一種期待,希望赤陽公主是想讓他親近的……
“靜澤,你看,這些魚兒死了呢!”
什麽!
諸葛靜澤被她清冷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之中,低頭一看,果然是看到漂浮在水麵的一些小魚,“公主,這是怎麽回事?”
晨夕安靜的望著他,緩緩道:“君蓮離開之前曾經說過你是所有夫侍之中對本公主最為誠心的一個,你說,這話我可以相信麽?”
諸葛靜澤平靜的臉麵出現了裂痕,有些激動的看向她:“公主心裏可信靜澤的心?”
“我從來不曾聽過你的心聲,又談何信與不信?”
“公主——”諸葛靜澤深吸一口氣,“公主,靜澤一直就是對你有心的,隻是公主對靜澤無心而已!”
“為何?”
諸葛靜澤覺得自己似乎又開始了一輪新的賭博,苦笑道:“公主,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你九歲那年在宮裏與我相遇的事情?”
九歲?晨夕傻眼,拜托啊,就算本尊在世,也不一定記得兒時的事情吧!
這男人怎麽回事啊?
看她的神色諸葛靜澤就得到了答案,黯然道:“公主果然不記得,也難怪,公主又怎麽會記著那麽微小的事情?”
“你傻了,我前陣子不是說了我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麽!”
諸葛靜澤一呆,對啊,他怎麽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尷尬的低下頭,就算沒有失憶公主也不會記得吧,不過,他寧願失憶忘記也不希望是太過不在意而忘記。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君蓮已經去辦事了,如今留在身邊的那個三公子不過是我們找的替身。”
平靜的話語猶如大石投入湖心,蕩漾著一圈圈的波紋,諸葛靜澤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半響才憋出一句話:“公主……你為何突然告知靜澤?”
“因為我想來想去身邊也就隻有你還那個信幾分了,所以就賭一把,看看,你究竟是對我好還是對女皇陛下好。”
“公主——”
諸葛靜澤是聰明人,明白剛剛那句話是多麽的緊要,這是公主要選擇他的信號麽?
“唉,別發呆了,跟我說說,這兩日誰最有機會對我下毒?”
諸葛靜澤想了想認真說道:“公主,我覺得是花子炫的嫌疑最大,皇甫將軍再如何也不會公主下毒的。我聽母親說過,當年皇甫景皓當著群臣的麵發過誓:今生定要護你周全,與公主共存亡。”
誒?還有這事?
“所以,他不會害公主性命的。”言外之意,性命之外的東西他可能就會謀求了。
晨夕對此表示很無奈,皇甫景皓也真是一個悲催的臣子,居然被人逼著發下如此誓言,難怪他對本尊沒有喜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