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識讓水淹莫名的一寒,想了想她又搖搖頭,“公主,民女雖然痛苦,卻也不敢怨恨母親,為了救弟弟,我也是自願的。”
晨夕微微一笑,“自願?你倒是有情有義的姐姐,不過,為什麽在這事犯了糊塗呢?”
水煙一聽又是磕頭謝罪,“公主饒命,民女自小沒有讀過書,見識淺薄,雖然腦子不算太笨,可是很多規矩都不清楚,這次也是一時慌亂……求公主救救民女,民女要是回到萬花樓一定會被媽媽逼著打掉孩子的!”
水煙那是淚水連連,不過她依舊是一個戲子,哭得厲害卻沒有弄花了妝容,隻是顯得更加可憐。
“起來坐著吧,我不喜歡傷害無辜之人。”晨夕淡淡的說了一句。
水煙卻如得大赦戰戰兢兢地回到椅子上坐著,拿出絲帕擦幹眼淚,低眉順眼的在那裏呆著。
偶爾偷看赤陽公主一眼,卻發現她隻是在那裏慢慢的品茶沉思,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麽,神情太過沉醉,又太過迷離,讓人看不出息怒來。
“公主,公主,北堂小姐來了。”護衛皺著眉苦著臉前來報道,似乎對北堂小姐極為頭疼。
晨夕瞥了護衛一眼不由疑惑,“哪個北堂小姐?”
護衛一怔:“回公主,就是三公子的親妹妹啊。”
是了,聽任頤說過,北堂君蓮是夏國人士,家就在夏國的京城,之所以跟了赤陽公主那是因為有一次逛街和赤陽公主遇到了,然後不知道怎麽的招惹了赤陽公主就被夏國皇帝送給她做夫侍了。
“既然來了就讓她進來吧!”晨夕忽然感覺今日不會很輕鬆。
片刻之後,一抹黃色的身影飄了進來,人還沒有站定就嬌喝開來了,“宮晨夕!”
衝進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臉蛋微圓,相貌甚甜,一雙大大的丹鳳眼漆黑光亮,嘴角也正自帶著笑意,不過,那笑意卻是有些讓人避讓的蠻橫。
晨夕一看眼前少女的潑辣模樣就頭疼了,單看那一雙丹鳳眼就知道不是善茬啊!
諸葛靜澤輕咳了兩聲,“北堂小姐,麵對公主的時候請你注意一下身份,雖然你也是公主的親戚了,可是,尊卑還是注意的。”
親戚?
神馬的親戚!晨夕撇撇嘴,諸葛靜澤是想提醒她對北堂小姐寬容一點吧!
至今她還在想那日她究竟怎麽中毒的呢,撞樹的事情好說,運氣不好的確可能被北堂君蓮閃開就撞上了,可是毒呢?
到底誰下的?
“哼,誰跟她是親戚,是她不要臉搶了我二哥的!”
搶?
晨夕唇角一勾,“北堂小姐這話真是有趣了,我怎麽搶你二哥的,是讓人用繩子捆著他還是點穴了,還是拿刀駕到他脖子上了?”
北堂蔓菱瞪著大眼,“你,你就是搶的,你仗勢欺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公主,二哥怎麽可能被皇上送你!”
晨夕把玩著手中的被子,心中長歎,就說男人多了麻煩一樣多唄!
“那麽,我把你二哥放了怎麽樣?”
什麽?
北堂蔓菱傻愣著,半響沒有回神,放了?
赤陽公主願意放掉二哥?“哼,你一定是說謊,告訴你,少騙我了,我今日來就是跟你說一件事的!”
“什麽?”
“我要帶走水煙!”
晨夕驚訝的看著她,帶走水煙?又聽她繼續說道:“水煙有了我二哥的骨肉,我們北堂家自然要留下,說句不敬的話,公主你什麽時候才會給我二哥生孩子真是難以預料,萬一要是……所以,怎麽著也得先給我二哥留個孩子啊!”
“北堂小姐,你的話太過了!”諸葛靜澤眼中閃著怒色,這般言詞分明就是惹怒赤陽公主的,公主一惱怒,北堂家能夠得了好處嗎?
男人風流在外那很正常,可是身為公主的夫侍卻不允許如此,尤其是身為女尊國的公主夫侍,絕不容許偷腥。
對她們來說,夫侍偷腥就和夏國的女子偷男人一樣罪不可赦!
北堂蔓菱根本就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她生在夏國,隻清楚夏國的男尊女卑,卻不了解女尊國的法度。
而他卻是地地道道的涯女國長大的富家公子,諸葛家族在涯女國的根基也很穩,勢力不一般,可他還不是因為女皇的一句話就成為了赤陽公主的夫侍。
晨夕看了諸葛靜澤一眼,微微一笑,笑得很溫柔,“靜澤就是心地善良,不管什麽時候都會為對方考慮一二,可惜,北堂小姐可能不明白你的苦心哦!”
諸葛靜澤垂下頭,有些尷尬,“公主恕罪,靜澤隻是想提醒北堂小姐注意說話的態度。”
北堂蔓菱冷哼一聲,憤憤不平,“什麽態度?我曆來隻尊敬值得我尊重的人,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哪件值得我尊重了?”
“哦?我記性好像不太好,不知道北堂小姐的記憶裏我這個涯女國的赤陽公主曾經做了那些不值得讓人尊敬的事情了?”
“哼,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搶到身邊來供你消遣,你貪好男色,還蠻橫無理,心腸歹毒!”
晨夕歎口氣,望著憤怒的北堂蔓菱幽幽問道:“要不要加上一條水性楊花的罪名呢?”
“本來就——”北堂蔓菱接觸到諸葛靜澤冷冽的目光心中突地一跳,有些膽怯,“反正你就是貪好男色,如果你情我願自然不管了,可是你搶了我二哥!我就要討厭你!”
討厭她?
晨夕輕輕的搖搖頭,誰討厭她又有什麽關係,她又不是她的誰,何必在意?
指尖輕點在頭上,穿過發絲,她感覺到了柔軟,對於北堂蔓菱,她實在沒有必要在意的,北堂君蓮對赤陽公主無情,他的親人她又何必在意呢?
沉靜了好一會,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水煙更是有些發顫,事實上她並不想去北堂家,大家族裏的人情冷暖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隻怕他們隻是來氣赤陽公主的,並不是真的看中她肚子裏的孩子,北堂家族在夏國可不是一般人家,如果不是北堂君蓮遇到了赤陽公主,隻怕她不可能得到北堂家族的人一個好眼色。
良久,晨夕看向水煙淡淡的問道:“水煙姑娘,你告訴我是說唆使你來公主府找我的我就當做不知道這回事怎麽樣?至於你和北堂君蓮之間要怎麽樣那也是你的事情。我不插手。”
水煙驚訝的看著她,有些悵然,“公主——”
“如果不願意坦誠,那麽就按照我涯女國的法度,男的休掉,女的杖斃吧!”
水煙臉色驀地慘白,重新跪下,“公主恕罪,是吳家大小姐的丫鬟跟我說的,她還說我隻有這一條出路!”
吳家大小姐又是哪位?
晨夕拍拍頭有些無奈,看了身邊的兩個男人一眼,忽然道:“來人,抬兩張椅子上來給兩位公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