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某女安靜的躺著,把玩著一串貝殼,他有些頹然,她真的中毒麽?
“公主,”
“坐。”
“公主,聽說你中毒了,讓飛霜給你看看吧!”
“好啊。”晨夕大大方方的伸出手給眼前的憂鬱的少年把脈,哎,真是憂鬱的少年啊,那雙眼裝滿了憂鬱。
許飛霜手指輕輕的搭在晨夕的手腕,換了幾個手指,最後,他收手了,朝姬靖遠點點頭,“二公子,公主的卻中毒了,不過我隻診出三種,曼陀羅,花葉萬年青,含羞草。”
晨夕淡淡一笑,“是哪種曼陀羅?我聽說,黑色曼陀羅的話語是: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如果是美麗的曼陀羅花的話,我希望是黑色的曼陀羅花毒。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如今她喜歡黑色曼陀羅了,多麽貼切的話語,形容以往那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她真是太精準了。
姬靖遠和許飛霜都一臉古怪的看向她,這是什麽態度?擔心還是不擔心?
“公主,花葉萬年青的毒性會損害你的嗓子,我想我們先解決了花葉萬年青的毒素吧!”
晨夕看了許飛霜一眼,“六公子,你為什麽一直那麽憂鬱呢?是不是公主府讓你覺得憂鬱?”
許飛霜眼神一愣,隨即低下頭,“不是,公主救了飛霜,恩情比天高,此生都還不清,怎麽會因為公主,飛霜是——”
“個性使然麽?天生就是憂鬱的孩子?”晨夕做起來拿起大海螺放在耳邊靜靜的聽了一陣子,露出溫柔的笑意,“這個,說是這樣的聽就能夠聽到大海自由的風聲,送給你玩吧!”
許飛霜有些局促,愣了半響才伸手接過大海螺,“謝謝公主,那——”
“我的身體不需要你們擔心,不管是誰給的藥我都不會吃的。”
“公主——”
晨夕揮揮手製止他們說下去,“我的存在對於你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這個世上,誰的存在都不重要,一個人倒下去了,還有別的人補上……永遠都沒有人是不可或缺。我,也是最近才領悟到的道理。”
姬靖遠呆呆的看著她的側影,透過那熟悉的臉,他好像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麵容……這不是真正的赤陽公主!
赤陽公主是囂張跋扈的,是不服輸的!
“下去吧,我想休息了,或者,你們想侍寢?”
許飛霜臉色微紅,趕緊告退。姬靖遠看了她片刻也離開了,他們都不想要侍寢。。
晨夕呼口氣,這就好,沒有人想要和她滾床單就好!
把鈴鐺掛在窗口,風兒一吹就響起亮麗的音符,給人一種輕鬆愉快的感覺。
“公主,公主,夏國皇上派人來請你進宮。”芯兒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房門外匯報。
“就說我身體不好,想在家裏休息休息,改日再進宮謝恩。”
“哦。”
芯兒快步離去,晨夕輕歎一聲,夏國皇上也這麽緊張她啊!
那也是,十萬的兵權啊,怎麽會不緊張呢?
“公主,皇上給你賞賜了千年靈芝一朵,百年何首烏一支,千年人參一支,還有……”
“拿去庫房放著吧!”
“是。”
晨夕安靜的躺著,關心,或者落井下石,序幕已經拉開了,她等著看戲和機會。
“公主,皇甫公子飛鴿傳書。”
“說什麽了?”
門外的人僵立了一會才打開信紙,不太敢看裏麵的內容,林俊臣走上前拿過信紙推開門走進去,“皇甫公子說他不日就會回京看望公主。”
又一個著急的人呢!晨夕唇角扯落了無邊的笑容,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譏笑他人的舉動。
“公主,你變了。”伴隨著斯文的語氣,一個身影緩緩的走前來。
晨夕抬眼看著走進來的林俊臣,“是你啊?哪裏變了?說說看。”
“你——”林俊臣猶豫了一下,“變得難以捉摸了。”
“隻是這樣麽?”
不隻是這樣,你還變得不像自己了,可是,這話林俊臣沒有說出口。
“五公子,這個時間了,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我——就是來看看公主身體怎麽樣?”
“聽說了許飛霜給我把脈的結果所以來擔心我了?”
林俊臣皺眉看著她,現在她的語氣好像就是不相信他是真的關心她一樣。
“俊臣,你說,我真要死了,誰會為我流淚呢?為我流淚是又是傷心還是喜極而泣?”
林俊臣心中一震,這一刻,他好像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女子看穿了一切人的把戲一般。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顫栗,這樣的赤陽公主也是他不熟悉的。
囂張跋扈的赤陽公主是簡單易懂的,也是容易被設計的。
此時看著她那藍色的眸子,就好像能夠讓人從沉睡之中覺醒一般,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公主,人一死,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也是,所以我也不需要在意誰真心誰假意了。隻要我好好的活下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好。”
“公主是不會死的,就算六公子解不了,皇甫公子也會想辦法解決的。”
晨夕走到窗邊,伸手撥弄了一下風鈴,叮叮當當的聲音十分的悅耳,漫不經心的問:“他很厲害嗎?”
“嗯,我們做不到的,他都可能做得到。”林俊臣的話裏似乎還帶著一些無奈。
晨夕忽然嘻嘻笑起來,“你羨慕他呀?”
“有點,誰不羨慕他呢!”
晨夕忽然摘下風鈴,拿到林俊臣的眼前,“這個,給你玩吧!”
啊?這東西是女人的玩意吧,他要來做什麽?林俊臣遲疑的接下,又聽她說道:“好了,拿了我的禮物就回去睡覺吧,別吵著我了!”
汗,她把他當做要禮物的孩子了麽?林俊臣頭上冒起黑線提著風鈴離開了。
晨夕又去拿了一個風鈴掛上,為了備用,她一共要了八個風鈴呢!
“公主,夏國五公主派人來說是想借六公子去她府上給她看病呢!”
都已經晚上了,還借什麽人?晨夕依著窗歪著腦袋,“鈴兒,若是平常,我會怎麽回答她?”
“以前的話,公主都是說沒空,叫五公主請禦醫。”
晨夕微微一笑,“那麽這次,你就告訴她,說六公子今晚要守著我,沒空看她,讓她找個駙馬好好陪著她過夜吧!”
鈴兒在外麵呆了呆轉身離去了,公主沒變啊,不,變得越來越囂張了。
沒多久,許飛霜來了,他就一句話,“公主今晚需要我守著,飛霜自然要守著,不能讓公主受傷了。”
原來憂鬱的美男也是固執的美男啊!晨夕讓鈴兒給他在屏風外打了一個地鋪,讓他愛守就守。
許飛霜的眼底閃過一抹掙紮,卻還是躺下去了。
沒多久他聽到了裏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鬆口氣,她睡著了麽?
又等了一會,許飛霜輕輕的走進去,坐在床頭接著夜明珠的光芒看著熟睡的麵容,睡著了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柔弱無助,眉間還帶著莫名的哀傷和憂鬱,可是,為什麽一醒來她就是那麽的讓人不願意靠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