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在電話和電報聲裏,一條條命令從武漢王家墩航委總部發了出去。+菠∽蘿∽小+說

梁山機場,空1大隊,獨立第14,19,30中隊駐地。

“航委令:獨立14中隊,明日轉場柳州機場,暫由杜劍南少校調遣。”

成都鳳凰山機場,空2大隊駐地。

“航委令:空2大隊之9,11中隊,明日轉場柳州機場,暫由杜劍南少校調遣。”

衡陽機場,空獨立第16,25,26,27中隊駐地。

“航委令:獨立第25中隊,明日轉場柳州機場,暫由杜劍南少校調遣。”

衡陽機場軍資庫,武漢機場軍資庫,南昌機場軍資庫。

“調衡陽500kg航空穿甲彈2枚,250kg航空穿甲彈4枚,25kg黃磷燃燒彈——;武漢機場250kg航空穿甲彈2枚,100kg航空高爆彈6枚,南昌機場100kg航空穿甲彈10枚,70kg黃磷高爆燃燒彈6枚。——”

同日,在華南,劉明羽通過整合,利用各地的軍用電台網絡。

實現了汕頭,汕尾,梅州,廣州,珠江,寶安縣,茂名,梧州,——

和柳州機場之間的快速信息聯絡。

當天下午,一架租用英國的小型客機,從新加坡到達普洱機場。

——

杜劍南離開張有穀的南湖辦公室以後,已經是上午10點。

外麵陽光熱烈。

趙茂生那一輛拉風的寶馬r35摩托車,停在招待所門口的樹蔭下麵,斑駁的光點照耀得閃爍著簇新的光澤。

在5·26信陽空戰爆發以前,趙茂生就把這輛摩托車騎到杜家村臨時存放。

避過了戰火。

後來信陽機場撤離,杜家村都以為9大隊還會回來,摩托車就一直放在那裏。

直到7月,才被信陽楚雲祥設法送上火車,運回到武漢,停在南湖。

看到這輛摩托車,杜劍南倍覺親切。

“趙茂生,趙茂生!”

這時間訓練已經結束,猛烈的太陽也不適合在機場活動,9大隊大部分人員都在招待所裏麵吹著電扇消暑。

杜劍南站在樓下大喊。

“杜老大,啥事兒?”

趙茂生光著膀子從一間二樓窗戶探出腦袋:“看到我摩托車沒有,才從庫房裏麵領出來,擦幹淨,上滿了油。”

一臉的得意。

“這個老摳,我說騎騎出去溜一圈兒,他都舍不得。”

陳振華從二樓另一間房間的窗戶伸出腦袋,嘴裏麵還叼著一支煙。

罵罵咧咧的鄙視道:“說這破車就是他媳婦兒,恕不外借;槽,真能瞎幾把扯!”

“就是,他怎麽不上天呢?”

徐俊峰的腦袋從陳振華身邊伸了出來,嘴裏嚷著:“吹得沒邊了!”

“杜老大,喊我啥事兒?”

趙茂生沒搭理陳振華和徐俊峰,望著杜劍南問。

“嗬嗬,你們這一說,搞得我怪不好意思說了。”

杜劍南一臉訕笑。

“杜老大!”

趙茂生驚呼起來,滿臉的悲憤。

看得杜劍南心裏發虛,似乎自己就是一個惡棍,就要強騎什麽的。

連忙強笑著解釋道:“我就是隨便說說,沒看說一定要那啥的,行,你繼續,我出去溜達溜達。”

“給,杜老大,你可別去郊外,傷車。”

趙茂生把一串鑰匙扔了下來。

“趙茂生!”

陳振華頓時怒了,破口大罵:“好你個大力金剛丸,看人下菜是不?”

“什麽看人下菜?杜老大騎著就是一個人兜風,在信陽機場你借幾次,次次帶著女的,而且還專門輕鑽樹林子,每次還車我都得清洗半天。”

“得,得,算我沒說好不?”

理虧的陳振華,連忙縮回腦袋。

“轟隆隆——”

杜劍南戴上頭盔,發動摩托車,嘴裏喊了一句‘中午兜風,不回來吃飯了’。

摩托車尾管噴出一股黑煙,朝著東門駛去。

“哦,哦,趙茂生的媳婦和杜老大私奔嘍!”

“教會了杜老大煉製大力金剛丸,杜老大算是雄起了,結果自己疲軟的不行了!”

一個個窗戶裏麵,各種瞎起哄。

——

南湖機場有正西門,偏北門,小東門,三處進出機場的路線。

正西門和偏北門,都能行駛汽車,裝甲車。

尤其是西門,寬23米,足夠TB-3轟炸機拉進拉出。

而小東門隻有1.5米寬度,高2米,其實就是在圍牆上麵開了一個小門。

以便機場買菜,買魚,以及垃圾,大糞,出入。

外麵就是廣闊的菜地,一直延伸到東3裏的南湖邊。

整個南湖大約有10平方千米的水麵,通過河道連接著野芷湖,湯孫湖。

陽曆8月3號的天氣,大中午的太陽能煮熟雞蛋。

所以這時候,種菜的農民都在家裏消暑,隻在早晚的時候,才會來到菜地,摘菜,澆水,施肥。

“轟隆隆——”

摩托車在樹蔭夾路的公路上麵飛馳,很快就到了南湖湖邊。

杜劍南把摩托車停在一片高大蒼虯的河柳樹下,取下頭盔,順手掛在摩托車的車把上麵。

滿眼碧波。

‘難道你真的想看到你的戰友,沉屍大海,遺骸海外,甚至被俘虜?’

張有穀的質問,如同刀子一樣剜在杜劍南的心上。

讓他呼吸都困難,幾欲發狂。

在杜劍南麵前,似乎有很多的選擇。

甚至他可以選擇什麽都不做。

然而,他說服不了他自己。

相對於9大隊,相對於他杜劍南的生死,甚至相對於整個中國空軍的生死。

上麵還有這個國家。

為了國家。

一切都是為了國家!

香港積壓的大量軍資,藥品,機械,車床,——

杜劍南他真的沒有選擇。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在我們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杜劍南沙啞的輕唱,淚流滿麵。

也許,

在這場珠江口海空戰中,他也會死去。

——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當關內的中國腹地烈日炎炎,酷暑難當的時候,東北亞的琿春地區的夏季卻是漫山遍野開放著野梨花和野玫瑰花。

清澈的圖們江如同綢帶一般的飄落在一碧萬裏的原野上。

這時候,在這裏采風的蘇方作曲家勃蘭切爾,在一處美麗的臨海山間,輕輕的哼出了這首動人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