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鶴舞丸’遠洋海倫鳴著笛,不斷駛向東麵的大海。www.

鬆岡曉子穿著素白的和服,站在頂層甲板上麵,望著前方海天一色。

正東1800裏,就是故鄉東洋。

鬆岡曉子已經消腫的臉蛋兒,清純美麗。

無悲無喜。

在她的雙手懷裏,抱著一個木盒子。

裏麵就是大島一郎的蝸居。

在下麵二等,三等艙的旅客站著的甲板上麵,無數的東洋男人,傾慕的望著這個身穿和服的美麗女子。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背井離鄉多年的討生活者。

穆然見到家鄉的和服美女,頓時被勾起了無限的思想情緒和向往。

一些小青年,則是自卑的偷偷仰望。

心裏麵憂傷的知道,這朵純潔的白蓮花,是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企望的高度。

“汨羅のに波ぎ,巫山の雲は亂れ飛ぶ,混濁の世に我れ立てば,義憤に燃えて血潮湧く。”

不知道是哪一個小青年大聲的唱了出來,隨即,引得眾東洋鬼子應和。

“呼呼”

在呼嘯海風中,鬆岡洋右走了過來。

望著鬆岡曉子手裏抱著的盒子,不禁皺眉說道:“為什麽要把盒子拿出來?知不知道,除了大島一郎,其餘二十個盒子,都隨意的埋在維也納的一處公墓,上麵唯一的標記,也隻是一個名字!”

“我答應過夫人,要把大島君帶回家鄉,埋葬在牧之原麵向南方大海的高山。”

“八嘎!”

鬆岡洋右怒聲說道:“這對狡猾的夫婦,你知不知道,這個懦夫,別說麵向南方大海的高山,就是一出陰暗的山坳,都不會有人同意賣出土地!”

鬆岡曉子默不作聲。

“好,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你不用管了,到東京以後我給你找一個滿文老師,用最快的速度努力學習;”

“父親,我已經,我的月事已經推遲了快七天了。”

“什麽?”

鬆岡洋右沒聽明白。

“就在17天以前,我已經不是初女了。咯咯,父親,你說怎麽進宮?”

鬆岡曉子依然望著前方的大海,眼睛裏麵帶著瘋狂的戲謔:“您一定非常失望吧!”

“八嘎!八嘎!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鬆岡洋右這才明白鬆岡曉子嘴裏麵,‘我的月事已經推遲了快七天了’的恐怖,難堪之極的含義。

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混蛋,大島一郎這個?17天以前,大島一郎這頭豬,不是已經戰死了麽?”

“我的男人可不是一頭豬,他是一個勇敢的男人!”

鬆岡曉子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木盒子,眼波裏麵全是快意的溫柔。

“是誰?是哪個混蛋?我要殺了他!”

自己謀劃了這麽久的東西,居然就因為一層薄薄的膜被捅破了,一切歸於虛無。

讓鬆岡洋右如何不怒?

“是瓦內爾克,在2號晚上他溜進了我的病房,強殲了我!”

鬆岡曉子笑著問道:“父親,你會殺了他麽,或者替女人討回公道?”

“瓦內爾克!”

鬆岡洋右失聲驚呼:“7月2號的晚上,他不是被猶族暴徒打傷了麽?”

他在柏林曾經聽說瓦內爾克7月2號的晚上在多瑙河畔散步,被奧地利的猶族襲擊,被打斷了幾根肋骨。

為了這,德國的d衛兵正在奧地利大肆抓人,投入集中營。

怎麽變成了這個版本?

“在他精疲力盡之下,我砸傷了他,他不敢聲張,逃了出去,在夜晚迷路昏倒在醫院旁邊的河畔。”

鬆岡曉子平靜的解釋著。

這時候,鬆岡洋右的大腦,飛快的盤算起來。

在他這樣的老狐狸的腦袋裏麵,從來沒有什麽對錯,道德,廉恥。

隻有利益的計算。

既然鬆岡曉子被瓦內爾克這個德國混蛋破了身子,已經失去了進入長春宮的資格。

那麽立刻止損,以及求得在此情況下的利益最大化。

才是鬆岡洋右的為人準則。

“等東京事情結束,你跟我回東北,關內的學校你隨便挑,不過不得向任何人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鬆岡洋右忍著腦袋的眩暈和怒火,低吼著說道:“你就是一個東洋貧民,被一個德國浪**子勾引犯錯,然後拋棄的下賤貧民!”

“嗚嗚”

汽笛鳴響。

原來在輪船的東南方向,一支懸掛著東洋旗幟的龐大艦隊,破浪而來。

直撲海參崴外海。

“是帝國的軍艦!”

“呦西,這是要打這隻令人惡心的臭狗熊麽?”

“萬歲!”

輪船上麵,一片嘩然。

西洋曆38年7月19號,日軍海軍第3,4艦隊,出現在海參崴外海。

這是1904日俄戰爭以後,整整過去了34年的時間,東洋規模艦群,第一次出現在沙俄/蘇軍的港口城市外海。

引發整個世界的高度關注。

同日,東洋大本營參謀本部‘武漢戰役擴大派’代表,戰課課長稻田正純中佐,為了給武漢戰役尋找理由,想確認一下蘇軍有沒有進攻東洋的想法。

想出了這麽一個對邊境爭議地點張鼓峰,進行‘火力偵察’高招出來。

雖然日軍駐朝19師團長尾高龜藏,在19號清晨,已經把部隊拉到慶興、阿吾地一帶完成集結。

開始做戰鬥準備。

但陸軍大臣板垣和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一直得不到裕仁簽發的調兵命令,急得焦頭爛額。

“閑院宮上安天皇,請求批準命令朝鮮軍師團和關東軍的兩三個師團,駐防於‘偽滿洲國’東部邊境,備考:有關今後這些部隊的調動,請委任參謀總長負責。”

裕仁一看‘備考’,頓時就勃然大怒,這是板垣和載仁,想要趁機聯手謀奪他的軍權。

於是,氣得差點吐血的裕仁,就是不批準,也不回函,就這麽晾著板垣和載仁。

因為他知道陸軍肯定憋不住要打。

不管是打贏打輸,他裕仁就可以找事兒了!

而首先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近衛文這個令人厭惡的家夥,趕出中樞!

於是,就在這種僵持和算計中。

年輕氣盛的稻田正純,私自以大本營的名義,給駐朝軍司令官中村孝太郎和19師團長尾高龜藏中將,下了‘限定性進攻張鼓峰’的命令。

正式解開了日軍攻擊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