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 小村刀客
“叔,外麵來了一夥人。看樣子,不像善類。”石頭跑進了炮子叔家叫道。
“多少?”炮子叔皺了下眉頭問道。
“好幾百呐。”
“是不是軍人?”炮子叔一愣問道,若是軍人的話,要啥給啥,很快就能打發走了。
“不是,不是軍人,沒穿軍人的衣服,但是他們都有槍,那種長槍。”石頭比劃著,稚嫩的臉上盡是驚恐的神色。
“莫不成是土匪?石頭,去找村長,讓村把長村裏的壯丁都集中起來,帶上家夥。”炮子叔皺了皺眉頭說道。
“嗯。”石頭點了點頭,調頭向外跑去,炮子叔也不由得緊緊的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麽,炮子叔可不是一般人的人物,雖然才三十多歲,可是在村裏輩份夠大,而且早年曾經闖蕩過江湖,據說是受了情傷,被什麽女人給騙了。然後心灰意冷回了老家,三畝地一頭牛過起了隱居的生活,媒人給介紹姑娘他也不相,隻是一門心思的種著地,由於他在外麵見過世麵,對於這個時代信息閉塞的老百姓來說,無疑就像是百事通一樣,自然就更加受重視。
許久都不曾使用的大刀從炕洞裏掏了出來,去掉那一層已經沾滿了黑灰的油布,露出了裏麵梨黃色的刀鞘,黃梨刀鞘黃梨木把,黃銅吞口,端的是一把好刀。
將刀在手上一拎,大步了出了屋向村口走去,果然,遠遠的看到了隱隱綽綽的人影,在炮子叔的身後,也聚了許多的村民,都是村裏的精裝,手裏拿著農具,或是木棍,老實的站在炮子叔的身後,一句話也不多說。
那數百人雖然是步行,但是速度很快,不到兩袋煙的功夫就到了他們的跟前,這一隊人個子很矮,走路的時候兩腿外撇。而且那臉形,怎麽看怎麽別扭,看著就有一股子賊味。
普通村民還不覺得什麽,但是見多識廣的炮子叔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種種特征都表明,這一隊人似乎是日本人,也就是日本鬼子,而且看他們的姿勢,十有八九還是鬼子兵,不過鬼子兵穿平民的衣服,隻怕不是好事。
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手持棍棒,威力最大的就是炮子叔手上的長刀了,武器的差距使得他們沒有發生任何衝突,老少爺們二百多口子全部被集中到了打穀場上,炮子叔手上雖然抓著刀,可是這些鬼子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你練過武?”一名鬼子走上前來,用極為標準的中國話說道,正因為他的官話太標準了,所以聽起來總覺得不太對勁,中國人說話。少有不帶方言的。
“不才練過幾天,算不上高手。”炮子叔抱著刀不卑不亢的說道。
“嗯,你們這裏有二百八十三人,隻要你打贏了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活一個,但是你不可以傷到任何人,否則你身後的人,下場隻有死。”這個鬼子說完之後就退了下去,從後麵,走出一個壯碩的矮鬼子,眼睛中閃動著噬血的光芒,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炮子叔低罵了一聲,砰,一聲槍響,一名村民腦門出現了個血洞,剛剛說話的鬼子手上還舉著冒著硝煙的手槍。
“我不喜歡別人嘴裏說髒話。”鬼子淡淡的說道,然後收了手槍。
炮子叔的牙齒咬得嘎嘎做響,刷的一聲抽出了手上的長刀,挽了個刀花,冷冷的看著那個矮鬼子,鬼子將裝了刺刀的步槍一挑就衝了上來。
炮子叔一刀就向這個鬼子的腦袋上劈去,但是這鬼子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自顧自的一刺刀向他的腰間刺來。
炮子叔本可以一刀就將他的腦袋劈成兩半,但是他的身後還有二百多口子鄉親呢,這些年前,頗得鄉親們照顧,這份大恩不能不報,當下刀在中途一轉,向下悄去。當的一聲切在刺刀上,將這支步槍剁開,身子一橫就撞了上去,將這個鬼子撞得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
炮子叔絕不是隻練過幾天,略懂一點的半桶水,一般的小菜鳥手裏怎麽可有他那種做工精細,質量過硬的長刀。
“他輸了。”炮子叔扭了扭脖子,沉聲說道,“我們該活一個。”
“嗯,你可以走了。”鬼子微低著頭沉聲說道。
“我走什麽,石頭,走人。”
“啊?炮子叔……”
“滾蛋,我在這裏拚命,誰死我管不了,但是誰活,我說了算。”炮子叔吼道,石頭才十四歲,人又機靈,甚至還跟著自己學過幾手刀法。
石頭被炮子叔踢了幾腳,一步三回頭的野外走去,狠狠的抹了一把淚水,然後加速跑了起來,鬼子。他們一定是鬼子,我會報仇的。
“下一個。”炮子叔一揮手上的刀,又是一個鬼子陰著臉走了上來,兩人過了幾招,炮子叔又是一膀子將他撞開,不過這個鬼子就笨了點,一個跟頭摔倒地,手掌在地上蹭破了一點油皮,滲出一點血水來,那個說話的鬼子,也就是工藤。一臉冷笑的看了看那個鬼子的傷口,擺手讓他進了隊伍。
炮子叔的心一沉,暗道一聲壞了,讓這個鬼子抓到把柄了,果然,工藤開口了,“誰活你說了算,但是誰死,你也說了算,你說誰死就誰死。”
“你……”炮了叔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個鬼子。
“我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抄著手,一臉平靜的老頭走了出來,老頭頭發胡子全白了,甚至還留著前清樣式的花白的辮子,老人,思想總是僵化,清朝都滅亡這些年了,可是他卻仍然留著辮子不肯剪掉,因為他是前清的秀才,如果清朝不滅,說不得還能混個縣太爺當當。
“六爺,您老是村裏唯一的讀書人。”炮子叔也不由得恭敬的說道,在這小村裏,什麽前清後明的,誰識字誰受尊敬,而這位六爺還曾經是秀才,更受人尊敬了。
“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風骨,國都亡了,讀書人有什麽好傲的,還不如死了算了,動手吧。”六爺佝僂的身子一挺,挺起了瘦弱的胸膛。
“很好,我喜歡。”工藤一擺手,身後一個鬼子衝了上來,刺刀深深的捅進了他的胸膛,隻是捅的卻不是致命部位,捅傷了肺。血水湧出,嘴裏也冒著血沫,不停的咳著,十分痛苦,工藤本以為這老頭會慘叫出來,可是誰想到,這老頭竟然把咳嗽都生生的吞了回去,竟然僅憑自己的意誌力就把自己給憋死了,工藤的臉色有點難看。
本來戲耍這些中國人,是為了緩解壓力,他們一路殺來,殺得人人暴戾之極,這種暴戾需要發泄,而對於鬼子來說虐殺就是一劑良藥。
“下一個,誰來?”炮子叔一揚刀大吼道,又是一個鬼子跳了出來,掄槍就砸了過去,炮子叔這一次不得不小心,長刀揮得一片閃亮,刷刷,將這鬼子的槍砍得七零八落,最後刀背一挑,將鬼子手上的槍挑飛,刀尖也頂到了他的咽喉處。
“你輸了,我們活一個,狗剩子,你走。”炮子叔收了刀頭也不回的吼道,隻是那個本來被刀頂住的鬼子突然怪叫一聲衝了上來,炮子叔下意識的一腳蹬了過去,將這鬼子蹬了個跟頭,在地上翻了兩圈才穩住身形。
砰,一聲槍響,剛剛移動腳步的狗剩子被一槍爆了腦袋,工藤吹了一下槍口的哨煙,似笑非笑的說道,“他,是你選的。”
“你們……”炮子叔的眼睛瞪得都要冒出了血絲,眼看著十三歲的狗剩子就這麽沒了命。
“我知道了,你們一個都不想讓我們活。”炮子叔突然靜了下來,冷冷的看著工藤說道。
工藤的嘴角一挑,露出一個淡淡而又冷酷的微笑,然後揮了揮手,“下一個。”
又是一名鬼子躍眾而出,橫著手上的步槍,一步步的向炮子叔逼來。
“既然不讓我們活命,又何必戲耍於我等……”炮子叔的臉色一變,變得陰冷了起來,闖蕩江湖的豪氣再一次在胸膛中激蕩了起來,揚刀便向這鬼子衝去,工藤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槍口也微微的抬了起來。
鏘的一聲,刀槍架到了一起,炮子叔的身子一轉閃到了這鬼子的身後,手一揚,手上的長刀脫手而過,旋轉著向工藤劈去,工藤腿一鬆,一屁股坐到在地,長刀的刀尖直釘入門他身後那個鬼子的腦袋裏,炮子叔低吼一聲,腳下用力一衝,幾乎是一個縱步就衝進了鬼子群裏,而那個腦袋中刀的鬼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摔倒。
炮子叔將牙一咬,一把將刀又給拽了回來,刀一橫,一圈劃了下去,鬼子慘叫不已,一下子就被他開了四個有的肚腸子。
“還看什麽,還不快逃,能逃幾個逃幾個!”炮子叔怒吼著,一柄刺刀從他的脅側捅了進去,帶出一騰血水,長刀所向,人也被劈成了兩片。
那二百多號鄉親們撒腿就跑,炮子叔怒吼著一刀刀的劈出,足足劈翻了七八個鬼子,而他的身上也挨了至少幾十記刺刀。
當,長刀插入地下,炮子叔圓睜著雙目,拄刀而立,鬼子啪啪又是兩槍,卻是炮子叔早已氣絕,但是卻拄刀不倒,死了都要嚇鬼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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