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肥豬野力
唐老爺子不出聲。李斯也沒出聲,自己倒了杯茶,靜靜的喝著茶,那個啞吧夥計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在那拿個算盤劈裏啪啦的打著,不時的還找找藥材聞聞,然後咧咧嘴,接著幹活。
良久,唐老爺子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神也變得清亮了起來,拿起杯茶來輕輕的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苦笑了一下,“唉,若是再年青二十歲,倒也值得一搏,隻是如此,老朽年過花甲,再難有所作為了,膝下兒女不少,折騰不起嘍。”
“其實來找唐老爺子。卻不是要老爺子隨我們打生打死,隻是想讓老爺子支援一點成品藥物,要讓死得不知不覺的那種,看起來就像是得了什麽病一樣。”李斯說道。
“唔,如此,便沒問題了。”唐老爺子笑了起來,伸手招了招,啞吧夥計連忙跑了過來,唐老爺子的手指頭動了幾動,啞吧夥計連忙點了點頭,鑽到了後堂,片刻回來以後小手的拿著一個瓷瓶交給唐老爺子,唐老爺子把這個拳大的瓷瓶放在手裏又摸了好一會,眼神迷離,似首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好半天才歎了一口氣放到了桌子上,輕輕的推到了李斯的麵前。
“拿去吧,這還是我年青的時候配的,隻要指甲挑上一丁點便可,誤服立刻喝下大量黃蓮,金銀花,少量巴豆煮的水即可。”
“如此,那多謝唐老爺子,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托人到上海向振華廠裏的方華打個招呼,在下必趨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斯拱著手一臉正色的說道。
“一把年紀了。誰還在乎這個,隻想當個尋常百姓罷了,倒是煞神爺,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托人帶個信,我唐家,倒也有幾個青壯喜好打殺,隻是這一次……”
“無妨,洛南是唐家生根之地,在下是萬萬不敢在此地將唐家拖下水,鬼子的情報部門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還真就是吃素的,就憑這個瓶子裏的東西,還找不到老朽的頭上來。”唐老爺子一臉自信的說道。
“如此甚好,在下身份特殊,這便告辭了。”李斯說著再次拱手,領著人退了出來。
“爺,這老頭是什麽人呐?值得爺您如此執禮相待?”瘋狗子一臉不解的問道。
“嗯?走眼了吧,這老爺子可不是一般人,唐家啊,用毒的世家,放到二十年前。江湖中人誰敢招惹唐家,就是活得不耐煩了,隻是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從四川搬到洛南來了。”李斯不由得搖了搖頭。
“可是看那個藥鋪,也不像個高明的郎中啊。”瘋狗子不由得撓了撓腦袋。
“用毒的必定擅長解毒,但是並不一定就擅長治病。”李斯敲了瘋狗子一指頭,帶著他們找了家高檔的客棧挑了中檔的房子住下,他和由美子一間,瘋狗子和亭誌一間,先休息,把個人問題先解決一下,輕鬆一下再上陣,相信最近這一陣子,洛南要熱鬧了。
大華夜場是洛南最最繁華的一處夜間消遣場所,有酒,有女人,有賭局但是在這繁華的夜場後麵,卻是最陰暗的角落,但是這裏地價高昂,周圍都是樓房,但是這裏卻是難得的一小片平房,其中最大的幾間被一夥青痞無賴所占,砍刀斧頭是他們的武器,敲榨老百姓得兩個小錢,換身行頭然後尋機到大華夜場裏溜溜是他們最大的愛好,當然,在老百姓麵前他們如狼似虎,在大華夜場裏,他們卻乖得貓。據說開這個夜場的人雖然是中國人,但是跟日本人關係可不一般。
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大白天正睡著,幾個凶神就闖了進來,一屋子十幾號人根本就來不及吭聲就全都被敲昏了綁了起來塞到了地下室,這裏成了他們的據點,沒有人在乎幾個小青痞是死是活為什麽沒出現。
野力抹著兩抹小胡子,從銀行裏走了出來,做為旭日布紡廠的老板,他供應了一部分軍方的軍裝隻是一點小小的零頭,最賺錢的買賣還是做在中國老百姓的身上,憑著有國內的補貼,用低價壓得中國本土的染坊根本就抬不起頭來,硬是在中國賺了大筆的銀子。
野力一招手,低賤的人力車夫拉著車子跑到了跟前,野力看都懶得看那個髒臭的人力車夫,直接報了自己家的住址抬腿上了車,一米五的個頭,二百多斤的體重確實讓人力車夫有拉兩個人的感覺,不過這車夫的力量頗大,似乎並沒有感到吃力。
野力一勁的琢磨著,太太飯菜做好,酒也溫好了。補藥也弄好了,晚上搞點什麽新花樣呢?太太雖然還年青,不過已經失去了新鮮感,也許玩玩**不錯,不過也隻有中國女人玩起**才夠味道,自己的太太還缺了點感情在裏頭。
正琢磨著,野力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不是自己回家的路,怎麽越來越偏僻了呢?雖然還在洛南城中,甚至是自己回家的方向,自己的家可是城中心處。但是城中心也有僻靜的地方。
野力剛要張嘴吼罵這個該死的人力車夫,但是那車夫卻搶先回過頭來,腰間的衣襟一抖,露一把烏黑鋥亮的盒子炮,野力有些費力的吞了口口水,肥胖的身子不安的扭動著,沒敢出聲也沒敢動彈。
“廢物。”車夫似乎很失望野力沒有反抗,低低的罵了一句,跑得更歡了,一直繞到了大華夜場的後麵,鑽進了平房區。
“這位爺,下車吧,咱們到地頭了。”亭誌抹了一把汗水,“**,坐了小爺的車,還敢跟小爺裝死?”亭誌見野力隻是坐在車裏抖沒動窩不由得怒了,一把抽出獵刀來舉手就要刺,嚇得野力一個跟頭從車上翻了下來,幾個老百姓正在出門,眼見這又是刀又是槍的,嚇得一下子又縮了回去,這裏本來就亂,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無論發生什麽都裝做沒看到。
“失望了吧,嘿嘿,別急,很快你就會興奮起來的。”亭誌踹了一腳這個肥豬,把他趕進了院子裏,再幾腳,踢進了屋子裏。
“我隻是個商人,隻是商人……”野力哀叫著,不過卻不敢大聲,這屋子裏的人不多,不過卻一個比一個凶狠,至少看那眼神確實是如此的。
“這樣可不行,我們需要本地人的幫忙。”李斯說道。
“可是我們誰都不認識啊,找誰啊?難道還回去找那個唐老爺子?慢悠悠的?”瘋狗子用刺刀刮著臉上還柔軟的胡茬子,想讓自己更快一點成熟起來。
“不必。打聽一下抗日誌士就行了,相信他們不會拒絕幫忙的,因為我是煞神。”李斯搖了搖頭說道,肥豬野力一聽到煞神的名字,登時兩眼就有些發直,直蹬腿,一臉驚駭的表情,做為一名出色的商人,嗅覺一定要靈敏,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誰最有可能對自己下手是首要任務,隻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想到,煞神竟然會對自己下手。
論起身家,自己不是最大的,論起為人,自己也不是最囂張的,就連吞並幾個染場也是悄悄做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外人看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胖了一些,行事低調,規規矩矩做生日的日本商人。
“你是野力?”李斯調過頭來問道。
“是,是,我是野力。”野力趴在地上連忙應道,同時趕緊起身,隻是剛起到一半就被亭誌在腿彎上踹了一腳,踹得跪了下去。
“**,讓你起來了嗎?跪著。”亭誌喝道。
“是是,我跪著,我跪著。”野力連忙點著頭,老老實實的衝著李斯跪好,跪得那叫一個標準。
“我們不知道你都做過什麽,但是我是煞神,你是日本人,我們天生就是死對頭,所以抓你,不需要理由,懂嗎?”李斯說著,一張煞神卡飄落在他的麵前,望著那尊三眼凶神,野力隻覺得全身冰涼,至少在他所得到的消息裏,似乎還沒有哪個日本人在見過煞神的真麵目以後還能活著的,死亡的氣息已經布滿了全身。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次來,並不是來殺人的,隻是最近手頭緊,想弄幾個小錢花花。”李斯挑著指甲說道。
“啊?”野力一聽這話突然一愣,就像是**患者突然發現自己重振雄風一樣感到不敢置信。
“換句話說,就是你想要錢,還是想要命。”李斯慢悠悠的解釋道。
“要命,我要命。”野力連聲說道,現在他隻想仰天大笑,別說錢了,就是老婆都給他,隻要自己人在,隻要大日本皇軍還在這片土地上,想要什麽沒有?直接從中國的老百姓手裏搶就是了。
“你的命值多少?自己說吧。”李斯說道,不過一把小小的唐刀出現在他的手上不時的閃現出烏啞的刀光。
“呃……三百萬。”
“美元?”
“啊?日元。”
“瘋狗子,下手吧,給他留點身子。”李斯說道,瘋狗立刻拽出一把一米多長的大砍刀,還是那些小青皮留下的,大砍刀在肥豬野力的身上比劃著,似乎是在猶豫給他留多少身子。
“別別,全都給你,全都給你,銀行裏有二百萬日元,我家的後院還埋著一些黃金古董,都給你了……”野力嚇得尿了褲子,抖著一身的肥肉叫著,“我還可以把工廠全部變賣,但是那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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