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妾看裕嬪妹妹思子心切,於是就自做主張把門開了。”

“除了哥,就真不能做別的了?”他看著我,我衝他笑了下就把臉扭到了一邊。

“回皇上,這,不太好找啊,老臣隻聽說京郊有個李家藥鋪裏有,可是那老李頭性格古怪,不是什麽人都給藥啊。”

“兒臣不敢冒然砸了人家的店所以隻得空手回來了。”弘時的語氣裏全是無奈。

一群妃子包括四嫂在內有些愣神,又馬上反應了過來,都起身給四哥行禮,我站在一邊眼都不想抬一下,弘晝這次發燒我也有責任啊。

我聽西暖閣那邊已經靜了,過去看了下,隻有一個小太監還在那邊,別的人都走了,四哥也應該是回了養心殿了吧。

“開開吧,有事情本宮會做主的。”那些奴才一聽這話就開了門,四嫂這麽做何必呢。

我突然不知道怎麽了,好像放鬆了,感覺十三弟一定可以把藥帶回來,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四哥看我一眼想往我這兒來,可是四嫂卻拉住了他,他回頭看了四嫂下,沒有抬腳。

“二位妹妹,如此大聲嚷叫,這太沒規矩了吧。”四嫂是有意把聲音提高的吧?

“還有這種事情。”四哥有些不相信。

“當然可以,隻是現在他還睡著呢,太醫已經去稟告皇上了。”我側身讓她們進了暖閣。

“行了,快給五阿哥看病。”我很急,這小子跟老十這麽久,身體一直很好,鮮少生病,有了病自己抓些藥吃睡一覺也就好了,可是現在居然燒到暈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真是著急。

“皇上駕到。”天啊,救星啊,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四哥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摸著弘晝的腦門涼了下來,而且睡的也安穩多了,我也就放心了,起身往我那屋走去,可是眼前一黑我又坐下來,嗬嗬放鬆了肚子倒餓了,從昨晚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

我喝了口水,嗬嗬笑了下:“沒事兒,你過來了怎麽沒去看弘晝啊?”

“承羽,弘晝這是怎麽回事?”四哥死死的盯著我。

“現在哪兒有?快去找來啊。”四哥也有些著急。

弘時跟著四哥辦差,弘曆和他不太一起玩,想是那鈕鈷祿氏的事兒,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回來,這孩子換個衣服這麽久。

“唉,算了,起來吧,等弘時回來了再說吧。”一聽四哥根本沒打算辦我,我鬆了口氣,可是別的妃子有些不太高興。

大家都安靜的等著結果,我很緊張。

太醫一直的搖頭,加上外麵的吵鬧,我一下子急了:“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著涼了?”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咚一個雪球打到我嘴裏,好涼:“呸呸,這誰啊,扔的也太準了吧,真涼。”

我給他拿手巾蓋住額頭,熱了再換一塊兒,小太監來回跑著給濕著手巾,想到當年也是這麽照顧小十八的,想著會有老十和常遠來幫我覺得很安心,可是現在呢?

“十福晉吉祥。”

“哈哈,還真沒吃,剛才都餓暈了。你接著睡吧,還有一會兒就早朝了。”他走到我身旁坐下,看著我吃,我塞了一嘴的吃的,鼓著腮幫子看著他,他哈哈的笑開了。

“哈哈,額娘,我啦?”晝兒在窗外高興的蹦來跳去的。

隻有齊妃走過來了我身邊,我看了看她,她淡淡的笑了下,想她是明白我對弘時也不壞吧。

四嫂根本沒有要管的意思,她坐在一邊,唉,看來我是得罪到她了,如果不是四哥,我想我至少不會惹她討厭吧。

“罷了,看在她想見兒子的份上,算了。太醫,可有結果。”

“兒臣領旨。”弘時抬腳就走,臉上全是擔心。

“皇上,我送十嫂到東暖閣就動身。天黑前一定回來。”不知道四哥什麽表情,十三弟攬著我肩出了西暖閣的門。

“皇阿瑪,那個人就是不賣羚羊角,我說好歹說的,給他錢他也不賣。”弘時有些急。

“咽完了再說話,不怕噎著你。”他笑著看著我。

我走到他房門外:“喂,大少爺,用不用我幫你換啊?這麽久啊?”

“也虧你想的出來,去做吧。看我怎麽打你。我去給你把鬥篷拿出來。”等我把鬥篷拿回來,窗台上已經有五六個雪球了,我把鬥篷遞給他,他穿好,接著做雪球,然後我們就這麽隔著個窗戶玩開了。

這時外麵更亂了,隻是傳個太醫怎麽會這麽亂?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雙,兩雙,三雙,四雙,五雙,嗬嗬,五雙花盆底的聲音,四哥家的五位嫂子全到了吧。

“人家母子相聚,有你一個外人什麽事兒?”年妃看著我,語氣很囂張的說。“是不關我的事兒,可是在這乾清宮裏就關我的事兒。現在孩子有病,經不起她這麽折騰。”我的語氣很重,年妃一時說不上話來。

“再玩會兒,額娘我給你些雪球,你站窗台那兒,和我打雪仗吧。”

“哈哈,好好,昨天年妃的話別往心裏去。”他拍拍我頭。

“你們在這兒這般叫嚷成何體統?”四嫂的聲音。

十三弟走到我這邊,把我扶回房間,看著他凍紅的臉,我讓他坐在我邊上,給他捂著臉,不時的給他哈著手,讓他暖和過來。

我起身迎出暖閣門來給她們見禮,行的是臣禮:“承羽給皇後娘娘,裕嬪娘娘,熹妃娘娘,齊妃娘娘,年妃娘娘請安。”我一口氣給她全問道了。

“你是怎麽拿到藥的?”這是我最關心的。

“今天這麽早回來了?快進屋暖和下,看你手凍的。”我把他往回招。

“哥,謝啦。”我衝他很甜的笑笑。

“我知道我吃相不好看,你別這麽笑成不?保留點兒,不然我更沒麵子了。”

他笑著說:“謝什麽?咱們之間用得著說謝嗎?再說了,那五阿哥是四哥的兒子,怎麽樣也是要幫的啊,倒是你,剛才受委屈了吧?”他一臉的關愛。

“回皇上,承羽和五阿哥玩雪來著,後來五阿哥就發燒暈倒了。請皇上治罪。”我說著跪了下去。

我進了東暖閣門,看到桌上有吃的,而四哥斜kao了床邊上睡著了,我給他披了件衣服,就開始吃了起來。

“行了,哭什麽?”四哥拍案而起,一屋子全靜了下來。

“太醫,再仔細查過,朕在這邊等結果。”我看到弘時和十三弟也來了,我站在一邊沒有出聲,十三弟往我這邊走了走。

弘時去了一個時辰了,可是還沒回來,路上有雪不好走,我很緊張,十三弟拉住我的手,我沒有掙開,反倒覺得像根救命稻草,而轉眼看到四哥冷冷著看著我們的手,我把眼睛別到了一邊。

“三阿哥回來了。”

“你去端盤涼水來。”他下去給我端水了,我坐在床邊上,看著那燒的紅紅的臉。

他委在我身上,我一摸他身上衣服很潮,就讓他去換了去,看他臉紅的,不知道他在外麵玩多久了。

“三阿哥,你速帶人去一趟京郊。”

“皇上,我去走一趟吧,你先別生氣了。”十三弟跟四哥請了命,四哥也無奈的點了點頭。

進了臘月了,下了好幾場的雪,外麵白茫茫的,我開開窗戶,給房間裏換換氣,空氣好新鮮啊。

突然耿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兒子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額娘怎麽辦啊?”

四嫂聽了一愣:“承羽讓裕嬪看下五阿哥吧。”

“沒事兒,隻要弘晝沒事兒,隨他們怎麽說,我當聽不到,再說了,他們再怎麽說,我也不會少塊兒肉啊,又不疼,對吧。”想是想到剛才的耳光,我和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啊,額娘,不好,我三哥和十三叔陪皇阿瑪往這邊走了。”咳,雖然我沒有出乾清宮,可是這樣子也不太好看,立馬放下窗戶。

鈕鈷祿氏覺得我說的在理,拍了拍耿氏,耿氏稍微好了些,可是還是坐在床邊上不動地兒。

裕嬪快步走了進去:“我的兒子啊,早上給額娘請安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這一下子就病了呢?你醒醒啊,看下額娘啊。”我看弘晝眉頭皺了下。

“讓我進去,我要看我的兒子,你們讓開。”耿氏,不對,現在是裕嬪的聲音,她怎麽知道的?唉,宮裏的眼線我真的,感覺很怕。

“沒了唄,我有老十了。”

我聽十三弟說,這些嫂子入宮後,耿氏和那鈕鈷祿氏倒走的更近了些,這次讓弘晝來因為是皇上的旨意她才同意的,不然她一定不同意,因為這關係到她兒子以後的前途,畢竟我和老十已經不是當日的風光了。

“嗬嗬,我不喜歡聽別人那樣子說你。”

弘晝也跑進了屋,把鬥篷一扔就往床塌上擠,我把火調熱了些,和他擠著坐著。

她這一哭我更緊張了,看著弘晝的臉還是很紅,我想找涼水給他降降溫,要是一屋子人不動,我又不能動。

“把門開開,讓裕嬪進去看看兒子。”能行嗎?

“還是你聰明,你早點兒回府吧,不早了。”他看了看表,都快九點了。“嗯,那我先回去,你自己當心知道沒有?”我點了點頭,他抱了抱我才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麵腳步聲大了起來,兩名太醫進來:“老臣給”

十三弟衝我笑了下就跑進西暖閣,然後看到太醫匆忙的出來,手裏拿著個紙包,鬆了口氣,找到了,嗬嗬,找到了。

“回主子,吃過了,剛才醒了下喝了點兒水又睡下的。”我摸了下弘晝的額頭,還是很熱。

西暖閣那邊還是很吵,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當聽到怡王爺回來了的時候我衝出了房門。

“皇後娘娘皇上怪罪下來我們不好做啊。”

“看了,看你在那兒忙活,也沒出聲,想著你應該沒有吃過東西,就去找了些吃的過來。”

我倦在**,很無助,老十你在哪兒啊,我該怎麽辦啊,不知道十三弟什麽時候會回來,現在弘晝的病是可大可小,這不是在現代打一針,輸個液就過了。

“嗬嗬,還有兩年,我去上早朝了,你吃了飯睡會兒吧,一晚上沒睡了。”我點了點頭,他幫我關門的時候又看了我一下,走了。

“回十福晉,不隻是著涼了,好像五阿哥的腿上有傷口沒有長好,老臣最好稟報一下皇上,現在先開些藥,看是不是可以降下溫去,如果燒退了應該也就沒事兒了。老臣先告退。”他說完慌忙走了。

“裕嬪娘娘您輕點兒。”其實我感覺我說這話的時候挺沒立場的。

“裕嬪娘娘,熹妃娘娘,您二位別為難奴才了,這門奴才是真不敢開的。”那耿氏哭天喊地的。

“回皇上,五阿哥這病要想好的快些需要一味羚羊角,這味藥本身是慢藥,可是做藥引會快些。隻是宮中目前沒有啊。”

嗯?沒人理我,我推門一看,他倒在**,臉通紅,我一摸,好燙啊。

我把他衣服拖下來,換上幹的裏衣,然後放到**蓋好被子,衝外麵大喊:“來人啊,快去傳太醫,五阿哥發熱了。”

“弘時那小子去了就說是什麽皇家要用藥什麽的,漢人對滿人有成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是以平民身份去買的,那藥本不是什麽名貴藥,隻是這個季節不太好找而已,他也就賣了。”

十三弟一下子把我抱在了懷裏,在我耳邊說:“不能哭,不能讓這些人看笑話。不哭哦。”

“謝謝你,謝謝你。”我不停的說著謝謝。

“沒事兒,我在人眼裏就是那麽做的,還能不讓人家說啊?倒是你那一巴掌夠響的了。”

四哥倒笑開了,原來他醒了。

突然背後傳來年氏那尖細的聲音:“喲,這十爺不在,十福晉住進這宮裏不說,還有怡親王這麽用心照顧啊。真是。”話音沒斷,跟著是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和一群人在喊皇上息怒的話。

“起來吧,五阿哥吃了藥了嗎?”

“姐姐,我隻是想看看五阿哥的病,可是這些奴才就是不讓我進去。”哭完再說好不好啊?這委屈的。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吉祥。”外麵總算靜下來了,我看弘晝嘴都幹裂了,拿了水在他嘴上摸了些。

“醒了?”我邊吃邊問他。

我聽到這兩個女人看到太醫出去時候一直在追問弘晝的病情,太醫隻是說要先稟告皇上也不再說什麽,而這兩位娘娘還是不走。

“皇後,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啊?”四哥開始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