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帶著楊遠回到東海廳的時候,大廳裏已經煥然一個大廳擺滿了八仙桌,以黃誌文為首的客人們根據身份等級入座,西側空著數十張八仙桌,都是給記者們預留的。翱翔集團一下捐出去一個億,晚宴擺個上百桌自然不會傷筋動骨,相反,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黃誌文坐在最中央的桌子上,旁邊坐著秦安、馬誌強、羅省長、胡省長,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抱歉,讓諸位領導久等了。”陳帆帶著楊遠來到黃誌文幾人所在的桌子旁邊,略帶歉意地說道。
耳畔響起陳帆的話,眸子裏呈現出陳帆嘴角歉意的笑容,黃誌文能夠察覺到,經曆了一係列事件過後,陳帆變了。
心中明白這一點的同時,黃誌文起身,牽強地笑道:“客隨主便,陳先生不必如此客氣。”
黃誌文這一開口,羅省長、馬誌強、胡省長三人也是紛紛附和,倒是秦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沒有跟陳帆客套。
顯然,以他和陳帆的關係,根本用不著客套。
退一萬步講,如果他和陳帆之間還用客套的話,他就不會破天荒地參加這樣的慈善晚會了。
麵對黃誌文等人的客套,陳帆微笑著應付了兩句,然後和楊遠一同入座。
兩人入座後,晚宴並沒有立刻開始,而是等著那些記者全部入座後,陳帆才提議,道:“黃市長,翱翔集團自成立以來,承蒙市委、市政府照顧,就由您先舉杯宣布晚宴開始吧。”
“陳先生身為董事長,帶頭還是由您來。”不知為什麽,麵對陳帆的笑容,黃誌文心裏總覺得很不舒服,但是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聽黃誌文這麽一說,陳帆沉吟了一番,倒也不再客氣,直接端著鑲嵌金邊的酒杯,站起身。
幾乎所有的來賓都在關注著陳帆所在桌子的動靜,眼看陳帆端起酒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端起酒杯,等待著陳帆開口。
“感謝各位領導、來賓在百忙中賞臉參加今晚的慈善晚會。####”麵對數百人注視,陳帆麵帶笑容,語速不急不躁,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第一杯酒,感謝大家能夠賞臉,幹!”
話音落下,陳帆端起酒杯,幹淨利落地將一杯酒送進肚子,來賓們也是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身穿旗袍的服務員連忙上前給陳帆倒滿第二杯酒。
“第二杯酒,祝大家能夠在今晚吃好、玩好,幹!”陳帆再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杯酒下肚,陳帆微笑著示意了一下,然後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各位領導,秦老先生,我敬你們一杯!”入座後,陳帆再次端起酒杯,臉上笑容不減。
麵對陳帆敬酒,黃誌文等人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時間端起酒杯。
隨後,陳帆又和黃誌文等人碰了幾杯,便離開酒桌,到隔壁的酒場去陪蘇青海等人。
眼看陳帆離開,黃誌文等人並沒有絲毫的不滿。
相反,黃誌文心中還有一種解脫的味道。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讓他和麵帶笑容地和陳帆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真吃不消。
因為,他不相信陳帆會輕易放過他!
“秦老,楊先生,黃某還有事,先告辭了。”眼看陳帆在身穿旗袍的美女服務員的陪同下離開晚宴現場,黃誌文也起身準備告辭。
黃誌文這一起身,馬誌強也跟著起身,倒是羅省長和胡省長不動聲色,沒有著急離開。
“黃市長,馬省長,陳先生說,他去隔壁屋敬酒,敬完酒就回來。”看到兩人起身,楊遠略微皺眉,道:“他還說有要事和兩位商談,所以……”
楊遠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意思卻很明確:你們兩個還是再等一會吧!
以黃誌文和馬誌強的身份,一般企業想邀請他們參加晚宴,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不要說提前離席被阻攔了!
然而,麵對楊遠的阻攔,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眸子裏沒有閃過不滿的目光。####
閃過的是擔憂。
略微斟酌,黃誌文和馬誌強不約而同地坐在了椅子上。
秦安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卻是暗問著自己:陳帆這小子會怎麽對付黃誌文?
沒有答案。
在秦安看來,雖然袁兵一行人來給陳帆撐場,起到了威懾作用,但是陳帆要對付掛上燕家標簽的黃誌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於晚宴開始的時間有些晚,大部分人都餓壞了,其他桌子上的人都開始動筷子了,唯有最中央桌子的幾人沒有動。
燈光下,幾人各有心思,氣氛顯得極為詭異。
察覺到這一點,一些原本打算敬酒、拉關係的政界大佬、商界大鱷,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於這一切,陳帆並沒有親眼看到,心中是否猜到,那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和黃誌文那一桌的截然相反,另外一間餐廳裏,氣氛極為熱鬧,蘇青海等人頻頻舉杯,酒水如同白開水一般,一杯一杯地灌入他們的肚子。
若在平時,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參加酒席的時候,都會以身患糖尿病、高血壓等等理由拒絕喝酒。
今天,在這樣一個特殊場合,沒有一個人這麽說。、陳帆進入餐廳後,氣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氵朝,以袁兵為首,眾人紛紛起身,將陳帆拉上酒桌,嚷嚷著陳帆挨個敬酒,性格活潑,最愛搞怪的董大誌則是起哄讓陳帆打電話將蘇珊叫過來,讓他們過目。
那感覺,恨不得要當場給陳帆和蘇珊主持婚禮。
“諸位叔叔,等我和姍姍結婚的時候,一定讓姍姍給你們敬酒,每個人多敬,今天就算了。”陳帆哭笑不得。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小帆你就從你袁叔叔開始敬吧。”董大誌拍板,道:“也別多,一人兩杯,你自己陪一杯。”
“大誌口阿,我們這五十個人呢,一人一杯的話,小帆吃得消麽?”有人擔心地問道。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董大誌沒好氣,道:“小帆可是咱們戰哥的兒子!戰哥當年酒量如何?喝你十個沒問題吧?別給我反駁,戰爭結束,我們一起喝慶功酒的時候,所有人都喝醉了,是戰哥一個一個將我們背回去的!”
“不提老戰,小帆可是近三十年來第一顆龍牙,酒量不會差的。”張曙光附和道。
經董大誌和張曙光這麽一嚷嚷,陳帆從陪一杯升級到兩杯,結果一輪下來,喝了一百杯酒,杯子雖小,但是架不住量多,而且喝得是快酒。
若是一般人,恐怕喝到一般就不省人事了。
陳帆饒是經過特殊訓練,酒量足以用變態來形容,但也是有些吃不消。
敬酒結束後,袁兵等人並沒有讓陳帆留下來陪他們,而是讓陳帆該幹嘛幹嘛。
陳帆很清楚,蘇青海等人好不容易團聚,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於是很識趣地選擇了離開,離開之時,並沒有說什麽感謝感激之類的話語。
畢竟感激不是掛在嘴邊的,再說袁兵等人也不需要陳帆感激。
在他們心中,給陳帆出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離開蘇青海等人所在的餐廳後,陳帆並沒有直接返回晚宴大廳,而是在會場某位女經理的陪同下去了總統套房。
“陳先生,您還有什麽吩咐嗎?”進入總統套房,女經理很熟練地給陳帆泡了一杯解酒茶,微笑著問道。
問話的同時,她沒有掩飾眸子裏的好奇和好感。
陳帆年紀輕輕,長相不差,氣質特殊,更重要的是擔任翱翔集團董事長,身價過百億,這對大多數女人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今的陳帆絕對算是鑽石王老五中的王老五……“你先去告訴楊遠,讓他邀請黃市長上來一趟。”
陳帆喝了口茶,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看了女經理一眼,目光並沒有在女經理那挺拔的峰巒和被肉色絲襪包裹的美腿上停留,目光十分清澈。
女經理也很有自知之明,深知陳帆這樣的人物,是她無法高攀的,識趣地點頭答應,道:“好的。”
話音落下,女經理不再停留,邁著性感的步伐,款款離開。
眼看女經理離開,陳帆起身去洗了把臉,略有些渾濁的頭腦登時清醒了許多。
他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輕輕地吸著,煙霧環繞在他的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更無法猜測他內心的想法。
十分鍾後,楊遠將黃誌文送到總統套房,然後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楊遠一離開,黃誌文腦海裏不由想起薛強被陳帆擰掉腦袋的事情,從頭到腳一陣冰涼,不要說入座,連看陳帆都不敢看了。
“怎麽?黃市長,你看起來很怕我?”看到黃誌文那副模樣,陳帆笑了。
他應該不敢在這裏對我動手!
耳畔響起陳帆的話,黃誌文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念頭一出,心中的恐懼頓時減少了許多。
他緩緩抬起頭,迎上陳帆的目光,問道:“不知道陳先生口中的怕字從何而來?黃某隻是好奇,陳先生單獨和黃某相見,要談些什麽。”
“談你今後如何給我當狗!!”
陳帆說著,猛地掐滅手中的煙頭,語氣變得冰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