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場改變雲南衙門、黑道的格局在悄然無聲地進行著,而嶴為幕後策劃者的陳帆,卻沒有出現在現場,而是呆在一家酒店裏。

酒店的大廳裏,陳帆坐在沙發上,吸著香煙,煙霧環繞在他的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嘎吱!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脆響,斜對麵的臥室門被人拉開,披頭散發的白英,麵色蒼白,渾身打著哆嗦,緩緩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陳帆?”昨天夜裏,在工廠的時候,白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劉欣那血淋淋的腦袋,根本沒有看到陳帆,便嚇暈了過去,這一暈就是一晚上,如今看到陳帆,不由一驚。

聽到白英的話,陳帆狠狠吐出一口煙霧,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白英。

這一刻,他的目光很複雜。恍惚中,他看到了曾經那個賢惠的農村婦女。

而事實上,站在他不遠處的白英,無論氣質還是打扮早已擺脫了農村婦女的形象。

“你怎麽會在這裏?”短暫的愣神後,白英下意識地問道:“劉猛呢?他沒回來麽?”

話音落下,白英似乎覺得有些心虛,挪開了目光。

劉猛。

愕然聽到這兩個字,陳帆腦海裏頓時閃現出了那個憨厚堅強的男人,再一看近在咫尺的白英,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沉聲道:“你走吧。”

白英愣在原地,無動於衷。

陳帆起身,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白英,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是他的妻子,是我曾經的師母,所以,昨晚我救了你。”

謝謝你,隻白英表情波動很大,很複雜,有愧疚”也有疑惑。

“你不用謝我,那是我應該做的。”陳帆說著,話鋒陡然一轉:“不過…………從此之後,你和他,還有瑩瑩、李奶奶,再無半點瓜葛!”

白英渾身一震。

陳帆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帆,你等等,“……”白英大急,連忙追上陳帆。

陳帆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白英:“難道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麽?”

白英無言以對,隨後咬牙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話一出口,白英心中立刻有了〖答〗案,陳帆都跑去救她了”豈能不知道她和劉欣的事情?

“我想見瑩瑩。”短暫的沉默後,白英開口了。

陳帆臉色一變,冷冷道:“你早幹什麽去了?”

“我……“……”白英無言以對。

“你為了尋找你所謂的愛情”帶著家裏的錢瀟灑地走了,將她們留在家裏。”陳帆說著,就忍不住想發火:“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一個老人,一個孩子能不能生存下去麽?我不明白,在你眼中,所謂的狗屁愛情,比她們還要重要?退一萬步講”你要找你的愛情,可以,但是你他媽把錢拿走幹什麽?你把錢拿走了,讓她們怎麽生活?你知道她們沒錢,卻不回去看一次”難道你的心是鐵打的??”

“我承認,我這麽做不對,太自私。”白英臉色蒼白,沉默半晌,隨後喜無畏懼地迎上陳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可是”這些能全部怪我一個人嗎?”

陳帆皺眉。

“對,我是自私!可是劉猛呢?他就不自私麽?他為了所謂的工作,拋妻舍女”這麽多年,他除了寄了點臭錢回來”他做了什麽?他盡到一個做丈夫和做父親的責任了麽??”

陳帆表情複雜。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除了給我們娘倆錢之外,他什麽都沒做!從我跟他結婚開始,他平均一年半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呆不了三天就走!”白英說著,眼圈紅了,淚水直流:“作為他的妻子,我幫他照顧父母,給他養育孩子,這沒錯!可是“……,我是個女人啊!我嫁給他,不光隻是為了做這些啊!我想有一個安定的家,哪怕沒錢,隻要安定就行啊!”

“我想象中的家裏可以沒有錢,沒有好日子過,但是得有個男人,有個可以支撐整個家庭的男人,有個可以讓我天天給他洗衣做飯的男人,有個可以讓我給他暖被窩洗腳的男人,而不是,不是一個賺錢的機器。”白英哭著蹲倒在了地上。

聽了白英這番話,陳帆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幾秒鍾後,他睜開眼睛,表情恢複了平靜,重新邁起腳步離開。

“這些可以作為你背叛他的理由,但是,不能作為你獨自拿錢拋棄瑩瑩和李奶奶的理由。”當陳帆即將出門的瞬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瑩瑩,不需要你這樣自私無情的母親,我會照顧好她們!”

“另外,你的丈夫很優秀,認識他的人,都這麽說。”

說罷,陳帆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省委大樓裏。

“柳〖書〗記,目前確定已經被抓的人數超過了兩位數,行動還在繼續。”一間辦公室裏,一名穿著簡單整齊的中年男人,麵色難看地朝一位年紀半百的老者匯報道。

匯報的同時,中年男人不敢去碰觸老者的目光,而是低著頭。

“大手筆啊,真是大手筆啊。”出乎中年男人預料的是,老者沒有因為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十幾名屬下被抓而生氣,相反,笑著感慨:“隻是…………我很好奇,到底誰有這麽大能耐,居然調動了三個部門的人?而且將保密工作做到如此份上??”

中年男人沉默不語,畢竟做秘書的最重要的就是領會領導的意圖,可是這會兒,他卻有點把握不住老者的心思。

一來,上頭三個部門展開如此大的行動,老者一點也不知情,這無形中等於打了老者的臉,讓老者很難下台。

“景輝啊,我知道你擔心這件事情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影響。”老看見中年男人不說話,笑了笑,道:“你這是當皇帝的不急,太監急啊。實話跟你說吧,我這輩子省部級已經是頭了。上頭派我來雲南,就是為了拔調紮根在雲南的毒瘤。隻可惜,形勢逼人,我有心無力啊。現在可好有人替我做了這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音落下,中年男人剛想說什麽,卻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中年男人一回頭,井然看到張部長站在門口。

“老柳啊,我可以進來麽?”門口,張部長笑嗬嗬地問道。姓柳的老者遞給中年男人一個眼神後者心領袖會,朝外走去,同時老者起身,笑著罵道:“張大部長,你抓我的人沒跟我通氣,這會進我辦公室卻來征求我的意見,挖苦人也不帶你這樣的。”

“我這不是給老哥你負荊請罪來了嗎?”張部長笑嗬嗬地走進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中年男人走到門口,輕輕合上了辦公室的門。

“你小子逞次幹得漂亮啊,隻是這麽大的陣勢倒是少見啊,而且保密工作如此嚴密,莫非是首長的意思?”老者試探性地問道,在他看來,除了首長外其他人沒這麽大魄力和能量。

出乎預料的是,張部長搖了搖頭。

老者瞳孔陡然放大:“那是?”

“陳家。”張部長苦笑著吐出兩個字。

“陳家老首長?”老者目瞪口呆。

張部長先是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是老首長,是那個明動京城的陳家小家夥,借了老首長的勢,弄得我們三個部門雞飛狗跳最後不得不秘密來到你的地盤上,實施這次行動。”

“是他啊。”老者一臉怪異表情:“誰那麽不長眼睛,惹了那小子的晦氣?”

“洪烈和吳紅軍。”張部長歎了口氣身為警界大佬的他,對於警界出現敗類還是感到很自責的。

“痛快真是大快人心!”老者哈哈一笑,隨後道:“你小子先不要急著走,晚上我把老王約上,喝個慶功酒。”

聽到老者的話,張部長笑著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老看來到雲南四年,之所以沒有鏟除這裏的害蟲,完全是因為牽扯的勢力太多,牽扯麵太廣,沒有上頭的指示,根本不敢大動幹戈,這次行動,等於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見解地消除了老者一塊心病。

一個小時後,雲南軍區大院。

由於李芸患有嚴重的心髒病,不能坐飛機,為此,陳帆決定開車將李芸帶到東海。

“小穎啊,回去記得帶我給你爺爺問好,你告訴他,我有空就去拜訪他老人家。”眼看陳帆三人已經上了車,王國強輕輕拍著李穎的腦袋說道。

李穎笑著點頭:“知道了,王爺爺,您回去吧,不用送我們了。”

“好,你也上車吧。”王國強笑了笑,不再挽留。

聽王國強這麽一說,李穎不再停留,揮手鑽進了路虎汽車裏,而在他前方的則是一輛加長版的軍用紅旗,李芸躺在後麵,陳帆負責開車,最前方則是一輛軍用三菱開道。

幾秒鍾後,三輛汽車同時啟動。

“首長,柳〖書〗記的電話。”就在這時,警衛員拿著王國強的手機,迅速跑過來說道。

王國強微微一怔,接過電話,疑惑道:“小柳啊,有事?”

“晚上到我這裏喝慶功酒。”聽筒裏傳出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慶功酒?”

由於李穎要走,王國強昨晚特地陪李穎吃了頓飯,期間喝了不少酒,早上起得有點晚,對於早上的行動一無所知,此時聽到柳〖書〗記的話,頓時怔住了。

“不是吧,老王,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的大事?”柳〖書〗記有些驚訝。

王國強苦笑道:“我剛起來沒一會,說吧,發生什麽大事了,讓你樂成這樣。”

聽王國強這麽一說,柳〖書〗記頓時將早上的事情告訴了王國強。

“老王,老王,你晚上記得來啊,我先掛了,還有事。”柳書記說完後,見王國強半天沒有反應,笑著說道。

“等等……”王國強從震驚中回過神,好奇地問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事先我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別說你,我都不知情。”柳〖書〗記苦笑。

王國強愣了:“你都不知情?開什麽玩笑啊!”

“老王啊,我沒騙你,我確實不知情,等我知情的時候,一堆人都讓提溜進去了。”

“怎麽會這樣呢?”王國強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來,如此大的事情,無論是柳〖書〗記還是他,都應該知情才對。

“保密工作做得好。”柳〖書〗記很無語。

“上頭的意思?”王國強試探性地問道,心中卻是有了肯定〖答〗案。

“不是,是陳家那個叫陳帆的娃娃,你應該聽說過………………

陳帆?!

王國強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了剛才陳帆衝他揮手的一幕。

一時間,他這個雲南軍區的一把手,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了,PS唔,昨天在出差,熬夜熬到三天碼完了這三章,總共加起來一萬字了,算是封推給兄弟姐妹們爆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