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郭子蕭離開以後,唐秀就一直很努力的在感受他的存在,這不是特殊的靈力,而是情人之間的心靈感應,當她得知郭子蕭已經踏入異世界後,心裏咯噔的一下莫名的不舒服。此時,她的手機卻響了,是邪派有事傳召她。
“傳召你嗎?”阿狗懂得一些邪派的做風,知道這個時候能聯絡上唐秀的人一定是邪派的人,加上唐秀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唐秀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努力的微笑著回答:“嗯。”
“那你回去吧。”
“什麽?”唐秀不敢相信阿狗會對自己這麽說,非常的抗拒。“我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你們,我要等子蕭回來。”
“傻瓜,你現在在這裏也沒用,違抗傳召對你不好。”阿狗知道邪派的行事守則,唐秀是什麽位置他不用過問,但是如果她不聽傳召的話,後果一定不理想。
身為邪派的人,唐秀比阿狗更清楚違抗的後果,但是她卻說不出的擔心,她怕她一離開,郭子蕭就永遠回不來,她不放心,這樣的局麵讓她覺得很煩惱。“可是…”
“別可是了,這裏有我。”阿狗從心底希望唐秀回去,所以沒等唐秀同意,他就拿起電話讓鷹影的人幫唐秀訂好了淩晨回國的機票。拉爾夫聽不懂阿狗和唐秀在說些什麽,隻是靠猜,他猜出唐秀和郭子蕭的情侶關係,所以在唐秀走後,看著阿狗問:“他們一定很相愛吧?”
“是的。”阿狗笑了一下,遞給拉爾夫一支煙。
拉爾夫擺了擺手,很客氣的回答:“不,我不抽煙。”說完,他停頓了一下,低頭想了會兒後抬起頭說:“我看得出那個姑娘非常喜歡叫dashi的小夥子,上帝一定會保佑他們的。”
“你信上帝嗎?”阿狗看著拉爾夫。
“當然,上帝是仁慈的,他會保佑每一個善良的人。”
“也許吧。”阿狗被逗笑了,拉爾夫的善良讓他覺得很難得,這個世界信仰上帝卻在犯罪的人太多了,往往他們是一邊做著壞事,一邊希望得到神的保佑,神會保佑嗎?阿狗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作為神主,就一定會將正義堅持下去,此時,牧場吹著清涼的冷風。
在距牧場三個小時車程的德國慕尼黑機場,唐秀帶著一身的疲倦與不安,登上了飛機。她在心裏祈求上蒼,一定要讓郭子蕭平安歸來,在關掉手機以前,就接到了對方的時間地點,她大概算了一下,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到國內。無視了氣流與空姐的熱情招呼,唐秀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沉思,毫無睡意,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大腦一片空白。
一到上海機場,她就見到了那個叫做燕子的女孩兒,女孩兒看起來很憔悴,穿著一條灰白色的牛仔褲,上麵穿著一件藍色的t恤,全身都髒兮兮的,像是從泥裏爬出來一樣,對於這樣的裝扮,唐秀有些驚訝。
“你這是怎麽了?”
“我..們村的人全死了..”女孩神情漠然,是屬於那種想哭哭不出來,很傷心但是已經無力的表情。
唐秀皺了下眉,看到燕子髒兮兮的樣子有些不舒服,加上本來心情就不好,所以有些敷衍的說:“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我回酒店換身衣服再說吧,這裏人來人往的,被別人看到不好,還以為我拐賣你呢。”
叫燕子的女孩兒沒有反對,就像一隻隨人宰割的小羊羔一般的聽話,跟在唐秀的身後,跟著唐秀上車,跟著唐秀下車,進了酒店房間後,唐秀就像是在養寵物一樣把燕子推進了洗澡間。過了大概十多分鍾,燕子才穿著汪筱惠的衣服從洗手間裏走出來,之所以唐秀拿汪筱惠的衣服給她穿,是因為她找完了自己的衣服,沒有一件合適的。汪筱惠的衣服還好,穿在燕子的身上剛剛合適,唐秀看到洗幹淨的燕子順眼不少,脾氣也就小了,還拿了一罐飲料給燕子。
“坐下吧,邊喝邊說。”
“你是神仙嗎?”女孩望著唐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唐秀聽後,一口可樂噴了出來,覺得失態的連忙用紙巾擦去嘴上的殘漬。“看你這穿著不像是那麽迷信的人,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
“我是認真的。”燕子的眼神裏有很多期望,她期望有人能夠幫助她。
唐秀懂這樣的眼神,所以把燕子按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很認真的回答:“你聽好了,小妹妹,我不是神仙,我是認真的。”
“那他為什麽騙我?說你能夠幫我!”叫燕子的女孩子哭著站了起來,眼淚說來就來,跟河水一樣的泛濫。
唐秀被這情況弄糊塗了,忙安慰:“好了,好了,你先別哭,慢慢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全村的人都死了,然後一個大哥哥找到我,說你能幫我,讓我在機場等你的。”燕子邊哭邊回答。
不用問,唐秀就知道是誰,邪派了除了那廝吃飽了沒事兒,喜歡到處把人當垃圾撿著玩兒,就沒有別人會做這樣的事。這個買賣無收入,但她是通過合規矩的程序接的,所以唐秀知道自己得負責。“你叫燕子,是吧?”
“嗯。”
“好吧,燕子,你先別哭,先告訴我你們村裏發生了什麽事,然後我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你。”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又不是神仙。”
“……”唐秀麵對反駁不是一次兩次,可是以自己不是神仙為理由的還是破天荒,這讓她有些鬱悶。“那小妹妹,你總要告訴姐姐原因吧?”
“原因..原因就是我們村裏的人全都死了,可是你幫不了我!”女孩子性格倔強的哭著想跑出去。
唐秀一聽,氣到了,反正她是邪派,才不用顧那麽多,用最快的速度使用了召靈術,召來了幾個過路的陰靈攔在女孩子的麵前。那個女孩子也是忽然間發現自己動不了的,還沒來得及驚訝,眼淚汪汪的回頭看一眼唐秀時,她嚇到了。燕子覺得有股力量把自己整個人抬了起來,雙腳開始騰空,而唐秀在一邊笑得很開心,似乎一點兒也不怕。
“怎麽樣?小妹妹,你現在知道我可不可以幫你了吧?”
“你真的是神仙?”燕子突然不怕了,看到自己騰空而起,覺得自己找到了救星。
唐秀叉著腰,再一次解釋:“小妹妹,我說過了,我-不-是-神-仙!但是我可以幫你。”
“那你可以幫我們村裏的人嗎?”
“說說看。”唐秀驅走陰靈,讓燕子從空中摔了下來,還好不高,不會摔傷人,她這麽做隻希望燕子能痛醒,不要再癡人說夢。
燕子落地後,兩三步向唐秀靠攏,跪在了唐秀麵前。“姐姐,我知道你是觀世音菩薩轉世,你一定要救我們村裏的人。”
“怎麽個救法?剛才你不是說你們村裏的人全死了嗎?”唐秀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本就是一個妖女,現在被人讚美成菩薩,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燕子看著這個妖豔的女人,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的抵觸,選擇了相信,於是把她經曆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說給了唐秀聽。燕子的家鄉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她是山裏出的唯一一個大學生,為了供她讀書,父母用盡了心裏,村裏人也對她寄予了期望。由於離家較遠,所以燕子從讀大學以來就很少回家,基本上是一年一次。在上海這個浮華的都市中,燕子結識了自己的朋友,其實就是她的同班同學斐斐,斐斐和她的關係很好,當她聽說燕子的家鄉山美水美的時候,硬是嚷嚷著要跟燕子回去看看。燕子欣然的同意了,趁著學校課少,就帶著斐斐去了她的家鄉。回到家鄉以後,村裏人見燕子還帶回了自己在城裏的同學,都很熱情,不管認不認識的,隻要路過哪家屋前,都會得到一兩個水果或者是當地產的其他吃的。斐斐在這樣的風土人情中樂歪了,本來隻打算留一天的,突然想多玩兒幾天再回去,晚上兩個人躺在**聊天。
“燕子,你們這兒真好。”
“真的嗎?”
“是啊,風景好,空氣好,人也好,特別是你小時候的那兩個朋友,可真逗。”
“你說的是喜強和蘭花?”
“是啊,就他們倆,明明互相喜歡對方,就是不挑明,特有意思。”
“他們從小就這樣。”燕子笑了起來,回想起以前和喜強蘭花一起玩兒的日子,她也覺得很開心,雖然她去了城裏上學,大家的聯係少了,可是隻要她回來,喜強和蘭花都會找自己。
“還有..還有..”
斐斐嘰裏呱啦的沒完沒了,說著村裏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在斐斐這個城市女孩兒的眼中看來,這裏的一切都很新鮮,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聊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燕子覺得外麵很吵,就問母親。“媽,怎麽這麽吵啊?”
“哎,根伯死了。”母親一邊給燕子他們做早飯一邊回答:“你爸已經過去幫忙了,等下你們自己吃飯,我也要過去。”
知道這個消息,燕子有些不敢相信,根伯是一個死了老伴兒的人,雖然一個人過日子,但是好在身體健康,怎麽會突然就死了呢,燕子想不通。“媽,根伯咋死的?”
“聽你爸說,好像是讓野豬給拱了。”母親把做好的白粥和鹹菜端上了桌,在圍裙上擦完手後脫下圍裙掛在門的背後。“燕子,你跟斐斐好好吃飯,沒事別瞎出去轉悠,知道嗎?”
“我知道了,媽,你去吧。”燕子聽話的回答。
在燕子媽走後,斐斐吐了吐舌頭,拉著燕子問:“燕子,你們這兒還有野豬啊?真的假的?”
“嗯,我也沒看過,聽爸媽他們說有,村裏人一年中得碰到個一兩次吧,不過以前都沒有傷過人,不知道這次…”燕子拿起筷子,越想越不對,她想去看看,又怕斐斐不喜歡,畢竟來者是客,誰知道斐斐主動提了出來:“燕子,我們等會兒也去看看?”
“你不怕嗎?”在燕子看來,城裏女孩子都很嬌生慣養。
斐斐笑了起來,大聲的說:“有什麽好怕的?我姨父死的時候我還離那麽近去看呢。”說著,比出了一個距離。
“好..好吧。”燕子心裏很高興斐斐這個決定,因為根伯在生前對她不錯,尤其是小時候,每當她做錯事,父親要揍她的時候,都是根伯替自己解圍,想到根伯死了,燕子的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隻想三兩下吃完飯,趕快趕過去看看。
按農村的習俗,死人都會在家裏放個一兩天,一翻嗩呐吹打,請來道士念完經後,在家人的哭聲中再把死人送出去埋了。所以,燕子和斐斐還沒走近,大老遠的就聽到了嗩呐的聲音,隱約的還有人在哭,斐斐有些好奇。
“燕子,你不是說根伯是一個人嗎?怎麽還有家人哭喪啊?”
“嗯,根伯雖然是一個人,但是他平時對我們大家都很好,所以其他人心裏也很難過。”燕子盡可能的去解釋。
這時,喜強和蘭花向燕子跑了過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把燕子和斐斐往回趕。燕子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些生氣的問:“你們倆這是幹嘛呢?根伯死了我過去看看。”
“燕兒,這不是我們的意思,是他們的意思,說斐斐一個城裏姑娘,嚇壞了不好。”喜強老實的回答。
蘭花在一邊幫襯著:“是啊,燕兒,根伯死得太慘了,你們還是別過去看了。”
“……”燕子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不是因為她怕看到什麽,而是她想到也許喜強說得對。
四個人折回了燕子的家,斐斐雖然任性,但看到燕子這麽難過,也就沒鬧別扭,四個人圍著桌子坐著,什麽話也沒說,燕子滿腦子都在想根伯死得到底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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