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妹妹今天你遇到,別想再躲開,我要打劫你的情,我要打劫你的愛…”郭子蕭一邊添柴一邊唱著流行歌曲,好不自在。
洛旖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大吼道:“你閉嘴行吧?這麽惡心的歌你也唱得出口。”
“我怎麽惡心了?這個世界追求愛情的腳步又沒有錯。”郭子蕭作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是是是,你沒錯,我錯了,這大晚上的,你不怕把熊招來!”
郭子蕭笑了一下,倒在樹葉堆積的地上。“剛才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你!”洛旖被氣得說不出話,索性不理他,把他的歌當催眠曲。寂靜的森林裏,郭子蕭的歌聲傳得很遠,洛旖不知道郭子蕭嚎了多久,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汪筱惠也靠在郎浩的身上,進入了夢鄉。
荒島的日出來得比城市裏的早,當晨輝撒在海麵上的時候,遠處有幾隻海鷗飛過,發出輕快的叫聲。郎浩醒來,發現汪筱惠還在熟睡,把她的頭扶了一下,讓她靠在樹上,然後一個人向海邊走去。海岸不停的有海浪拍打,他們的船就像風雨中的紙屑,有些不安的搖動。看著天與海的交接處,郎浩的心裏平靜了很多,蔚藍的海域是生命的起源,也是很多生命的終結,太多生命依賴著海生存。在海麵下看似平靜的水裏,不少生物都麵臨著食物鏈的嚴重考驗,你是我活的鬥爭是生存的法則,這讓郎浩想到了商場。如果他沒有成立ed社,或者是另一個心態幫父親做事情,接受殺人不見血的洗禮。郎浩伸了一個懶腰,聽到後麵有人靠近,踩著石子發出的聲音。
“老板,你醒得真早啊。”郭子蕭站在郎浩的身後,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郎浩回頭一笑,看著海麵說:“你也起得挺早的,等我們從這裏回去了,一定讓你去ktv唱個夠。”
“嘿嘿,多謝老板。”郭子蕭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頭,解釋道:“昨天晚上我不也是為了緩解氣氛嘛,不想讓大家太緊張。”
“對了,大師,你對那個獸人有什麽看法?”郎浩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郭子蕭當然明白郎浩的意思,打了個嗬欠後回答:“等他們睡醒了,我們跟著它的腳印追蹤過去,多多少少應該會有發現。”
“我正有此意,我先去船上拿點兒水下來,你去那邊生個火,煮幾包方便麵吧,我想大家應該餓了。”郎浩說著,跳到了船上。
“ok,沒有任何問題。”郭子蕭往回走,不是太遠的距離,很快就回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昨天晚上燃燒的火堆已經熄滅,一股輕煙從火堆上散去,他不得不從新找些幹柴來生火。
等郎浩拿著礦泉水過來的時候,火燒得正旺,郭子蕭把不鏽鋼的大碗架到了火堆的上方,在裏麵倒入了礦泉水,等到水沸騰的時候,才把方便麵放下去。汪司塵是被麵香叫醒的,聞到食物的味道,睜開了眼,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走到郭子蕭的身邊。
“子蕭哥哥,好香哦。”
“香吧?等下讓你第一個吃。”郭子蕭得意的拍了一下洛司塵的肩膀,把筷子伸出碗著,攪了一下方便麵。
等麵煮到差不多的時候,郎浩叫醒了汪筱惠和洛旖,兩個女孩子醒來愛幹淨的跑到船上洗涮了一翻才回來。幾個人狼吞虎咽的幹掉了七包方便麵,吃得飽飽的,把東西都收拾到船上後,又回到了原地。郭子蕭和郎浩帶上了一些隨身的家夥,軍刀,繩子,藥水,幾個人簡裝上路,開始了對獸人的追蹤。還好森林裏比較潮濕,獸人的腳印在一夜之後依然清晰可見,幾個人穿梭在植物中,洛旖不時的發出叫聲,不是被樹枝勾到就是踩到了坑裏,引得郭子蕭哈哈大笑。
“小洛,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啊?倒黴催的。”
洛旖聽了停下腳步,指著郭子蕭大罵:“你好意思說,你怎麽不去死啊,大半夜的唱什麽歌,跟鬼哭一樣的難聽,當然沒睡好啊。”郭子蕭剛才一提,洛旖還真把氣都撒到了他身上,內心的怨氣極度升級。
郎浩怕汪筱惠跌倒,牽著她的手,聽到洛旖的罵聲後回頭說了一句:“你們快點兒跟上,等下走丟了就不好了。”
“哦。”洛旖不甘的跟了上來,洛司塵緊隨在洛旖的身後。洛司塵他倒不是走不快,也不是怕什麽,就是擔心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姐姐真的會掉到大陷井裏,然後走丟在森林中。
森林裏到處都長著不知名的植物,少數的種類郎浩能叫出名字,走著走著,他又聽到了洛旖的叫聲。
“你們看,那裏有香蕉!”洛旖很興奮的指著左邊的香蕉樹,不管不顧的向那邊跑去,郭子蕭想要阻止都沒有來得及,幾個人隻好跟了上去。走了幾步就發現,那裏確實長了幾棵香蕉樹,並且在葉子下麵藏了幾串似乎已經成熟的香蕉。水果的氣息讓洛旖的口水直流,想要伸手去抓,奈何她個子太小夠不著。郎浩從她的身邊走過,來到香蕉樹前,笑著說:“想吃嗎?”
“想。”洛旖眨了眨眼,洛司塵跟著說:“我也想!”
郎浩從香蕉樹下折了幾枝看起來最成熟的香蕉,分發給了洛旖,洛司塵還有汪筱惠,郭子蕭眼巴巴的站在一邊問:“我呢?”
“你不會自己動手嗎?”郎浩笑著撕開自己那支香蕉的香蕉皮,吃了一口頓覺口齒留香,感覺比超市裏賣的香蕉還要讚。“純天然無添加沒農藥,好爽。”
郭子蕭被引誘得走到香蕉樹麵前,不服氣的用軍刀把整串香蕉砍了下來,放到地上後精挑細選了一支。洛旖吃著香蕉,看到郭子蕭的舉動,笑著問:“大師,你要把這串香蕉扛在肩上帶走嗎?”
“要你管,這是我的。”郭子蕭蹲在地上,像守護財產一樣抱著那串香蕉,嘴裏的香蕉正要滑到喉嚨時,他頓時有想吐的衝動。因為他看到他正前方,一個人被剝了皮掛在樹上,鮮血淋淋,垂著頭,腳上還穿著一雙軍靴。
見郭子蕭不還嘴,有些不習慣的洛旖問道:“怎麽了?傻啦?”跟著,她往郭子蕭看的方向一看,郭子蕭沒吐,她吐了。後果可想而知,隻要是在吃香蕉的人都吐了,能感覺胃酸在倒流。汪筱惠扶著一棵樹,吐得很難受,接過郎浩遞來的紙巾,輕聲的說:“謝謝。”
“好了,大家也不要太在意,調整好後我們過去查看一下。”郎浩提醒到,雖然他也難以控製的覺得惡心。
洛旖聽了驚訝的叫道:“什麽?!我們還要近距離觀察?”
“我懷疑那個人就是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獸人。”郎浩皺著眉,被掛在樹枝上的屍體在他的眼睛裏很兩眼。
郭子蕭也注意到了那具屍體上的鞋,讚同郎浩的說法:“老板說得沒錯,我們得過去看看,如果你們怕,就呆在這裏等我們好了。”
“不行,她們必須和我們一起去。”郎浩斬釘截鐵的回答。
汪筱惠不明白的看著郎浩,實在不想看到這麽血腥的東西,小聲的問:“為什麽?”
“因為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郎浩的臉上罩著一團黑霧,臉色比死了還難看,死亡離他們的距離也許隻有零點一米,讓他有些擔心。
幾個人調整好後,向那具屍體走了過去,走得越近,就能聞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汪筱惠聞著鼻子。郎浩走近了才發現,地上有一塊帶血的黑色皮毛,郭子蕭忍不住嘖嘖的說:“不用看了,我確定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獸人,你們看這皮毛,這鞋,足以說明一切。”
“凶手好殘忍。”洛旖看到死者張大著嘴,那隻有血肉的屍體讓她覺得恐怖,聯想到剝皮時的痛苦,不禁打了個寒顫。
洛司塵卻不是太怕,有些不懂的問:“他死得那麽慘,為什麽我們都沒有聽到他的呼救聲呢?”他的話提醒了所有人,這裏離他們昨天晚上休息的營地不是太遠,彎來繞去直徑沒有兩百米,如果說獸人是在這裏被剝皮的話,他為何能忍住不求救?要知道生存下去是動物的本能,人更不要說,比動物更加膽小和愛惜生命,對死亡和痛苦的恐懼已經超越了其他的動物。
“難道說他是死後才被掛到這裏的?”郭子蕭在附近觀察了一下,發現除了這裏有血漬,周圍都很幹淨,甚至連腳印都沒有,整個看起來就像是空中作案。
這些也沒有瞞過郎浩的眼睛,在看了一會兒,郎浩想到一個問題。“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它是一個啞吧?根本不會說話,所以它在麵臨極刑的時候才不會發出聲音。”這個說法他沒有過得了自己的那一關,看到附近的情況後又自我否定了。“不對,如果有人來過,這裏應該有線索和一些細微的痕跡才對,你們看,這裏草森木茂盛,但是,除了我們造成的痕跡,根本沒有人或者動物經過的跡象。”
“怪就怪在這一點,這個森林裏麵應該有一定的動物才對,如果是有死屍,根據食物鏈的反應,應該會吸引到它們。”郭子蕭沒有想通這一點,死屍的附近竟然連一隻蚊子蒼蠅和螞蟻都沒有,很不符合邏輯。
洛旖咽了咽口水,看著汪筱惠。“筱惠,有沒有可能是陰靈作案?”
“自從上了這個島以後,我就沒關閉陰陽眼,但是我什麽都沒有發現,應該不是,或者沒有那麽簡單。”汪筱惠搖頭,不敢肯定的回答。
這是一件沒有人沒有動物沒有陰靈沒有懷疑對象的慘案,死者雖然曾經準備偷襲郎浩,但死法未免也太不人道,死者已矣,郎浩和郭子蕭決定把屍體放下來,讓它入土為安。郭子蕭爬上樹割斷繩子後,屍體咚的一聲落到地上,套在屍體脖子上的繩子也鬆開,死者的眼珠子從眼眶裏落出來,滾到了洛旖的腳下,嚇得洛旖整個人跳起來。
“啊,媽呀!”
“不就是眼珠嗎?怕什麽怕,你不也長了?”郭子蕭不屑的搖頭,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了眼珠。那顆眼珠比普通人的大,呈橢圓形狀,瞳孔放大散開,摸起來還有彈性。“其實跟魚丸差不多。”郭子蕭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吐時候的情景。
郎浩對郭子蕭的大膽給予肯定:“你很有前途,我不介意你吃掉,如果你吃得下的話,當然,我想說的是,他死前應該很恐懼,否則他的瞳孔不會放大。”
“無論是誰知道自己會死都會恐懼,連牛在死的時候都會流眼淚。”郭子蕭想起了小時候去別個家裏看殺牛時候的場景,那牛眼淚嘩嘩的從大眼睛裏流出,打濕了牛的睫毛,當時看得他都快哭了。
洛旖已經聽不下去,打斷了郭子蕭。“你別說了,我發誓,我回去以後不吃牛肉!”
郎浩用小鐵鏟挖坑,郭子蕭負責搬運屍體掩埋,沒有弄多遠,就在發現屍體一米多遠的地方。在埋葬屍體的地方築起了一個小土堆,汪筱惠善良的在土堆的上麵插了一朵野花。
“願它在天堂可以遠離恐懼和憂傷,得到快樂。”
“哎,好好的一個人就死了,這世界真的是變幻莫測。”洛旖看著土堆歎氣,前麵的時間她很恐懼,現在她隻覺得裏麵躺著的人很可憐,連死都要受到這麽大的折磨。
郭子蕭累得坐在地上,搖著香蕉葉說:“我想它會感謝我們的,要是它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我們活著走出這個鬼地方,現在這個社會像我們這樣以德報怨的已經少了,幾乎快絕種。”
“得了吧你。”洛旖輕蔑的看了一眼,拉著洛司塵的手。
不知道為什麽洛司塵一直沒說話,隻是看著土堆,洛旖拉他他也沒有反應。看著洛司塵呆呆的樣子,洛旖擔心他是被嚇到了,於是小聲的問:“怎麽了?司塵。”
洛司塵沒有回答,這引起了郎浩他們的注意,覺得洛司塵的反應很奇怪,於是把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小司塵?”
“司塵,你怎麽了?”
郭子蕭附在汪筱惠耳邊問:“是不是中邪了?”
“沒有,他身邊很幹淨。”汪筱惠輕聲回答。
所有人都搞不懂洛司塵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呆在一邊看著他,直到十幾分鍾後,洛司塵轉過頭看著洛旖回答:“姐姐,我找到了殺死師傅的凶手。”
“在哪裏?”洛旖聽後緊張的前後左右看。
洛司塵指了一下那個土堆,然後回答:“它已經死了。”
“你說它殺了你的師傅?!”郭子蕭瞪得眼珠子都暴了出來,洛司塵說的話讓他結巴起來。“不是..它一個獸人,就這模樣,..它還能開車去撞死你師傅?”
“是真的,你們看。”洛司塵攤開手掌,掌手有一粒沾血的佛珠。“這是我在它皮毛旁邊發現的,師傅死的時候跟撞他的那個人有接觸過,掉了一顆佛珠,師傅的佛珠我認得。”
見洛司塵說得那麽肯定,其他人也不懷疑什麽,隻能感歎,沒有辦法去說清楚發生過的事情,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獸人是怎麽做到去殺洛司塵的師傅,為什麽要殺他師傅,如同他們不知道是誰殺死了這個獸人一樣。
郭子蕭把手放到洛司塵的肩上,講義氣的說:“小司塵,你要是想替師傅報仇,我們就把它的墳掘了!”
“不,我想師傅已經原諒它了,它得到了它應有的懲罰。”洛司塵搖了搖頭,把師傅留下的最後一顆佛珠緊緊的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