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重慶要找到汪筱惠這個人沒這麽難,到了重慶江北機場,重慶分公司的總經理姚誌早早的等在了那裏,一身淺藍色的西服,靠在一輛黑色的馬自達3係旁。當他看到郎浩從機場大門走出來時就飛快的迎了上來,笑嘻嘻的接過了裴叔手裏的行禮。

“剛剛才開完會,我還怕飛機提前,趕不急接你們呢。”他一邊把行禮放到後備箱一邊笑著說。

郎浩是個見慣了奉迎拍馬的人,這個姚誌在他眼裏算是特別的了,三十多歲的年齡坐上重慶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光靠拍馬屁是不行的,能在各個分公司的競爭中做出業績讓自己眼光獨道的父親郎家偉欣賞,這也是件不易的事情。郎浩把姚誌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後坐上了附駕,放後行禮的姚誌站在車門外愣了一下,等裴管家上車後他似乎才回過神來,繞到左邊坐進了駕駛室。他發動了車後才自我解嘲:“嗬嗬,我一直聽說郎公子是一個嗜車的人,我還以為今天郎公子也想自己開車呢,哎,也怪我這輛破車哪兒能入郎公子的法眼呢。”

郎浩手放在車窗上,手指敲著玻璃笑了:“這車不錯啊,日產的馬3自重雖然不是很強,但是它的無論是外觀還是性能在同價位車中算是相當不錯了。”

姚誌似乎安慰的笑了笑,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兩張卡,遞給了郎浩:“我在重慶的希爾頓幫你和裴管家定了房間,你們看滿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再換。”

“不用了,相信你的眼光。”郎浩看了一眼姚誌,清爽的頭發,刮得幹淨胡子,從外形上看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趕他差了一點兒,但是他的品味應該不差,這一點從他身上的衣著就看得出來。

老管家裴叔坐在後座上看著沿途的風光,一直沒有說話,手上拿著一份重慶地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郎浩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叫了一聲:“裴叔,在想什麽什麽呢?”順手他把喝完的可樂瓶扔到了窗外。

裴管家被叫到後,轉過頭來看著郎浩,手扶在附架的靠背上輕聲的說:“少爺,我看天似乎快下雨了,要不我們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吧?”雖然裴叔很了解郎浩的性格,也知道他決定的事情無法阻止,不過他可不想讓沒有打傘習慣的少爺淋雨後感冒。

郎浩頓了頓,伸出頭看了看天:“還好吧,裴叔,要不先讓姚誌送我們直接去學校好了。”

姚誌聽到郎浩叫自己的名字,顯得很興奮,畢竟郎浩是這個集團董事長的公子,以後集團的繼承人,能得到他的親睞,自然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搞不好以後升官長財全靠這個小祖宗了,不要說讓他送人,就算讓他從長江遊個來回他都肯。

姚誌是土生土長的重慶人,當郎浩告訴他要去重慶師範學院時,他直接從高速開車到了沙坪壩區的楊公橋,出口往左轉就是目的地了。停在重慶師範學院的大門,姚誌先下車幫郎浩和裴管家打開了車門:“郎公子,這裏就是重慶師範學院,不知道郎公子想找什麽人,也許我能幫到你。”

“你能幫我?”郎浩嚼著口香糖,看著眼前這個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大門。

姚誌笑了笑,把雙手**了褲袋,屁股靠在車門上,看著郎浩有一絲慶幸的說:“郎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父母是重慶師範學院的教授。”

“哦。”姚誌的話讓郎浩眼前一亮,有這層關係比用錢去搞定恐怕是要好用得多,他有點想重新看姚誌這個人,那張恭謙的表情下是怎麽樣的背景,不過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馬上找到汪筱惠這個女孩子,因為那份資料上除了說她是在這所學院讀書外,並不知道她是學哪一科讀哪個係的。

在姚誌的帶領下,郎浩跟裴管家來到了重慶師範學院的教師樓,姚誌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姚震海,姚震海幫助郎浩和裴管家他們輕鬆的進了檔案室。看著光線陰暗,布滿灰塵的檔案室,郎浩捂住了鼻子,裴管家拿出一張幹淨的手帕交給了郎浩,郎浩開起了玩笑:“不會吧,你確定這裏是活人的檔案室嗎?”

姚誌推開殘舊的窗戶,回過頭來環視了一下後回答:“沒辦法,檔案室基本上是一年才打開一次,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麽人打掃。”這時裴管家拿起了檔案架上的一個檔案袋,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走到郎浩的麵前:“少爺,恐怕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分出哪個區是在讀學生的檔案,否則這裏的資料就是我們看三天三夜也看不完。”

這時姚誌笑了,指了指檔案架上的編號說:“裴管家,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每個檔案架上都有年月編號,我們隻要查找現在就讀大三的學生就可以了。”

根據姚誌的描述,裴管家抬頭看到了在檔案架上一個白色的小牌子,上麵用紅色的字體清楚的寫著06,應該是06年入學的學生資料。郎浩對著姚誌笑了笑,向右走了三個檔案架的距離,走到了07年入學的檔案架麵前。裴管家跟了上來,站在郎浩的旁邊說:“少爺先在旁邊休息一下,我來就行了。”

“可是那麽多,你不行的,裴叔。”郎浩挽起了襯衫的衣袖,看著麵前這個龐然大物,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檔案袋,不知道一個人要找到多久。

姚誌當然不能站在一邊看著,脫去外衣跟著挽起了袖子,微笑著說:“不如我們一起來吧,人多力量大,這樣找起來也快點兒。”

裴管家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雖然他對這個眼前有點浮誇和拍馬屁的年青人不是很有好感,總覺得他一肚子壞水兒,但是現目前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一個小時過去了,天漸漸的陰沉下來,窗外的黃桷樹有點無力的在風中搖擺,讓本來炎熱的天氣有了一絲清涼。姚誌挺了挺酸痛的腰,拿起第三排的最後一份檔案,上麵的名字讓他輕鬆的歎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郎浩轉身看著姚誌,背對著窗外,看不清他的臉,隻見他舉著一個檔案袋。郎浩向他走了過去,蹲在地上的裴管家也站了起來,揉了揉腰,郎浩拿過姚誌手中的檔案,看到了姚誌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麽了?”被笑的姚誌莫名其妙看著郎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郎浩如此的忍俊不住。

裴管家遞了一張紙巾給姚誌,姚誌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看到紙巾上的汙跡才知道,原來剛才自己一直顧著找檔案袋,摸了灰的手又在臉上擦汗,所以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個花臉貓。

郎浩笑著打開了寫著汪筱惠名字的檔案袋,拿出了幾張資料,上麵記錄著她小學初中高中就讀的學校,還有她入大學時所填的資料,格式化的東西看不出所以然,重要的是終於知道了她是哪個班級,上麵有一張小小的登記照,紅色的照片背景,照片上的女孩皮膚白皙,長發披肩,一雙大眼睛清純可人。

姚誌看了一眼照片兒,吹了個口哨:“喲,挺漂亮的嘛,郎公子不會是看上她了吧?”郎浩把資料放回檔案袋,笑而不語。

裴管家跟著郎浩走出了檔案室,姚誌除了要拿上自己的外套還要鎖門,除了慌張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他總不好意思喊董事長的公子等自己吧,唯有盡快的跟上去。走到了學校的操場,看著幾幢大樓,郎浩看了一眼裴管家,正要讓他去向路過的學生詢問的時候,姚誌聰明的搶了個先,攔住了一個拿著飯盒準備去食堂打飯的男生:“同學,你好,麻煩請問一下你知道曆史係的汪筱惠在哪個教學樓嗎?”

矮姚誌半個頭的男生看了一眼姚誌,用筷子敲著不鏽鋼飯盒咽了咽口水:“你要找我們學校的校花汪筱惠?”眼神裏流露出的不屑讓姚誌咬了一下舌頭,八成這個男生把自己當成了是汪筱惠的追求者,加上這個男生嘴裏吐出的‘校花’兩字,恐怕這個男生也是汪筱惠的追求者之一,所謂情敵見麵三分臉紅,姚誌無辜的被這個男生套上了假想情敵的身份還真是不爽。但是他還是依然有風度的笑了笑:“是的,我是她的表哥。”不由自主的說了謊也是他久經商場的習慣,謊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顯得相當的自然。顯然的是這句表哥讓男生的敵意減輕了不少,輕佻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哦,這樣啊,她的教室就在操場左邊的那幢教學樓。”

順著那個男生指的方向,姚誌看到了那幢破舊的舊教學樓,對男生說了聲謝謝後小跑回了郎浩的身邊,正欲開口,郎浩就竊笑起來:“那麽大聲,都聽到了,走吧。”姚誌後悔著自己剛才的表現,心中的顧慮很多,卻又來不及更正些什麽,現在最關鍵的是讓郎浩高興就好,他笑就強過他黑著臉,姚誌拉了拉領帶,亦步亦趨的跟在郎浩後麵。走到了那幢教學樓前,正好碰到幾個女生從樓上走下來,正在竊竊私語,一個長得比較胖的女生對另一個女生說:“哎,又發神經了,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麽,一站就是半個鍾頭。”另的一個女生拿著課本擋住嘴輕聲的說:“你小聲點兒,小心讓她的追求者聽到,到時又要被攻擊了。”胖的那個女生翻了翻白眼,瞥著嘴:“本來就是嘛,自以為長得漂亮一點兒就了不起,成天的裝憂鬱,她以為她是西施嗎?!”

可能是注意到了郎浩和姚誌兩個男人正看著她們,兩個女生馬上收起了婆婆相,一臉花癡的望著郎浩,姚聲擺了一下頭,向樓梯間走去,遠遠的兩個女生在發花癡:“好帥哦。”

姚誌心知肚明這句絕對不是說他的,但是他也不稀罕,一個醜女和一個肥妞絕對不是他的菜。而過慣了被包圍和愛慕生活的郎浩更是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裏,跟在姚誌身後上了樓,望著少爺的背影,裴管家歎了口氣,鄙夷的看了眼剛才那兩個女生,這樣的貨色在他這個老頭子眼裏都是垃圾,何況少爺,讓這種女生吃了少爺的語言豆腐,他的心裏還真的不是滋味。

因為不知道汪筱惠到底是哪間教室,姚誌隻有一間一間的找,而此時學校已經放學,大多數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教室也差不多鎖上了門,二樓沒有幾個人。姚誌走到樓梯轉角處對在等待的郎浩攤了攤手:“上三樓看看吧,這裏沒人。”郎浩對這個提議點了點頭,三樓四樓一間間的找過去,還是沒有找到汪筱惠,裴管家在一旁好心的提醒:“少爺,會不會已經回宿舍了?”郎浩看了看表,18點12分,正常情況下學生應該不是去吃飯就是應該回宿舍了,但是他還是堅持的說:“再上去看看吧,不是還有兩層樓嗎?”

在郎浩的執意下,姚誌快步跑上了五樓,咚咚咚的腳步聲,沒一會兒又跑了下來,在樓梯的拐角處對郎浩打手勢:“郎公子,上來。”

郎浩看著神神秘秘的姚誌,疑惑的問:“找到了?”

姚誌似乎等不及的幹脆跑下來,拉著郎浩就往上走,來到了五樓到六樓的樓梯處,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正站著一個白衣少女,長長的頭發,白皙的皮膚,手扶在走廊的護牆上,靜靜的看著遠方。姚誌忍不住拍了拍郎浩的背,驚呆的看著那個少女:“郎公子真有眼光,你遠在上海都能知道這等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簡直不可思議。”等他回過頭來才發現郎浩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的一支手還放在郎浩的背上,馬上警覺的縮了回來。

沒錯,這個少女就是汪筱惠,那隻眼睛,那種神情跟照片裏的一模一樣,說不出來哪裏怪,郎浩卻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