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月鷹

九月二十六日

安西城改建後的軍政大會堂

主席台上，公主殿下正中端坐。

右手依次排列分別為：政務長張良、財政廳長雨玲、民政廳長司馬富民、商務廳長高長青、水利及基建廳長李嘉；外務次長費智。

左手依次排列分別為：國防廳長費信、城防廳長雷諾、禁衛軍統領龍振、監察廳次長陳之山、國防廳次長趙武、城防廳次長莊俊、警衛廳次長傅如山。

後排正對公主坐著的是葉鷹。

其右手依次為：南宮雪劍、南宮傑叔侄以及受邀出席的大食軍人達剌庫亞以及克林達。

其左手依次為：唐豹、唐劍、羅重生三人。

對於這樣的安排，大會主持人費智頗費了一番心思。他首先詢問了自己的弟弟費信，結果弟弟自己也搞不清楚秦州軍政係統到底位次應該如何；他轉而詢問老將雷諾，雷諾讓他直接去問葉鷹；可是他問葉鷹的時候，葉鷹告訴他無所謂；最後還是在雨菱和雷多特妻子麗絲的參謀下安排了如今的位次：讓不喜歡拋頭露麵的葉鷹坐在二排，讓幾位在戰爭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人列坐於葉鷹左右，既突出了其功勞，又不至於掩蓋了秦州舊臣的功績；而且本應和南宮叔侄一邊的羅重生坐在唐劍這邊，避免了可能出現的尷尬。至於第一排，在他看來無疑監察廳的位次要高於其他，可是監察廳長既然坐在了後麵，於是接著就隻能是國之根本的國防廳和城防廳；龍振的位子是葉鷹加上去的。

台下，來自蜀州和甘州的部分舊官員和兩州的降軍將領一個個坐在椅子上，小聲地議論著什麽。諾大的會堂將近有千餘人列席，擠滿了會廳正中的主會場。

大會有費智主持。在如此寬大的會場中，如果沒有幾分功力，恐怕很難讓所有與會者聽得到講話的聲音，不過費信多少沒有讓人失望，在敲響了示意會議開始的鈴聲後，整個會場靜了下來，費智的聲音還是能夠勉強讓相隔30步的最後一排的聽眾聽得到——如果他認真聽，而且會場沒有雜音的話。

“各位，首先請公主殿下給大家講話。”

龍昭身穿一身標準的野戰軍女式軍服，本身就說明了對於軍方的支持，此時她嚴肅的起立講話：“各位，秦州剛剛進行了對於甘州、蜀州的戰爭，因為兩州不但不服從帝國的政令，而且發動了對於秦州的戰爭。事實證明，秦州是有能力戰勝任何敵人的挑釁的。當然，我代表秦州、代表帝國感謝各位加入到秦州的陣營當中。今後，希望各位拋棄過去的成見和恩怨，齊心協力工作，建設三州，以圖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外敵懾服。本公主願與諸君共勉！”

下麵自然想起了掌聲，但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費智繼續主持大會：“下麵請張良政務長宣布對甘、蜀兩州施行的政令。”

以張良的文人聲音，處於後麵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關於對甘、蜀兩州施行的政策，政務府第一號令。為了更好的治理和建設兩州，特頒布以下政令：一、靠近秦州的甘州潼關、青雲寨、土城、明城以內，蜀州水軍第一寨以及石城、慶竹兩城以北，劃歸秦州；二、任命原甘州金昌城太守杜貴為甘州政務長；任命原蜀州礎城太守裴元一為蜀州政務長。兩州其餘官員在此不再一一宣布，有兩州政務長官宣布。三、兩州將依照秦州民政廳要求，進行戶籍登記和適當的調整；四、兩州的賦稅標準以秦州為基數，暫時定為等同；五、兩州以秦州現定法律政策為基準，製定適合自己的州內法規政策；以上政令有政務府負責解釋。”

似乎大家對這個都不太關心，或者是不理解秦州的政令，反正並沒有出現張良想象中的議論場麵。讓他欣喜之餘又有幾分失望，欣喜自己的辦法高明，失望的是沒有人看出其中的高明之處。

“下麵有國防廳長費信宣布對甘、蜀兩州駐軍的任命。”

費信的聲音比費智敞亮許多，“我代表秦州任命羅重生為甘州城防處長，任命雲濤為國防處長，任命蒙涼為警衛處長，南宮嘯天為甘州駐軍軍務統領，統管甘州國防、城防、警衛三處的工作。任命唐豹為蜀州駐軍軍務統領，任命南宮傲天為城防處長，任命王浩淵為國防處長，任命司徒平恬為警衛處長。”

“下麵有監察廳次長陳之山宣布兩州的監察處任命。”

“白維鐸任蜀州監察處長，薛萬民人甘州監察處長。”陳之山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冷漠，說話也越來越少了。

“下麵請葉公子講話。”

下麵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多數人對於這個創造奇跡的人物都抱有強烈的好奇心，當然也知道真正主宰自己的人物就是這個葉公子，誰也不希望讓他發現自己沒有為他鼓掌，讓他懷恨在心。

葉鷹站起來，點了點頭，會場霎那間就靜了下來。在南宮雪劍和克林達的心中竟然升起了同樣的想法：“這恐怕就是王者的氣勢了吧，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夠征服周圍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各位，在唐劍唐豹等深明大義、為民著想的唐係將士的幫助下，我們平定了蜀州的戰亂；同樣，在羅重生、南宮傑等眾將士的合作下，甘州也恢複了和平；我們也應該看到，南宮雪劍老將軍牽係老百姓的熱血心腸。現在，大家既然都站在了一起，公主殿下講得好，我願與諸君共勉，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三

克林達沒想到會堂竟然成為了臨時談判地，數天來的拖遝讓他不敢輕易放棄這次機會；但對於獨自麵對葉鷹，他卻又強烈的不安感。

麵對著眾人散去，空曠的會場，葉鷹敲著桌子，狀似悠閑的說：“從你看出秦州是唯一的希望，就知道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外交人員。可惜呀，你沒有被賦予足夠的權力，否則的話，我們的第一批醫藥援助也許已經到了大食國內。”

空曠的會場給了克林達沉悶的壓力，他的話語中仍然掩飾不住焦急，“葉公子，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才肯幫助我們呢？要知道如果我們王國，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葉鷹空泛的看了他一眼，讓他更是摸不著頭緒，“很顯然，你們是基於上次的考察作出的提議，可是，你們卻不明白甘、蜀二州歸並之後的情勢，而這正是最關鍵的因素。這位將軍，這幾天你對於我軍的參觀，感覺如何？”

達剌庫亞想了片刻，方才慎重的回答：“訓練很好，準備精良，士氣高昂；唯一欠缺的就是殺氣，那種百戰歸來的士兵身上才有的殺氣。相比之下，貴軍的戰術更值得我欣賞。”

葉鷹眼色一亮，旋即又恢複平靜，“不愧是虎將，一語道破，直擊要害。既然閣下能實事求是的回答我，我也給二位透個底。目前我正在考慮，要麽援助你們，要麽出兵湖江，迅速整合中土。相比之下，援助你們的風險很大，出兵湖江隻是手到擒來的事。可是我也真的怕你們亡國，印月集中全力來攻啊。”

克林達再次問道：“公子到底需要我們付出什麽，才肯相助呢？”語聲哽咽，已有乞求之意。

葉鷹突然心中一涼，似乎能體會到克林達的悲戚絕望的心情，深呼出一口氣，方才言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去商量一下，如果你們將爭議的克莫爾地區同意獨立，把東北的漢密郡讓給克族，我就在這邊牽製印軍，至少讓他們從大食戰線抽調20萬兵力出來。”

克林達沉默的同時，達剌庫亞問：“你不準備直接出兵協助我們？”

“達剌庫亞將軍，你應該明白，要讓我的軍隊越過高山雪原，跋涉一千五百多裏到達正麵戰場，不但時間需要一個多月，光是消耗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恐怕起到的作用還不如在這邊發動一場演習呢？當然，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可以派遣一部分中高級將領協助你們戰鬥；還可以派遣斥候小隊以及教官幫助你們訓練偵查人員，獵殺對方的斥候人員；如果你們能提供金銀，我還可以聯係已經隱藏起來的刺客刺殺對方將領。”

“這種卑鄙的手段是對軍人的侮辱，我們——”達剌庫亞還未說完，就被克林達嚴厲的製止了：“放肆！”

葉鷹像看小孩子一樣看著達剌庫亞足足有一分鍾，直到他的全部委屈和怒氣轉化為羞愧，葉鷹才悠悠的數落他，“不知道亡國和所謂的背負侮辱換取國家的生存，哪一個更重要呢，將軍閣下？你還真是一個正直的軍人呀。可惜你忘了，相對於勝利來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克林達歉然說道：“實在對不起，達剌庫亞將軍的魯莽還請公子原諒。我想請問公子，我們所要付出的條件，雖然對於克族和莫族不賜予天降喜訊，但對於你們似乎沒有什麽益處，為什麽你會提出這個條件呢？”

葉鷹笑了笑，“是啊，對我有什麽好處呢？看起來好像沒有呢，所以貴方要負責我方傷亡將士兩倍的傷殘撫恤金，另外還要給予我方商人等同於國人的待遇，至於其他的，就有外務廳和你們談吧。”說完他就留下怔住的二人，獨自離去。

克林達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狠聲說“我怎麽這麽多嘴！”

達剌庫亞看著克林達臉上鮮紅的五指山，善意的提醒：“即使殿下不說，他這個大陸聞名的貪財無賴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你說的對，所以，”克林達回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光，方才接著說，“也不能讓我一個人白挨耳光吧。”

肚子裏暗罵“你自己打自己的，幹我什麽事，真不是東西！”，可達剌庫亞還是不敢吭聲的跟著克林達出了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