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月鷹

貴州是塊窮地方,當初明輝可以說不費刀兵就能坐擁,可是他偏偏就是不願意浪費兵力進駐,由此可見這塊地方實在沒什麽油水。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戰略地位也不重要,恰恰相反,貴州是陸上進出蜀州的門戶,當初明輝不願進軍貴州恐怕也有不願在兵力不足情況下分散,多豎蜀州唐家這個強敵的原因在裏麵。如今蜀州歸秦州——這個敢冒大險宣布擁護龍家王朝的政權,盡管從種種跡象表明秦州根本不會把艾多斯亞特的政權當回事,但如若他真地拿起維護政權的大旗征討湖江公開叛國的明輝,卻也名正言順。蜀州易手之後,明輝就感到了撲麵而來的沉重壓力,數日來徹夜不眠,每天關注著蜀州的戰局;就算如此,他還是震驚於蜀州易手如此之快,僅僅不足半月——就算隻是派兵全麵駐紮也不會如此之快!更讓他焦慮不安的是唐家水師艦隊主力保留了下來,秦州除了在清江口一戰外兵力幾乎沒什麽損失,而蜀唐的主力也損失不大的改旗易幟,投靠了秦州。如今的戰略態勢是:湖江不但要防備長江沿線的城池可能遭受的蜀州水師攻擊,還要麵對蜀州陸軍和秦州陸軍的陸上攻擊,如今的貴州根本起不了什麽屏障作用——隻要秦州願意,貴州的守軍就會殺掉將領,望風而降。這從不少中層將領暗地和他相通,隨時準備獻城就能看出來。況且,隨後進行的甘陝決戰也證明了秦州在這方麵不但毫不遜色,而且做的更高一籌:南宮世家的敗可以說就是因為關隘降將導致的,從他收集的情報分析,秦州的情報係統收買了一部分將領,戰時又有部分不滿南宮世家的將領臨陣投向秦州,另外一些立場堅定的將領本應該是南宮世家最後的希望——卻在秦州兵馬到來之前就已經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睡死在**了,走路不小心跌倒死了,甚至有喝口水噎死的,房中失火燒死的等等。反正是剩下的將領都投降了,秦州甚至出現了一百人押送數千降軍的情況,也算膽色過人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可以說大都是情報係統的高校工作的成績,如此高效的情報係統不會對貴州沒有準備吧?

就在明輝準備和楚嵐見見麵,想請他的水軍幫忙解決水路的威脅——他根本沒有兵力應付唐家水軍的不定點攻擊!即使全部兵力都調到沿江也不夠,而事實上他也不可能全調到沿江一線。他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四麵都是敵人:東有王強,北有殺人王芬帝仇恨的雙目緊緊盯著,西北秦州的快馬一日夜就可以到達湖州西北角,西邊,西邊的貴州隻要秦州願意,甚至可能會打頭陣攻擊自己,南麵的楚嵐雖然前一階段支持過自己,但後來的不愉快讓他現在的態度有些敵視,如果有機會,明輝相信他隨時都可能反咬自己一口。但如今情勢危急,唯一有可能出手相助的也隻有這一個虎狼之鄰了。

南宮雪劍出其不意的占據貴州天陽城,從戰術上來看可以說是一著妙招,擺脫了自己的劣勢,獲得了堅守的基地;並且隱隱切斷了西北軍和秦州的聯係,威脅著西北軍的後側。但是,戰略上的失敗使得這著妙棋也隻是延緩了他的覆沒時間罷了。南宮雪劍自認為如果大哥能守住甘陝,奪回被西北軍攻占的城市,他就能讓西北軍全部留在這三角地的曠野之上,肥沃這百裏土地上的草木;或者貴州再富裕一些,就算有蜀州的一半富裕,他也有機會東山再起,與秦州再決雌雄。可是現實情況是,幹旱讓本來貧瘠的貴州幾乎十室九空,沒有力氣逃難的就剩下老弱病殘了,能吃的草根樹皮早就吃光了,糧庫中的糧食也所剩無幾,原本就隻能供應士兵口糧四分之一的糧食在自己的將近六萬人馬的突然降臨下,就隻能喝稀粥了。就是這樣,他的侄兒南宮傑到天陽的時候糧食也耗盡了。他總算明白了明輝不接貴州的原因了——這根本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負擔。最後,他吃光了天陽城的糧食後,帶領著城內的所有活人——用他軍中的戰馬拖帶著去了秦州。當南宮傑阻止他的時候,他這樣回答:“我和你爹犯下的錯,已經讓甘陝的百姓遭受了災難,就當是一點彌補吧。如果他不能接受這些殘弱百姓,又怎麽能讓我們心服呢?”

南宮雪劍的投降,並沒有讓葉鷹感到意外,卻使得明輝瘋狂了。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發,發狂的樣子讓身邊的衛兵感到害怕,最後還是義子方鵬趕到,方才按住了在地上翻滾的明輝。地上血跡斑斑,一綹一綹的頭發散亂的躺在地上。吩咐仆人將明輝抬上床,叫來醫生診治後,方鵬看一時間也難以商量軍務,便返回了軍營。但腦中總是出現地上散亂著義父頭發的血跡斑斑的畫麵,揮之不去,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卻又不明白哪裏不對了。

本以為出了一個大難題為難葉鷹,可是還沒有進入秦州,前來迎接的城防廳廳長雷諾和民政廳廳長司馬富民就讓他的希望落空了。

“老將軍以大義為重,後學雷諾代表葉公子和公主殿下,代表秦州歡迎老將軍的到來。”雷諾看到南宮雪劍衛隊打著的黑底雪花白劍旗,早早的就下了馬。雷諾出身於南宮冰劍的軍中,也曾受過南宮雪劍的點撥,後來在其推薦下進入天風學院進修,完成學業後二人已經退伍,他又在古利安帳下效命,最後記功升任西北軍團長。軍中自古重資曆,是以雷諾即使已經是秦州城防廳長官,掌管數十萬大軍,麵對投降的南宮雪劍,此時仍以後學自稱,沒有一絲一毫得意顯示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也沒有必要張揚,他曾任西北軍團長,天鷹軍校校長,如今擔任城防廳長官,兒子雷多特不但繼續執掌西北軍團十五萬大軍,而且與秦州當權人物葉鷹是結義兄弟,即使不張揚也沒有人幹忽視他的權勢,何必再張揚落個小人得勢的罵名呢?

聽到雷諾遠遠傳來的充滿真心喜悅的聲音,再加上他已下馬表示對自己的尊重,南宮雪劍也不好繼續坐在馬上——雖然自己不在乎他的權勢,可畢竟侄子還要在人家父子手下做官,沒必要給侄子找麻煩,所以也下了馬,同時約束部隊停止前進以示毫無敵意,口中淡淡回應:“敗軍之將,何勞雷廳長親自迎接,雪劍慚愧。”

話間雷諾已經飄身來到南宮雪劍麵前五步之處,滿麵紅光,真誠的笑意洋溢在走過的空氣中,“老將軍,莫要笑我了,若非老將軍栽培,雷諾哪有今天。如今不過掛個虛名罷了,事情還是年輕人做的。”雷諾說完方才抬頭向停下的不成隊形的麵有饑色的士兵和車馬上的幹瘦的老弱婦孺看去,麵色逐漸的變得沉重起來。

南宮雪劍將雷諾的表情神色看在眼裏,默然不語。南宮傑生怕出現不快的場麵,小心的解釋:“雷廳長,二叔占據天陽,糧草耗盡了,又不忍看著百姓們一個個餓死,便帶著她們來秦州,乞一口活命之食。”

此時務工有些差勁的民政廳長官司馬富民方才趕到,將此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口中不滿的嘟噥:“南宮家對甘陝的百姓也沒見多好,還不是為了為難我們公子麽”

功力高如雷諾、南宮雪劍者自然將他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雷諾回頭瞪了他一眼,南宮雪劍則老臉微紅,略感慚愧的抬頭望著甘陝方向。

“忘了介紹,這位是民政廳長官司馬富民長官。”雷諾借機衝散尷尬的氣氛,“司馬廳長,這位就是南宮雪劍老將軍,他身邊這位青年才俊就是南宮冰劍老將軍的長子南宮傑。”

雙方非常正式的進行公式化的相互問候,不帶有一點熱情和冷漠。雷諾接著說:“司馬廳長,看來公子讓你來是早有準備了,你就給老將軍個答複吧。”

“好吧,看來公子讓我來就是這個意思了。這些百姓一律按照難民安置在西北墾荒區的各個軍屯中,協助屯田,老人小孩有孤老院照管,其他人根據情況安排,一切都有製度可依。秦州已經不止幾次的安置逃難百姓了,老將軍盡可放心。”司馬富民有些抵觸情緒,顯然他對南宮老頭的有意為難不滿;當然,雷諾不知道的是,司馬富民的父母就是被南宮世家的苛捐雜稅活活累死的。

沒想到自己以為十分為難的事情,秦州已經有了製度化的解決辦法,失落的心中空蕩蕩的。想到甘陝和貴州的饑民,南宮雪劍突然明白了秦州的勝利不全是軍事的勝利,也由民政的成分在內。想同此節的他也逐漸拋開了一度沮喪的心情,有些期待的想要看看傳言中秦州的繁榮。“司馬廳長,你和南宮傑老弟一起將百姓們分離開來,先停下來,不便行走的再安排秦州的車隊運送;把軍隊整頓好。老將軍,你看這樣行不行?主要是葉公子催得緊,急於整編軍隊,你也知道素輪那邊的壓力很大,印月的東線駐軍也在調動。”

“也好,這樣子也不像個話。”南宮雪劍麵對雷諾的真誠,也隻得把自己的疑慮丟開,對身後的兩個兒子說:“你們兩個和傑兒一起,盡快配合司馬廳長分離百姓,整頓軍隊,別讓人家把我們南宮瞧扁了。”

南宮雪劍回頭看著雷諾充滿笑意的眼神,邁動步子跨上了馬,“謝謝你的提醒,這樣子讓人看了實在不像樣子,影響整編時的定位。走吧,咱們聊聊。”

雷諾也跨上了下人牽過來的馬,隨著南宮雪劍向前緩慢的溜著。身後十步之外是兩人的侍衛,涇渭分明的跟在各自主人馬後。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我害怕你猜疑呢?”雷多特在秦州是長輩,今天難得在南宮雪劍麵前小了一輩,心情也年輕了幾十歲,愉悅無比。

“是啊,被你兒子稀裏糊塗的擊敗,有些喪氣。我打算把傑兒兄弟安頓下來之後,就退出軍界,過幾天清新生活。”

雷諾嬉笑著捋著馬鬃,“你就別怨我兒子了,哪有爺爺和孫子鬥氣的呢?再說我兒子的斤兩我還不清楚麽,之前天天研究也沒想出對付你的辦法來,你是敗在了葉公子手上,沒什麽丟人的。”

“哦?我對這個葉公子越來越好奇了。我一直都懷疑你們父子當初怎麽就這麽忠心的為公主殿下打拚?”

雷諾心情似乎很好,話也多了起來,“雷兒是在天風學院結識的公子,當初他說服我的時候,我也有猶豫,隻是我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爭霸天下的料子,他沒有野心。再加上皇上突然將秦州賜封給公主殿下,必有原因。所以我就將軍團的指揮權交給了他。後來才發現當初的選擇並沒有錯。”

南宮雪劍的好奇心更重了,“這麽說來,老皇上這招不是昏了頭出的昏招,而是一著妙棋了?”

“是呀。據我兒子講,殺人王挫敗風飛揚,奪天府的一戰就是葉公子策劃的;後來東方軍團偷襲帝都,風飛揚偷襲涵關也是葉公子猜到的,他甚至猜到了魔族對遠東的攻擊,不能不說他受到了神的眷顧。”

南宮雪劍根本不相信,“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怎麽為他造勢都不為過。這些就能說服你?要知道對於我們高級將領來說,這些信息的真假還是應該分辨得清楚的。”

雷諾絲毫不介意他的質疑,“那蜀唐的覆沒呢?就在唐軍攻擊清江口的當晚,公子臉色蒼白的回到秦州,看得出來是受了重傷,臨時抽調的兵力,應是危險萬分的擊敗了唐軍,再瘋狂的看似冒險卻順利的利用唐軍艦隊攻陷唐水軍,施展手段利用唐軍壓迫唐軍投降,再到重城的不戰而下,拋開其他的一切單純的從軍事指揮來看,你認為這不需要過人的軍事天賦,熟悉的地理知識,縝密的計算,洞悉人心的心理和優秀的戰略大局觀嗎?別人或者可以說是僥幸,但你也這麽認為嗎?”

南宮雪劍不得不歎氣,滿懷惆悵,感覺一下子老了許多,“是啊,即使當年的天仙杜無,也難以把戰爭演繹的如此藝術,半月攻下富饒的蜀唐和外表強悍的甘陝,憑借的確是西北一州之力,我們都老了,老了啊——!”

雷諾一時也感染了這種滄桑的情緒,還好他記得來此的目的,很快的回過味來,“其實你也不用喪氣。公子對你的軍事能力還是非常讚賞的,再說,軍中還是需要老將坐鎮的。”

“雷諾,你說得我都懂。可是,甘陝的降將如此之多,如果我繼續在軍中,到時候難免惹人猜忌,也不利於上麵的管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秦州並不缺戰將,這你比我更清楚吧?”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其實公子也隻是讓我坐鎮,沒做什麽具體的事情。對了,有件私事你要幫個忙。”

南宮雪劍很奇怪,“我這個敗軍之將,還能幫你什麽忙?”

“說起來慚愧,西北軍因為你的牽製,沒能參與攻唐,很快將士對南宮軍隊都很敵視;加上後來老將軍又突出重圍,占據天陽,犬子受到了公子的書麵訓斥,更是仇視南宮家。我怕他遇上南宮家幾個兄弟起了衝突,還望老將軍告誡我那幾個兄弟,別和犬子一般見識。當然,我也會警告他不要惹事的。”

南宮雪劍像是不認識雷諾似的,左看右看,直到看得雷諾自己以為身上長了什麽花開始四處看,他方才哈哈大笑起來,“雷諾呀雷諾,真是沒想到呀!哈哈哈”

後麵的侍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一直以來滿麵愁容的老將軍放懷大笑,想上前去問,又怕引起雷諾侍衛的誤會,隻能遠遠的看著,按捺著心中的疑惑。但一直緊張的心情卻放鬆了不少,畢竟兩人談得很開心,應該不會發生衝突。

“好了好了,別笑了。”弄不明白原因的雷諾心煩的吵著,“公子讓我來,除了歡迎你之外,還要問問你對於三個兒子的安排有什麽意見。本來他希望你幫助他組建一個軍團的,可是你卻要退伍。”

“看來公子還是很在意我這個老頭子呀?”

“廢話!今天正在討論改編的問題,要不然他就自己來了。”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他們都大了,該曆練曆練了。”南宮雪劍很清楚,自己即使能改變些什麽,卻會給兒子們造成更大的負麵影響;既然已經上了船,不如一切按照船長的意思辦。

秦州安西城西府內

唐劍將匯總後的蜀州戰後的軍事力量和布置作了詳盡的匯報,接著費信代替雷諾作了秦州軍事力量和布置的詳細匯報,第三個就是雷多特做西北甘陝之戰的匯報,忍受著長桌一端葉鷹落寞的眼光,三姐蘭芷婷擔心的眼神和其餘人有些嘲弄的神色,雷多特小心謹慎的忍受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折磨,方才結束了自己的匯報,被門外的涼風一吹,才發覺後背已經被虛汗浸透了。

最後,葉鷹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好自為之!”然後敲了敲桌子,提醒走神的部分人,“咳咳,下麵有張良政務長作一下全麵匯報,希望大家仔細聽,認認真真的想一想,不要隻知道悶著頭關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開始吧。”

“戰爭自八月二十七日開始,至今日即九月十八日止,共投入作戰部隊計有:西北軍團全部十八萬、第二軍團七萬,城防軍二十三萬、憲兵七萬、警察八萬,民兵五千,另外有帝都十餘萬兵馬、鄭州三萬騎兵配合,共80萬兵馬!”

這個數字讓蒞臨參與會議的各位大吃一驚,心內同時升起了同一個問號:什麽時候秦州有了這麽多兵力?我怎麽不知道?

張良特意停了一下,給眾人思考的時間,方才繼續接著匯報:“動員兵力出了上述兵力之外,還包括十五萬城防軍,十萬民兵,十三萬憲兵,十萬素倫俘虜兵,計有48萬;還包括了十餘萬民夫和十餘萬兩牛馬車,雖然並沒有派上用場,但我們做了動員,動員是要花錢的。那麽,我們動員這些兵力和人力總共花了一百七十萬八千八百四十兩銀子,不包括武裝部隊的裝備。”

會場一下子在張良的可以停頓中靜得可怕!數字,單純的數字在眾人心中產生了巨大的刺激,眾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戰爭共拿下蜀州大小城池二十七座,水寨十個;甘州城池二十一座,關隘十八個;唐兵降軍共三十萬七千餘,其中水軍七萬,大小艦船五百零八艘,戰馬九萬三千兩百匹;甘州降軍除去南宮雪劍部,降軍二十六萬,戰馬十一萬匹。”

“繳獲糧草經過初步核算,僅能維持甘蜀兩州百姓和軍隊四個月的半饑半飽生活,如果兩州駐軍以二十萬計算,包括警察和憲兵。”

“繳獲金銀財物折合銀共兩百七十萬兩,扣除我方動員費用一百七十萬八千八百四十,剩餘九十萬兩左右。但是——”

一個但是,讓所有人的頭都低了下去,特別是雷多特,簡直要把頭伸到會議長桌下了。誰都知道,最後一個沒講的就是傷亡情況——一個戰爭無法回避的問題。

“我軍傷亡將士的醫藥費用預計需要七萬兩左右。重傷及陣亡將士,共計五萬四千三百四十人,撫恤金約計六百萬兩。按照公子的意思,投誠後的降兵參與作戰陣亡的三成發放,加上支付鄭州的,還需要支付一百萬兩。也就是說——”

眾人的心再一次被揪緊,卻沒人敢於捂上自己的耳朵,“我們需要支付五百萬兩銀子。”

葉鷹再次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頭抬起來,“我簡單說兩句。有人說我們把撫恤金定的高了,這個我不想在這裏討論,你們回去想一想,如果有人出一百兩銀子買你的命,你會給他麽?生命無價呀!我們不能吝惜這點銀子,我們能做的職能是盡量的讓將士們活著,這次的傷亡主要是清江口一戰,其次就是西北戰場上的損失。當然,不能說我們不進行戰爭,有戰爭就有傷亡,他們的陣亡是為了更多的人更好的活下去!”

“我們畢竟是勝利了,而且是一場大勝,這是毋庸置疑的!”看了看膽顫心驚的雷多特,葉鷹硬生生的把嘴邊的“但是”咽了回去,“要是南宮雪劍沒有脫逃就完美了。”

“戰爭對於我們已經暫時結束了。下麵就是論功行賞了,大家不用這麽嚴肅,可以談談自己的想法。”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知道葉鷹的意思。

“這次成功拿下蜀州,唐劍、唐豹當屬頭功,唐劍,你來之前想必也問過唐豹了,說吧,你們兩個想要什麽獎賞?”

唐劍還是第一次麵對這種長桌會議,聽到問話站起來有些局促的回答:“這個——這個,唐豹希望能跟隨公子左右。”

“你呢?”葉鷹喝著心蓮端過來的茶笑問。當他開始笑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壓在心頭的沉重突然消失了,一個個輕鬆不少。

“我,我也希望能夠跟著公子繼續學習,至於封賞什麽的,倒沒有想過。”

“嗬嗬,想必是唐豹覺得待在蜀州不方便吧。你告訴他,等整編結束,一切安定下來就把他調回秦州來。這樣吧,也沒什麽賞的,吃穿不愁的。就在西府裏給你擴建一套院子住好了;另外授予你和唐豹中將軍銜。你看怎麽樣?”

“謝公子!”唐劍坐下了,聽著眾人的恭喜道賀聲,根本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要是他知道目前隻有雷多特一個人定了軍銜,其餘都還沒有授銜的話,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麽平靜。

“這次第二軍的表現也可以,芷婷在秦州的調兵遣將保證了蜀州的迅速攻克,就授予你兩星上將,同時給第二軍第一批換軍裝,以示嘉獎。”

蘭芷婷在正式場合還是依足禮節,站起來致謝,“多謝公子!第二軍全體將士倍感榮幸。”

唐劍感覺自己就像隔離於集團之外的,他們說的什麽他根本就不明白,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卻又沒辦法改變。就在他有些孤獨煩惱之時,葉鷹對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他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

“西北軍的行動也有可圈可點之處,監察廳憲兵在陳之山的率領下配合西北軍的行動也十分出色,黑鷹旗在潼關的關鍵時刻也證明了自己堅強可信的戰鬥力,都是全軍的榜樣。授予陳之山三星少將軍銜,憲兵部隊換裝權利;授予黑鷹旗自治戰旗的權力。”

陳之山起立致謝,“一切都是公子指揮有方,屬下代表憲兵全體感謝公子的誇獎。我們將一如既往的跟隨公子,戰鬥到底!”

黑鷹旗沒有人具有出席會議的資格,自然不知道自己擁有了自製戰旗的榮譽。可是當消息傳到的時候,這些孩子們歡呼聲連整個安西城的人都能聽得見。

“西北軍肩負著甘州的防務,暫時就先不要換裝了,賜酒千壇,豬五百頭,以示嘉獎。”

雷多特無疑被變相申斥了,卻不得不表情嚴肅的致謝,“多謝公子。西北軍全體將士將更加英勇的衝鋒在前!”

“經過公主殿下的同意,根據現在的情況,準備再次對目前所有軍力進行整編。擬建立四個軍團:即神鷹軍團5萬人,疾風軍團五萬人,第三軍團10萬水師,第五軍團10萬步兵作為新的野戰部隊序列。除此之外,憲兵增加五萬,城防軍蜀州暫時定為十萬,甘州暫定十萬,警察兩地一共限定五萬編製。秦州的城防軍降到二十萬,大家有什麽意見沒有?”

靠!你都說完了,人家還能有什麽意見!雷多特心裏這樣想,可是沒敢說出來。事實也確實如此,沒有人再去反對或者補充什麽。

“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蘭芷婷負責整個蜀州的軍事整編,唐豹、任水雲負責協助;雷多特負責甘州的軍事整編,唐劍、南宮傑協助;秦州的工作還是有費信廳長和雷諾廳長處理。關於甘州和蜀州的政務,不知道張良政務長有什麽要軍方協助的?”葉鷹顯然準備結束會議了。

“政務方麵需要具體分析調研,希望軍方約束將士們不要擾民,同時盡快收繳散兵遊勇,以免意外發生。另外就是斟酌整編的地點,盡量的減少武器糧草的運輸量。”

“那就各自回去忙吧。”葉鷹站起來示意會議結束,同時叫住了雷多特和蘭芷婷二人,“你們等一會兒,還有點事和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