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竇萌妮。

馬小樂心裏轉了一百個圈,竇萌妮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馬小樂,你叫馬小樂!”竇萌妮一進辦公室就大呼小叫起來。

“你,你知道找到這裏來了?”馬小樂指指門,示意竇萌妮把門關上,“能不能小點聲?”

“噢。”竇萌妮俏皮地吐了下舌頭,“你果真是局長啊!”

“我真是糊塗了,誰告訴你的?”

“這事說來就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竇萌妮很認真。

“好,你坐下來,慢慢說。”馬小樂起身,倒了杯水,“喝著水,別口幹。”

“謝謝!”竇萌妮接過說,捂在手裏。

“說啊,別老看著我。”馬小樂走回去坐了,看著竇萌妮。這個小丫頭確實挺水靈,脫下工作服,另外一番味道,像熱帶的水果。

“那天在賓館裏,後來民警問我話,我看到記錄本上有你的名子,明明是馬小樂三個字,當時,別提我有多激動!”竇萌妮道,“可你卻告訴我是米樂。”

“那是有原因的。”馬小樂解釋。

“當時我也沒敢說什麽,也沒敢對民警說他們寫錯了,我以為你亂謅的名字糊弄他們的呢,我要是一說不露餡了嘛。”竇萌妮道,“不過我問民警,你是幹啥的,他們說,是局長,衛生局的馬局長!我問他們,能確定姓馬?民警說辦案還能有錯?那時我才確定,原來你亂謅名字糊弄的是我!不過,我還是很激動!”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馬小樂又道,“唉,我說你知道我叫馬小樂,激動個啥?”

“我要感謝你!”竇萌妮非常興奮。

“感謝我個啥勁?”馬小樂被弄的稀裏糊塗,“竇萌妮,你要是不快說,我可得讓你走了,我這還一大堆事呢!”

“我是魏小夢的表姐,竇成芹是我姑!”竇萌妮瞪著大眼,微笑地看著馬小樂。

“哦哦哦……”馬小樂摸著腦門,指著竇萌妮,“原來是這麽回事!”

“馬局長,小夢多虧了你!”竇萌妮道,“你知道麽,從那時起,馬小樂這個名字就在我腦子裏了,我覺得你很偉大,很崇拜你,而且我也下過決心,假如我要有了錢,會給你很多很多的!”

“嗬嗬。”馬小樂搖了搖頭,“竇萌妮,你多大了?”

“十八!”

“哦。”馬小樂點點頭,果然是姑娘十八一枝花,鮮豔的小花。

“馬局長,小夢的日記裏都是你!”竇萌妮說,“我偷看了她的日記,說了很多話。”

“都說了些啥?”

“不能告訴你。”竇萌妮嘿嘿一笑,“本來我偷看她的日記就很不道德,如果告訴你了,那就更說不過去了。”

“嗬嗬,好吧。”馬小樂心情陡然疏朗了起來,“魏小夢,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看望她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

“很好!”竇萌妮道,“她說你告訴過她讓她好好學習,她一直想著呢,很用功,將來考個大學肯定沒問題。”

“那就好。”馬小樂道,“也不知道她家裏卻不缺錢。”

“不缺。”竇萌妮道,“我那破姑父已經改好了,現在她家的日子很好過。”

“真是太好了。”馬小樂打著拳頭,“我這人,也許是事情太多忙暈了頭,如果不是你,差不多要把魏小夢給忘了。”

“馬局長,他們,包括我,絕對是不會忘記你的。”竇萌妮道,“我跟小夢很親密的,那段時間小夢出事,我幹著急,一直在家裏哭呢。後來才知道,有個叫馬小樂的人救了她。”

“那時你還小嘛,未成年。”馬小樂道,“唉,這個社會上,不幸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很無奈的。”

“馬局長,其實每個人隻要能力所能及地奉獻下愛心,也就夠了。”竇萌妮道,“有時候,過程和結果一樣的珍貴。”

“嗬嗬,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倒還能說出個道道啊。”馬小樂不想把氣氛弄沉了。

“馬局長,我還小麽?”

“別叫我局長了,馬上就被撤嘍。”馬小樂笑道,“你再喊我局長,不是讓我難受麽。”

“那我喊你小樂吧。”竇萌妮道。

“不,你應該喊我叔叔。”

“不,我不想喊你叔叔。”

“嗬嗬。”馬小樂看著竇萌妮小小的倔強,眯著眼道,“好吧,那就不讓你喊叔叔。”

“你才多大啊,讓我喊你叔叔。”竇萌妮似乎還很不服氣。

“行呐,不是說了麽,不讓你喊叔叔了。”馬小樂笑道,“不占你便宜。”

“嗯,小樂哥。”竇萌妮道,“我就不明白,像你這樣的好人,怎麽會被撤職?”

“好人?嗯,說說我哪兒好了?”

“你有愛心呐。”竇萌妮道,“別忘了,我可看過你弄過大米刻的,還有,小夢的事,你真是太好了!”

“這就叫好?”馬小樂笑道,“沒準我就是做了這兩件事還值得一提的事,別的都是壞事呢?”

“不可能。”竇萌妮搖搖頭,“有愛心的人怎麽會做壞事,就是做了,那也肯定是迫不得已的。”

“沒你說得那麽簡單吧。”馬小樂皺了皺眉頭,道:“那天,攝像機裏的事,你也看到了。”

“那,那……”竇萌妮紅漲了臉,“她是你女朋友米婷嗎?”

“你怎麽知道我女朋友叫米婷?!”

“你搞大米刻的時候,說‘米樂愛馬小婷’,現在搞清了,你叫馬小樂,那你女朋友肯定就是叫米婷了!”

“哦!”馬小樂讚賞地點點頭,“竇萌妮,你很聰明!”

竇萌妮對馬小樂的這話不感興趣,“小樂,你說啊,那……那個是不是你女朋友?”

馬小樂看著竇萌妮,很想說是的,但是不能對她撒謊,沒有必要,“她,不是我女朋友。”馬小樂緩緩地說道,“現在,還認為我是好人麽?”

竇萌妮的臉色還未褪下,抬眼看著馬小樂,“我,我說不上來。”

“嗬嗬,說不上來就是否定了。”馬小樂道,“知道了吧,這社會上,不能簡單地認定好人壞人,壞人不一定一直壞下去,好人也不一定就一直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