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向到邊縱向到底,嗬嗬,我看你也隻有你馬局長才有這本事。”邵佳媛笑道,“隨便換個人,那可就難說了,有句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沒有那個器具就不能完善事情了。”

馬小樂聽得嘿嘿直笑,不能再迎合了,否則說下去邵佳媛沒準當場就撕開衣物。“邵部長,有空跟你好好聊侃,現在得說點正事,我這正一頭腦子煩惱呢。”

“唉,這報道怎麽寫都對你不利。”邵佳媛道,“而且這次又不能偏袒你這邊,我說的最佳切合點,就是站在客觀立場說說。”

“我知道,這事隻要登了報上了電視,就相當於是個引子,後麵肯定還會有人投訴,而且不隻是商家,估計居民也會跟著起哄。”

馬小樂說的沒錯,道路施工影響交通的事經媒體一說道,引來了一片怨言,再加上吉遠華的暗中使壞,很多居民向報社、電台和電視台新聞熱線投訴,說中華路的拓寬實在是太拖遝了,得好好批評批評,要不照這麽個施工法,全縣城要都這樣那整個交通不是要癱瘓麽。更有甚者,還把電話打到了軟環境辦公室,建議對施工單位采取些懲罰措施。

所有這一切,馬小樂都覺得無所謂,修路麽,總歸有快有慢,這次經驗不足,下次注意就是。而且,馬小樂最擔心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人提起過,就是道路拓寬修建後,人行道和沿街店麵門前空地變窄了。這事兒,不問也沒啥,可要認起真來那也是上綱上線的,侵犯了行人的利益嘛,隻注重機動車道而忽視人行道,沒有把行人當回事!所以馬小樂除了沉默就是容忍,對宋光明和吉遠華兩人的暗中挑釁視而不見,至於大部分抱怨的居民,嫌路修得慢就嚷嚷幾句也正常,畢竟影響了他們太久,讓他們解解氣是天經地義的。

在等待中,馬小樂可以說是熬過了兩個多月,整條中華路主路總算完全打通。

“這下得趕緊做做掃尾工程了,讓管線單位趕緊鋪設,我們好回填人行道!”馬小樂讓施工項目經理聯係自來水、電信和移動部門,抓緊把該下的線子下了。

哪知道,馬小樂忽略了個問題,就是上述三家不聽使喚,也都受到了宋光明他們的指使,不配合。

這下馬小樂可真是著急了,主路麵修好了,邊道還不收拾,那可真有些說不過去了。施工項目經理找到馬小樂,說這事得趕緊出麵溝通,要不拖下去還真不太好辦。

“溝通個屁!”馬小樂拍著桌子發怒了,“實在不行給我回填!想拖我的後腿,門都沒有!”

馬小樂要項目經理向自來水、電信和移動正式發函,明確時間讓他們盡快鋪設管線,否則道路將回填硬化處理,以免給將來的鋪設帶來不便。

發函是一點用都沒有的,這讓馬小樂有些惱羞成怒,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去找嶽進鳴商量了下。嶽進鳴說這事是有人故意要作對,溝通不了,不過自來水那邊他可以去說說,以為自來水公司的老總和他是舊交。

嶽進鳴出麵還是有一定力度的,差不多三天時間,自來水公司將管線鋪好。不過電信和移動兩家單位,還沒有啥動靜。

“就讓他們等吧。”馬小樂在中華路巡視時說道,“電信和移動忙著賺錢呢,他們不著急我急啥,到時耽誤時間麻煩多就是自找的了。”

回填是很快的,整條中華路也沒花多少時間,包括路麵硬化,一共也就六七天時間。

不過令馬小樂不太能容忍的是,剛剛搞好不到兩天,移動公司來人了,以鋪設線路為由,將剛弄好的人行道四處“開膛剖肚”。項目經理趕緊向馬小樂匯報,馬小樂強迫自己容忍了,說先穩住,但一定要派人盯守,要求移動公司將挖開的路麵修複好。

馬小樂之所以容忍,是不想和移動他們把關係搞僵,因為建淮路馬上要開工,關係僵了怕是麻煩更多。

然而馬小樂錯了,從移動公司施工的情況來看,容忍謙讓是徒勞的。

“馬局長,移動公挖外開的路麵幾乎就不怎麽處理,隻是簡單回填就完事了。”項目經理找到馬小樂愁眉苦臉地說。

“咋沒盯住他們的?”馬小樂問。

“盯是盯住了,不過沒有效果,人家對咱不理不睬。”項目經理道,“我們說路麵修複的質量不行,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給我打!”馬小樂噴著唾沫星子吼道,“把人給我扣了!路麵修不好就不放人!”

項目經理顯然對這一套不熟練,皺起眉頭為難地看著馬小樂說道:“馬局長,這打人和扣人是犯法的,工人們到時有麻煩不好說呐。”

馬小樂看看項目經理一臉難為的樣子,也皺起了眉頭,“好吧,這事你別管了,就全力把建淮路給搞好就成,這次施工還是半幅半幅地修,不過不分段了,建淮路從東到西一邊一邊地貫通,完成一邊,就要求管線鋪設部門鋪設一邊,一點都不耽擱時間。”

“他們能聽話麽?”項目經理問道。

“這事你就別管了,你隻管修路!”馬小樂對項目經理擺擺手,爾後就打電話給金柱,讓他回來幫忙。金柱在市裏正忙著,一聽馬小樂打電話讓他回去幫忙,很興奮,問是不是改變策略,要去多日鄧葉香了。

“多日你自己女人吧!”馬小樂聽了又氣又笑,“金柱你不小心點,要是讓左家良知道你日了他老婆,沒準就讓人悄悄割了你。”

“馬大,還別說,左家良好像還真是知道了。”金柱笑嗬嗬地說,“知道歸知道,但要割了我,那是不可能的。”

“哦,這是啥時的事,咋不告訴我?”馬小樂對左家良知道金柱搞他女人的事很上心。

“我還沒確定呢。”金柱道,“我聽鄧葉香說,是左家良的司機看到我和她在一起的,不知是真是假。”

“等弄清楚了就告訴我。”馬小樂道,“不過那事先不急,現在有件急事你得趕緊回來,帶上八九個人。”

“是不是幹仗?”金柱的口氣充滿驚喜,“馬大,帶十七八個都成呐!”

“得了,你那邊工地上不要人了?”馬小樂道,“記住,不能影響你那邊的正常施工,還有,帶來的人要有點氣數啊,別整熊包過來。”

“那是當然。”金柱笑道,“馬大,我做這種事你還不放心?這種事,找工地上的人辦不來,我到外麵找去,就是找一百個也不影響咱們的工地呐。”

“不是不放心,事情稍稍有點複雜,得跟你好好交待交待。”馬小樂說事情複雜,是想把事情安排得恰當好處。他告訴金柱,對移動公司的施工人員要采取威懾的方法,要他們把路麵修好。到最後修複驗收時,如果不按規定要求完工收尾,就堅決不讓走人,先動手打帶頭的,然後再扣兩個工人。

馬小樂要金柱先威懾,目的是多少能唬住一部人,到時動手不至於對方一窩蜂上來死掐,那樣保險係數不高,因為混戰中金柱那暴烈的種留不住手,弄不好會犯大事。

不過馬小樂低估了移動公司施工人員的硬氣,在金柱前往威懾時,他們表現出了無比的倔強。用金柱的話說,都把手裏的家夥攥得緊呢,好像隨時都可以動手。

“那看來得玩真格的了。”馬小樂若有所思,“金柱,你帶來的人咋樣?”

“個個都能以一敵二。”金柱道,“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戰無不勝。”

“我不是說戰鬥力。”馬小樂道,“我是說夠不夠義氣,因為這事可能要被拘留幾天,但盡管放心,不會太長時間,我會找人解決的。”

“沒事,完全可以相信。”金柱道,“我找的人可以每良心,但絕對夠義氣!”

“你這話讓人聽不懂,沒有良心的人還能講義氣?”馬小樂皺著眉頭問。

“能啊!”金柱回答的一本正經。

馬小樂看著金柱點點頭,無奈地笑了笑,對他好交待了一番。之後又和甄有為聯係上了,把事情的前後簡單講了下,說現在可能有人要被拘留,希望他能幫忙說說話,別讓榆寧公安把人給留得時間長了。甄有為對這事一點都不猶豫,告訴馬小樂不要把人打死就成。

事情這麽安排下來了,金柱帶人上路守起來,與移動公司管線工同時上下班。到最後那天,移動公司的收尾工作當然不會符合要求,金柱眼睛一瞪,“就這麽行了?”

“不行你們接著幹!”一個小負責人模樣的家夥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

“幹你娘!”金柱手按照事先約定的暗號彈了下指頭,身後冷不丁躥出一人,手持鐵鍬,“哢”地一下劈了下來。

結果直接導致對方肩胛骨開裂,當時大半個身子被血染紅。這架勢,移動公司的人驚呆了,哪裏會想到眼前的人會這麽狠,哪裏還敢嚷嚷,慌忙把負責人抬去醫院了。當然,他們報警是肯定的,不過金柱已經讓劈人的人去自首了,說是個人問題造成的,這樣就把責任給攬了下來。

出事第二天,馬小樂就讓金柱以項目部的名義,又給移動公司工程部送去一份材料,要求他們要及時、標準地完成路麵回覆施工,否則因此而導致工人間的矛盾,造成流血事件。金柱還強調,工地上的人多了,一人來一鐵鍬都能把大象給劈死過去。至於公司通過法律程序來索求賠償,那事好說,而且金柱也明確表態,不會賴賠償,上法庭去告,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一分不少。

移動公司工程部已經不考慮這些話有沒有道理,也不考慮金柱的這番言行是不是已經構成誹謗罪,隻想著如何能安定點,員工受傷可不是小事,一來影響不好,二來家屬會來鬧騰,向單位提出的賠償要求能氣死人。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移動公司再鋪設管線時規矩多了。影響是有目共睹的,電信公司有員工當天測量時看到過那劈下來的一鐵鍬,那蠻悍徹底擊潰了他們的鬥誌,所以盡管上麵打過招呼,要他們和道路施工單位周旋一番,盡量延遲線路鋪設的時間,但現在具體負責施工的哪裏還敢怠慢,也沒跟上一級領導打招呼,各自合計了一下,幹淨利落地完成了工作,還把路麵休整的完好無挑剔。

“這樣的工作方法才是高效的!”馬小樂把項目經理叫到麵前,拍著大腿笑了,“建淮路要抓緊發函,不能耽誤一天管線配套施工工期!”

有了前麵的基礎,建淮路擴建進度明顯加快,人行道、綠化帶等掃尾工程幾乎就沒有因為管線鋪設而耽擱時間。

建淮路的進度上來了,但同期進行的次幹道改造的速度卻慢了下來,因為所需的山土有限,所有料子都集中到建淮路上了,一定程度上耽誤了其它路麵的完工期限,而且又加上陰雨天較多,既影響施工又加劇了居民的行路難。

投訴又漸漸多起來,馬小樂很理解,修路半拉子工程的確麻煩,那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擱誰碰上都得惱火。

馬小樂找到施工項目經理問了相關情況,除了人為因素,還有沒有可以消除的影響。項目經理搖搖頭,說影響修路的原因有五六個,都不是人為的。

“這就是說,路修得半拉子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那絕對是。”

“哦。”馬小樂應了一聲,微微皺眉,點著頭琢磨著,想到宋光明和吉遠華正扒著眼瞅呢,肯定想在這事上打主意。打啥主意呢,無非就是通過邵佳媛來抖落抖落。

“與其等你們抖落,還不如我自己主動來說道說道呢。”馬小樂坐在躺椅裏,摸著下巴半眯著眼想了半天,欠身摸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喂,邵部長嘛,我是馬小樂呐,在辦公室吧,去找你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