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甄有為,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馬小樂一下就明白過來,甄有為下午告訴他去左家良的家後,就一直在跟蹤他,目的無非是想抓他點把柄。“甄隊,跟我到左家良家沒什麽收獲,又跟到這裏來了?”馬小樂雖然很惱火,但這個時候不能發作。

“嗬嗬,哪裏的話。”甄有為一笑,“我跟你來,主要是看你時不時順利,你知道,左家良那人不怎麽好對付。”

“甄隊,得了了吧,我看你是想抓我的點啥不對,拿我一把,省得隻是我拿著你,心裏不得勁,是吧?”

“馬兄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甄有為麵帶悅色,“我不是那種人。”

“哼哼。”馬小樂明顯很不高興,“你現在知道我去誰家了,很有收獲麽?”

“談什麽收獲!”甄有為道,“不錯嘛,和紀檢女幹部也有來往?”

“那沒什麽,以前縣委黨校的同學,因為處得比較熟,來找她幫我參謀參謀事情,你以為有啥來往?”馬小樂道。

“嘿,誰信吶。”甄有為輕輕笑了一下,“你有啥事用得著她參謀?”

“甄隊,這你就不懂了。”馬小樂歪歪頭,“我不在化工廠幹了,要去市裏闖蕩,有些關係能不利用麽?我到市裏可是兩眼一摸黑,如果有親戚朋友啥的能幫著拉點關係,不是要好得多?”馬小樂說著說著就正經起來,“以前在縣委黨校的時候,就聽說她家有親戚在市裏,還挺有頭臉的,今晚剛好有空,就來看看,能不能幫著指點路子。”

“哦。”甄有為點點頭,“我說你怎麽回事,晚上還跑到這老女人家來。”

“哎呀。”馬小樂深歎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甄有為的肩膀,“甄隊長,我一直以為你是挺爺們、挺爽快的一個人,誰知道……”

“噯,老弟,你這麽說我還不好意思了。”甄有為晃著腦袋道,“你哪裏知道我的心思,你手裏攥著我那照片,我心裏發寒呐,萬一哪天你一個不高興,把照片撒出去,我怎麽辦?”甄有為也歎了口氣,“所以啊,你說,我何嚐不想也能拿你點啥把柄,怎麽說也有個製衡的東西吧,要不我哪裏能安坦?”

甄有為的一番話說得馬小樂很理解他,“甄隊,你看我是那種人麽,跟你說白了,不是生死存亡的關口,我不會那麽沒有道義,怎麽說你也幫我那麽多了,按理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哪裏會糟踐你?”

甄有為不說話了,掏出香煙遞給馬小樂一支。

“沒毒吧?”馬小樂嘿嘿一笑。

“瞧你說的,我能做出那種事麽。”甄有為道,“再說了,你的話我記憶深刻,你說過,我那些照片你還有個藏地,你出事了,照片就出來。”

“嗬,甄隊,感情是我要不留一手,你還真把我給滅口了?”

“不敢不敢。”甄有為連連擺手,“你把我想得太壞了。”

“但願不是啊。”馬小樂道,“甄隊,我可聽說過,有人在香煙裏放了雷管,抽到一半,砰的一聲就炸了,有這回事吧?”

“是有那回事,但有幾個會那麽絕的呢。”甄有為道,“不過在香煙裏摻點白粉是常有的事,也能把人給害慘了。”

“嘿,那我倒不怕。”馬小樂笑道,“你要是讓我沾上那玩意,你可就慘了,知道為啥不?”

“知道!”甄有為道,“那到時你纏著我要毒資,我還真沒法兒!”

“甄隊,你很聰明,不愧是刑偵大隊長!”馬小樂邊說邊拉著甄有為朝前走,“甄隊,市局你吃得開麽?”

“應該還可以,不是跟你說了麽,過不了多久我就去市刑偵支隊了。”

“哦,那好,以後我在市裏要是有個啥事的,還能找你幫幫忙。”馬小樂道,“不過甄隊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你要是實在幫不上的,我也不纏你,就跟這次左家良的事,你也沒正麵幫上,但我不怪你,倒不是因為你給我指了條路子,而是我這人是講理的人,我總不能把你往死裏逼吧!”

“老弟,你還真是爽快人!”甄有為抓著馬小樂的手晃了晃,“行,到時隻要你找我,但凡有半點可能,我也會盡最大努力幫你!”

馬小樂又是感謝了一番,和甄有為辭別,會住處休息,他估摸著,範棗妮第二天就會從老家過來。

馬小樂的估計沒錯,範棗妮回家過了一宿就匆匆折回了,而且還特意要在馬小樂那裏逗留逗留。範棗妮的心思馬小樂當然知道,很賣力,把範棗妮服侍得極為周到細致,懶洋洋地躺在**無一處不滿意。

末了,範棗妮要回市裏的時候,馬小樂說他的公司馬上就能批下來。範棗妮說那好辦,她回去就開始給他張羅,先聯係個小項目搞搞,弄點周轉資金。

“小樂,回去我再幫你先租個房子吧,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要門麵房麽?”

“我看還不用吧,一般的民用住宅房就行。”範棗妮道,“現在才剛起步,用不著門麵。”

“行。”馬小樂道,“反正一開始就全仗著你了,等你把我領進門兒,我就自己來,不再麻煩你了。”

“不能隻是不麻煩我,你還得感謝我!”

“行,那更沒問題,你要怎麽感謝都行,隻要我能辦到,你不能說要我去摘月亮吧!”

“去你的,我有那麽無聊麽!”範棗妮說道這裏停了一下,“馬小樂,問你個正經問題。”

“你說。”

“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麽?”

馬小樂看看範棗妮,搖了搖頭。

“可我怎麽就覺得有點別扭呢,你看我,來回兩次都經過你這裏,老覺得跟做錯了事一樣。”

“嗬嗬,棗妮,印象裏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女人呐,這問題問得還真是出乎我意料。”馬小樂齜著牙,他不想把這種事情弄得太過正經。

“噯,算了,我這也多愁善感起來了呢。”範棗妮道,“現在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就是錯也不再我一個人。”

“怎麽,棗妮,你還要把給拉上?”

“誰稀罕拉你。”範棗妮道,“我說的是祁願,他現在不拿我當回事,到處招風惹草,那我也有找樂的理由!”

“家庭矛盾,你那是家庭矛盾。”馬小樂擺擺手,“可別把我給扯進去,到時可出不來。”

“誰願意扯你!”範棗妮整理了下采訪包,準備出門了。

“棗妮,早點給我打電話,我等著你的好消息!”馬小樂趴在**沒起來,伸著脖子喊。

“那還用你說!”範棗妮揮揮手,拉開門走了。

馬小樂翻了個身,琢磨著不管範棗妮把事情搞得怎麽齊備,還是得先到市裏去看看,把事情搞清楚了,要不瞎拉著個隊伍白養人了。

正想著,金柱回來了。“嘿嘿,馬大,不好意思,這一走差不多就是一天。”金柱搓著手幹笑。

“金柱,你狗日的也太厲害了,那飯店老板娘還不被你搞死過去了,這時間算算還真快一天了,昨天下午你走的,現在也是下午了。”

“哪裏,就幹了兩次,中間都幫她要帳去了。”

“行,可以理解,你們都老長時間沒見了,幹一天也不算多,就是你這身體得注意。”馬小樂嘿嘿直笑,“得悠著點,還得幹正經事呢。”

“馬大,瞧你說的。”金柱紅著臉。

馬小樂懶洋洋地坐起身來,“金柱,讓你找隊伍的事先等等,等事情有眉目了再找也不遲,省得人都幹耗著。”

“成,馬大你怎麽說都成!”金柱從口袋裏掏出個信封,“馬大,來的時候沒帶什麽錢,剛好跟她借了點,就當是生活費開支,先用著。”

馬小樂見信封挺厚實的,“多少錢?”

“一萬。”

“娘的,那老板娘對你還很不錯吶。”馬小樂下了床,“一出手就給你一萬,還真舍得!”

“那我也舍得呢。”金柱嘿嘿笑道,“哪次我不是十二分力氣地伺候她,而且她生意上的事我以前也幫過不少呢!”

“行,別說了,那是你的私事。”馬小樂笑道,“我無權過問。”

金柱悶笑了下,說他出去準備點晚飯。

吃過晚飯,馬小樂告訴金柱,到時去了市裏,做事不能由著性子,要不成不了大事。金柱說他知道,現在已經改很多,凡事也能用腦袋考慮考慮了。馬小樂說那就好,到時可以多放點事情給他。金柱一聽,高興一下站起來,來了個立正,還敬了個禮,“馬大,盡管放手給我,保證能出色完成。”

“盡管放手?”馬小樂嘿嘿一笑,“我怕放手給你,我就撒手了!”

“嘿嘿。”金柱齜著牙,“怎麽會怎麽會。”

“行了,趕緊睡覺吧。”馬小樂道,“我明天要早起,去看看公司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金柱是筒子心眼,沒心事,剛好也泄足了火,爬上床兩分鍾不到就打起鼾來。馬小樂可沒有那麽快,想得事情還不少,包括昨晚在寧淑鳳家裏的事,老覺得是不是該再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