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事,馬小樂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權,有的隻是服從,而且話說到底,這又不是什麽壞事情。
“完全服從組織的安排決定!”馬小樂很虔誠地說,“隻是我對教育方麵了解的很少,到那裏能做啥?”
“嗬嗬。”嶽進鳴摸下了腦門笑了,“小馬同誌,跟你講明了吧,你到教育局去,其實就是占個名額,空掛。”
“空掛?”
“是的。”嶽進鳴道,“這段時間你什麽都不用做,當然了,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哦。”馬小樂點點頭,“那平時不去看來是不行的。”
“去還是要去的,可以少一點時間。”嶽進鳴道,“也別把那不當回事,其實那也是你的一個經曆,盡量利用一切機會,多熟悉下各種不同的工作環境。”
“好的嶽部長!”馬小樂站起身來“一定按照您的指導去辦事!”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個思想準備就行。”嶽進鳴道,“改天我把你送過去,交接一下,以後的工作開展,就看你自己的了。但總歸一點要記住,不要有壓力,畢竟教育局隻是你的一個落腳點而已,但千萬也不要出啥亂子,特殊階段嘛。”
馬小樂諾諾稱是,退了出去,心想這事不好辦麽,等到了教育局,三不管四不問就是了,自己有事不找人,別人有事也不會找過來,兩手一甩逍遙自在,卯足了勁等調到農林局再使。
馬小樂的想法不錯,可他沒有想到過,前不久人事、教育、衛生三大局領導變動,如今的教育局局長會是誰!
汪連生,吉遠華的舅舅!
當馬小樂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已經是在嶽進鳴的引領下去教育局的路上了。馬小樂第一個念頭就是膝蓋頭發硬,下車後走路沒彈性,不穩當。馬小樂知道像汪連生這樣的老狐狸,是當麵拍著肩膀笑、背後拿著刀子捅的主,在沙墩鄉的時候,因為吉遠華的存在,先後聽馮義善和莊重信提起過,他們對汪連生都頗有微詞,最後總結一個字就是:陰。正因為如此,馬小樂才覺得不舒服,隻要吉遠華背後向汪連生嘀咕了,汪連生肯定會整些小鞋給他。
不過令馬小樂慶幸的是,他隻是借教育局姑且呆一陣子,否則他可真的要抑鬱了。“惹不起我躲!”馬小樂道,“老狐狸還不追遠兔子呢,教育局的事我屁都不碰,就不信他汪連生能抓我個小辮子!”
汪連生對馬小樂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馬小樂不知道是他老奸巨猾還是想和嶽進鳴套近乎,反正汪連生把局黨委的成員都喊了過來,在會議室隆重舉行了歡迎儀式。
整個儀式,馬小樂都是稀裏糊塗的,他的心思全在觀察汪連生的事上,他發覺汪連生有些幹吧,雖然年齡不小了,但絕對還沒到如此麵無血色的程度。**不節!馬小樂給汪連生下了定論。
隆重的歡迎儀式結束後,是隆重的宴會。但馬小樂食之無味,他始終被一個問題困擾著,如何能確保在教育局的這段時間平安無事。馬小樂深知,吉遠華在裏麵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為了把危險降低到最小係數,馬小樂決定從最直接的下手,找吉遠華。沒辦法,這年頭就得套近乎,雖然馬小樂很不喜歡吉遠華,但這個時候需要拉拉關係,如果吉遠華能接受他的示好,那汪連生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吉遠華新婚蜜月一結束,馬小樂就慫恿關飛,讓他以葛榮榮同學的身份,召集部分同學宴請她任政府辦公室主任的丈夫吉遠華,為了場麵上的熱鬧,關飛多找了幾個同學,除了寧淑鳳和米婷,還有另外三男兩女,也都是在縣裏幾個大局上班的。這其中,馬小樂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是吉遠華曾經的同事、恭維一點說也是領導。
吉遠華本來是不願意赴宴的,但葛榮榮極力相勸,說不管怎麽樣,人家請客是給麵子,打了人家的麵子總不是好事情。吉遠華本身也有虛榮心,作為縣政府辦主任,在葛榮榮那些同學麵前還不是趾高氣揚的麽。唯一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馬小樂,對他來說,馬小樂就是一根刺,刺在後背上的一根刺,自己是拔不掉的,所以無奈的想法就是希望這根刺越小越小。可萬萬沒想到,馬小樂這根刺不但沒有變小,而且還變大了,竟然從鄉裏要到縣農林局當副局長!
好在前幾天聽他舅舅汪連生說馬小樂已經到他的手下了,不過時間不長,隻是一個過度。這讓吉遠華一陣狂喜,對汪連生說可不能讓馬小樂那龜孫子好受了,當初在沙墩鄉的時候,可被他折騰的夠嗆。汪連生嗬嗬一笑,說那事不好說,得看機會,不能亂來。他還告訴吉遠華,說想整馬小樂以後有點是機會,到時他去農林局後,是凡有啥想法或舉措,你吉遠華作為縣政府辦主任,可以馬上暗示、籠絡部分人搞抨擊、唱反調,一次兩次沒什麽,等次數一旦多了,不但馬小樂他自己要餒了,就連上麵的領導也會有看法,啥事都搞不順,那就是能力問題,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前途麽?
吉遠華得了舅舅汪年生的開導好受了許多,知道該怎麽對付馬小樂了,所以,盡管他覺得和馬小樂在一起很不舒服,但還是會和他一團和氣地坐在一起,甚至還可以拍著肩膀稱兄道弟。不過背地裏,那完全會是另外一番說法了。
關飛牽頭請客那天米婷沒有參加,她剛好調到市局沒兩天,工作剛開始接手不便請假。本來要是其它酒場,沒有米婷在旁邊馬小樂會特別灑脫,啥葷段子、黃笑話一個接一個,直講得滿桌人噴飯。可是今天不行,有吉遠華在,馬小樂得瞧著他點顏色,不能折騰過火喧賓奪主,這次的主角可是吉遠華。
吉遠華不愧也混了段時間縣政府,場麵上也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尤其對馬小樂,表現得比馬小樂想像的還要好,搞得馬小樂直叨咕:這一切如果不是假象,估計就不會被汪連生穿小鞋了。
但馬小樂並沒有放鬆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吉遠華,更不能對他掉以輕心。席間,馬小樂曾幾次用眼神暗示葛榮榮,找個機會出來下。不過葛榮榮並沒有響應,她不敢。現在葛榮榮可是要好好裱住吉遠華的,結婚的時候,汪連生接著酒勁曾說過,吉遠華早晚要調到市裏去裏做官,就是不調到市裏,在縣裏起碼也得弄個縣長。葛榮榮聽後心裏當然歡喜不已,如此一來,她起碼也是縣長夫人了。而且自結婚後,葛榮榮覺得生活一下似乎提了個層次,新婚樓房在縣政府家屬小區,寬敞得很,小區收拾的也美觀,就連門口值班的物管,個個都跟部隊筆板的官兵一樣。住這樣的小區,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還有就是單位裏的變化,前幾天因為一份材料被葛榮榮鎖在自己的抽屜裏,急著要用。所以雖然還是在新婚假期,葛榮榮也到單位開抽屜拿材料了,一進了單位大門,以前在她麵前牛得臉朝天的大小領導,見著她也都滿臉堆笑。這種身份地位的提升,尤其讓葛榮榮感到滿足。
因此,葛榮榮對和吉遠華結婚成家這事,非常看重。既然看重,就要就努力去維係,所以葛榮榮現在特別注意吉遠華的感受和他的喜好,簡單地說就是投其所好。吉遠華老早就表現出來了,他不喜歡看到葛榮榮和馬小樂之間有啥交流,即使他們是縣委黨校進修班的同學。精明的葛榮榮早就有所行動,把那張讓吉遠華很有意見的她和馬小樂的合影掘地三尺藏了起來,然後信誓旦旦地吉遠華說,她已經把照片給燒毀了。直到結婚前夕,葛榮榮覺得那照片留著是個隱患,遲早會有麻煩,於是又偷偷掏出來,真的燒掉了。燒照片的時候,葛榮榮不斷地說道:“照片能代表什麽,留和不留其實都一樣……”當照片變成一片卷縮著的灰燼時,葛榮榮為自己的果斷感到高興,該出手時就出手,一點煩憂不會有。
其實說到煩憂,葛榮榮感到最棘手的就是新婚之夜了。和馬小樂那禁果吃得,嘴都爽麻了,那是鐵的事實,也正因為這,葛榮榮很擔心吉遠華試出什麽破綻。所以結婚那天,葛榮榮做了點小手腳,找三個棉花球吸滿深色紅墨水,然後用從單位化驗室拿的微型試管裝起來,小心翼翼地揣在身上。當天夜裏,葛榮榮故意要吉遠華熄了燈。吉遠華不太願意,他說要好好看看葛榮榮的身子。葛榮榮頓時憋紅了臉,羞赧地說“羞死了!羞死了!”搞得吉遠華跟犯了錯一樣,嘿嘿地笑道,“那就等以後的,不羞的時候再看!”
關鍵時刻到來時,葛榮榮說不能弄髒了床單得墊兩條棉毛巾,便把吉遠華按在被窩裏,然後極為迅速裏從枕頭縫裏摳出小試管,把三個棉花球夾在兩條棉毛巾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