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生命叛變的概率太小了,直到此時還沒有人意識到。

教務長當成有人造反也是情理之中。

呂伯顏也沒有往這方麵想,沒好氣地說道:

“我不管你們自己怎麽折騰,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有人類聯盟公民在你們的叛變中受到傷害損失,你們就等著吧。”

“這,這,這,我,我,我……”

教務長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隻不過是小小的軍校教務長,哪能接得起這個話題。

但是他知道,呂伯顏絕不是危言聳聽。

如果真有人類聯盟公民——不隻是人類,哪怕海外公民也是一個,在這場叛亂中受到傷害,人類聯盟絕不會善罷幹休。

還好有學員替他解了圍。

“教官,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去拿回機甲,幹他丫的!”

呂伯顏滿臉不屑,絲毫沒把外麵的戰鬥機械人放在眼裏。

“可是我們怎麽去拿回機甲呢?”

那學員又傻嗬嗬問道。

如果有機甲在身,塞達拉亞的戰鬥機械人根本就不足為慮。

問題是機甲都在寢室裏呢。

要去寢室拿到機甲,就要穿過戰鬥機械人的火線。

這也太危險了!

“教官,你不是讓我們這麽衝過去吧?”

“為什麽不是?”

呂伯顏 地瞪了那個學員一眼。

“平時告訴你們要注重個人單兵作戰能力,你們總覺得戰鬥要依靠機甲從來不當回事,現在都麻爪了吧?”

個人單兵作戰,指的不依靠機甲,純粹憑借身體去戰鬥。

人類聯盟的軍隊中始終都保持這個項目,尤其是舊時代過來的老兵,從來沒有放棄這方麵的訓練。

但是新一代的軍人卻大都將其視作落後和無用。

“可是教官,我們個人單兵作戰能力再強,也不能赤手空拳和戰鬥機械人去打呀。”

“沒有什麽不可能,你們要記住一點,武器雖然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但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永遠都是人。”

呂伯顏說著整理了一下著裝。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什麽才叫做真正的軍人。”

“教官你要去取機甲?”

學員們聞言全都大吃一驚。

從這裏到寢室有兩千多米的距離,一路上不知要遭遇多少戰鬥機械人,說是十死無生一點都不誇張。

“不然呢,留在這裏等死?你們能保證叛軍不會殺你們嗎?還是說你們寧願向塞達拉亞人投降來換取自己的生命?”

呂伯顏沉聲問道。

“我們死都不會投降!”

學員們齊聲喊道。

“我不聽口號,隻看行動!”

呂伯顏聲音變得格外嚴肅。

“我現在去取機甲,你們在這裏等我回來,如果十五分鍾內我沒有回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時刻謹記,你們是人類聯盟軍軍人!”

“是!”

學員們齊聲應道。

時至今日,人類使用的萬能翻譯係統比當初的丹頓文明更加智能,該翻譯的翻譯,不該翻譯的絕不會翻譯。

教官與學員間的對話就沒有翻譯成塞達拉亞語言。

教務長一個字都聽不懂,不明白為什麽交流團突然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還不等他弄明白,呂伯顏突然從房間裏竄了出去。

臨走前,他甩下一句話:

“好好學著!”

教務長嚇了一大跳,急忙喊道:

“呂教官!”

但是已經晚了,呂伯顏已經遠在百米之外了。

呂伯顏是出身於舊時代的軍人,曾服役於華國某王牌特種部隊,如今已有九十高齡。

由於基因強化的緣故,他的身體狀況相當於舊時代四十歲左右的人類。

他強化的不隻是壽命,還有速度和感知兩個屬性,在軍隊中始終沒有中止訓煉,單兵能力絲毫沒有減弱。

而且,他不是一個戰鬥。

“進入戰鬥模式!”

呂伯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緊接著,腦海中便響起一個聲音。

“戰鬥模式已開啟!”

聲音來自他腕上的單兵輔助智腦——人類聯盟軍軍人標準裝備。

意誌操控,量子雷達,視網膜成像,D級智能生命,運算速度相當於佩立茲戰艦智能生命命的百倍。

可以說,這一部小小的單兵輔助智腦,就已經吊打許多中等文明的主智能生命了。

隨著戰鬥模式開啟,呂伯顏的視野中浮現出整座軍事學院的三維結構圖。

軍事學院中每一個生命,每一座建築,每一具戰鬥機械人,全都清晰地標注出來。

“定位機甲。”

“完成定位,並建立路線十七條,請選擇。”

十七條紅色的路線在地圖中標注出來。

紅色代表危險,危險程度越高,顏色也就越深。

如果是綠色就意味著安全,但是這裏沒有真正的安全路線,區別隻是危險係數高低。

呂伯顏飛速掃了一眼。

最近的路線危險係數被智腦評定為七級,在十級危險級別當中,已經相當危險了。

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條路線。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快。

時間就是生命,能夠快出一分鍾,他的學生就會提前安全一分鍾。

他在廢墟中飛速穿梭。

戰鬥機械人部隊還沒有進攻到這裏,但是它們戰鬥時的流彈卻四處飛射,隨時都有可能被命中。

學員們和塞達拉亞教務長都不由自主為他捏了把冷汗。

還好,呂伯顏冒著被流彈擊中的危險,平安到了教學樓的邊緣。

眾人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加提心吊膽。

他馬上要穿過一段五十米左右的空白地帶才能進入另一片廢墟。

期間沒有任何掩體給他提供保護。

更要命的是,就在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一具戰鬥機械人正在清理戰場。

呂伯顏除非更換路線,否則沒有避開的可能。

“你們能不能勸勸呂教官,讓他回來,那裏太危險了!”

教務長低聲向學員問道。

沒有人回答。

學員們比他看得更清楚,他們也有單兵輔助智腦,同樣開啟了戰鬥模式。

單兵智腦之間能夠聯網共享數據,此刻學員們已經切換到了呂伯顏的視角,大家都站在呂伯顏的角度絞盡心思想戰術,誰也沒空答理教務長。

“如果我是教官,我該怎麽做?”

還不等他們想出答案,呂伯顏的聲音通過單兵智腦傳了過來。

“小崽子們,都看清楚了,什麽叫單兵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