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結束次日，陳默便到了人類聯盟總部。
聽說絕對自由主義日漸複起，最高權力委員會十分重視。
政務總理錢行之立刻安排人去調查，布魯克斯也準備在聯盟議院提起禁止絕對自由主義的立法提案。
立法、宣傳、教育，各方麵多管齊下，人類聯盟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反絕對自由主義行動。
接下來就與陳默無關了，他回到實驗室繼續自己的研究。
而身為此事件導火索的陳卓，則跟著喬老頭的學術訪問團隊出行了。
“怎麽樣小卓，第一次進入十七維空間有沒有覺得很震撼？”喬老頭笑著問道。
十七維空間，人類還沒有掌握，但是根據條約，人類聯盟可以購買其他文明任何科技產品。
這艘飛船便是采購自布達配拉索商務文明。
當然，12級科技飛船價錢也高得離譜，人類聯盟也僅僅采購了五十艘，全部作為外交使團的出行工具。
除去外交使團之外，就算是最高權力委員會也不會乘坐，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所以陳卓還是第一次進入十七維空間。
“確實很震撼，站在這裏可以俯瞰所有低級維度，這種縱橫交錯的宏偉，真是用語言都無法形容。”
陳卓由衷感慨道。
“喬老，多謝您帶我來，讓我能夠感受到宇宙的壯觀。”
“叫什麽喬老，叫老喬！”
喬老頭笑道。
“我可不敢，前些天被我爸給罵了。”
陳卓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這時，他才像是舊時代十八九歲的少年。
“不用管他，他現在裝起好人了，以前沒少叫我喬老頭，以為我不知道？”
喬老頭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爸當你麵也這麽叫過？”
陳卓不由起了八卦之心。
“他敢當麵叫我喬老頭，我早就大耳光抽他了。”
喬老頭牛逼哄哄地說道。
“小卓我跟你說，你爸是全天下最蔫壞的人，當我麵還是恭恭敬敬，淨踏馬背地裏坑我，一個坑接一個坑，最後都給我氣吐血了，最壞了！”
“老喬，你當我麵罵我爸，也太不禮貌了吧？”
陳卓說道，可是臉上卻是一副高興的樣子。
“當你麵算啥，我當你們全家麵都罵過他，你爺爺都說我罵得對。”
喬老頭得意地笑道。
“那我爺爺有沒有罵我爸給你出氣？”
陳卓好奇地問道。
“罵個屁罵！你爸那蔫壞就是從你爺爺那邊遺傳過來的！”
喬老頭忿忿不平道。
“他前腳說我罵得對，後腳又和我說你爸做得對，還說吐血有益身體健康，這踏馬叫人話？”
“老喬，不準你說我爺爺，你再說我和你翻臉了！”
陳卓馬上繃起了臉。
“你個臭小子！”
喬老頭笑罵著打了他一下。
“你喬爺爺我白疼你了，拿你爺爺開個玩笑都不行？”
“當然不行，那是我爺爺！”
陳卓說道。
“那我說你爸怎麽就行？”
喬老頭笑著問道。
“我爸你隨便說，除了他我家你說誰都不行。”
陳卓說道。
喬老頭捧腹大笑。
“陳默啊陳默，虧你還是人類首席科學家呢，全宇宙最偉大的智者，連父子關係都處理不好。”
“唉，我也不知道，反正在他眼裏我幹啥啥不行。也許是他老人家的要求太高了吧，我達不到他的要求。”
陳卓滿臉鬱悶地低下頭。
喬老頭輕輕拍了拍他，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目光，過了會兒說道：
“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也都經曆過。”
“真的？”
陳卓撇了撇嘴。
“我不相信，都說舊時代你們燈塔國對子女的教育最開明了，從來不會逼迫孩子做不喜歡的事情。”
“哈哈，那些話你聽聽就好了。”
喬老頭不由笑了起來。
“你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個說法嗎？”
“不知道，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說道不成？”
陳卓好奇地問道。
“舊時代的燈塔，怎麽說呢？”
喬老頭整理了一下語言。
“所謂的開明其實是對底層人民來說的，但是真正的精英階層從來不會說什麽素質教育，他們對子女的教育比華國更加嚴格。”
“真的嗎？”
陳卓有些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你絕對想象不到我小的時候都要學些什麽東西。”
喬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是一場惡夢。”
“老喬，你詳細說說唄。”
陳卓笑道。
“說個最簡單的吧，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熟練掌握了七種語言。”
喬老頭語氣裏頗有得意和自豪。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基因強化，像你爸那樣18歲就拿到博士學位的人少之又少，可是我卻學了七種語言。”
“那確實很了不起。”
陳卓點了點頭。
“這其實還是最基本的，我在大學同時攻讀三個學位，而且還精通音樂、美術、文學，當然少不了各種禮儀以及紅酒鑒賞，太多了，多得我都記不住了。”
喬老頭說道。
“那你還有童年嗎？”
陳卓憐憫地問道。
“當然有童年了，夏天衝浪帆船，冬天滑雪冰球，都是我的童年玩的東西，告訴你我這幾樣都拿過冠軍呢，你說這是不是童年？”
喬老頭說道。
“應該是吧，又玩又鍛煉身體，還能拿到體育比賽的冠軍，多好的童年啊。”
陳卓感歎道。
喬老頭卻是苦笑了起來。
“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美好，其實我曾經也以為很美好，因為他們告訴我，我就喜歡這些，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事情，我必須把做到最好。”
“他們？”
陳卓不解地看著他。
“我的爸爸和媽媽，就是他們告訴我的，實際上我到了老的時候才知道，那些是他們希望我喜歡的事情，並不是我真正的喜歡的。你知道其實我最喜歡的是什麽嗎？”
喬老頭笑著問道。
“不知道？”
陳卓搖了搖頭。
“我最喜歡其實是遊樂場，但是我隻去了屈指可數的幾次。”
喬老頭聲音裏帶著遺憾。
“那麽你後悔嗎？”
陳卓問道。
“為什麽要後悔？”
喬老頭笑著反問道。
“如果沒有他們的教育，我不會有後來的成就和地位，永遠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