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它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智慧種族。

得出這個結論的周克用被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陳默這些天一直都如此神情凝重了。

如果利維坦是被其他智慧種族攜帶到水晶宮星，還要好說一些。

也許隻是無意而為，水晶宮星的環境更加適合利維坦生存，又沒有天敵才讓它成長到如此巨大。

但若是利維坦的進化是受人工控製，那麽創造出它的這個智慧種族就太恐怖了。

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神級文明。

“默神，你覺得會是哪種可能？”

周克用忍不住問道。

“我覺得沒有用，真相究竟是什麽，看一看就知道了。別忘了，宇宙是有記憶的。”

陳默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宇宙是記憶的。

它的記憶就是光。

隻要是擁有眼睛的智慧種族——好吧，其實不存在沒有眼睛的智慧種族，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光子在視網膜上留下的痕跡。

光子來自物體，無論是自發光，還是反射光，都是經由物體身上發出，再投映到視網膜上麵。

再嚴格地說，人們所看到的都是發生在過去。

感觀上的即時隻是因為光子的速度很快，延遲短到可以忽略不計。

光的速度在宇宙真空中恒定不變，直到進入中等科技文明，也就是5級科技文明之前，任何智慧種族都無法突破光速的限製。

但是與廣袤的宇宙空間相比，光速一點都不快。

人在地球上看到的陽光，其實是8.3分鍾之前發出的。

看到比鄰星的星光是四年多前發出來的，看到天狼星的星光來自8.6年之前……

隻要距離足夠遠，就可以看到更遠的過去。

這便是宇宙的記憶。

“水晶宮星是顆擁有60億年壽命的星球，我們隻要在60億光年之外逐漸靠近它，就可以看到它這60億的曆史，直到找到利維坦誕生的那一刻。”

如果人類現在還在舊時代之中，陳默的話無異於天方夜譚。

別逗了。

雖然人類可以觀測到148億光年外的宇宙，但看到的隻是恒星。

而尋找係外行星的方法總共有七種：

天體測量學、利用狹義相對論、脈衝星計時法、直接成像法、重力微透鏡法、鏡像速度法，以及淩日法。

其中，隻有直接成像法是利用光學望遠鏡，可以獲得行星的光度溫度大氣和軌道信息等等各種數據。

但是直接成像法局限性極大，要求係外行星足夠大，距離恒星足夠遠，不能被恒星的光芒籠罩。

所以真正能夠直接觀測到的係外行星連十顆都不到，剩下的全都是用其他方法推算出來的。

尋找觀測都如此之難，想要通過光學還翻閱行星的曆史記憶，與癡人說夢無異。

但那是以前。

現在時代已經變了。

人類聯盟現在已經全麵進入9級科技文明，正在攻克10科技。

而且人類的9級科技是超完美科技，與其他宇宙文明的科技不可同日而喻。

你要說把水晶宮星60億年的曆史全都分秒不差翻出來，那是瞎扯淡，畢竟光子衰減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規律，半路就消失了的光子誰都找不回來，除非真的能夠控製時間。

但是通過各種增強以及修補技術，還是可以看個大概。

也許就能追溯到利維坦出現的畫麵。

不要看隻是個大概，目前所有宇宙文明當中，除去人類聯盟之外，隻有當初聯軍那108個文明才能做到。

而他們至少也是11級巔峰科技文明，人類隻是9級科技文明罷了。

超完美科技的差距就是這麽大。

不過60億光年對於人類聯盟來說，還是太過遙遠，即便人類可以進入九維空間，比同級別的丹頓還要高出兩個維度，仍然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

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什麽問題，都不用陳默動嘴，人類聯盟外交部和紫德自由聯邦文明打個招呼就解決了。

紫德文明派出了最高級別的科研考察艦，擁有十七維空間穿梭能力，60億光年的距離隻需要十來天而已。

數日後，紫德科研考察艦遠望未來號來到水晶宮星，陳默親自率隊前往。

一位紫德青年親自相迎，恭敬地向陳默行禮，用流利的華語說道：

“偉大的人類智者，紫德自由聯邦科學院長秋德，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對他會說華語陳默並不意外。

華語本身就是人類聯盟的第一官方語言，很多外星人都會學習，尤其是科學家們。

畢竟能在人類聯盟的科研期刊上發表一篇論文是科學家最大的榮耀。

陳默倒是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問道：

“秋德？宇宙智力排行榜第二的秋德？”

陳默是唯一一個進行宇宙智力評測的人類，宇宙智力等級排行榜沒有被人類屠榜，第二名仍然是SSSS級的秋德。

二十年過去了，曾經的紫德應屆考生已經成長為紫德科學院院長，但是有一點卻沒有改變，那就是對全宇宙最偉大的智者的尊敬。

得知偉大的人類智者聽說過自己的名字，秋德激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偉大的人類智者，您聽說過我？”

“聽說過，你很不錯。”

陳默微笑著點了點頭。

“能夠得到您的誇獎，秋德此生死而無憾了。”

秋德伸手抹了抹眼淚，試探著問道。

“偉大的人類智者，我可以追隨在您的身邊嗎？”

當年，他看到陳默的宇宙智力等級之後，便想要到人類聯盟來留學，最好是成為陳默的學生。

他的第一個夢想實現了，人類聯盟開放接收外星文明留學生。

秋德在人類聯盟留學了十年，終於取得了人類聯盟博士學位，又經過五年的博士後再研究，同時也獲得了人類聯盟的綠卡，擁有銀河係的永久居住權。

但是他的第二個夢想卻沒能實現，偉大的人類智者陳默不招收外星留學生。

秋德無望之下隻好回歸了紫德文明，直接被任命為科學院院長。

可是他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於是鼓起勇氣向陳默提出追隨的想法。

說完，秋德緊張地看著陳默，心裏默默祈禱著，偉大的人類智者千萬不要拒絕我。

陳默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你想加入我的研究團隊？”

“是的，不知道我可以參加嗎？我知道我的學識和智力都不夠，隻要您讓我跟著打雜就行。”

秋德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