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罵秦大院長沒有問題，但是罵默神不行。
大家都是混科研這碗飯的，沒準哪天就得求到他身上去。
不但不能罵，還要——
“喂，默神啊，我趙墨涵啊。”
“哎呦，趙老你可千萬別這麽稱呼我，我怕折壽。”
趙墨涵聽著就高興。
看到沒有，這就叫關係！
科學界第一人怎麽樣，也得稱我聲趙老。
不叫趙老行嗎？
不說江湖地位，就趙曼爺爺這一條，陳默就得恭恭敬敬的。
趙曼爺爺就是戰超的爺爺，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爺爺。
陳默在誰麵前裝，也不能在他老人家麵前裝。
“趙老，您有什麽指示？”
“我能有什麽指示，我就是聽說你要招博士生了？怎麽弄得這麽倉促？”
“我也沒辦法，這不秦老爺子他下的命令嘛。”
“我就知道是老秦頭搞的鬼！”
趙墨涵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這老秦頭，太不像話了，春考都結束了，讓你招生，這不是折騰人嗎？”
啊嚏！
剛從醫院出來的秦頌，又打了個噴嚏。
“好苗子早就被搶光了，現在報你那裏的能有什麽好苗子，都是考不上的學渣，這樣的人咱們能要嗎……”
趙墨涵居然替陳默打抱不平起來。
“老秦頭太不像話了，反正我是看不下眼了，你說就咱爺倆這關係我不幫你誰幫你？我讓我新招的弟子去報名了，必須得給你把場麵撐起來。”
陳默心裏不由嘀咕起來。
趙老這是想要走後門的節奏？
別的都好說，學生這方麵可不行。
他想要婉言拒絕，但是趙墨涵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和你說陳默，我這個學生可是相當不錯，江南省高考狀元，智商絕對沒有問題，更難得的是這孩子有滿腔的抱負，清北都不去就到華航來。為什麽？人家說了，清北是哈佛預科班，華航被燈塔製裁，這才叫有實力……”
陳默聽著卻有點惋惜。
聽起來是個好學生，可是人品有問題。
既然你真有本事就拿本事說話，托人情走後門算什麽玩意兒？
也許他的天賦真的很高，但是學術之心不正，那麽注定這輩子不會有什麽出息。
“這孩子吧，大三就修完了本科學分，被我免試錄取了碩博連讀，我本來打算讓他當我的關門弟子，以後繼承我的衣缽……”
趙墨涵突然加重了語氣。
“陳默，你還在聽嗎？”
“在聽在聽，趙老你接著說。”
“我是說啊，我本來打算讓他當我的關門弟子，以後繼承我的衣缽！你明白我的嗎？”
趙墨涵很不放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陳默噗嗤一下笑了。
他沒猜錯，趙老是來走後門的。
隻不過這個後門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你別光笑啊，聽明白沒有？”
趙墨涵追問道。
他說差說出來讓陳默不錄取胡一塵了，陳默要是再不明白可真就對不起他那300的智商了。
當下他笑著回道：
“聽明白了，謝謝趙老對我的支持，您老就放心吧，我心裏都有數。”
趙墨涵顯然不放心，再次問道：
“你真有數？”
“真的有數。”
“你心裏有數就好。”
趙墨涵點了點頭，突然拍了下腦袋。
“對了，曼兒總和我說起你家柳盼兒，我剛才告訴她了，晚上請盼兒到我家裏來做客，你那邊正忙著呢就不叫你了，但是我剛才和你說的事，你可別忘了。”
陳默笑不可支，同時對胡一塵也更感興趣了。
這學生真就那麽好嗎？
都讓趙老走夫人路線，讓盼兒回來給他吹枕頭風了。
“趙老你盡管放心，那學生不就叫胡一塵嗎，名字我都記下來了，到時候肯定讓你滿意。然後我這邊確實還抽不開身，就不和盼兒一起去看望你了。”
“沒事沒事，你忙吧。”
趙墨涵喜滋滋掛斷電話。
一塵啊，你就老老實實跟著我學吧。
等你博士畢業了，我肯定讓你到陳默那邊做博士後去。
隻是他沒想到，陳默確實把胡一塵的名字記在筆記本上了，隻不過那頁紙上麵還有幾個字。
重點考察對象！
好學生誰不想要？
如果胡一塵真的能通過筆試，陳默可不會管是不是趙墨涵的關門弟子，先招過來當自己的開門大弟子再說。
什麽？
你說趙老問起來怎麽辦？
趙老說過不讓錄取胡一塵嗎？
沒有啊。
那不就得了！
我這人智商高不假，但是我情商低啊。
趙老你一個勁說把關門弟子送給我，我就當真了唄。
我給你開這麽大的後門，你不謝謝我可以，總不能罵我是不是。
趙墨涵隻是開始，接下來幾天，陳默電話接個不停。
打電話的都是華國泰鬥級別的科學家，目的都和趙老一樣——陳默你別搶我的學生！
當然，沒人明著提出這個要求，但是話裏話外，就是這個意思。
陳默一視同仁，把這些人全都記在小本本上。
最後一數，竟然多達23個人。
這隻是直接找他說情的。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趙墨涵這樣的泰鬥級人物一樣有陳默的聯係方式。
但是國內的學術界就這麽大的圈子，聯係不上陳默也能聯係上研究中心其他人，托他們幫忙找陳默說情。
請默神放我一馬!
把這些人也都加上，陳默愕然發現，219個報名者當中隻有一個不是從其他人那邊跳槽過來的。
看過此人的簡曆，陳默直呼人才。
安科，28歲，龍江省省會鬆江市人，職高畢業參加高考，考入龍江工程學院大專，畢業後參加專升本考試進入鬆江理工大學，本科畢業後考入鬆江工程大學材料學碩士，今年碩士畢業報考鬆江工業大學材料學博士，成績位居全省第一但未被錄取。
龍江工程，鬆江理工，鬆江工程，鬆江工大……
一般人看到這個簡曆都會一臉懵逼。
確定這些不是一個學校嗎？
陳默卻不會懵逼，倒不是因為他是業內人士，而是他就是鬆江人。
別看這幾個學校名字相像，但是相差極遠。
打著龍江省旗號的龍江工程最弱，隻是所專科學校。
另外三個雖然掛著的都是省會城市的前綴，但卻比龍江工程不知道高出多少層樓。
鬆江理工是所普通本科，龍江省和國防工業局共建高校，龍江省國內“雙一流”建設高校。
鬆江工程就牛嗶了，建校之初就是重點大學，前身是軍工大學海軍係，堂堂國防七子之一，211工程院校，“雙一流”院校。
至於鬆江工大就更牛嗶了，號稱東北小清北，211工程，985院校，雙一流……名譽太多寫不下。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每年都有不少人報錯了學校，鬆江理工沒少因此撿漏。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個安科實在太勵誌了！
從職高學渣到博考第一，完成了華麗的翻身。
陳默都想知道，這個哥們到底經曆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