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任的心都揪了起來。
生怕陳默這一刀下去,孩子的心髒就停止了跳動。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手術刀翻飛如花,在孩子的心髒上劃下或深或淺的傷口。
可是孩子的心髒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神乎其神!
錢主任腦中突然冒出這個詞。
落刀點有說道。
錢主任急忙仔細觀看陳默下刀的位置。
但是陳默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三刀之內他才勉強能看清一刀。
這是沒有手術經驗能做到的事?
錢主任絕對不相信。
他號稱華國心髒外科第一把刀,連他都看不清的刀法,怎麽可能沒有手術經驗?
可是他很清楚,別說手術經驗,就連正規的醫學教育陳默都沒有經曆過。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恐怕隻有天才兩個字了。
不,天才都不足以形容。
應該說是妖孽。
陳默就是個妖孽!
錢主任感慨之中,陳默停下了手術刀。
兩分鍾!
錢主任再次震驚不已。
好快的刀!
好快的速度!
錢主任總算明白,為什麽陳默敢進行心髒不停搏修補術了。
“擦汗!”
錢主任這才注意到,陳默臉色蒼白,額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滴。
這是累的。
很多人把醫生當成腦力勞動者。
但是外科醫生卻是實打實的體力勞動者。
一場複雜的手術做下來,醫生被累到虛脫的大有人在。
旁邊充當護士的研究員立即給陳默擦去額頭的汗。
“10-0號線!”
陳默說道。
手術結束,該縫合了。
縫合線早就準備好了,錢主任拿起縫合針卻沒有馬上遞給陳默。
“默神,我來吧。”
陳默直接把縫合針從他手裏拿了過來。
“還是我來,你的速度不一定夠。”
呃,被鄙視了。
堂堂全國心髒外科第一把刀,竟然被人嫌棄手速慢。
可是見識過陳默刀法的錢主任,卻生不出反駁的勇氣。
果然,很快他又一次眼花繚亂。
眼神完全跟不上陳默的縫合速度。
陳默一口氣將孩子心髒縫合完畢,身體略微晃了晃。
他知道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經到了極限,不能再堅持了。
否則就是對孩子的不負責。
“錢主任,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去休息一下。”
“默神你快去休息,交給我就好。”
錢主任急忙拿起另一根縫合針。
陳默點了點頭,離開手術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剩下的工作並不複雜,不要說錢主任這位心髒外科第一把刀,就算是有個經驗的主治醫師都能勝任。
不過,錢主任還是極其用心地完成後續工作。
清點完手術器械,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他才對研究員點了點頭。
“把孩子送出去,立刻聯係軍總醫院,轉到那邊去。”
研究中心做手術沒有問題,後續的治療還要去正規的醫院。
像這種不在本院做手術的病人,為了防止出現醫療糾紛,一般醫院都不會接收。
錢主任是軍總醫院的心外科主任,又是手術參與者,當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其實,就算有醫院同意接收,錢主任也不會答應。
如此難得的病例,怎麽可能交給別人?
手術室外,孩子的母親坐立難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個不停。
解剖室門打開了,研究員把孩子推了出來。
女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小寶——”
她撕心裂肺地悲呼一聲,撲向病床。
“小寶你不要走,媽媽不能沒有你啊!”
推著病床的研究員嚇壞了,急忙過去攔住她。
“你幹什麽?”
女人用力地掙紮著,哭喊道:
“你放開我,讓我見小寶最後一麵。”
什麽最後一麵?
研究員當時就懵逼了。
“手術很成功,孩子沒事!”
女人哭聲頓止,難以置信地看著研究員。
“你說手術成功了?小寶,小寶還活著?”
“對,小寶什麽事都沒有,他的病已經治好了,你不要著急,我們現在就聯係軍總醫院,把孩子送過去。”
“真的?你沒有騙我?”
“你自己去看吧,但是別過激傷到孩子。”
“好的好的,謝謝你。”
女人走到病床邊。
孩子的臉雖然有些蒼白,但卻沒有發病時那種青紫色,而且呼吸平穩,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小寶小寶。”
孩子微微睜開了眼。
看到母親的麵孔,輕輕喚了聲。
“媽媽。”
“小寶,小寶,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女人摸著孩子的頭,激動得痛哭起來。
孩子嗯了一聲,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女人緊張地拉住研究員。
“怎麽回事,小寶怎麽又暈過去了?”
“你不要緊張,他還在麻醉中,估計還要再睡上幾個小時。”
研究員解釋道。
手術結束停止麻醉,麻醉師還會喚醒病人。
不過,麻醉藥在體內還要代謝一段時間病人才能完全清醒過來。
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研究員雖然不是專業麻醉師,但是錢主任懂,剛剛在手術室裏和他們解釋過了。
女人這才鬆了口氣,握著研究員的手不住地搖晃著。
“謝謝你們,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不要謝我們,要謝你就謝默神吧,是他救了你的孩子。”
研究員擺了擺手,奇怪地問道:
“不過我有個問題,為什麽你剛才會認為手術失敗了?”
“不是不是,我之前問過醫生,說要做手術得好幾個小時,這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我就以為……”
女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軍總醫院的救護車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到,你先跟過來休息一下吧。”
女人卻沒有移動腳步。
“那個,我想親自感謝一下默神。”
“也好,默神馬上就出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陳默和錢主任並肩從手術室出來。
“默神,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你救了我們全家人的命!”
女人急忙迎上去,向陳默不住地鞠躬。
“行了行了,你別鞠了。”
陳默笑著攔住她。
“再鞠就不是感謝, 是遺體告別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女人連聲道歉。
“我知道,不用感謝我們,你快過去陪孩子吧。”
陳默笑道。
女人卻沒有走,而是問道:
“那個默神,手術費要多少錢,我應該怎麽交?”
“手術費……”
陳默略加沉吟。
“手術費你看著給吧,交到希望工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