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一鳴驚人的古大夫

不會吧?!不會吧?!映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後退了兩步: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可是兩個黑衣人已經隨村子裏的人進來,距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映舒的身子隨著兩個黑衣人的接近抖成了一團,可是腳卻如同被釘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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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兩個人,嘴唇一直在抖卻沒有半個字說出來。

因為映舒的木桶發出的巨響,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了,包括那兩個黑衣人;他們看了映舒一眼,因為發現是一個女子,並且還是臉上有著傷疤的女子,第一個反應是先收回了目光。

村裏的人已經有人要過來,看看映舒是不是受傷了:這些日子以來,村子裏的人已經把紅袖主仆當成了自己人。

而其中一個黑衣人再收回目光的同時,眉頭忽然急劇的跳動了起來,立時又朝映舒看了過去:可能是她嗎?不可能吧?

映舒現在的麵容和原來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臉上那個駭人的傷疤不說,並且染了不少的風霜,已經不再是沈侯爺府上的那個天真的丫頭了。她的氣質都大大的變了,就算如此朝夕相處的人,也是隻能認得出來一些影子來。

人畢竟還是那個人啊。

“映、映舒?”這個黑衣人的聲音都顫得不成樣子,聲音裏帶著驚喜、擔憂等等,根本讓人無法分辯出他的心情是喜、是悲、是驚。

但卻讓人聽得心中一酸,雖然沒有帶上一分哭音,但就是讓村裏的人聽到這三個字時,心裏酸酸澀澀的。

這個黑衣人就是沈妙歌,另外一個當然就是鄭大將軍。鄭大將軍聽到沈妙歌的話,吃驚的看了過來,在沈妙歌叫出來之後,他也自映舒的那張臉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覺。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都急步向映舒撲了過來,就在沈妙歌叫出映舒的名字同時,他們前後邁步向映舒跑了過來。

他們現在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人了,他們現在眼中隻有一個映舒;他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毫不費功夫”了。

映舒全身都抖了起來,她和紅袖曆盡了千辛萬苦,幾番生死,一直都在想怎麽才能去找沈妙歌,一直都在盼著能早日和家人團聚。

現在看到了沈妙歌和鄭大將軍後,一直沒有感覺到苦、沒有感覺委屈的映舒,卻心裏湧上來了百味:這是看到親人才會有的感覺。她的雙目已經被淚水糊模了,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話要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本來就距映舒不遠,不過兩三個大步就要到映舒的麵前了;沈妙歌已經伸出雙手——他隻是想拉住映舒,問一問她和紅袖主仆二人好不好。

可是他和鄭大將軍卻突然收步、拔劍,四目都盯到了映舒的身後;在那裏,立著一個書生,正在冷冷的看著沈妙歌和鄭大將軍。

他目光的警告十二分的明顯:你們如果再上前一步,便不要怪我下殺手了。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並不懷疑此事,因為他是何時、如何出現在映舒的背後,他們並不知道,就好像這個人是憑空突然出現的;而且此人身上所散發的殺氣,十分的濃烈。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身子一下子繃緊了:這人,是誰?他現在出現在映舒背後,所圖為何?紅袖眼下在哪裏,是不是落在了此人手中?

就在拔劍的同時,沈妙歌和鄭大將軍腦中便閃過了幾個念頭,對於這個莫名出現的書生有著極大的敵意。

書生毫不相讓的冷冷回視著沈妙歌和鄭大將軍,他的手並沒有動一動;倒不是他托大,是因為他從來所用就不是長劍之類的兵器,他所擅長的是暗器!

他有十二分的把握,隻要眼下兩人意圖對映舒不利,他在一呼吸間便能把這兩個人釘在地上:是的,釘在地上。

如果他全力以赴,這兩個人變成刺蝟也不過就是一呼吸間;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可以用得暗器實在是太多了。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都感覺到對麵的書生很危險,如果白逸塵和他們為敵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們緊了緊手中的長劍,不管紅袖現在如何,映舒不能落在敵人手中。

映舒就在兩邊劍拔弩張之時,忽然雙膝跪倒在地上:“爺——!”

書生聞言一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映舒,忽然間殺氣便消失了;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剛剛那個人,可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根本不會讓人有半分的警覺。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有些不太適應此人的變化,一時間都沒有放鬆下來;不過映舒的舉動,還是讓沈妙歌和鄭大將軍分心分神。

雖然看到書生的確沒有什麽舉動,鄭大將軍示意沈妙歌和映舒說話,他來看著這個書生:他們不能放心。

沈妙歌上前扶起了映舒來,不過他知道旁邊的人很多,並不想引起旁人的猜疑來,便道:“爺來了,你和姐姐還好吧?”他有太多的話要問,不過最後隻說了這麽平淡的一句話。

映舒此時也明白過來,她連忙起來道:“姐姐很好,她剛剛產下了一個兒子;你、你們還好吧?”這十個月左右的分別,她和紅袖和沈妙歌等人的思念、擔心也是同樣的。

沈妙歌點頭:“都很好、都很好。”他的眼睛濕潤了,因為他聽到了一句他願意用這一生所有的一切來換的一句話——紅袖,還活著!

那書生聽到映舒和沈妙歌的話後,麵對沈妙歌和鄭大將軍不但沒有了絲毫的敵意,反而多了幾絲不好意思。

映舒並不知道身後書生的事情,她起來之後和鄭大將軍重新見禮,口裏所稱便是“爺”:這在一些地方的方言中,就是父親的意思。

鄭大將軍扶起了她來,不說其它隻看映舒臉上的那道傷疤,他也知道這個丫頭為了保護紅袖,舍出什麽來;他老眼之中也泛出了淚水來,隻是卻不想讓人看到微微偏頭:“你們、受苦了。”

他再也不能多說出一個字來,再說下去,他怕自己真會淚灑當場;他在心酸心疼紅袖和映舒受過的苦時,同時還是很高興的:不止女兒還活著,並且還添了孩子。

村子裏的人不用說,也知道這是紅袖二人的家人到了,終於尋到了他們;眾人在一旁也替這一家人高興。

映舒又對著村裏人施禮,言明這是她和姐姐的父親與她的姐夫;她們姐妹遇險之後,終於尋到了她們姐妹。

村子裏的人道賀之後,便讓映舒快帶著沈妙歌和鄭大將軍回去。

沈妙歌聽完映舒的話後,便好像有些呆傻,臉上的神色有著愛憐、也有著心痛:袖兒當時有了身孕!!

當他想到紅袖一個帶著身子的人,被人追殺十個月左右,他的心中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也辯不出是痛還是苦來。

“你,應該快去看看尊夫人;她剛剛產子不久,可以說是剛自鬼門關前回來。”書生開口了;他不是有意要嚇沈妙歌,婦人臨盆哪一個不是半邊身子進了的鬼門關的。

此書生當然就是古大夫。他一開口,映舒才注意到他,微微一吃驚:“古大夫?你怎麽來了?”在她的印像中,古大夫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古大夫摸了摸鼻子:“嗯,那個,嗯,左右無事,我便跟過來瞧瞧、瞧瞧。”

映舒也沒有再追問,這些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不是見到沈妙歌和鄭大將軍過於激動,她現在就會懷疑古大夫了,一個文弱書生,怎麽可能到她身邊而她卻不知道呢。

沈妙歌聽完映舒的話,也就明白這個書生是為什麽會在了:一定和紅袖要臨盆有關了;他對著古大夫抱拳行禮:“多有偏勞,在下謝過古兄。”

古大夫連忙還禮然後相讓:“那,在下為伯父和兄長引路?”他的臉皮很厚,剛剛還想要立斃沈妙歌和鄭大將軍,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他便開始要攀親了。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也是心情激蕩,所以並沒有往深裏想,隻是謝過古大夫,和映舒一起急急的向村裏走去。

一路上,沈妙歌、鄭大將軍和映舒都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是因為有一個古大夫在,所以也隻能忍下了;而古大夫的話並不多,也沒有問起沈妙歌和鄭大將軍的姓氏來:他是什麽也沒有詢問。

沈妙歌和鄭大將軍對於古大夫還是有戒心的,對於他們來說,古大夫就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如此高明的武功,為什麽會窩在這小山村裏做大夫呢?

直到大門前,映舒才發覺不對:“你怎麽跟得上?”她因為心急,所以一離開村裏人的視線,便走得飛快;沈妙歌和鄭大將軍跟得上沒有什麽可奇怪的,但是古大夫跟得這麽臉不紅、氣不喘的,便很奇怪了。

古大夫一笑:“先進去吧,我想你的姐姐現在已經很著急了。”

屋裏的紅袖,已經聽到了大門傳來的萬亂腳步聲,她的臉色都些泛白:難道,暗衛們真來了?來得還真快啊!

她把枕下的劍抽了出來,孩子已經抱到了床裏邊:就算是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