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萱姑娘的真話杯具了
紅袖繼續盯著四少『奶』『奶』質問:“事先知道你們會掉進湖中,你想讓大家以為——那欄杆是我命人弄壞的,是不是?”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沒有想到映舒會說那麽一番話來,她聽到紅袖的質問抬頭:“你的丫頭說是剪花便是剪花了,天知道是不是一直藏在左近,不然能那麽及時趕到?況且,不是你主使的你心虛什麽?你不要說你不心虛,不心虛你著急分辯什麽;我可是沒有說一句,那湖心亭的事情同你有關,可是你自己這麽說的。”
四少『奶』『奶』說完,頓了頓環視屋裏的眾人:“連太夫人在內,人人可都是聽得明明白白,你自己說你同湖心亭的事情有關。”
她倒是占了一時口頭上的便宜,不過卻讓屋裏所有的人都對她鄙夷無比:四少『奶』『奶』也是堂堂的大家閨秀,居然能說出如此無賴的話。
紅袖聞言笑了起來:“映舒是不是去剪花,找到剪刀就可以了;不會有人在那種時候,還帶著剪刀在園子裏逛吧?說到是不是藏在左近,那問問府中的人,可是一直不曾看到過她們幾個?至於主使之人,那小廝已經帶來了,倒不用我多說什麽。”
紅袖說完,對著沈太夫人點頭為禮,然後便起身坐到了一旁:她現在心中真得很快樂,非常的快樂。
四少『奶』『奶』自己跳出來加了一句惡言,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正好,不然紅袖自己還要費盡心思為映舒幾個人討個公道;現在,就算是沈太夫人不想為映舒幾個人做主,此事她也不能回避了。
四少『奶』『奶』可是一句話就潑了一盆汙水在紅袖身上,此事怎麽都要分辯個清楚明白了。
紅袖坐下之後,便不再多看四少『奶』『奶』一眼;映舒自然是跟著紅袖回到了她身後。
四少『奶』『奶』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乘勝追擊了:聽到那小廝已經來了,她的臉『色』便是一變;她剛剛被三夫人和沈太夫人氣得頭腦有些發暈,居然一時間忘了此事——就算她暫時在口頭上壓過紅袖又有何用?
小廝被帶了上來,他是被拖上來的,早已經嚇得腿軟走不動了。
沈太夫人不過是冷冷一哼,他便嚇得涕淚直流:隻是他不知道太夫人尋他何事,所以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直到太夫人開口相詢,小廝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被捉,當下他是悔不當初來:如果不是一時貪戀明珠的美貌,不是貪圖那十兩銀子,他如何會被捉到太夫人跟前?
當下他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說了一個清楚明白:包括他是如何第一次看到明珠、如何為了明珠神魂顛倒、如何和明珠相識說上話的事情等等,都竹筒倒豆子一般沒有一絲隱瞞。
四少『奶』『奶』的臉終於雪白了,她有些愣愣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直到那小廝把話說完,她才尖叫:“你怎麽要以汙明珠那丫頭的清白?你如此陷害明珠目的何在?!”
小廝被四少『奶』『奶』嚇了一跳:“小人、小人不敢汙人清白,小人和明珠、和……”
“夠了!”太夫人的臉已經變得鐵青:“把明珠那丫頭給我帶上來。”明珠和小廝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就算她沒有讓小廝去張三設計陷害紅袖,她也不可能會留下了。
而張三和小廝的話互相印證之下,所有的人都明白,有人要利用湖心亭的事情陷害五少『奶』『奶』;而四少『奶』『奶』剛剛的那句話,便浮現在了眾人的腦海中。
就連沈太夫人也是如此想:因為四少『奶』『奶』那句話,當真是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
四少『奶』『奶』聽到要傳明珠,她咬咬牙最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有等到明珠來了之後再說了;如果那丫頭聰明,便知道保住她的主子才能有活路。
三夫人和三老爺聽得冷汗直冒:如果此事坐實,那他們兒媳『婦』要陷害沈家主母——就算他們一家人跪死,萱丫頭至少也要去家廟了!
他們夫『婦』急得不行,萱丫頭走了,那就等於是金山、銀山走了;夫『婦』兩個人不敢再隨便開口,心下焦急想不到法子不免就對兒媳『婦』生出很多的怨氣來:無事不是找事嘛,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尋長房的麻煩!
就算他們再生氣,他們還是要保下兒媳『婦』的:一定要保下才行。沈四爺的眼睛都有紅了:他不是傷心,是急的——媳『婦』如果留下了兒子,今天他們一定會大義滅親的;但是現在他妻子絕不能離開他們三房到他處去。
紅袖依然隻是靜靜的坐著,對誰也不多看一眼,隻是偶爾會吃口茶;看她的樣子,剛剛她對四少『奶』『奶』那樣的厲聲指責,好像不存在一樣。
來旺帶著兩個婆子進來,對沈太夫人回話:“這兩個婆子是打掃花園湖心亭西邊的路徑,她們揀到了花剪還有花藍等物。”
兩個婆子一下跪倒在地上,她們嚇得不輕:她們在傍晚時分打掃園子時,揀到花剪等物;揀到之後她們也沒有放在心上,認為這兩日一定會有人尋的——她們揀到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到時怎麽也能混個賞錢換酒吃。
誰成想因為湖心亭的事情,根本沒有人尋花剪等物;兩個婆子一時貪嘴便把東西當了換成酒食吃進了肚裏。
來旺取出來當票給太夫人過目。
映舒幾個人當時是碰巧經過那裏的事情便坐實了:而當日上午她們幾個人還去大廚房和槳洗房,根本不可能是一直藏在湖心亭附近的。
至於那個匠人頭兒,他當時嚇得不輕,並且滿屋子裏俊俏丫頭他哪裏抬頭看?所以除取勝分辯出韻香的聲音之外,根本不認識映舒幾個人。
而韻香此時也上前一福道:“我當日聽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閑聊,說修亭子的匠人發了財等語;因為園子是我們少『奶』『奶』打理重整的,我便上心多問了幾句;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便著人去傳匠人的頭兒。”
她便後來的事情說了一下,隻隱下了映舒幾個丫頭的事情。紅袖不得不如此做,不然依著四少『奶』『奶』和太夫人,說不定真會在此事糾纏上幾日,最後給她或是丫頭們派個不是。
而且她是不能對人說,她一直在監視四少『奶』『奶』:所以便讓映舒說假話,而讓韻香說真話多些假話少些。
那些花剪什麽的,是紅袖回來之後又讓人悄悄扔到附近的:因為園子的清掃是在清早和傍晚。正應了那句有備無患,就讓紅袖料到了。
沈太夫人沒有發難,四少『奶』『奶』卻發難了;紅袖便讓兩個丫頭上前把話一說,把事情就攤到了太夫人跟前:丫頭們有什麽錯?
映舒很是愧疚的跪下說道:“當時婢子也想先救四少『奶』『奶』的,可是四少『奶』『奶』距婢子太遠;而婢子當時也嚇壞了,根本想到那麽多,隻是抓到哪個就救哪個;後來,後來,婢子力弱,如果不是韻香趕過來,婢子一個人根本就救不了四少『奶』『奶』。”
映舒說完,來旺便傳上來幾個媳『婦』子:她們當時就在湖邊。
媳『婦』子們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並且把映舒力盡之後差一點因為救四少『奶』『奶』被淹死一事說得很詳盡,聽得屋裏的眾人臉上神『色』不一。
三夫人的麵『色』有些發紅:當日,映舒的確是為了救她的兒媳『婦』,被兒媳『婦』掙紮的壓到水裏差一點溺斃。
四少『奶』『奶』不自禁的『摸』了『摸』腹部,她卻不敢說出來映舒當日傷了她的事情——真得糾纏起此事來,怕是連綠珠等人都會被牽扯進來。
綠珠三個人到現在沒有開口說過什麽,想來同三夫人有關;但是如果有鄭紅袖給那三個賤丫頭撐腰,她們會不會說些什麽出來可就難說了。
所以,她才一直沒提過映舒傷她的事情;不過,她並不想放過映舒和韻香:兩個賤婢敢打她?!看今天不杖斃了她們。
映舒此時已經搶先領罪:“當時為了救四少『奶』『奶』,不得已、不得已經,婢子們把四少『奶』『奶』打暈了。”
和映舒領罪幾乎同時開口的四少『奶』『奶』叫道:“映舒和韻香兩個丫頭以下犯上,居然在湖中歐打於我,請太夫人為我做主。”
聞言,紅袖並沒有看她一眼,映舒和韻香也沒有分辯一句,隻是都跪下一副認罪的模樣。此時,來旺帶上船娘來,向太夫人說明救人是一定要打暈才能救得上來,不然兩個人都會溺斃。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來旺;來旺神情自然的很,並沒有因為沈太夫人的目光而有變化。
四少『奶』『奶』的那句挨打便被映舒一句話給揭過了,四少『奶』『奶』自然不服;她恨恨的看著映舒和韻香道:“太夫人,這兩個賤婢在水下狠狠的打我,直到船娘趕過來,她們才停手不打的;我、我差一點被這兩賤婢打死!”
她總要拉個掂背的吧?總不能她受罰,卻放過那兩個打她的丫頭。
映舒和韻香一臉的錯愕,然後兩個丫頭便連連叩頭,眼淚淌個不停:委屈啊、冤枉啊,不用她們開口,屋裏的眾人都知道。
而映舒、韻香能哭得這麽痛快,當然是托靈禾的福。
屋裏曾經在湖邊的人都是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當日可是韻香、映舒為了救四少『奶』『奶』,在湖中折騰了好久才把四少『奶』『奶』救了上來的,她怎麽反而說出這樣的話來?!
四少『奶』『奶』看到映舒和韻香假作冤屈,她差一點沒有被氣死:隻有她冤人,何是讓人冤過她?她是真得被打了,這一次並不是她在陷害映舒二人。
她不斷向沈太夫人陳述她是如何被打的:但是屋裏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她剛剛要陷害五少『奶』『奶』,又一再的糾纏映舒和韻香不放;在眾人眼中她就是恩將仇報啊,還有誰信得她的話?沒有人相信她。
四少『奶』『奶』看到太夫人冷淡的樣子,這才注意到屋子裏所有人的表情,就連三夫人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她氣得直想捶地:她說謊話的時候還有人會信幾分,為什麽現在她說真話,反而一個人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