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讓你知道什麽叫大丈夫

用銀子能解決的事情並不叫麻煩;紅袖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句很經典的話,並且忍不住把它說了出來。

沈妙歌聽了之後撫掌,然後笑著擠眼道:“就算不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也並不一定是真的麻煩;袖兒你且等著紅戲吧。”

紅袖看他胸有成竹也不追問,隻管點頭: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沈妙歌那裏有些難過罷了。

原來,沈妙歌自從被沈老祖說不會再納妾之後,各房不是沒有向沈老祖私下進言的:自然是為了沈家著想。

自然,三年之期的事情也就被人知道了。

先是沈妙歌的兄弟們麵對沈妙歌時陰陽怪氣的說上兩句話,都是話中有話的譏諷他怕老婆不是大丈夫所為。

沈妙歌已經不是小孩子,雖然聽著這些話刺耳,卻也沒有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說得話,他也聽過就忘,沒有往心裏去。

後來,卻有幾個兄弟更加的過份,常常來約沈妙歌去青樓飲酒;沈妙歌自然是不喜那種地方,也從來不曾去過的。

但是沈妙歌每次拒絕,都會被兄弟們鄙夷一翻: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話說得多了,沈妙歌心裏倒底有了不悅,他倒不是認為自己不夠男人,也不是認為自己不想納妾就是怕了紅袖;而是認為這些兄弟們太過份了。

他們的目的當然不隻是為了譏諷沈妙歌幾句,慢慢的沈府有人開始對沈妙歌和紅袖關注起來;甚至有人在沈老侯爺麵前暗示,沈妙歌被一個『婦』人所左右,能擔得起沈家的家業嗎?

沈老侯爺父子早就因為沈妙歌在鄭府所說的話有些不滿,再不時的聽到沈妙歌怕妻子的話,不免心中有些不舒服起來:這個時代,可是男子為尊的。

所以,在沈老侯爺父子看來,沈妙歌的確是在紅袖麵前沒有男子的底氣。

當沈妙歌被喚到父親麵前,暗示了一些話之後,他便惱了:這些兄弟們太過份了!

而這個,便是紅袖小夫『婦』又一個大不大小的麻煩。

紅袖一開始也有些擔心的:不要說生在這個時代的沈妙歌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有不少男子為了顯示自己是男人,和妻子或是女朋友生出了不必要的磨擦誤會來。

她一真認為,真正的兄弟朋友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朋友能得到幸福不好嗎?而且夫妻之間,不能論什麽上下尊卑吧?

沈妙歌在軍中的曆練果然成熟的很多,對於這樣的話充耳不聞:他和紅袖的事情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旁人沒有指點的餘地。

但是,沈妙歌現在已經不打算隻是聽過就忘了,要給他們一點教訓才可以。

沈妙歌一連兩三天和沈二爺嘀嘀咕咕的,沈二爺不時斜眼看他:“你真太、太、太……”後麵的話被沈妙歌踢掉了:“這麽損的法子你也想出來?”

沈二爺說完之後『摸』下巴半晌,忽然嘿嘿一笑:“不過,我喜歡!”兄弟二人相視『奸』笑良久,笑得紅袖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沈府有幾個院子裏鬧得雞飛狗跳,讓沈家眾仆從看了幾日的好戲。

原來,約沈妙歌去青樓的幾位兄弟,他們的妻子或是母親,這兩天接到了一些“禮物”:一些青樓女子的貼身衣物,還有他們寫在其上的豔詞;更有甚者,有一位仁兄居然寫下了欠據,為一位青樓女子贖身藏到了外麵,正在想法子弄進府中呢!

這一下子,那些妻子、母親們是個個勃然大怒:母親們還沒有教訓兒子時,妻子便先按捺住問夫婿是怎麽回事——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個女子質問?當我是沈妙歌嗎,打!

把妻子們打了一個鼻青臉腫!當下沈府可炸了鍋:妻子們一怒跑到沈老祖那裏哭訴了一番,聲稱自己不夠賢良,不能相夫教子自求去;然後一個一個打起包袱回娘家了。

那些母親們自然更是怒上加怒,但是怒了的可止是這些做母親的?沈家主子們是沒有一個不氣的,沈老祖把那幾個很男人的沈家子弟叫過去,一人賞了兩個大耳刮子:“你們很有種,你們很男人,很為我們沈家長臉啊!”

沈老祖雖然看上去神『色』平靜,其實她氣得差一點背過氣去。

沈老侯爺父子雖然不認為事事聽『婦』人之言是對的,但是眠花宿柳卻更加不對:後者更加丟人!何況還為了青樓女子打了發妻,真真是太豈有此理。

一頓板子戒尺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跪祖宗牌位、罰寫家規一百遍自然也是小菜一碟,那幾個自詡為男子漢大丈夫的沈家子弟,現在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要說男子氣概,現在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但是,以上的懲戒並不算什麽,沈老侯爺責令那些娶了親的,還要去把妻子請回來——不然也不用再回沈家了;那些沒有娶親的更慘——如果對方因此事而退親,他們就等著被趕出府去另立門戶吧。

一時間,這些男子漢大丈夫體麵掃地,見了人哪還敢抬起頭來說話?到此時他們才知道,眠花宿柳的風流勾當隻能暗中做,並不合適拿出來張揚顯示他的大丈夫之氣。

沈妙歌和沈二爺很“仗義”的為跪在府中祖宗牌位前的兄弟們,偷偷送去了一些吃食;看著狼吞虎咽的幾個兄弟,沈妙歌笑眯眯的道:“兄長、弟弟們,大丈夫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你們怎麽不據理力爭,就這樣認了錯呢?這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啊。”

沈家受罰的子弟當沒有聽到,個個隻顧多吃幾口東西。

沈妙歌對沈二爺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便東拉西扯起來,話題不離幾個人的事情:如果接不回來妻子,那他們可就慘兮兮嘍。

“如果,弟妹們不肯回來……,唉,不知道弟弟們可有法子啊?不然,這以後啊……”沈二爺從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此時哪裏會如此輕易放過幾個人。

這一句話讓受罰的沈家子弟住口不再吃東西,過了好久一個人狠狠的道:“跪也要把她們跪回來!”

其餘幾個人紛紛應和:沒有法子,沒有妻子就沒有了在沈府的好日子,他們可是很分得清楚輕重。

沈妙歌笑眯眯的接了一句:“男兒膝下有黃金啊。”他倒也沒有說太難聽的話,隻是話外之音人人都懂。

沈家幾個子弟臉上一紅,過了半晌才有一個人低低的回了一句:“誰讓、誰讓咱們做錯了呢。”

沈妙歌緩緩站起,輕輕撫掌:“說的好,果然是我沈家好兒男!能知錯、認錯,並能悔過以舉止彌補過錯,此乃真正的大丈夫!”

沈二爺眯著眼睛看著幾個人也道:“這樣才是大丈夫所為,才配姓一個‘沈’字。”

幾個人一愣之後羞愧低頭沒有再言語:男子漢大丈夫,不是在自家妻子麵前逞威風的;家,應該是溫暖之所——證明一個人是不是男人,應該是在家外而不是在家中的妻兒麵前。

在老父老母麵前盡孝、為妻兒遮風擋雨、為養家辛苦努力的才是大丈夫所為。

沈妙歌和沈二爺施施然的背著手回去了,一路上哼著小曲很愜意的樣子。

“這個小東西!出去兩年居然變得如此壞。”

沈妙歌不知道,他和沈二爺剛走不久,沈老侯爺父子便閃身出來:他們身後有幾個仆人提著食盒。

不過沈老侯爺的話中並不惱意,似乎還含著幾分欣賞。

沈侯爺看了一眼那供祖宗牌位的屋子:“看來,我們不用擔心那幾個小兔崽子餓壞了。”

沈老侯爺點頭,然後一擺。看來以後我可以少『操』很多心,可以好好的享享清福了。”

大丈夫一事一直鬧了近一個月,各人才把自己的妻子請回來,把那些要退親的安撫好;也因此,再無一人敢當麵說沈妙歌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

沈家子侄一下子少了很多去青樓的人,不少人已經正視大丈夫三個字,開始努力讀書、學武,倒也算是沈妙歌之功。

四少『奶』『奶』在聽到此事之後,眼睛發亮的盯著鏡中的自己,用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琦哥哥就是厲害,豈是那麽幾個廢物可比的?”

沈老祖等人當然在不久之後便知道是沈妙歌弄得鬼,不過沈老祖也隻是笑罵了一句:“鬼小子,居然連我也瞞了!”

不過此事自然也隻限於長房的幾個主子知道,事後雖然也有人懷疑此事,但卻沒有找到什麽憑證——以沈妙歌經過曆練後的頭腦,加上一個沈二爺,怎麽可能會被人尋到把柄;最終,有懷疑的人也隻能不了了之。

沈府之中有,有不少人和四少『奶』『奶』一起在托腮苦思:青樓之計走不通,還有什麽可以讓小夫妻離心背德呢?總不能看鄭紅袖真為沈家生下孩子來吧?

下『藥』?嗯,可要小心再小心,不到萬不得已此計不能用啊;鄭紅袖身邊的靈禾可是極精明的丫頭。

咦,對了!納妾是不行,通房可沒有說過不行哦!

沈家不少人想到了這一點,隻是沈老祖剛剛說過不納妾一事,所以眾人就算是有心也隻能暗中行事:人人都在苦思,要如何能讓丫頭爬上沈妙歌的床呢?

他們小夫妻的院子可不好進啊!

人人都在思動之時,沈家卻迎來了喜事:沈妙歌的封賞終於下來了,同時被封賞的還有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