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永不納妾
江彩雲的屍骨喂了野狗,也是她為人一輩子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亂』葬崗附近時常有野狗出沒,附近耕作的百姓時常會受傷,被搔『亂』的苦不堪言,卻又無力對付一群野狗。
而野狗們你搶我奪的吃了江彩雲的屍體後,便從此絕跡:而野狗的屍體又被田裏的老鼠了吃掉了一些,最後連田地裏的老鼠都少了許多。
附近的百姓們倒是高興了很久。
因為當天晚上灰巾人圍住小院時,所說的話四鄰都聽得明白,自然那些話便被傳了出去:開鏢局的人居然貪客人的寶物而私吞,然後為了永絕後患居然誣良為匪,自然是該死的很!
後來不管是不是知道江彩雲身份的人,都沒有人指責沈府和鄭家的不是:她一個江湖兒女死於仇家之手,而且還是她們江家做錯了事在先,也怪不得旁人。
江彩雲的事情便在人們的記憶,隨著時間漸漸的淡去,最終就算是沈家各房也不太記得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了。
而沈府的主子們卻並沒有因為江彩雲的死去而展眉,因為直到現在鄭府也沒有同意紅袖回沈家;雖然小夫妻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可是鄭府依然是顧慮重重不肯讓女兒回來,依然是一心要和離。
而在這個同時,朝廷的封賞終於下來了:鄭將軍雖然並沒有升為大將軍,不過卻也封為從一品的柱國將軍,再加封了侯爵。
鄭府自從四品的武職一躍成為了京城中的新貴!一時之間,鄭將軍在京中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沈府沒有想到鄭將軍沒有被封為大將軍,卻得了侯爵:皇上的意思很值得思量啊;他們更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同鄭府翻臉:不管是自私情還是自公誼,紅袖這個兒媳『婦』,他們沈家是一定要請回來的。
以後也要好好的待才可以。
今時不同往日:人家的家世已經和沈府幾乎等同了——沈家是累世之侯門,鄭府在這一方麵不可能一下子就比得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對鄭將軍的倚重出乎於沈府人的想像:鄭府是不是還有可能再進一步,沒有人知道。
現在,紅袖的事情卻更難解決了;就連在家廟中的沈太夫人聽到鄭府受封的消息之後,愣了很久之後長歎一聲:自己當初所為的確是有些欠妥啊。
現如今的鄭府,已經不是能任沈家搓圓捏扁的人家了。
最終沈侯爺還是想到了法子:把鄭府所有擔心的事情都解決掉,他們也就沒有提和離的理由了;畢竟現在兩府的關係不是那麽緊張了,到時一切也就好說多了。
沈老侯爺和沈老祖也同意了,經過仔細商量之後決定明日再去鄭府。
沈妙歌得知之後心下暗喜:終於,自己的目的要達成了。
他經過了許多的事情之後,根本不想再納妾娶妻:這一輩子有紅袖一個人足矣;隻是他身為長房嫡子,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沈老侯爺祖孫三人再一次到了鄭府。
鄭將軍夫『婦』這一次並沒有給他們臉子看,十分客氣的讓到廳上就坐,隻是一提到紅袖的事情,他們夫妻隻是連連行禮,聲稱自己高攀不上沈府。
鄭將軍現在說話並沒有趾高氣揚,他還是如同原來一樣:“小侯爺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我們女兒愚笨不甚為配;如今和離之後,正好小侯爺可以再覓良緣,免得耽擱了小侯爺。”
沈老侯爺連聲歎氣,先謙遜幾句然後便把來意直接說了出來:“我們兩府雖然多少有些誤會,不過一直是世交不假;老妻所為不隻是對不住袖兒,也是對不住我們沈家,袖兒可是我們沈府的主母!此事已經重責於她,還請鄭侯爺多多包涵幾分。”
然後他不等到鄭將軍回話便直接道:“袖兒受委屈我們是知道的,而且一直以來都有小人在算計他們小夫妻,我們想來想去,認為袖兒隻有三年之內能誕下麟兒,琦兒一生都不許他納妾,也免得再受小人所累。”
鄭將軍夫妻聽到這裏,對視一眼之後並沒有說話:不過他們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到堅持要和離,這讓沈家的人心裏高興不少。
沈家不可能現在許下沈妙歌永納妾之言:他還沒有子嗣。
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說許多,沈府還把老宅修葺一新給了紅袖小夫『婦』:讓他們小夫妻可以常常過去靜一靜;以及沈府中事情的掌理等等一切事情,沈府考慮的十分周到齊全。
沈府真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來:雖然沒有允他們小夫妻出府另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卻相當於給了他們一個別院;如果真是府中有事情讓他們心情不爽,也可以有地方去小住。
鄭將軍夫妻卻沒有立時就答應下來:沈太夫人的事情,並不是送到家廟就算完了;而且,鄭府這一次也真得是開罪了沈太夫人。
沈老侯爺連番做了保證,卻也讓鄭將軍夫妻放不下心來。
沈妙歌跪在地上道:“嶽父嶽母放心,琦兒日後一定和紅袖同心同德,有她有我,無她無我!”
沈老侯爺和沈侯爺的麵『色』一變,不過沈妙歌的話已經說出口,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對沈妙歌的話十分不以為然。
紅袖以後如果有錯,要罰便有罰他們夫妻二人?如果紅袖真殺了人,豈不是沈妙歌也要搭上一條『性』命!為一女子如此,不是大丈夫所為。
沈家的一再賠罪,鄭府也不想太過份:女兒的心思還在人家兒子身上,自然是不能把事情做絕;正所謂是見好就收。
兩家最後可以算是皆大歡喜。
而沈妙歌和紅袖也算是解決了一個較大的難題:納妾之事三年之內應該無人會提;隻是三年之說會為他們夫『婦』帶來不少的麻煩,她們小夫妻更是要小心在意,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不想讓紅袖有孕。
想到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四少『奶』『奶』,紅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沈妙歌立時握住她的手:“袖兒,我們一定能讓沈家成為一個和樂之地。”
紅袖微微一笑,沒有掙脫任他握著:心已經許了出去,身子哪裏會聽理智做主?
沈府,就算是龍潭虎『穴』也隻能闖上一闖了。
當天,沈老侯爺等人在鄭府吃過酒宴之後,便接著紅袖一起回到了沈府。
而沈老祖聽到紅袖回來,打發了焚琴到二門處去等著:這讓沈家各院的心思又是一變;老五的媳『婦』不但回來了,而且老祖宗好像還高看了人家不隻是一眼。
再想到紅袖現如今的身份,眾人都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水漲船高啊:人家的父親是侯爺了,現如今再也不能拿人家當成衝喜媳『婦』看了。
四少『奶』『奶』卻氣得臉『色』鐵青:她沒有想到紅袖會再回沈府,更加沒有想到還是被沈府迎回來的——她對紅袖的謀算都落了一空。
紅袖直接去見了沈老祖請安。
沈老祖沒有等她福下去,便親手拉起了她來:“如今身子不好,哪裏還顧這些俗禮?來,快讓老祖宗看看是真的,這些日子不見真是想煞我了!”
紅袖陪著沈老祖坐到了**,被沈老祖好一陣摩挲,不停的叮囑她注意身體,又是責怪沈太夫人的不是等等。
沈家眾夫人聽到沈老祖打發人去二門接紅袖,當下都急急的把備下的禮物加厚了一倍不止,趕到沈老祖這裏湊趣。
屋裏團團坐滿了人,這個說紅袖瘦了,那個讚紅袖勇氣可嘉:人人都在誇紅袖,人人都在安撫紅袖,人人也替紅袖擔了不少的心、流了不少的淚。
後來,便有人機靈提到了沈妙歌,立時人人都說紅袖和沈妙歌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日後一定是沈家的福星等等。
看著一屋子衣香鬢影兒,聽著這些暖心的話兒,當真是和和樂樂的一家人啊。紅袖抿嘴微笑應酬勞著眾人:幾分真心還是幾分假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沈家各房明顯的對她有了忌憚。
紅袖心中暗歎:父親的爵位,還真不是白得的。
沈夫人帶著『奶』娘和十八哥兒來了,屋裏更加熱鬧起來;沈夫人倒是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仔細的看了看紅袖,又『摸』了『摸』她的手輕輕的一歎。
紅袖隻是笑著抱過十八哥兒來逗弄,把眾人的注意力引開來;沈老祖也捏了捏十八哥兒的小臉蛋,笑著逗他玩了一會兒。
十八哥兒倒是看到這麽多人十分高興的樣子,不時的手舞足蹈一番,笑聲也十分的清脆動人。
沈老祖把十八哥兒讓『奶』娘抱走:“吩咐廚房裏備菜,我們今兒晚上好好的吃個團圓飯;讓你們老侯爺也把老酒取出一些來,焚琴,把我們的好酒也取出來,今天晚上吃個盡情!”
眾人自然是一番恭維,人人都搶著出份子;不過心下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四少『奶』『奶』坐在三夫人身後,看著眾星捧月一般的紅袖,嫉恨的心裏幾乎淌血。
晚上,沈府很是擺了幾桌酒菜,紅袖當然是坐到了沈老祖旁邊,沒有坐到少『奶』『奶』那一桌上。
當沈老祖說出沈妙歌以後不會再納妾,讓各房的人不必再為他張羅時,廳上忽然靜了一靜才又起來歡聲打趣。
四少『奶』『奶』聽到沈老祖的話後,眼底閃過一道寒光臉上卻笑容不減:她不會讓鄭紅袖的日子過得舒服,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