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事敗
沈二爺聞言輕輕的晃了晃頭、嘿嘿一笑沒有半點正形的坐倒在椅子上:“五弟,你應該問問我們府中所有的兄弟們,有哪一個不想做家主的。”
“隻是卻沒有一個像二哥這樣明明白白說出來,嗯,想要那麽大的權力。”沈妙歌盯著沈二爺不放:“你就不怕我告訴父親和老祖宗嗎?”
沈二爺揮了揮手,如同趕蒼蠅一樣:“你去啊,去告訴好了。隻是可憐這屋子的女主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嘍。”他說著話還晃了晃腳,完全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
沈妙歌看他沒有半分正經,瞪他:“少來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會被你脅迫的;嗯,你要的那權力也不是不能給你,隻是,你要讓我相信你才成。”
沈家的財源不能交給一個心術不下、目的不純的人。
沈二爺坐正:“我無母,自幼便隻得你母親,我那嬸娘的照顧;至於家主之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你母親隻是我嬸娘。”
這便是沈二爺的無奈:他並不是沒有能力,相反,他在沈家眾子弟中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人物;相比沈妙歌,他還多了一份年長幾歲的世情曆練。
“不可得的事情還一心謀算,隻會為自己添無窮煩惱,不若退而求其次的好;我不做家主,我做老二還不成嘛,嘿嘿。”他又笑了起來,笑得很有些『奸』詐的樣子,雙眼放光的看著沈妙歌道:“如果你將來不成器或是你兒子不成器,說不定日後我或者我兒子就能成真正的家主了。”
沈妙歌盯著他半晌無語:他這個二哥,實在是讓人看不透
“其它的兄弟們,他們不是太笨就是太聰明了!太聰明的看破了不同你爭,而太笨的那些根本看不破,所以勢必要和你爭;而我恰恰好不是那太笨的、也不是那太聰明的,所以決定在你這裏謀一個富貴、有‘錢’途的人生。”沈二爺說到最後,對著沈妙歌擠眉弄眼了一番。
沈妙歌聽出了是“錢”字不是“前”字,輕輕搖頭:“你中飽私囊會自害自身,我不能答應你。”
沈二爺一腳踢過去:“你小子真是死腦筋!我如果為我們沈家賺的銀子多了,你就不能多給我一些做獎勵嗎?看我們五叔父,嘿嘿那日多逍遙?老祖宗不也要高看五叔父幾分。你非要『逼』我去中飽私囊?我告訴你,我如果日後中飽私囊了,一定是被你這個吝嗇的家主『逼』的。”
沈妙歌苦笑。
沈二爺追問:“成不?成,我就幫你這個忙。”
沈妙歌想了良久之後點頭:“我信得過二哥你。”戰場上生死相依著的兄弟,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沈二爺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沒有再說什麽。
兄弟二人頭頂頭細細的議了一番後,沈妙歌咬牙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想怎麽辦?我是真不想留下此人,非是我心狠!就算為了那些在山中喪生的兄弟們……”
沈二爺低低回了一句,沈妙歌點頭,兄弟二人便沒有現提此事,相攜出去飲酒:兩個人都是各有心事,所以出府去到酒樓痛快一場也是解脫。
第二天沈妙歌頭痛欲裂的醒過來時,便看到了沈二爺的一張大臉,不免嚇了一跳:“二哥!”他坐起看了看,確定是在自己屋裏:“你一大早上跑到我房裏做什麽。”
說著話,他還『揉』了『揉』巨痛中的額頭。
“真是老天有眼啊,昨日我們兄弟商量的法子倒不用了。”沈二爺明顯也是剛醒不久,不過他卻是一臉的高興。
“發生了什麽事兒?”
“昨天我們吃酒的時候,有人尋到了她的住處,問她要一百兩銀子呢。”
沈妙歌稍一轉念便明白了:“那賣『藥』的找到了門上?”
沈二爺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那人來尋到她身上,此事雖然奇怪不過於我們卻是有利的很。”
沈二爺和沈妙歌自然是不知道沈侯爺,早已經把江彩雲的消息放了出去,目的是引那些灰巾人;不想灰巾人沒有引來,卻引來了其它的人。
江彩雲今天是坐立難安,她哪裏有一百兩銀子?可是不給出的話……,她全身打了一個冷顫:絕不能讓人知道的。
聽到婆子說那人又來了,她看了一眼妝台,心一狠把所有的銀子取出來,把妝台上的首飾大部分都包了起來:總比一百銀子要多了。
她到了廳上把丫頭都打發出去,冷冷的道:“這些給你,以後莫要再來,不然就休要怪我心狠了。”
那是一個中年的『婦』女,笑得陰陰的:“大侄女兒現如今攀上高枝了,自然是不想再認我們這些舊人!也罷,隻要你給銀子,我立時便走。”
江彩雲把那包東西扔了過去:“快走!後會無期!”
那中年『婦』女卻不急,打開包裹看了看才重新包好:“那多謝大侄女了。”也沒有多話起身便走了。
江彩雲的臉『色』卻極為不好看:這個『婦』人能找來,豈不是說其它人也能找來?
她再也坐不住,立時喚了小丫頭來,讓她去沈府說要換個住處:這裏住不得了。
小丫頭冷笑連連:“姑娘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有這個地方就不錯了,您還想換地方?換個大宅子?那怕是不成的。”說完也不理會江彩雲,自顧自的去了。
江彩雲又氣又急,卻隻能在屋裏急得團團『亂』轉,根本無法可想:如果她現在沒有身孕,早在那『婦』人尋到她時,她便一走了之——如果沒有身孕,那『婦』人也不會尋她。
她的那顆紅丸便是『婦』人賣給她的:她不告而別出了沈府之後,便尋那『婦』人買紅丸放在身邊;因為她自己一直心底清楚,那小侯爺夫『婦』可是感情極好的。
不想,最終這『藥』丸卻沒有用到沈妙歌的身上。
江彩雲在屋裏如熱鍋上的螞蟻時,那敲她竹杠的『婦』人卻被沈二爺和沈妙歌捉走了。
聽完那『婦』人的話後,沈妙歌和沈二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沈二爺咬著牙道:“還有那種『藥』嗎,取出來看看。”
『婦』人不敢推脫,急忙那紅丸取出來,並用如何用說了出來:這『藥』丸是用火燒的,也就是說不會一下子就用完。
沈二爺取那紅丸聞了聞,恨恨的低語一聲兒:“就是這種味兒!”他現在不比沈妙歌恨那江彩雲少半分,因為那江彩雲借種的人便是他。
在軍營當中,能一個一個營帳的人並不多,而沈妙歌和沈二爺卻都是有權力獨住的人;雖然沈家子侄眾多,可是隻有沈二爺一個人有怪脾氣,晚上不喜有人上夜。
所以江彩雲在沈妙歌附近的幾座營帳轉了轉:她不敢去得太遠,怕被巡邏的將士瞧破行藏;幾個沈家子侄中,隻有沈二爺是最合適下手的人。
沈二爺生氣的原因在於,他不是被江彩雲下了一次手:他讓江彩雲不必照顧沈妙歌,讓她自己回營帳休息那幾天,他天天晚上都做“春夢”。
一次兩次他自然不會多想,但是一連四五天便由不得他多想:雖然在軍營中,他也認為自己被人動了手腳有些不太可能。
他又是一個極心細的人,自然發覺帳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特殊香氣;而且他還在自己枕上發現了幾根長發——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樣,他的發粗而硬;那幾根長發卻柔軟的很。
沈二爺便感覺自己遇上了女采花賊:他留心之後,小心防範;但那女采花賊居然就此消失,再也沒有到他帳中去過。
後來江彩雲的有喜,沈妙歌又堅持認為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他心中便有了疑心:莫不是這個女人?隻是他那時無憑無據可不敢說什麽。
他卻一直沒有放過心中的疑『惑』,讓自己的親信悄悄的查起了江彩雲:發現她兩年多之前便在邊關的城中出沒!那是沈妙歌到邊關的時間。
江彩雲能救下沈妙歌看來不是偶然了。
後來邊關大捷,捉到了不少的敵軍,而在沈二爺的有心下,自然探知了許多的事情:包括江彩雲救人,以及她後來引敵軍搔擾山中小村的舉止。
還有什麽推算不出來的?那山穀的埋伏如果不是江彩雲早有發現,早早等在那裏:她一個女子不可能跑到那麽遠的山中去!
救命之恩居然是這個樣子的,這自然讓沈妙歌心頭火起三丈。
而沈二爺被人借種,心中的惱火也不比沈妙歌少;那『婦』人沒有被送官,就這樣悄悄的消失在世上——她做得那種害人的『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還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沈二爺和沈妙歌議定要借刀殺人:此事說起來曲折的很,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推算出來,並無憑據,所以要除此女還不能讓世人詬病沈府,便隻有借刀殺人了。
他們兄弟所想,也是借灰衣人的刀:他們也想把江彩雲的消息悄悄的放出去,引那些灰巾人前來。
隻是沈二爺想到那孩子是自己的,求沈妙歌等上一等:孩子他必須要,是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也不能被人殺死。
沈妙歌同意了:他明白二哥的心情;而且他現在的心思也不在如何殺死江彩雲上,他在想如何能讓紅袖知道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