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誰比誰更著急

萱姑娘的病倒,讓平南郡主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對身邊的嬤嬤道:“這隻是小小的薄懲,讓她知道,她不過是有幾個錢罷了,可不是什麽天之驕女!”

嬤嬤陰陰的一笑:“就是!郡主早就應該給她些苦頭吃,不然她還當自己是回事兒了;不過是個商賈出身,尊貴不到那裏去;郡主,您以後不要心慈,她隻要再敢不知尊卑上下,對沈五爺有什麽妄念,您就讓人狠狠的教訓她。”

“我相信,再教訓她幾次,她便知道規矩了。”嬤嬤說著話還咬了咬牙。

平南郡主搖搖頭:“嬤嬤的話不錯,隻是這種事情我們不能多做;雖然這一次我們沒有什麽把柄落到人家手裏,但是我相信不管是那個萱姑娘、還有沈家的人都知道是我們所為;如果讓沈家的人心裏頭不高興或是惱怒,那我們也就要快要離開沈家了。”

嬤嬤輕輕一歎:“唉,難為郡主了;其實說起來沈五爺原本就是您的夫婿,您要入沈家的門本不用這麽麻煩的;如果當初不是王爺……”

平南郡主打斷了嬤嬤的話:“子不言父過,嬤嬤;不管當初王爺做過什麽,那也是為了我好;而且那個時候我雖然不願意解除婚約,但也沒有太過堅持——兒女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說到這裏,她輕輕一歎:“此事不能怨任何人,隻能是說老天的意思;現在就看我和沈五爺是不是有那個緣份了。”

提到“緣份”兩個字,她的臉微微一紅;因為身邊是看著她長大的嬤嬤,所以她才會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

“您和沈五爺一定有緣份的,郡主;一定有的。”嬤嬤立時接口說道;就算真沒有緣份,她也要想法子讓郡主進沈家的,所以緣份是一定有的,必須有的。

嬤嬤又歎息了一聲兒沒有再提此事,快要過年節了,應該讓主子高興一些;她笑著指向外麵:“郡主,明兒就是年三十了,我們院子裏的人都在貼窗花,明兒春聯什麽的一貼上,再把紅燈籠掛上,我們東跨院小雖小,還真是有年味兒呢。”她有心要逗郡主高興,說得興高采烈。

平南郡主聞言看向外麵,呆呆的看了半晌後卻幽幽的的一歎:“往年都是我陪著王爺、王妃一起過年節,今年王爺……;唉——,王妃一個人在那邊,這年節真不知道她怎麽過;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嬤嬤聞言深悔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安慰了她兩句後看主子還是不開懷:“郡主,給王妃送的年貨應該到了吧?王妃看到那些東西,一定會高興。還有什麽能比有個孝順的女兒更讓人開心的?郡主不要太過憂心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的臉『色』,又道:“郡主,明兒晚上,沈家一定會請我們去吃年夜飯;可是郡主您到現在還沒有決定要穿哪件衣服呢,怎麽著也不能失禮人前啊。”

平南郡主雖然還是記掛著母親,不過眼下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她如果不能進沈家,平南王府可能也就沒有了,日後她的母親更加沒有舒心日子。

她扶著嬤嬤的手起來去看衣服:就算是她有天大的傷心事兒,明天晚上她也要亮麗人前;她很早就明白一件事情,傷心是自己的,不用也不能給人看到。

衣服不太好選:現在她還在守孝,所以太豔的顏『色』是不能選的;但是年節畢竟是是大節,而且她還客居在沈府,也不能穿得太過素淡惹人討厭。

最終選來選去,她還是選了一身深淺不同的藍『色』;因為外裳是極正的藍『色』,所以並不會太過素;而藍『色』也不是吉慶的正『色』,也能讓她對父親繼續盡孝。

選好衣服,嬤嬤又引她去挑頭麵首飾等等,一直沒有她讓有空閑再去想其它。

嬤嬤的心中其實也是極為酸楚的:主子這才多大?其它王府的郡主人人都在玩耍,可是她的主子卻要為了王府費盡心思。

萱姑娘病得極重:她在發熱,頭暈暈的卻還在掂記著明天三十的年夜飯;隻是她這個樣子,就是用最好的『藥』,明天也不可能會好起來。

昏昏沉沉的萱姑娘,雖然腦子不太靈活,卻還是知道她被有今日是被誰所害,所以把平南郡主恨了一個咬牙切齒;發誓不會就此善罷幹休。

平南郡主就是不想讓她出現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上:因為那是沈府一家人的團圓飯!她卻能去,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而且平南郡主還不讓她的琦哥哥來探她,更讓她恨不得咬兩口平南才能稍稍解氣。

此事,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不過她現在最重要是把病養好;所以萱姑娘有生以來第一次乖巧的讓吃『藥』就吃『藥』,讓用飯便用飯:就算她怕苦,就算她沒有饑餓的感覺,卻也強迫自己把婢仆們端來的東西吃下去。

沈家的人都打發人去看過了萱姑娘,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除了叮囑萱姑娘晚上睡著時要小心些,把照顧她的『奶』娘、丫頭們都叫過去責罵了一番,並沒有說什麽。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自然是有不快的,不過此事她們還能容忍:畢竟郡主沒有想要萱姑娘命的意思。

當天下午,沈夫人和沈侯爺回到了侯爺府;沈夫人的肚子還沒有顯形,除了臉『色』比離開時紅潤了許多之外,眾人都感覺她好像也漂亮了許多。

沈侯爺的妾侍們看到容光煥發的沈夫人,心底泛起的酸澀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沈夫人要給沈老祖等人請安,可是卻被沈老祖早早打發人來攔住:讓她自管好好的調養身體,各房各院都不要去;真想哪個了,打發個人去請也就是了。

沈侯爺得了沈老祖的話,自然不會再讓沈夫人各處奔波。

紅袖和沈妙歌迎了沈夫人到府後,一直陪在她身邊沒有回房;沈夫人拉著紅袖的手,三個人在房裏正閑話的熱鬧時,門外傳來丫頭聲音:“平南郡主來探夫人。”

紅袖隻得和沈妙歌扶著沈夫人出去迎了郡主進屋;郡主親自扶起沈夫人,拉著她手一起坐下,對沈夫人噓寒問暖,又讓人把帶來的東西奉上。

沈夫人推辭了一番後,剛讓人把東西收下去,便又聽到丫頭說:“夫人,萱姑娘打發人來探夫人。”

紅袖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這兩位是不是有心電感應?怎麽做什麽事情都如此有“默契”呢?

郡主的神『色』很平靜,還笑道:“我剛剛打發人去探過了萱妹妹,不想我到了夫人這裏,她的人也到了;她人還在病中,卻還記掛著夫人,實在是很孝心啊。”

萱姑娘的丫頭聽到郡主的話,也隻能幹生氣;而沈夫人卻笑道:“郡主說得對,萱兒這孩子從來都是知冷知熱、貼心的很!說起來也是緣份,萱兒自來到我們家,便一直很纏我,所以我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現在她就和我的女兒一般了。”

沈夫人從前沒有想過把萱姑娘收到兒媳:原來她的兒子有郡主這個未婚妻,後來便又娶了紅袖;她一直是以女兒待萱姑娘的——她正好沒有女兒,隻感覺多了這麽一個女兒極好。

紅袖雖然沒有問過誰,卻猜想到了:憑她對沈夫人的了解;而平南郡主聽到沈夫人的話,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因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從來沒有像沈夫人一般,明說萱姑娘是沈家的女兒。

沈夫人的話雖然不是最後的一錘定音,但是她是沈妙歌的母親,她的話自然有一定的重量:隻要利用好,一定可以讓萱姑娘再難翻身。

晚上。

“五哥兒過幾個月就要行冠禮了,我們在不想法子,怕是不能阻止他和那個丫頭圓房!”

“圓房,我們不太可能阻止的了。”

“難道就讓他們順順當當的圓房?那我們原來所做的成了什麽?”

“我哪有說讓他們順順當當的圓房了?應該做什麽還是要試一試的,隻是我們不能引起長房那邊的注意;再說,就算是圓房了又能如何?我們一樣有其它法子,隻要五哥兒沒有子嗣不就結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如果讓五哥兒圓了房,那丫頭的肚子沒有消息,兩個老不死的會不給他納妾?我們到時再去想法子對付那麽多的人,哪有現在隻對付一兩個人來的好?”

“納妾更好啊,納了妾就不用我們想法子對付那丫頭了;妾,不但要讓五哥兒納,還要讓他多納才成。”

沉默。

“你說的對,就是、就應該讓他多納!如果五哥真圓了房,那我們也應該好好關心一下五哥兒才對,是不是?”

“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到什麽法子不讓五哥兒和那丫頭圓房了嗎?如果能讓五哥一命嗚呼是最好的,免得再夜長夢多。”『婦』人的聲音裏帶出了幾分陰毒。

“不能再輕舉妄動!五哥中毒的事情已經被侯爺他們知道了,你以為現在府中沒有人注意此事嗎?不要說五哥兒他們小兩口,就是老侯爺他們這些人,也一定在暗中死死的盯著!所以,我們不能動,一定要穩住。”

“又是不能動!你剛剛說有法子阻一阻的,怎麽一轉臉就變了卦?”

“當然有法子——但是法子並不一定需要我們動手啊!現在府中有人比我們更不想讓五哥兒圓房;有人代我們著急,你還著什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