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露』出了馬腳

紅袖一掙紮,沈妙歌也自情『迷』中醒了過來,同時他的臉火燙火燙的——因為羞愧。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放開了摟著紅袖的胳膊;他也不敢看紅袖了,後退了一步之後低下頭忐忑不安的立好:他認為自己真是該死,怎麽可以如此唐突紅袖呢。

他在等紅袖喝斥他、撕打他;可是等了一會兒卻不見紅袖有動靜。他心裏的不安更重了,想也不想舉起手就想打自己。

還好紅袖對他很了解,知道他一個受詩書禮儀熏陶的古代大男孩,做出那樣的“輕薄”舉止來,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掙脫想左了:羞愧之下可能會有過激一點的舉動;所以,他的手剛剛一動,便被紅袖及時捉到了。

“你、你這是做什麽!”她雖然紅著臉,還是開口說了一句話;隻是說得有些結巴。

沈妙歌一愣之後便明白紅袖沒有怪他,他反而更感覺自己對不住紅袖:“袖兒,我、我……,對、對不起。”

紅袖聞言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能讓沈妙歌不把剛剛的事情當成天大;她抬頭嗔了他一眼:“你個小、小傻瓜!”這句話一出口,她便紅得更厲害了,急急放下他的手背轉過了身去。

沈妙歌被紅袖嗔的心裏一顫,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時心裏卻是甜的。

“我、我們是夫妻,你雖然不、不應該,但也用不著……,萬一傷到了怎麽辦?你現在可不是原來的身子骨,壯得像頭牛一樣,還沒輕沒重的想對自己動手!”

紅袖雖然還在不好意思,不過她知道一定要讓沈妙歌解開這個心結,不然他鑽了牛角尖可不是好事兒。

沈妙歌聽到夫妻二字時,心中的感覺已經說不清了:甜極、樂極,也幸福極了。他原來隻是接受他和紅袖是夫妻,卻並沒有想過太多;但是今天,夫妻這兩個字讓他想得太多太多了。

紅袖看他神『色』終於正常了不少,也就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想到沈妙歌居然會有這樣的“『色』”膽,不過她並不討厭——如此一想,她的臉又紅了;她沒有再想去,急急的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今日沈妙歌對情了解的又深了層,他回去之後沈家一定會更熱鬧的;正好借此機會,她可以對沈妙歌提點一下,不能讓那一狼一虎把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來。

努力讓自己相信:她的反應隻是因為要讓沈妙歌明白萱姑娘是什麽人,眼下他們小夫妻正麵對著什麽樣的情形而已。

呼吸穩定下來,紅袖這才又坐了回去:“坐吧。我這兩日便要回去了,明後日父親應該就會回來了。”

紅袖說讓他坐,沈妙歌便極聽話的坐下:坐得很規矩,目不斜視;看得紅袖直想發笑:“你這是做什麽?好了,我這裏還有正經事情要同你說呢。”

沈妙歌依然沒有看紅袖:“你說吧,我聽著呢。”

紅袖拿他無法,隻好把柳氏的事情拿出來說:借此事,也好讓沈妙歌和她都平靜下來,暫時忘記剛剛的尷尬。

沈妙歌沒有聽完就抬起了頭:“柳姨娘?她看上去,很溫婉的啊。”

紅袖輕輕的點頭:“是很溫婉的一個人。”她並不否認。

沈妙歌輕輕搖頭:“真不敢相信。可是怎麽看、怎麽想也是她了;你可有安排什麽事情?不能直接捉了她問話的,她必不會認;而我們如果拿不出什麽憑據來,怕是嶽父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紅袖很滿意在此事上,沈妙歌也用了“我們”兩個字;她也沒有隱瞞什麽,把她的想法與安排都全盤托出。

沈妙歌聽完之後又仔細想了想:“倒是萬全之策,隻是嶽父的傷心……”

紅袖沉默了下來,她過了一會兒才道:“害人的不是我,是柳氏;而父親傷心也隻是他識人不清,我不能因為父親傷心而縱容她,不然我的母親……”

沈妙歌點頭:“是的,此人不能放過。”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為了他的嶽父——那麽精明的漢子,怎麽會被一個如此『奸』狡的『婦』人所蒙騙呢?

接下來,沈妙歌終於得償所願的和紅袖說起了體己話: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些瑣事,但是兩個人都不覺得無聊。

沈妙歌當然是要留在鄭府用午飯的,所以在紅袖有事情要處理的時候,他便去尋鴻鵬了:他知道,讓紅袖很為難的並不是她的父親,而是這個小弟。

留下柳氏來,對於鄭家不是好事,對鴻鵬來說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鄭府的主人鄭將軍終於在這天中午回到了家中:再過兩日便是年節了!

紅袖和沈妙歌迎了出去,陪著他先去了上房去看鄭薑氏,對於柳氏的事情隻字未提;而柳氏在得知鄭將軍回來之後,很快的收拾好之後趕到了上房。

鄭將軍好久不曾在家,看到鄭薑氏時滿心的疼惜,好好的叮囑她一番;當他看到柳氏時,卻是一臉的笑意:顯然很高興能看到柳氏。

柳氏看到鄭將軍之後,心裏踏實了一些;而且她看到紅袖對於她來給鄭將軍請安,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心下更是安穩;也許是她自己嚇自己了。

不然紅袖豈能看得過眼將軍待自己好?

柳氏的笑容慢慢的自然起來,話也相對多了一些。鄭將軍也因為剛剛回家,所以還特意讓柳氏在一旁的小幾上一起用的飯。

用過飯之後,鄭將軍又和大家說了一陣子話便想去休息一下,不過他剛到房間裏,便又被請了出來:柳氏的姐姐來了。

鄭將軍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管家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今天為什麽行事如此沒有規矩呢?柳氏的姐姐,又不是夫人的姐姐——來了便來了,又何必請他出去?

到了廳上他才看到紅袖和沈妙歌都在,柳氏也在,隻是她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難堪;柳氏的姐姐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廳上並無人說話,氣氛有些怪異。

鄭將軍咳了一聲兒才進廳。柳氏的姐姐看到他立時叩起頭來:“鄭將軍,您一定要救救我們一家子啊。”

柳氏卻急喝道:“姐姐,有什麽事兒回我房裏說!不要煩擾將軍,將軍剛剛回府正累著呢。”剛剛她的姐姐來了之後,並沒有來見她,而是直接被人帶到了廳上;她聞訊趕到時,她的姐姐便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她剛一開口想問問姐姐這是怎麽了,便被紅袖給喝斥到一旁:在廳上,沒有主子們的允許,她是不能話的。

她的姐姐抬頭看向她時,卻被鄭大管家冷冷的一哼嚇得又低下了頭;柳氏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兒,也許同她有關;正在想法子的時候,卻聽到鄭將軍到了。

柳氏並沒有因為將軍的到來而感到高興,她反而心中一驚:因為她想起來,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同姐姐說一聲兒;她在心中祈禱,姐姐千萬不要是因為那件事情。

鄭將軍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沉聲道:“有什麽事情起來說話吧。”然後便坐到了主位上。

柳氏的姐姐並沒有在地上起來,她哭道:“將軍,請您發發慈悲,把我們的『藥』鋪自官府那裏要回來吧。”

柳氏聽到不是自己擔心的事情先是心中一鬆,然後就又是一緊:『藥』鋪?官府?

鄭將軍已經問起了詳情,而柳氏的姐姐便把事情說了,隻是在要緊的地方她一語帶過,讓人根本沒有聽明白,官府為什麽會封了她的『藥』鋪。

鄭將軍便追問了幾句,柳氏的姐姐卻閃爍其詞,這讓鄭將軍不僅僅是惱火,更多的反而是疑心。

柳氏是深知鄭將軍脾『性』的人,看到姐姐如此說話便知道要壞事,急忙開口把話接了過來:由她開口,那些被隱下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說法。

紅袖和沈妙歌卻相視一笑:他們,等得就是柳氏代她姐姐開口。

這幾日紅袖不斷讓鄭大管家給她一絲半絲的消息,就是為了擾她的心神;『亂』了心神的她,在看到她姐姐時才會一急之下接口。

鄭將軍聽完柳氏的話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取了茶來吃;柳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怎麽會知道她姐姐家的事情?

柳氏不開口,鄭將軍根本不會疑心她。柳氏被鄭將軍看了一眼之後,立時明白自己剛剛不應該開口說話的,隻是現在知道晚了。

鄭將軍把茶盞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你們是自己說實話,還是由我使人去官府問個清楚明白?”他一句多餘地話也沒有說。

不過,他多看了眼一紅袖和沈妙歌。

紅袖和沈妙歌卻隻是靜靜的坐著,回望鄭將軍時也是一臉的坦然。紅袖想知道鄭將軍知道真相後,會如何處置柳氏。

她可以想個法子在鄭將軍回來時除去柳氏,但是那樣做對鄭薑氏不公平;而鄭將軍也欠鄭薑氏的,所以他應該給鄭薑氏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