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市在南邊,跟南市相鄰。

池星諾回去路上不知道要不要去湖市找媽媽的親人,他其實有些緊張的,池傑話不能全信,但大學在北,家裏在南方,是不是媽媽和家裏關係真的不太好。

“想去就去。”宮曜說。

池星諾搖了搖頭,“這麽多年了,我、我先查一查吧。”

可以從西錦外國語大學查起,他媽媽的檔案不知道還在不在,就能查到周家的地址了。

“時間還有,不著急。”

宮曜嗯了聲,聽出小諾話裏緊張忐忑來。

“都行。”

回去之後便是上學,天氣熱了起來,學校好多女孩子穿上了漂亮的春裝裙子。池星諾早起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宮曜便說:“衣服還是不能減。”

人類太弱了,少穿件衣服就會感冒。

“好哦。”池星諾本來還想今天太陽這麽好,肯定很熱,穿薄一點,聽了大人這麽說,他便換了一件毛衣針織。

宮曜看了眼外麵,“套個馬甲吧。”

池星諾從衣櫃裏沒找到自己馬甲,他沒有這個,但找到了大人的,他給買的,不過好西裝正式款,大人穿起來倒三角體型,寬肩窄腰的很——斯哈斯哈。

要上學,不能在想了。池星諾後來換了件運動衛衣,拉鏈款,“這個加了一層薄絨大人。”

“可以。”宮曜見了點頭。

池星諾是裏麵長袖t恤外麵衛衣,底下套牛仔褲,咦了一聲,宮曜看了過去,池星諾沒扣腰口,露出一截細腰來,給大人看。

“我的腰好像粗了。”

宮曜目光留在小諾的腰間,白白的軟的,他說:“沒有。還一樣。”

“可是扣子有點緊了。”池星諾去扣牛仔褲扣子,倒不是穿不上,就是沒之前的舒服。

宮曜去衣櫃拿了運動褲,“你長大了,長高了,以前衣服小了。正好天氣晴朗,周末我們去逛街買衣服。”

“可以,我喜歡!”池星諾讚同,逛街可以吃零食看電影,跟大人約會,多好。他換掉身上的牛仔褲,套著運動褲,不磨蹭了,下樓吃早飯還要去學校。

宮曜則是盯著小孩的背影,目光有幾分疑惑。

……是他看錯了嗎?

晴了幾天,班裏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春裝,陽光明媚,心情也很好,隻有池星諾衣服略厚了幾分,中午一宿舍在食堂吃飯碰頭見麵。

張磊說:“星哥,你穿的也太厚了吧。”

“老話說春捂秋凍,星諾這沒問題。”徐子天道。

池星諾笑眯眯說:“我家大人提醒我的,不要貪涼,再說日頭這麽猛,我看快倒春寒來了,你們也別太單薄了。”

幾個人耍酷,尤其劉俊恩,大中午已經穿上了短袖,此時聞言,吃過飯下午時默默換上了長袖,到了傍晚便狂風大作,下起暴雨來了。

班裏好多穿單薄的同

學都在打噴嚏,瑟瑟發抖。

古思明也是,連著幾個噴嚏,她還穿的裙子,再看池星諾的外套不由羨慕說:“你是知道降溫嗎?”

“我男朋友提醒我的。”池星諾說。

古思明羨慕一臉,說:“你們感情真好。”

因為溫度驟降,班裏同學都冷,加上快下課了,老師就說今天到這裏,自己看書吧。班裏有人閑聊說話,還有商量吃火鍋的,池星諾也想吃了。

十來分鍾後,下課鈴響了。

外麵雨勢大,全班沒人帶傘,大家沒人走,都等著雨小點,或者給舍友打電話求帶傘過來。

池星諾給大人發消息,讓不用太趕來接他,等雨勢小了些他再出去,消息還沒編輯完便收到了大人的電話。

“大人,對,不用趕著急,牛叔做飯了嗎?我想吃火鍋了。”

“你可以進來嗎?那行。”池星諾說了教學樓幾樓,看到古思明頭上一團的黑霧,越來越重,早上還是隱約能見,到現在就差把印堂發黑貼腦門上了。“大人,幫我多帶幾把傘吧?我同學也困著。”

大人要開車,池星諾便沒多聊,結束完通話跟古思明幾個女生說:“我家大人帶了傘過來,你們不著急等一等。”

“也行,謝謝你。”古思明點頭。

她們全宿舍都是法學這個班,大家都困住了。汪玲好奇,“池星諾,你為什麽叫你——大人啊。”她將‘男友’二字消音,畢竟全班同學都在。

池星諾對她和古思明並沒有多掩飾,很是坦誠,但兩人盡可能幫池星諾保密——人家要是想全班出櫃,可以自己來,她們不能說的。

這事說來話好長好長,還涉及底下事,池星諾眨了下眼玩笑說:“我們的小癖好情趣。”

“……”汪玲和古思明。

“也不是。”池星諾認真了幾分,“我不知道跟你們怎麽說,而且有些東西大家估計不信。”

有女同學好奇問:“你是說鬼嗎?”

這聲音大了點。紮堆聊天的女同學對這個都不信,倒是角落坐著的葉俊麟聽到了,大聲問:“鬼?誰說鬼?鬼在哪裏?”

嚇得那位女同學不敢吱聲,因為葉俊麟自操場屍體那事之後,導員跟大家說過,盡可能照顧葉同學心理健康,別刺激對方。

“沒有鬼,你別害怕。”有男同學安撫說了句。

誰知道葉俊麟不幹了,斬釘截鐵信誓旦旦說:“有鬼的,這世上真的有鬼。”

他的神色有些癲狂,班裏其他同學見狀都不願再爭辯。沒人理葉俊麟,反倒讓葉俊麟更難受,隱約要被逼瘋了一樣。

“是有鬼,陰間有秩序。”池星諾說道。

此時班裏靜悄悄的,池星諾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全班能聽見,包括角落裏的葉俊麟,葉俊麟看了過去。

“人間有法律為底線,有道德約束,到了陰界有鬼律有秩序,人死後成鬼,生前做的事,行善積德者自有記載,大奸大惡之人也會有報應。”

葉俊麟聞言臉色一百,嘴唇囁嚅想說什麽卻沒開口。

“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池星諾看了過去。

葉俊麟聞言眉間鬆動,而後說:“……舉報掉你國獎的事,是陳昊托我帶的信,對不起池星諾。”

“沒事,我違反住宿規則在先。”池星諾也坦然道。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葉俊麟也徹底鬆了口氣,“這些天,大家都避開我,覺得我跟神經病一樣,是個小人,但是真的有鬼,我怕學校不信我,他們本來就不信我,那個老頭——我是說蔣牛兒老先生,他一直跟著我,我沒辦法,他的屍骨要起出來,不能被困,我就給電視台打電話了。”

“說嚴重一些,才能挖操場。”

全班同學:……是這個道理。

雖然知道葉俊麟幹的,但今天是第一次聽本人講。有男同學好奇問:“蔣牛兒跟了你幾天?嚇不嚇人?”

“嚇人,那天正好清明節,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看到了,他半個耳朵沒了,渾身是血,聽說以前參過兵……”

葉俊麟說的有鼻子有眼,加上真的是他第一個發現操場籃球框下埋屍骨的,大家以前對鬼不信,現在又成了半信半疑,難道真的有鬼?

外頭雨勢小了,一陣寒風吹了進來。

有人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雨小了回吧。”

“葉俊麟,你以後別跟陳昊鑽一起玩了,這人不行,脾氣大,聽不進去道理,把自己整的跟個少爺一樣。”

“你這些天臉色也不太好,天晴了去廟裏拜拜,以前的事,池星諾都說算了,你以後就別幹損人不利己的事,不然誰敢跟你當哥們處?”

“就是。”

葉俊麟嗯了聲。池星諾喊住了人,說:“廟的話,羊橋觀不錯。”

“我知道了,謝謝。”葉俊麟說完,跟同宿舍人回。

一時間大家走的七七八八,女同學問古思明汪玲走不走,古思明猶豫了下說你們先回吧。汪玲也想起來,池星諾幫她們帶了傘,現在走了多不好啊。

“我和古思明走吧,你們先回。”

“那行拜拜。”

於是班裏就剩下三人了,不過沒等幾分鍾,池星諾就接到了大人電話,剛走出門口就看到大人身影,池星諾揮揮手,古思明和汪玲都好奇,倆人知道池星諾每天上學都有人接送,還有同學看到過,說接池星諾的人好帥,問是不是池星諾的大哥,但不知道具體長相。

上次爬山也是,光看到車裏影子。

池星諾和大人在門口聊了兩句,見古思明和汪玲出來,池星諾將雨傘遞過去,“你倆一把?外麵其實還下雨,不過很小了。”

“好,謝謝,我明天還給你。”古思明接過,拉著汪玲便走,跟池星諾拜拜。

池星諾看著古思明腦門,說:“一塊下樓吧,我們也要回去。”

“也可以。”

出了學院大樓,古思明和

汪玲要去食堂吃飯,便跟池星諾拜拜,池星諾喊住了古思明,“記得打傘。”

其實這會雨幾乎沒有了。

古思明疑惑。

“拿都拿了,還是打上好,記得,一定要打傘。”池星諾再次重複。

古思明:“哦哦好。”

分開之後,汪玲挽著古思明的胳膊,說:“思明你有沒有發現,剛才星諾像是在提醒你什麽。”

池星諾從不掩飾他信鬼,加上上過胡家展覽館直播,全班都知道池星諾是個‘玄學’——至於是不是大師,這就見仁見智了。

有同學說:有錢人都不傻,胡照那麽有錢年紀大,池星諾要是真沒兩把刷子,胡照不可能請池星諾坐鎮的,尤其那兩幅畫真假難辨時,胡照可是聽了池星諾話,才找到了落款。

眾所周知,池星諾很窮,家裏沒指望,不可能是見過真跡的家庭。

當然也有同學不信這些,也不是感興趣,池星諾愛怎麽怎麽著,隻要不傳到他們跟前就好——覺得這跟‘傳教’差不多。

古思明和汪玲屬於不信,但池星諾這個人幾次仗義出言幫她們,為人也不錯,挺好玩的,當朋友很好。

“是有點。算了,打就打吧,一把傘而已。”

“也是。”

兩人打傘去食堂吃飯,一路上有人側目她們,汪玲本來有些不好意思,每每想說不然合了傘,就想到池星諾剛才說的話。兩人差不多都是這個念頭。

於是吃完飯,從食堂出來,汪玲還提醒:“傘,傘撐開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古思明趕忙撐起傘。

汪玲挽著古思明胳膊,說:“真是奇怪,池星諾剛才說的那句話,老在我腦海裏晃**,好像很重要似得,就跟那電視劇演的重要情節一樣。”

“我倒是懵起來了,明明星諾提醒過,我也記著,吃了個飯腦子渾渾噩噩的。”古思明跟汪玲說:“可能沒睡好吧,早上起來就不精神,一天上課腦子跟漿糊似得。”

“我記得就行。”

這時候天已經茫茫黑,汪玲古思明回宿舍,路上零星的同學,到了宿舍樓下,有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去,一直站在樓下聊天不忍分別,而這時候有人喊:“古思明。”

“誰啊?”

古思明回頭,就看到了一張戴著毛線帽臉上包著紗布的臉,幾乎是同一時間,對方舉起手裏的餅子,裏麵的**潑向她。

“思明!”汪玲大喊,壓著古思明撐傘的胳膊。

那瓶**盡數潑到傘上,傘麵腐蝕,空氣裏散發出強烈的酸味。

“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不答應我!為什麽!”陳昊嘶吼。

汪玲拉著古思明胳膊,古思明也反應過來,害怕的發出尖叫聲,手裏拿著傘抗拒的打陳昊。

“救命。”汪玲喊,一邊拉古思明往宿舍樓跑,一邊跟其他男同學說:“救我們。”

此時陳昊瘋狂,揮著手裏的瓶子,發現沒有**了,摔碎了瓶子,撿起

玻璃片,哪怕手皮已經被腐蝕也不在意,聲嘶力竭喊:“古思明你個爛女人,你賤人,賤人!”

此時沒人敢攔陳昊,避之不及。

倒是汪玲拉著古思明,趕在陳昊前麵堪堪進了宿舍大樓,是一樓宿管聽到動靜,此時關上了門,有同學已經報警了。

玻璃窗對應。

古思明臉色煞白,手都是冰涼的,門外陳昊還在罵,辱罵聲不絕於耳,汪玲也嚇得臉白,渾身有些軟,說:他真是瘋了,瘋子。

“誰答應跟他在一起了,沒有人。”

宿舍樓女生幾乎都下來,圍著門內的兩人,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有人提醒:“思明,你手裏的傘,快丟掉吧,**小心滴到你的鞋上。”

“幸好你還帶了這把傘,要是沒有傘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下雨下得好。”

很快校方警衛室來人了,但警察不久也到了。古思明徹底安全後,整個人都不太行,艱難的給家裏人打電話,開口忍不住的哭腔:“媽,我剛差點死了,被人潑硫酸……”

-

池星諾那會在家吃火鍋,全都是他愛吃的菜和肉,鍋底牛叔這次用了自己醃的酸菜,是酸辣口,池星諾特別喜歡,高興的眼睛彎彎的。

“上次麻辣鍋好吃,這次酸辣鍋也好吃。”

宮曜望著小諾,“你最近有什麽不舒服嗎?”

“?”池星諾吹著肉,想了下,說:“胃口特別好,嗜睡沒了,人很精神奕奕,沒什麽不舒服。”

“大人怎麽了?”

啊嗚那口肉吃下去。

宮曜說:“前段時間我下去一趟,寬主薄說底下最近隱約不對。”

“又有什麽惡鬼了嗎?”池星諾不吃了。

宮曜搖頭,“是好的——他們也不確定,找我下去看看,我去了底下各處,蓮花開的更好了,天空的霧散開了些。”

池星諾去過陰界,那裏的天不管在哪裏,都是灰蒙蒙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沒有太陽,隻有陰風陣陣,沒有四季。

“我還以為就是這樣的,原來霧可以散,以前的地方有霧嗎?什麽樣子?”

宮曜給小諾燙菜,說:“鼎盛期,可以晝夜輪替,陽間四季天氣如何,底下對應,還有鬼市,跟人間沒什麽區別。”

“那霧散開了,好像是好的?”

“我覺得再壞也不過如今。”宮曜說。當時寬主薄憂心忡忡,也是這麽問他,他便回:還能壞到哪裏去。

有變化,透著幾分生機。

“我今早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幾分生機。”

聽大人這般說,嚇得池星諾菜都不吃了,半張著嘴巴啊了聲,“我,生機?”

“別怕,不是壞事。”宮曜見小諾嚇到了,“我隱約感覺到的,你最近沒事便好,之後這些日子,一旦不舒服告訴我。”

“我知道了。”池星諾很認真道。隻是他沒想到,自己身上會有生機,什麽意思?他也茫茫然不明白,聽大人的就好。

等吃完了火鍋,池星諾轉到客廳玩一會手機,才發現張磊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還有班裏群和宿舍群都有好多小紅點,一進去聊天信息幾百加。

“出什麽事了嗎。”池星諾自言自語,先給張磊打過去。

張磊幾乎秒接:“歪歪歪,星哥,出大事了,你們班有個傻der今天在女生宿舍給你們班的女同學潑硫酸,我的媽呀,這傻缺腦子有毛病嗎,還學的法,現在被帶走了。”

“陳昊?”池星諾幾乎很肯定,“古思明怎麽樣?我那位女同學叫古思明。”

“聽說沒大事,她運氣好,今天下雨手裏帶了把傘擋住了……”張磊還在感歎,在電話裏衍生了許多話題,罵了很久陳昊,以及:“我們學校最近是不是犯了什麽忌諱啊,怎麽這麽多破事,連著上新聞。”

“你沒事就好,我當時還想你,老徐就罵我,女生宿舍你過去幹什麽,我都快糊塗了,乍聽法學就想起你來。”

“沒事就行,我繼續睡群吃瓜了。”

池星諾聽到沒事,再去班級群裏看了下,還有好多照片,女生樓下被腐蝕泛黃的地磚,還有有一段小視頻,就是當時拍到的,汪玲喊救命聲。

“你同學出事了?”宮曜問。

池星諾說:“出事了但好在都平安。”他將手機放下,湊過去挨著大人,說:“我今天一上學就發現古思明,就是長頭發那個女孩子,她腦袋上隱約籠罩著一層霧氣,到了下午放學那會已經成黑色的了。”

“大人,我怎麽會看出這個?難道我真是個天才?”

之前池星諾就能看出來了,但沒討論出結果,現在池星諾提及,“是不是跟底下生機有關?生機多了,外加我也是孫承爺業,業務能力現在加持了。”

宮曜覺得小諾好可愛,這副亮晶晶的模樣。

“你本來跟底下就有幾分緣分。”

池星諾:“!!!”

“不然我們怎麽會相遇。”宮曜肯定道。他也不是人世間的活物。小諾跟陰界有緣的。

池星諾本來是說說的,結果聽大人肯定,卻不好意思瞎嘚瑟了。宮曜見狀,“有人害羞了。”

“大人,你幹嘛點我呀。”池星諾哼哼。

宮曜摸了摸小孩腦袋,覺得小諾特別可愛。

越來越可愛了。

當天晚上新聞台就有北安大女生被潑硫酸新聞,說是男女糾紛造成的。池星諾看的蹙眉,“明明是陳昊偏激,古思明拒絕了好多次。”

“這新聞亂寫。”

之後怎麽處理還不知道,新聞上說沒見到受傷女生,古同學被接回家中了。

第二天上學,一大早上汪玲也沒在,一直到下午時汪玲才回來,女同學們圍著汪玲想說些什麽,汪玲看到池星諾,勁直過去,坐在其旁邊。

“思明讓我跟你道謝,其實我也要跟你說謝謝,昨天的事真的多虧有你的提醒還有傘。”汪玲說。

前排女同學

圍著。

“那把傘嗎?是池星諾的?”

“我好想記起來了,池星諾給家裏人打電話,說多帶一把,原來就是池星諾的傘。”

汪玲臉色有些憔悴,說:“傘我回頭賠給你。”

“不著急。”池星諾說。

汪玲深吸一口氣,從昨天事發到現在,她現在亂糟糟的,還有後怕,家裏人在外省,一直跟她打電話,讓她請假回去。

“我早上去看心理醫生了,是思明媽媽請的,昨天太嚇人了。”

玩的好的拍了拍汪玲肩膀作以安慰,還有人問古思明呢。

“她嚇得更厲害,在家裏。思明媽媽說這幾天先接我去她家住幾天,怕被陳昊家裏報複騷擾,我回來拿東西,一會就走,跟導員請了假,思明媽媽在等我。”汪玲一口氣說完,站了起來,很認真很認真看向池星諾,“池星諾,謝謝你救了我和思明。”

班裏人都看到了。

池星諾:“你們也是我朋友。祝你們早早康複。”

“謝謝。”汪玲想笑卻笑不出來。

別看昨天沒傷人命,但就是差點兩個人臉能毀容,驚心動魄,汪玲現在處於一種後怕麻木緊張沒安全感中,有女同學提出陪汪玲一塊回宿舍,汪玲道謝,沒有拒絕。

“沒事沒事,走吧,我看你現在不太好。”

人一走,班裏小聲討論起來,都有些低沉。

“陳昊可真不是東西,人家古思明早都拒絕了八百次了,還要報複。”

“被鷹叨的毀容,跟古思明有什麽關係。”

“就是就是。”

“太偏激可怕了,這種人真的要遠離。”

還有人跟葉俊麟說,你早認清了斷了幹淨挺好的。葉俊麟有些惱,說:“你這話說的,像是我跟陳昊怎麽了,他本來就沒把我當朋友,就是當小跟班,我都知道。”

“不過吹幾句話,就能拿東西禮物,我是無所謂。”

“現在有所謂了,以後不幹了。”葉俊麟說到這句有些認真了。

之後的事情就是上新聞上熱搜,被網友熱議,之前本地台一家獨大的新聞觀點現在被網友痛罵,拉出來質問誰寫的新聞稿,明明凶手和受害者沒什麽男女關係,愣給套上一層男女關係,退一萬步講男女關係就能給女孩潑硫酸了?

【憑什麽退一萬步講,古同學拒絕陳昊,也沒吊著陳昊,還要求怎麽樣?就是陳昊變態,這種人趕緊進局子,不然留在社會也是毒瘤。】

事發的四天後,有一天早上最後一節課,導員來了,說:“池星諾,你出來一下。”

“好。”

導員說:“中午你要回家吃飯嗎?”

哈?池星諾還以為什麽事,懵了下搖頭,說:“下午第一節還有課,我在學校食堂吃。”

“太好了,我猜你也是這樣。”導員看池星諾不明白什麽事,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咳了咳說:“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咱們學校最近不太平,校長想跟你中午吃個飯,聊一聊學校的事。”

池星諾:?

而後恍然大悟略懂了些。

“是看風水嗎?”

導員:“也不是這種,就是看看、看看,聽說你懂一些。”

“老師,風水位置我不太懂,隻會叫魂、去地府找魂、鬼附身的話能逼一逼鬼,還會做紙衣元寶這些。”池星諾細數他的業務,“哦對了,要是有人走運或者倒黴,也能看到。”

導員:這還不會,這還不太懂。

懂得很多。

“你兼職的事情,中午可以和校長聊聊,這也是一份工作,不用不好意思開口要工資。”導員提醒,該收錢還是得收,沒得讓學生打白工。

池星諾:……囧囧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