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主峰,高萬丈,圍百裏,巍然而險峻。從半山腰起,就是萬古不化的冰雪。
山峰上終年不息的寒風,包含凜冽的九天冰煞之氣,對修者的神魂傷害最大。就算是陽神,時間長了,也會為冰煞之氣吹散神魂。武者身軀堅實,對冰煞氣有更強的抵抗力。
雖說如此,也不是一般的五階、六階的武者能夠抵擋的。
昆侖主峰位於三國交界處,大漢國的邊境位於昆侖主峰的南坡,位置最好。凜冽的寒風都被昆侖主峰擋住,終年陽光明媚,氣候溫暖適宜。
朝廷在山腳下建立了一座昆侖府,原本都是朝廷的駐軍。可千年沒有發生大戰,昆侖府因為獨特地理環境,也就成了其他三國商人互通有無的大市場。
多年下來,昆侖府不斷的擴建,由原本的軍寨變成了現在能容納數十萬人的雄城。
熱鬧的街道上,幾乎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長袍,帶著簷帽或兜帽。因為昆侖洞天的緣故,昆侖府上方的九天罡氣非常混亂,陽光照射下來特別的毒辣。若是曬到皮膚上,不用一天就會被曬爆一層皮。若是曬久了,人就會暴斃。而一旦沒有了陽光,這裏早晚又非常的冷。所以每個人都穿著厚厚長袍、簷帽抵禦陽光,也抵禦早晚的寒冷。
高歡和元真也都入鄉隨俗,在外麵穿了一件帶著大大兜帽的灰色長袍,在熱鬧的長街上漫步而行。
太一道距離昆侖山足有萬裏之遙,可有元真帶著,橫跨萬裏也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其實,除非必要,天階強者一般不會在禦氣飛行。因為飛行都是要消耗巨量元氣。就算是陽神,也難以經受這樣的消耗。
元真修為精純,大羅天輪是天底下屈指可數的靈器。加之高歡本身就可以禦氣飛行。兩個人一路上還休息了兩次,等到趕到昆侖府時…正是下午未時,也是昆侖府一天裏最熱鬧的時候。
昆侖府的建築大都是巨石搭建,厚重、結實、粗獷,線條簡單…窗戶非常的小,煙囪非常高。和漢國中正大氣、精致華美的建築的風格大相徑庭。
這裏的人幾乎個個背劍挎刀,牽著馬屁、駱駝等坐騎。而且,這些人縱然是滿臉笑容,也是掩飾不住一身的剽悍之氣。
昆侖府雖然是漢國領地,多年下來卻和其他兩國不斷交融,充滿了異域風情。
“這些人雖然都穿著長袍帶著兜帽…卻很容易分辨他們的身份。穿著油膩大皮袍滿身羊腥的是元國人。穿著稍微整齊幹淨一些的,皮袍多有銅鐵環的是夏國人。元國人更凶猛剽悍,性子也更為簡單耿直。夏國人就是陰險狡猾的多。兩國人都嗜酒如命,又缺少糧食釀酒。漢國的大酒商,都在這裏發了大財。”
十年後,再次回到這裏,元真有頗有些感慨。遊目四顧,罕有的給高歡解說起昆侖府的情況。
高歡微微點頭…這裏到底是邊境之地,和中原的繁華無法相比。這兩年,高歡西至海龍城…中至天京城,一路上也見識了大江南北的風物人情。昆侖府的粗獷彪悍雖然新奇,卻到底失之粗陋,並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地方。
“那小子,你看什麽看!”一個光頭大漢瞪著眼睛,吼叫道。他說的漢國話發音很不準,聽起來腔調怪異。從他服飾看,正是大元國高歡其實也隻是無意掃了他一眼,一群人中就他沒帶帽子,還坦胸露背…當然引人注目。高歡一笑,他被封為真君以來,就算是敵人,也沒人會這麽輕忽的叫他小子。這個詞,聽起來竟然有些陌生有些新鮮。
就年齡來說,不過二十一歲的高歡…稱之為小子也沒什麽不對。不過,這個大漢眼中都是凶光,口氣極其蠻橫,卻是高歡所不喜歡的高歡也不欲理會此人,今時今日的他,也不需要再來踩這些螻蟻來證明自己。被人稱一聲小子,也不至於動手。
那大漢見高歡不說話,以為高歡害怕了,正想繼續挑釁生事,可被高歡幽深如淵的眼眸一掃,心登時一沉,渾身冰涼,後麵的話再說不出來。
等到高歡和元真走出很遠,大漢才發覺褲襠已經一片濕熱。被高歡眼神直刺入神魂,大漢竟然在瞬間嚇尿了。大漢滿臉通紅,牽著馬頭也不敢回的快步離開。“那家夥簡直是地獄出來的妖魔,大日佛祖在上,保佑平安。”
回到自己人住的院子裏,大漢才暗自鬆了口氣。剛才那人,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人。院子裏散坐著七八個大漢,正肉喝酒,看到大漢回來,為首的漢子就喝道:“胡剛,讓你買的酒呢?”
大漢胡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還有些後怕的道:“剛才遇到一個漢國人,太可怕了。我不小心招惹了他,急忙就跑了回來。”
“什麽,什麽人敢對咱們耍橫,殺了他!”
“沒用的孬種,幹什麽不把刀幹了他?”
“走,我們替你去報仇。”
幾個喝酒喝的眼珠通紅的漢子,一聽就不幹了。他們元國內都橫行慣了,沒事還要生事,喝了酒之後,更是誰都不怕。
胡剛一想到剛才那恐怖的眼神,說什麽也不敢再回去。急忙勸道:“大哥,那人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高手。為了一點小事,犯不上和這種高手結怨。”
為首漢子猛然一拍桌子,盤碗llL震,叫嚷的眾人頓時就安靜下來。“郡主讓我們探聽各方高手的情況。既然遇到了,你就仔細說說那人什麽模樣,也許正是郡主找的人。”
胡剛回想了一下,完全不記得高歡的樣子,隻記得那如深淵般可怕眼神。為首的漢子也有些奇怪,胡剛一向彪悍,看他一臉畏縮的樣子,居然被嚇壞了。看來,那人還真是個高手。
為首的漢子領著胡剛轉出院子,到了相鄰的院子裏。這座院子更大,房間更多,陳設布置也更精致一些。過了前院,後院就是一座高大帳篷。白色皮毛達成的帳篷,在陽光下如雪潔白,沒有一絲汙穢。
帳篷正門處掛著珍珠串成的簾子,隱隱可以看到裏麵鑲金嵌銀,一派的富貴華麗。
為首漢子遠遠的就跪下磕頭,“屬下圖強,參見郡主。”圖強以頭伏地,神態恭敬無比。眼前這位清河郡主,可是北安王的愛女。在元國內權勢滔天,素來以殺伐果斷著稱。在她手下犯錯,那幾乎就是必死的下場。
簾子裏麵傳出一個女聲,“有什麽事麽?”
圖強知道這隻是清河郡主侍女,卻也不敢輕忽。恭謹的把胡剛剛才遇到的事說了一遍。“屬下記得郡主吩咐過,要探聽各路高手的消息。”
裏麵沉默了一會,才有個清朗女聲道:“一個眼神就要嚇死人,有趣。你記得他什麽模樣麽?”
胡剛小心的道:“他們兩個人穿的都是漢人的長袍,非常幹淨整潔,沒有一點灰塵。我記得他們的臉都很白。身上也沒有兵器,沒有坐騎。別的就不記得了。”
珍珠簾子一掀,裏麵走出一個美麗侍女。侍女走到胡剛麵前,打開一幅畫卷道:“你仔細看看,這裏麵可有那人?”
畫卷上畫著七個人,形容各異。胡剛認真的看了一會,有些遲疑的指著第一個人道:“好像是他。屬下無能,不敢確認。”
侍女拿著畫卷回了帳篷內,清河郡主正躺在錦塌上,懷裏抱著一隻雪白的小貓,美麗的臉上都是慵懶之色,似乎對發生的一切事都沒什麽興趣。
“郡主,那侍衛說很像是高歡。”侍女稟告道。
清河郡主眯著的眼眸猛然睜開,“是他,漢國的車隊還沒到,他到先來了。來的好。趁他勢單力薄,趁機除掉。”說起這個,清河郡主露出興奮之色。從錦塌上站起來,赤足在厚厚的地毯上走來走去,“對,出錢雇幾夥人去殺他,若是能殺掉,那哥哥可就少了一個大敵。”
侍女提醒道:“郡主,高歡可是七階以上的高手。何況,他身邊應該還有一位高手,很可能就是元真。這不是咱們能碰的力量。”
清河郡主不屑的瞥了眼侍女,“你懂什麽。天階高手就不用吃喝了麽?隻要知道他們住哪,還怕沒機會。何況,隻需要花錢雇傭一些不怕死的,就算失敗了,還能找到咱們頭上。就算是找到咱們頭上,他還敢把我如何?”
侍女微微搖頭,這位清河郡主一向是驕橫,卻從沒吃過虧,反而愈發天不怕地不怕。她知道高歡這等人物,絕不容易對付。至於說高歡不敢把她們如何,那就是更可笑了。
“夏國一品堂有幾個高手在這,還有飛龍寺的苦頭陀也在,何妨通知他們,想必他們也會對高歡很有興趣……”侍女獻計道。
清河郡主停住腳步,歡喜的道:“妙-計!不過,咱們也不能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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