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慘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不到一個上午,就艟京城高手之間流傳開來。
富麗堂皇的宮室中,軒轅明正在品著來自武夷峰頂的大紫袍。真品大紫袍一定要純真處子,以口銜下,並用秘製的革囊盛放。又經過數十道繁瑣手續,才能炒成天下茶葉中的王者大紫袍。
鮮亮的茶湯泛著紫光,茶香清淡而悠久。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全心為是軒轅明煮茶。雪白長衫不染一塵,手如春蔥,指甲休整的整齊幹淨,絕沒有任何塗紅或是長指甲。特製的長衣籠罩下,身體更不會散發出任何異樣氣息。
此女淡雅的麵容上神色肅然,煮茶,濾茶,奉茶,都做的一絲不苟。每個動作都若和節拍,恍若一曲無聲的舞蹈,優雅、寧靜、平和,讓人看就不由的心平氣和,再無一絲雜念。
“茶可以雅誌,茶可以明道,無相大師,請………………”軒轅明客氣請對坐的和尚飲茶。也正常是知道絕尊者無相喜歡飲茶,軒轅明才安排了茶會。否則,他雖然頗懂茶道,卻不會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無相舉起青瓷杯來回嗅了下茶香,才一口而盡。閉目品味半晌,才道:“好茶。”無相身材平常,雙眉淡的幾乎要沒有了,配上光頭,咋一看上去會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可看到無相冷凝的眼眸後,所有人都會發自內心的一冷。
不是殺氣,也不是威勢,隻是漠然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明淨,就像是萬年冰海,深沉廣闊,卻沒有任何溫度,有著絕滅一切是冷漠絕情。
哪怕他說出的兩個字,也是平靜冷淡,仿佛說的隻是場麵話…而不是有什麽讚賞之情。
軒轅明知道他的性子,也並不見怪。事實上,他也沒什麽資格見怪。就算有一天他當了皇帝,無相隻怕早當上天龍寺主持…或者類似的高位。天龍寺也是軒轅皇朝控製佛道兩宗的最重要力量,就算軒轅明當皇帝,想動無相也不容易。
“無相大師,這次請你來品茶,其實,小王也是有事相求。”
無相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八王爺不用客氣,請將軒轅明沉吟了下措辭,才緩緩道:“大師想必也聽說了,高歡此人驕橫跋扈,才一入京,就重傷神武軍左都袁飛,還有袁飛的弟弟袁興。如此人物,絕對是血中惡魔…魔劫之源,還請大師出手渡化,以救世人。”
絕尊者無相…一貫以下手絕情著稱。號稱“苦海無涯,普度眾生。”他拯救人的辦法,就是殺掉那個人。好在無相手段酷烈,卻有節製,並非是什麽人都殺個幹淨。
有一次居然用佛法真正渡化三百老弱山賊,引得他們重做良民。
更是引得天下一片讚許。稱為“霹靂手段,菩薩心腸。”
軒轅明覺得天龍寺和高歡的關係之惡劣,絕尊者無相要殺高歡那是天經地義。可為防萬一,軒轅明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不論許或不許,軒轅明都有相應的對策。對於高歡…他是極為痛恨的。眼看著高歡越來越厲害,還成了太極玄冥真君。隻怕,以後真的成來太一道掌門也說不定。
隨著高歡的聲名高漲,原本隻是一根小刺的高歡,已經變成是眼中釘。軒轅明必拔之而後快。軒轅明不是沒考慮過和高歡握手言和,可眼見高歡這麽多的敵人…不去利用,卻要和高歡和談,那就太膽小了。何況,軒轅明覺得高歡和自己一樣,絕不會忘記仇恨。他怎麽也不能相信高歡。
以太一道的和元陽道尊的力量,對於皇位也是有著一定影響的。軒轅明覺得先把高歡殺掉,把危險在萌芽時扼殺掉,是最好的選擇。
無相又連飲了三杯茶後,才起身合十道:“多謝八王爺招待,貧僧告辭,留步。”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竟然再也不看軒轅明一眼。
對這樣行徑古怪的和尚,軒轅明也隻是拱了拱手,算是送客。等無相走遠,軒轅明才道:“這個和尚什麽意思?”
沏茶的女子溫婉一笑,“和尚不說,奴家怎麽知道………………”
軒轅明也道:“這和尚真是古怪。本王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轉身走了。”
女子又給軒轅明倒了一杯茶,“袁飛也是揚名心切,給他個理由,他自然就衝上去。隻是沒想到他這麽沒用。”
聽女子這麽說,軒轅明卻更生氣,“袁飛也是個蠢材,白白的當什麽京城四劍客的虛名,上去就被高歡打廢掉。袁征不是天階強者,幹什麽不去找高歡出氣,也是個窩囊廢!”
“高歡是朝廷赦封的太極玄冥真君,袁征就是再恨高歡,也不會明著出頭。何況,袁征此人素來謹慎袁飛和袁興又沒死,有靈藥名醫,重傷也不算什麽大事。”
女子又柔聲勸道:“王爺所爭在廟堂之上,這些都是小事,這次計算高歡,成功了固然好,敗了也沒什麽。我們能敗十次百次,他高歡卻是一次都輸不起。”
“本王就是看這個高歡不順眼。不弄死難解心頭之恨。”
女子嬌笑道:“呦、王爺好大的火氣啊………………”
軒轅明嘿嘿笑這,一把探入撩起女子後襟,隻見一片雪白渾圓,心中頓時熱了起來。按住女子纖細柔軟蛇腰,“啪啪”拍了兩巴掌,嘿笑道:“小賤人,你濕了……”
女子回過頭,媚眼如絲的道:“王爺,不是火氣很大麽,讓奴家看看到底有多大……”
帝都西郊白鹿山上,有竹林萬頃。竹林之中,隱隱能看到一座座樓閣,那是四大書院之一的白鹿洞書院。
古文記載,白鹿是吉兆福星,傳說幾千年前大宗師孔明在此山見到一隻白鹿,跟隨而來,就看到白鹿進入一個巨大山洞中,再無蹤影。
孔明大宗師心生觸動,把此洞命名為白鹿洞。並在山洞旁邊建了三間茅舍,著書立說,廣招弟子。以有教無類為宗旨,教育出眾多名傳一時賢者。
此後,白鹿洞書院不斷的發展壯大,到了現在,整座白鹿山都是白鹿洞書院的財產。萬頃竹林中,讀書學禮,彈琴作詩,那是每個白鹿洞書院學子的最大樂事。
此時,在竹林深處,一個青衣士子正在撫琴。琴聲悠揚清澈,如山中溪水泊泊而流,流暢自然中又有生機勃勃。
青衣士子頭挽道髻,係逍遙巾,麵若冠玉,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是按、抹、挑、勾,微眯著眼眸,卻又似乎神遊物外,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琴上。
“有段時間沒見,白兄是琴技大有進境,比之軒轅通也不遜色幾分……”竹林中嫋嫋娜娜走出一個淡綠裙衫的女子,她頭戴著紗冠,臉上蒙著一層細紗,能看到五官極美,仔細看卻又如雲霧遮掩,總是看不清真麵貌。
被女子成為白兄的,自然就是白鹿洞書院千機聖手白勝。
他今年已經二十七,卻一直沒有參加科舉考試,隻是在書院苦讀。白鹿書院有數千學子,可白勝的學問武功,卻冠絕書院眾多學子,無人可及。
漸漸的,白勝的名聲也在儒門傳播開來,被認為是他出則為當世名臣,隱則為一方大儒。白勝還有一雙妙-手,千機百變,舉凡各種兵刃武器,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因此有了一個千機聖手的稱號。
白勝抬頭看了眼綠裙女子,“林閣主怎麽有空光臨啊?”白勝的態度不冷不熱,琴也不撫了,看起來並不是很歡迎這位林閣主。
林閣主嫣然一笑,“白兄為何如此冷淡,莫非是小妹有什麽得罪之處?若是小妹有什麽做錯的地方,還請白兄多多包涵。”
白勝輕輕搖了下頭,“林閣主太客氣了。”白勝拂了拂長袖,把長琴收起來,道:“林閣主這次來有什麽指教,還請直言。待會還要去講課。”
林閣主見白勝這種態度,心裏也是有些暗怒。“原本想和是白兄說說高歡的事,既然白兄沒空,那就改日再談好了。”
白勝拱手道:“不送。”
林閣主也不多言,翩然轉身,冉冉而去。
“哈哈,白兄何以如此大煞風景?”在白勝身後,又轉出一位紫衣男子,笑著說道。此人頭戴金冠,腰間配著龍形玉佩,一身的雍容貴氣,看上去就能知道他的身份絕非一般。
白勝苦笑,“你在這裏,她待久了必然有所察覺,還是早些讓她走的好。何況,高歡的事有什麽好說。隻是大家各憑本事爭勝而已。”
紫衣男子大笑,“據說高歡在幾招之內就重創袁飛,我看林秋水她是怕了,這才想找你商量一下,可惜可惜,白兄你要是善解人意,今晚就是成為入幕之賓了………………”紫衣男子和白勝交情極深,說著就開始調侃起白勝來。
白勝正色道:“林秋水雖然行止隨意,卻不是**的人。軒轅兄這種話不要再提。”
紫衣男子忙道:“好好,我錯了。”話題一轉道:“這次龍虎大擂,真是風雲激蕩啊,高歡還真是猛龍過江,隻是他如此強勢,也會引得帝都高手敵視,得不償失。”
白勝道:“高歡隻怕是中了別人圈套,這樣下去,就算奈何不了他,也要讓他心急氣躁,自家先亂起來,設計圈套這人,手段簡單有效,不可小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