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刀邱浩,天冠榜上第五十三名的高手,曾單人獨刀掃平黑風寨上千強盜,在毫州稱霸一方,無人不懼。
就是這樣一個高手,卻慘死當場。最可怕的是,還是他自己的快刀把自己斬成數十段。
前麵的三場戰鬥,都是和和氣氣,陸秋雖然有點狼狽,卻是毫發無損。風火刀之前又占據上風,氣勢如虹的追著高歡。轉眼間,就是血肉橫飛。突然而殘酷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任何準備,都是震撼無比。
太一道的弟子雖都希望高歡勝利,可這樣的勝利,他們怎麽也無法歡呼起來。
站在後方的玉陽子和正陽子,也都是相顧駭然。地靈洞的數千妖魔雖有衝擊力,可對於心有成見的他們來說,卻不相信是高歡自己的做的。
一直以來,高歡身上也籠罩著種種傳說,近距離接觸,卻隻能看到一個沉靜平和的高歡。七子,對於高歡都缺乏應有的敬重。
可親眼看到無比血腥一幕,卻提醒了玉陽子他們,高歡有多麽的危險。沉靜平和,與軟弱善良可沒有任何關係。
高歡原本有機會在絕招發出之前結束戰鬥,可他偏要等風火刀發出絕殺。高歡先讓自身處於險境,然後在名正言順擊殺風火刀。此戰,不但顯示出高歡的強大信心,神妙武功,也展露出他的智慧和狠絕。
玉陽子和正陽子嘴上不說,心裏卻著實有些怕了!真要和這樣的人物繼續作對麽?兩個人都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太華觀中,林珂、紫雲、玉香芸都是臉色蒼白。一向嘴利如刀的玉香芸強笑了下。想說點什麽緩和氣氛,卻覺嘴巴發幹嗓子發澀。竟然是說不出話來。
紫雲原本一直對高歡有些不忿,不忿他後來居上,成為她的長輩。在這一刻,紫雲才知道,她和高歡之間的確有著巨大差距。不止是武功層麵,在心誌上更是遠遠不如。
水鏡中,那個灑然而立修長身影,深刻的五官上卻平靜無波,就是那微垂的目光。也沒有任何悲憫,有的隻是不染一塵的明澈和無可形容的幽深。
高歡。竟然是連個樣子都不做。仿佛剛才的戰鬥,不值一提。死的隻是一隻螻蟻,微不足道。那種沉靜平和,對比他身前的橫飛血肉,奇異的反差,更是讓人不由心生敬畏。
法陣外,隨同風火刀來的一個中年女子呆了一會,才放聲尖叫著衝入法陣。“浩弟、浩弟……”跟隨中年女子身後的。還有五個侍衛,幾個侍女,一行十多人呼啦啦都進了法陣。
中年女子衝進法陣後。急忙指揮手下收拾滿地的血肉,她卻跑到高歡麵前,指著高歡鼻子道:“你怎麽敢殺人,你怎麽敢殺我弟弟,……”
中年女人細眼薄唇,雙眉高吊,一年的尖酸刻薄,此時怒極之下,更是氣勢潑悍,伸出的手指幾乎要碰到高歡鼻子上。
高歡平靜的道:“比武對戰,死傷莫怨。前麵已經說的很明白。”
中年女子怒斥道:“你明明是故意的,前麵三個為什麽毫發無傷?為什麽我弟弟就慘死當場。今天,你要不給我弟弟償命,血債血償,我們絕刀會上萬弟子,就和太一道不死不休!”
高歡淡然道:“你弟弟要殺人,卻被殺了!死的天經地義。你要是不服氣,絕刀會要是不服氣,盡管來找我報仇好了!”
此言一出,中年女子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你、你怎麽敢,這就是道尊教你的麽?你真是太一道的恥辱,道尊、道尊,快來看看你的弟子多麽嗜血殘忍,已經入了魔道了,這樣的人怎麽能待在太一道,還請道尊出手清理門戶。”中年女子叫的雖響,可看高歡那明澈卻幽深眼眸,卻是絕不敢動手的。
中年女子聲嘶力竭的嚎叫著,尖利的聲音通過水鏡,傳播到每個太一道弟子耳中。
高歡剛才那句話,直言不諱的承認他是故意殺的風火刀。這讓所有聽到的人都很是震撼。
太一道是當世道宗,名門正派,像高歡這般毫不掩飾直說要殺人,簡直是離經叛道駭人聽聞。
眾多太一道弟子,也都是被震的發懵。
有人禁不住嘀咕道:“高師祖,你也太老實了,隻推說誤殺就行了!何必承認呢!”
卻有其他反駁道:“高師祖是光明磊落,敢作敢當。一個風火刀,有什麽不能殺的!什麽絕刀會上萬弟子,來來,都放馬過來。誰又怕誰!”
大部分弟子,還是更喜歡高歡這種,敢做敢當的氣勢。我要殺人,便不需要掩飾。這份敢作敢當的淩厲和霸氣,真是讓他們激昂興奮。這才是太一道的大宗門霸氣,這才是強者的擔當。
前廊下,流雲老道苦笑:“高歡,還真是實在人。”
昊天真君也歎氣道:“高師弟還是太年輕,銳氣逼人。”
孟浩然不以為然道:“敢作敢當,殺個人還要推諉。行的直,做的正,殺的理直氣壯,有什麽不能承認的!子曰: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高歡做的沒錯,怕什麽!”
昊天真君臉上更是愁苦,他到不是怕什麽,隻是覺得高歡這樣終究是鋒芒太盛,並非是好事。
雖然不讚同高歡處理問題的激烈手段,昊天真君卻不能坐視那女子在太一道撒潑。
昊天真君一邁步,人已經到了中年女子身旁。昊天真君稽首道:“這位女施主,還請節哀。令弟既然身亡,還是早些入土為安。”
中年女子也認識昊天真君,看到他出麵,急忙道:“昊天真君,請你主持公道。高歡打死我弟弟,一定要血債血償。”
昊天真君柔聲道:“令弟的死讓人遺憾,可事已至此,還請節哀。”
中年女子當然不幹,“昊天真君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打發我們,我弟弟的命就這麽不值錢麽!”
昊天真君不急不徐的道:“令弟死於公平決戰。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中年女子忿恨的瞪著昊天真君,陰森森威脅道:“那你們就是想護著高歡了!就是想和我們絕刀門為敵了!真君,這麽嚴重的後果,你可要想清楚!”
昊天真君悲憫的看著中年女子,“不護著我師弟,難道要護著外人麽!和我們太一道為敵,這麽嚴重的後果你才要真的想清楚才好。”
昊天真君並沒有疾言厲色,可幾句話卻如同驚雷一般,炸的中年女子一陣發愣。她在絕刀門身份雖高,卻也不可能讓絕刀門和太一道為敵。這個後果,還真是她承受不起的。就是門主邱梁,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遲疑了下,中年女子才忍不住狂呼道:“太一道要仗勢欺人麽?”
昊天真君微微搖頭,“我們太一道不會仗勢欺人,卻也不會讓什麽人來欺負我們。”
中年女子麵如死灰,還想撒潑,卻被昊天真君天階之力壓的心膽欲碎,再不敢多言。和手下收拾邱浩的屍身後,一行人匆匆離開。不過,中年女子滿臉的怨恨樣子,這件事不算完。
前廊下的天階強者們,縱然很多人都不喜歡高歡,卻沒有人同情那個中年女子。
名門正派,是講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卻絕不會迂腐。若不護持自家弟子,宗門怎麽會有強大的凝聚力。
別說高歡沒錯,就是有錯,太一道也會護住高歡。一個小小絕刀門,想用言語逼迫太一道處置高歡,這個想法幼稚的可笑。換做其他任何大宗派,也都會如此。
昊天真君的回答,也讓太一道所有弟子,都揚眉吐氣,自豪無比。
“沒想到昊天師祖,也是這般的霸氣。”
“這才是我們太一道的大宗門氣勢,我們如何處置,自有我們的規矩,輪不到外人來指手劃腳。絕刀門,算個什麽東西。”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中年女子的言行,更多的隻是一出鬧劇。
昊天真君出了法陣,對廣場上的眾多高手道:“剛才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不是我們太一道仗勢欺人。貧道想勸大家一句,比武切磋,不要動輒以命相搏。”昊天真君知道這些高手心誌堅毅,打定主意不會被改變。可高歡那裏,心誌卻更堅毅。隻要有人敢出殺手,他也絕不會客氣。
這是一場比武切磋,昊天真君打心裏不希望變成生死搏殺的戰場。
風火刀的血腥慘死,再次鎮住了一些想撿便宜的人。
場上再次沉默了許久,一個人才緩步走進法陣,對高歡拱手道:“幻神道陶誌,還請真君多指教。”
陶誌容貌平凡,穿著黑衣短打,手裏拿著一個氣死風的紅燈籠,腰間還別著一個小銅鑼,那穿著打扮很像是一個巡更的更夫。
大白天的,陶誌手中的紅燈還冒著一點紅光。陶誌平凡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是眼眸都不轉動,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行走的僵屍。而手中的紅燈幽幽的紅光,更是鬼氣森森。
幻神道,最擅長就是迷惑心神的法術,還會以心血滋養特殊的鬼神,其修行幾近於魔道,名聲頗差。
陶誌,就是幻神道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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