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天空,寬廣無盡。腳下的青色石板,隱隱透出淡淡金色劍陣禁製打開,劍氣貫穿空間,等一切恢複正常後,高歡已經到了另一個空間內。

這裏同樣是一個〖廣〗場,不同的是,這個〖廣〗場寬廣無比,以高歡的目力,竟然難以看到盡頭。

〖廣〗場的中心,有一根巨大的白色光柱貫穿青空,並在徐徐轉動。徐徐轉動的白色光柱,仿佛是支撐整座天地的擎天柱,又仿佛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圍繞在光柱四周,分布著千百柄劍器。劍器上方閃耀的神光,組成各種各樣的形象。有白衣劍客,有飛天雲燕,有水底遊魚,有林中猛虎,形象包含生靈萬物。

這些形象神光流轉,看上去栩栩如生。隻是神光通透,讓這些形象多了幾分虛幻縹緲。它們形象、光芒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形象都蘊藏著凜冽劍意。

高歡心中一凜,這些形象看起來有趣,卻是劍器上的劍意所化。

劍器能夠幻化劍意成相,就和人領悟了武道法相一般。縱然是七階以下的劍器,其威力也不容小窺。

粗粗估算了下,幻化出劍像的劍器足有上千。而這些劍器圍繞中心光柱隨意分散開。但高歡計算了下,要想進入中心光柱,最少要經過兩柄劍器。

不消說,中心光柱是離開這個空間的唯一出口。而要離開這裏,最少也要擊敗兩柄劍器。還有一個問題是,高歡不知道從中心光柱離開,是傳送到上一層,還直接被送出劍塚。

如果是後者,那意味著高歡必須徹底降服一柄劍器,才能離開這裏。

眼看著所有劍器氣機越來越靈動,高歡不敢再遲疑。若是劍器彼此勾連,法陣完全運轉,他就算死不了也別想在兩天之內脫困。

事不宜遲,高歡按照元氣感應選擇了一個氣息最薄弱的劍器。

這柄劍器上是幻化出的劍像是一個白衣劍客,頭戴竹笠,腰陪長劍,微微低垂著頭,看不清麵貌,一副的江湖遊俠的樣子。

這柄劍器離高歡最近氣息又最弱。高歡腳下一動,人已經闖入劍器所化的幻象之中。

林珂早告訴過他,在劍塚之內,試煉弟子最好的辦法是釋放自己氣息,又不要觸動劍陣,然後看有沒有機會找到一把氣息相合的劍器。

若是氣息相合,劍器就會主動飛出來,試煉者也不需要真正戰鬥。

可要是始終找不到氣息相投的劍器,那就要硬來了。

按照林珂所言把劍的時候就會觸發劍陣禁製,會被劍陣自發的攻擊。劍陣是殺伐之陣,縱然是控製威力,依然危險之極。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不要強行奪取劍暴高歡現在的情況,卻和林珂說的對應不上。高歡眼見劍陣要發生變化,不能在慢慢等待隻能是恃強硬取。

高歡的手才一握到劍柄上,氣機連接下,就覺〖廣〗場上的千餘柄劍器在瞬間都活轉過了,千餘道劍氣順著他手握的劍柄傳導過來。

“噗”劍氣磅礴而來,勢如破竹般破開高歡〖體〗內元氣,劍氣衝擊下,高歡經脈欲斷、髒腑震蕩不由的噴出一口熱血。

在照麵間就為劍氣所傷,高歡卻死死握住劍柄不放。剛才隻是觸動劍陣,才會招致劍陣的反擊。如果鬆手,就是前功盡棄。

挺過劍陣這一擊,高歡暫時就不會再受到劍陣攻擊。他現在要麵對的,隻是手中這柄劍器。

高歡演化白虎法相,以無邊肅殺霸道之意強行〖鎮〗壓住劍器本身的劍意口氣機貫通下,白衣劍客在高歡的識海內飄然出現。

識海內,高歡也駕取著白虎法相出現。高歡明白,隻有徹底擊敗白衣劍客,才能壓服劍器順利把劍器拿到手。

白衣劍客隻是劍器上的劍意所化,並沒有什麽靈智。感應到高歡的殺氣白衣劍客拔出長劍疾刺而來。

白衣劍客的劍法飄逸迅疾,劍鋒微微一抖,頓時震蕩出上百道劍光。其發力之巧妙,讓高歡也是頗為驚歎。

高歡遇到過幾個用劍的,最強的當然是血河宗的方戰。那一戰,方戰不是劍法不濟,而是實力和高歡有著巨大差距,才被高歡以青龍翻海腿踢死。

可與白衣劍客相比,方戰就像是個殺豬的屠夫,雖然殺氣不小,卻粗糙簡單。白衣劍客在力量上也就和方戰相若,可手中的長劍靈動如神,劍鋒一動,高歡就再捕捉不到劍鋒的真身所在。

至此,高歡才知道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人是萬物之靈,縱然氣息薄弱,可真能在劍器中留下不朽劍意的強者,豈是易於。

到是其他的劍像,縱然強大,卻隻是單純的力量,反倒更容易對付。現在想通這點,卻有些晚了。不過,高歡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白衣劍客的劍法是高明,可再高明,劍器本身品階在那放著呢。

大不了挨幾劍,也能把這個劍意所化的白衣劍客轟滅。

閃耀的一道道劍光層疊布成一片劃幕,上下左右已經把高歡包裹起來。白衣劍客的劍再快,也到不了這種程度。

隻是他劍法出神入化,劍鋒變化間別有巧妙,這才能用出如此繁複的變化。

高歡自知在技巧上不及,索性仗著法相在身,以簡破繁。迎著劍幕根本就不躲反進,身形一閃就衝進了劍幕之中。

嗤嗤嗤嗤,鋒銳的劍鋒瞬間在高歡身上連刺十三劍。縱然是神意所化,高歡就和真的中劍一般,從胸口到小腹多了十三處劍痕,細細的劍痕入肉不過寸許,可上麵凝結的劍氣卻破壞了高歡的元氣運轉,身形登時一滯。

高歡沒料到白衣劍客劍法如此可怕,急忙駕取白虎法相施展虎嘯長空,高歡的嘴才張開,那劍鋒詭異一折,已經刺到高歡咽喉前。

電光石火間,高歡以遊龍身法把脖子一扭,避過劍鋒,順勢一低頭,想要頸部夾住那劍鋒。

誰知白衣劍客順手一抽劍在高歡脖子上劃出一道長長劍痕後,又一劍點在高歡無聲無息踢出的右腳尖上劍鋒微微一曲,白衣劍客已經借勢飄飛而退。

高歡和白衣劍客對戰這幾招,真是兔起鳶落,讓人眼huā繚亂。高歡接連以白虎、青龍兩輪應對,每一招都是盡展青龍白虎兩法的精髓,可在白衣劍客卻始終是遊刃有餘手中長劍如神,始終是應對無誤,把高歡殺的遍體鱗傷,自身卻是毫發無損。

進入三階以後,高歡還從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和白衣劍客對戰,似乎他出的每一招都在對方意料之內,任他如何變化,在那靈動如神的劍鋒下也是占不到便宜。更可恨的是,對手明明隻是一道殘餘劍意根本就不是人。

若換了別人,隻怕要為白衣劍客的劍法所折,再無鬥誌。高歡心誌堅毅無比,些許小傷不但沒有折了他的鬥誌,反而激起他的熱血。

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小殘餘劍意還真就能難的住他。

與此同時,在鈞天劍閣內的玉陽子卻是目瞪口呆握著玉符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就在剛才打開劍陣七重禁製後,玉陽子失去了高歡的蹤跡。

催動幻月水鏡,卻怎麽也找不到劍陣中的高歡。高歡當然不會失蹤,出現這種情況,隻能是高歡進入了更深層次的禁製,所以,他才會找不到高歡的蹤跡。

玉陽子不怕高歡死在裏麵卻怕他解釋不清楚。而且,劍陣不可能突生變化,隻能是有別人出手,才會讓劍陣生出別的變化。

在太一道內,隻有三位真君才會有這種能力。不管真君是為什麽,都肯定不是好事。玉陽子一想到這裏,臉色更是蒼白。

遠在天罡峰上的昊天真君也不再下棋而是和流雲老道、孟浩然一起觀看水鏡上畫麵。

水鏡中,高歡和白衣劍客的戰鬥就在劍器的幻象上完全反射出來。

看到高歡被白衣劍客殺的狼狽不堪,明明有武道法相的優勢,卻總是用不上力。流雲老道驚歎道:“這是誰的佩劍,這等劍法真是可怖!”孟浩然也是臉色肅然“劍法至此,已經近乎道矣。”昊天真君正色道:“這是宗門數千年前的一位前輩此劍名為天機劍。當場那位前輩,號稱天機劍神。以六階之身,居然斬殺過天劫強者。其劍法鬼神莫測,是當時許多強者公認的當世第一劍客。隻是這位前輩受過重傷,無緣天階,百年後就逝去,隻留下天機劍在劍塚。

幾千年下來,雖有劍陣養護,劍意也逐漸消散。否則,天階以下,沒有人能撐過三招。”

流雲老道嘖嘖稱歎“六階能殺天階,萬古以來都沒聽說過,這位前輩真是了不起。高歡隻怕是要過不去此關了。”說著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昊天真君看了眼流雲老道“原來你強烈要求把高歡送入第九重禁製,不是為了讓他獲得七階以上劍器,而是為了讓他過不了關?”流雲老道嘿嘿直笑“昊子,你才醒悟,未免也太遲鈍了!”昊天真君不緊不慢的道:“根據宗門萬年的規定,試煉者闖入劍陣第九重者自動成為真傳弟子。”

流雲老道笑容一滯,沒風度的指著昊天真君喝道:“我說,你們太一道也太賴了。我怎麽不知道這個規矩?”昊天真君淡然道:“太一道的規矩,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流雲老道氣結。

就在這時,水鏡上熾烈如火的赤光閃耀,吸引了三位天階強者的注意。

高歡身負朱雀天翼,渾身赤光流轉,氣勢煊赫,神光煌煌,有如神械降臨。對麵的白衣劍客雖強,在絕對力量優勢下,氣息卻已經被壓縮到極點。

流雲老道驚愕無比,棒著水鏡中的高歡不能置信的顫聲道:“那是神相?”

孟浩然點頭道:“應該是了!”

流雲老道臉色劇變,呆了下猛然抓住昊天真君的領子,怒吼道:“混蛋、我和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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