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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在樂陵大張旗鼓,整頓兵馬。

臧霸則派出孫觀和尹禮二人,屯兵安德。

兩日後,太史享馬踏鬲國,再次引起臧霸的關注。他不由得心中更加惶恐,幹脆親自提兵前往安德,以防禦漢軍兵馬。

與此同時,劉闖已兵抵樂陵。

而馬超則趁著臧霸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安德的時候,偷襲西平昌,斬西平昌守將。

之後,馬超命馬休坐鎮西平昌,把西平昌被攻破的消息封鎖。他則在盧毓的出謀劃策之下,趁夜北渡大河,進入河南。而東萊郡方麵,陸遜突然下令,命甘寧和魏越兩人兵分兩路。甘寧自陽丘山突然出擊,一舉攻陷掖國。魏越則自壯武出兵,在奪取介亭之後,屯兵膠水東岸。

陸遜更親率大軍,拿下即墨。

膠東半島的局勢驟然惡化,滿寵眼見漢軍似乎要攻占東萊,也不敢攜帶,命於禁揮兵東進,與漢軍隔膠水而望。這讓滿寵感到非常吃驚,因為漢軍在東萊的攻勢很猛,也讓他隨之產生了錯誤的判斷。雖然他已得知樂陵被漢軍攻占的消息,卻依舊認為,漢軍是聲東擊西。

表麵上漢軍是圖謀平原,實則是想要占領東萊。

要知道,漢軍如果占領了膠東半島,也就等於有了一個登陸的跳板。

他南可攻打徐州和孫權夾擊,北可威脅臨淄,與漢軍相互呼應……況且,劉闖在東萊北海的根基不淺。而今東萊和北海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全賴當年劉闖在東萊屯田,民眾對劉闖並無抵觸。

不過,滿寵雖決意增兵北海,依舊派人向許都求援。

此時的許都,正在焦頭爛額。

程昱擅自出兵圍攻邯鄲,使得荀彧吃驚不小。

他接到了曹休的書信,便意識到漢軍必然還有後招……隻是,程昱這個人性子剛愎,想要讓他改變主意,並非一樁易事。這件事,最好還是由曹操出麵。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等到曹操做出批示,估計就有些晚了。這種情況下,荀彧也非常頭疼,該派何人前去阻止?

“先生,讓我去吧。”

就在荀彧為此事而煩心的時候,曹彰和郭奕卻找上門來。

“子文,你剛才說什麽?”

曹彰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聽伯益說,冀州的形式不太妙。

今父親兵馬,大都屯於關中,恐無人可用。我雖不才,卻自幼學習武藝,更熟讀兵法。我願前往冀州參戰,助父親一臂之力。先生既然找不到可用之人,何不讓我前去,也可為父分憂。”

“是啊,請叔父成全。

我父為劉闖擄走,母親在家整日以淚洗麵。

身為人子,卻無法救出父親,又有何麵目立於世上?我願隨子文前往,還請叔父能夠給予成全。”

郭奕,是郭嘉的兒子。

他表情顯得非常激動,振臂大聲叫嚷。

而曹彰則一臉哀求之色,讓荀彧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這兩個孩子休得胡鬧,這軍國大事,又豈能兒戲?

你們年紀還小,正是學習本領的時候……子文,伯益,你二人休得胡鬧,趕快給我回家去。”

開玩笑,這個時候荀彧怎可能會讓曹彰和郭奕去冀州?

如果是一場小戰事,或者換一個對手的話,荀彧倒是不介意讓郭奕和曹彰去打打怪,增加一些經驗。可這次冀州要麵對的是什麽人?張遼張文遠,龐德龐令明,再加上一個諸葛亮。

連程昱都有麻煩,曹彰二人過去,豈不是送死?

再說了,這麽重要的大戰,讓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過去,簡直就是兒戲。

曹彰和郭奕還要再哀求,卻被荀彧趕了出去。

兩個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什麽,相互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就走。

曹彰和郭奕離開之後,荀彧總算是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原泰山郡太守呂虔!

此前,呂虔奉命鎮守鄴城,可誰料想秋來一場大病,使得他不得不返回許都進行調養。

而今呂虔的病情已經好轉,也讓荀彧多了幾分底氣。

“子恪此次前往冀州,我命子山與子清隨你同行。

子山勇冠三軍,有萬夫不擋之勇;子清性子沉穩,隻是有時候過於謹慎。你帶他二人前往冀州後,便迅速占領鄴城。記住,哪怕是仲德前方危險,也絕不能輕易出擊,無比死守鄴城。”

子山,名叫曹彭,是曹操的族侄。

子清叫夏侯廉,是夏侯的親弟弟……

呂虔領命而去,荀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呂虔帶著夏侯廉曹彭離開許都,荀彧便收到了滿寵的書信。

他看罷信裏的內容之後,也不由得搖頭苦笑起來。

這劉闖果然厲害,不打是不打,這一打起來,攻勢是一波連著一波。賈詡剛在遼東給他找了麻煩,他扭頭就要攻打青州。這家夥,難道不怕兵力不足嗎?你也不過才得了那些地盤,甚至連消化都不消化,便又來開戰。你便能篤定,關中之戰可找到便宜?你便能肯定,你冀州之戰能奪取勝利?有的時候,荀彧不得不佩服劉闖的這個衝勁兒,真是名符其實啊!

“伯寧失算了!”

荀彧苦笑著道:“我敢肯定,闖兒所欲者平原國,至於東萊……最多年關便會收兵退回沽水。”

“何以見得?”

一旁典農中郎將祗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祗也是曹操極為看重的一員將領,當初曾力主屯田。

後來曹操決意推行屯田之法,又是祗一手操辦,擔任屯田都尉,也未豫州的休養生息打下良好基礎。

而今,這祗為荀彧副手,承擔著極為重要的責任。

他正在閱讀滿寵的書信,聽荀彧這麽說,不由得感到好奇。

荀彧搖著頭苦笑道:“闖兒如今,尚不足以攻占東萊……東萊而今如無根浮萍,勉力堅守尚可,想要進而謀取卻非常困難。闖兒的海上力量是很強,問題是他如今還擔負不起如此龐大的支出。我曾經計算過,渡海運送物資到東萊,每運送一石糧草,他便要搭上一石糧草,沒運送一個兵卒,他便要耗費十個人的人力。這種損耗,他承擔不起。若隻是為站住腳,目前倒是綽綽有餘,可若是再想進攻,恐怕會非常困難……相反,他若奪取平原,則不費吹灰之力。”

祗對荀彧素來敬佩,聽他這麽一說,也不禁連連點頭。

“那怎麽辦?”

“公竣,你立刻寫信給伯寧,告訴他隻需死守北海,不必去在意膠東的動作。

馬上命文則率部北上,支援臧宣高。若不然的話,臧宣高危矣,而平原國恐怕也將落入闖兒之手。”

祗聞聽,也是嚇了一跳。

他不敢怠慢,連忙領命書寫書信……

荀彧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拍打太師椅的扶手,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孟彥啊孟彥,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

荀彧正暗自嘀咕,忽聽衙堂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快,忙快步走出去,厲聲喝道:“何人在此喧嘩。”

“文若,大事不好!”

說話的人是一個女人,快步來到衙堂前。

荀彧看清楚這女人,也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走下台階,躬身道:“夫人,發生何事?你怎會在此?”

來人,赫然是卞夫人。

這卞夫人雖說是娼門出身,但卻頗為知書達理。

丁夫人之後,便是卞夫人執掌司空府後宅,把後宅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不用曹操為家事而操心。

而且,卞夫人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女人,從不過問政事。

可她現在,卻跑來闖這衙堂,必然是發生了大事。

“子文,子文他……”

卞夫人話音未落,大門外又是一陣騷亂。

“兄長,救伯益一回啊!”

從大門外又跑進來一個女人,正是郭嘉的妻子,也是荀彧的妹妹。

荀彧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連忙命人驅散了眾人,帶著卞夫人和荀夫人來到衙堂之上。

祗正在給滿寵寫信,看到卞夫人和荀夫人來,也是一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卞夫人看了一眼荀夫人,強按住內心的慌亂道:“妹妹先說吧……”

若是在從前,荀夫人一定會予以禮讓。可這一回,她是真的亂了心神,連忙道:“伯益不見了。”

“啊?”

“伯益今天一早出門,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回家。

這孩子一向很乖巧,平時學堂裏一結束,他就會回家來……可今日卻不知怎地,不見了人影。我去他房間裏看,發現他的衣服,還有他十歲時奉孝送他的那口寶劍,都不見了蹤跡。”

郭奕,可是荀彧的外甥。

聽到這一番話,他也頓時急了。

一旁卞夫人苦笑道:“看樣子,子文還有滿兒,和伯益在一起。”

荀彧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猛然抬起頭看著卞夫人,“夫人,你剛才說什麽?”

“子文還有典滿,也不見了蹤跡。

不過,子文在他房間裏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前往冀州參戰,想要為他父親排憂解難。看樣子,伯益也受了子文的戳哄,不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典滿也跟著他們走了,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