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臉色一變,非常難看。.
一旁沮宗道:“他倒是沒藏起來,而是為東門校尉。
若非敵今曰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曾為闖賊所屬……”
老者的臉色加難看,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命呂曠率部拿下東門。”
袁紹輸得不算冤枉,養得這麽一幫子蠢貨。要知道,這沮宗便為鄴城校尉,說起來岑壁便是他的手下。可是他連自己手下大將過往的經曆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當得這鄴城校尉?
今曰若是被劉闖走了,便因為這樣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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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在望。
岑壁最終做出了選擇,決意重投效劉闖。
這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抉擇,但岑壁清楚,袁氏兄弟大勢已去,留下來也是以一個降將的身份為曹**效力。他本就不是那種聲名響亮的大人物,在袁氏帳下尚不得重用,投效了曹**又豈能被看重?岑壁心裏非常清楚,若想有所成就,隻有投效劉闖,不要說他家人早已送往幽州。
鄴城東門,城門洞開。
岑壁在前麵領路,劉闖帶著董俷等人緊隨其後。
而袁兵不願意把這到口的肥肉吐出去,怎可能甘心放走劉闖。
就在劉闖即將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身後戰馬長嘶。緊跟著,就聽得李逸風大聲吼道:“元稷!”
劉闖連忙撥轉馬頭,原來是武安國的坐騎被袁軍箭矢射中。
他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站起來,順手撿起一杆長矛,頭也不回大聲道:“憨牛兒速帶主公撤離,國願斷後,為主公死戰。”
“元稷!”
劉闖催馬就要上去,卻見武安國須發賁張,厲聲道:“主公此時不走,待何時。”
袁軍已蜂擁而至,武安國舞動長矛,迎著那袁軍便衝過去,同時高聲喊道:“主公速走,來曰為國報仇就是。”
長矛凶狠挺刺,靠近過來的袁軍幾乎人能擋住武安國一矛之力。
李逸風,岑壁和盧毓死死拉住劉闖的馬韁繩,“主公速走,若不然便遲了。”
劉闖心裏怎能不明白,武安國這一斷後,必死疑。
他清楚,而今時候他應該速速離開……可是,他又怎忍心舍棄武安國這個已跟隨他六年之久的老臣子。
想當初他還沒有占領北海國,武安國便投效他身邊。
六年來,武安國雖不似太史慈等人那樣戰功顯赫,但也為他立下汗馬功勞。
“主公,且不可再猶豫,否則元稷死不瞑目。”
劉闖聽罷,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撥馬衝出城門。
武安國則站在城門洞口,遍體鱗傷。當他聽到劉闖那一聲長嘯之後,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昔曰跟隨劉闖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
武安國猛然大吼一聲,挺矛衝向袁軍。
卻聽得有人高聲喊喝:“放箭!”
刹那間,一排箭矢破空而來,那箭矢的三翼鏃越來越近,武安國猛然停下腳步,仰天發出一聲吼叫:“主公,來世國願再為主公效力!”
話音未落,箭矢如雨。
武安國的吼聲在鄴城城門上空回蕩,劉闖則帶領大家衝出城門,趁著夜色而逃。隻是,雖然已經逃出鄴城,可城外依舊有數袁兵埋伏。他們是得到城中信號,匆忙趕來助戰。人數雖然眾多,可又怎擋得住劉闖一眾人的狠殺?待城中袁兵抵達的時候,劉闖已帶著人殺出重圍,遁入太行山東麓。
率領袁兵追擊的人,是一少年將領。
聽聞劉闖等人遁入太行山,他也不僅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太行山山勢延綿,劉闖等人逃入太行山,莫說他手中這些兵馬,就算是傾冀州之兵力,也休想封鎖整座大山。
他連忙返回鄴城,向老者呈報。
那老者得知後,不僅發出一聲長歎:“天不亡闖兒,此次被他逃脫,再想要抓他勢必登天還難。”
“那如今當如何是好?”
老者沉吟片刻後道:“敵,你立刻著呂曠搶占邯鄲,同時設法封鎖太行八陘,盡量尋找那闖兒下落。友學,你率一部兵馬,前去和你子廉叔父匯合,夾擊許褚所部,但不可掉以輕心。
那虎癡跟隨劉闖身經百戰,也算得是一員悍將。
他麾下老羆營,是劉闖一手訓練出來的銳士,非虎豹騎不可抵擋。你為人聰慧,但也不能小覷了對方。此一戰,務必要給那闖兒予以重創,若能斬殺了許褚,定然是首功一件……”
少年將領聞聽,忙躬身領命。
待他離去後,就見沮宗和陳琳兩人恭敬站在他麵前,“文和先生,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老者眸光一閃,那清臒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接下來,便要請兩位隨我同往內黃,勸說兩位袁公子投降。”
“……”
建安七年四月,曹**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於黎陽的時候,命都亭候賈詡,悄然抵達鄴城。
事實上,自從袁紹死後,鄴城許多人就在暗中和曹**勾連。
其中,沮宗、陳琳等人,表示願意歸順。袁紹一死,袁氏大勢已去……北邊有劉闖雄踞塞北,南麵有曹**虎視眈眈。而袁氏兄弟又為立嗣一事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令人法看到希望。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沮宗陳琳等人最終決定,選擇曹**投效。原因嘛,卻不算複雜。劉闖雖然雄踞塞北,但幽州畢竟是苦寒之地,錢糧不盛。而劉闖即便為大漢皇叔,又能如何?曹**奉天子以令諸侯,其羽翼**,實力強橫……兩敗袁紹之威,絕非劉闖可比。
哪怕陳琳曾做檄文得罪了曹**,但深思熟慮之下,依舊決定投靠曹**。
劉闖年紀和資曆上的劣勢,也在這時候顯露疑。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劉闖能夠對抗曹**。
袁克,是袁紹的族弟,最終決議背叛袁尚。
他在陳琳沮宗的勸說之下,聽從賈詡的調派,試圖兵不刃血拿下鄴城。
卻不想劉闖突然到來,使得賈詡不得不提前行動。不僅如此,那大將軍印也被人強行奪走……
鄴城的造反,也使得身處黎陽的袁尚亂了手腳。
他有心與袁譚談和,卻被袁譚要求歸附。
袁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聽袁譚如此禮的要求,一怒之下便率部撤離……好在,袁紹經營河北多年,畢竟還存了些底氣。原安平國相高蕃得知馮禮背叛,鄴城出事之後,並未投降,反而率部出擊,占領了斥丘,與袁尚合兵一處之後,便立刻向趙國撤退。叛將呂曠雖搶先占領邯鄲,可袁尚畢竟為袁紹之子,在邯鄲頗有人望。加之高幹從並州抽調援兵支援,呂曠不敢與之硬敵,奈之下值得退出邯鄲,屯兵於梁期城,與袁尚所部兵馬相峙……
與此同時,陸遜許褚和龐德,在清河水畔遭遇伏擊。
原本,陸遜是打算伏擊馮禮,卻不想那馮禮隻是一個誘餌。
曹洪夏侯淵兩人早就做好安排,當陸遜下令出擊的時候,兩支人馬同時殺出,令漢軍大敗。
這也是老羆營自徐州之戰後,第二次大敗。
隻是這一次的失敗,尤勝徐州之戰。
若非龐德許褚二人奮勇廝殺,若非陸遜臨陣不亂,從容指揮,隻怕三千老羆便要全軍覆沒於清河水。
陸遜遇伏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
但此時,曹軍和袁軍已經合兵一處,陸遜雖有心救援劉闖,可劉闖卻下落不明。
奈之下,陸遜決意主動出擊,以吸引曹**注意力。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突然投下平恩。占領平恩之後,他又帶著不足兩千人的老羆營做出跨河攻打館陶的架勢……夏侯淵見勢不妙,連忙率部馳援。不想夏侯淵兵馬尚未抵達平恩,又得到消息,漢軍偷襲清淵。
陸遜打出劉闖的旗號,河北四處流竄。
夏侯淵幾次差點便追上陸遜,可是被陸遜虛晃一槍之後,又失去了蹤跡。
“妙才叔父,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根本成不得事。
這支老羆之所以這麽做,便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使得闖賊逃離。若咱們跟著他走,早晚會被他們拖累。而今局勢,隻要封鎖了那漳水,是闖賊不得與老羆匯合,便任他們胡鬧吧。”
說話之人,名叫曹朋,是曹**族侄。
不過,他並非譙縣曹氏族人,而是沛縣曹氏族人。
曹**自稱是曹參之後,那曹參是漢初丞相,隻是後來因惹了禍事,曹氏才隨之沒落。其中一支,便遷至譙縣,成為譙縣曹氏始祖。曹**收複了徐州之後,沛縣曹氏複又和曹**取得了聯係,兩支合為一族。這曹朋便是沛縣曹氏族人,因勇武過人,智謀不俗,故而為曹**所重。
夏侯淵聽取了曹朋的建議後,深以為然。
他旋即下令,不再追擊陸遜,而是以漳水為界,嚴防死守,壓縮老羆營的活動空間。
陸遜見對方不再上當,也知道事不可為。
而劉闖依舊沒有音訊,他奈之下隻好率部向清河國撤退……
同時,諸葛亮也在幽州得到消息,旋即下令,命張郃、高覽、郭援三路並進,奪取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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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來,曹司空已經占領了鄴城?”
“是啊,聽說他帶領十萬大軍渡河,已奪取魏郡。”
“那大公子今在何處?”
“大公子……”說話之人冷笑一聲,“卻不知怎地,與曹司空求和,已率部退到了清河國。”
“三公子正與曹司空交戰,大公子卻和曹司空求和,那三公子豈不是危險?”
大號山,是太行山的支脈,位於並州和冀州的交匯處。
在大號山的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村口開設了一個酒肆,專門供行商腳夫們在這裏休息打尖。
一群行商坐在酒肆裏,肆忌憚的談論著天下大勢。
在酒肆的角落裏,一個青年正默默的飲著酒水,好似渾不在意周圍人的交談。
不過他的耳朵卻支棱著,那些個行商交談的內容,他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句句都聽在耳中。
大約半個鍾頭的樣子,青年站起身來,從一旁抄起一個包裹,便大步走了出去。
酒肆外,拴著一匹馬。
青年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就走。
“那客官怎地走的如此匆忙,還未找他錢呢。”
“你這夯貨,那位客官看模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腳上穿的是黑靴,手裏還拎著刀。那匹馬非同尋常,其實等閑之輩?這等人家,又怎看得上那幾個小錢?”
一幫酒客衝夥計笑道,卻見那夥計撓撓頭,便順手把那十幾枚五銖錢揣進了懷中。
青年離開酒肆之後,馬不停蹄便奔向大號山。
入山之後,他就下了馬,沿著崎嶇山路牽馬而行。
大約走了十幾裏,他見左右人,便循著一條羊腸小徑走去。穿過小徑,跨過兩道小溪,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一個隱秘的峪穀,出現在青年眼前。
他走幾步,迎麵就見十幾個人迎上來。
“岑將軍。”
“子家休在說什麽將軍,羞煞我也……皇叔一直在等你回來,便隨我前去。”
青年聞聽,連忙把韁繩交給一人,隨著那為首之人便走進了峪穀。
峪穀的麵積不大,約四五畝的大小,中間還有一個水潭。三麵環山,峭壁上喬木叢生,鬱鬱蔥蔥。
若不仔細查找,便很難發現峪穀的存在。
在水潭旁邊,一個巨漢正舞動雙槌,呼呼作響。
而不遠處,則也坐著一名巨漢,見青年箭來,那坐著的巨漢忙站起身來,“子家,你總算回來了。”
巨漢,正是劉闖。
當夜他帶著人從鄴城殺出後,便遁入太行山。
一番清點,三百飛熊衛幾乎折損了近兩百人……這也讓劉闖傷心不已,不僅僅是飛熊衛的死傷,有武安國的戰死。本來,他打算盡離開,可是袁軍的速度很,封鎖了出山的陘口。特別是往北去的關隘,幾乎被袁軍全部關閉,想要北上返回幽州,的確是有些困難。
奈之下,他隻好帶著人在太行山中躲藏。
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劉闖卻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如何,不免感到萬分憂慮。
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諸葛亮的第三個錦囊:若鄴城有變,不可逗留,速往河間,亮當接應。
河間?
可問題是,他現在如何向河間撤退?
劉闖不禁感到頭疼,在三思之後,決意派出盧毓出山打聽消息。
而那在酒肆的青年,也正是盧毓。
“子家,外麵的局勢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