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毓而今,居於昌平。

沒錯,就是後世帝都治下的昌平。

不過此時的昌平,尚歸屬於廣陽郡治下……

鮮於輔離開後,劉闖便陷入沉思。按照諸葛亮此前的策略,是要穩紮穩打,一步步吃掉幽州。

按照他的想法,命太史慈占領俿奚,以防範烏丸鮮卑等異族偷襲。

命趙雲田豫駐守雍奴,抵禦張郃所部攻擊。

而後在十月末吞下漁陽、上穀、廣陽、代郡等四郡之地,同時聯絡荀諶自五原出兵,奪取雲中。

如此一來,,幽州十郡一屬國,共七十八縣,便隻剩下涿郡一地。

到那個時候,劉闖便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攻克涿郡,不但可以占領幽州,還能夠和並州荀諶連為一體,相互呼應。從整體上來說,諸葛亮的方針沒有錯誤。隻是在劉闖看來,卻好像過於謹慎。也難怪,諸葛一生唯謹慎!此時的諸葛亮雖然還沒有到後來那樣的謹慎,可是從他的用兵情況來看,其謹慎的性情,已初現端倪……對此,劉闖倒也沒什麽意見。

“元直,我欲兵行險招!”

“嗯?”

劉闖鋪開地圖,與徐庶道:“幽州十郡一屬國,如今已有五郡盡落我手中,而漁陽郡,早晚也會被我攻克。孔明的安排,倒是非常周密。可是以我看來,卻未免太過謹慎,我擔心夜長夢多。”

“哦?”

“曹操和袁紹在官渡,目前成焦灼之勢。

但以我觀之,恐怕決勝負也就在這一兩月間……曹操勢弱,若與袁紹繼續焦灼下去,與他並無益處。所以我猜測,曹操用不得多久,必然會出奇兵。一舉大敗袁紹。而袁紹此戰失利,雖有可能損失慘重,但其元氣猶在。若讓他回兵冀州,必然會出兵征討,於我等不利。

所以,幽州之戰需速戰速決,務必要在官渡之戰結束前,奪取整個幽州。

我欲率輕騎出擊,直取昌平。

若能奪取昌平,則袁熙整個部署就會被徹底打亂。我等方有可能,趕在官渡之戰結束前,占領幽州。”

徐庶聽完劉闖的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麽狀況?

對於袁曹之間的這場戰事,其實徐庶的觀點與大多數人並不一樣。外界盛傳,袁紹一定能獲得勝利,可是在徐庶看來,袁紹雖占據優勢。卻未必是曹操對手。就如同柳城之戰,鮮卑人同樣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結果呢?劉闖心血**的一場大火,便扭轉占據,大獲全勝。

他認為,曹操可能會獲勝!

但是如劉闖這樣,極為精確。甚至說出官渡之戰結束的時間,徐庶也不禁感到震驚。

他實在不明白,劉闖何以如此篤定曹操會取勝?別說那十勝十敗論!雖然。十勝十敗論固然有道理,但荀彧也好,郭嘉也罷,更多是出於堅定曹操信心說出來的言語。事實上,袁曹之戰究竟會是怎樣一個結果?袁紹曹操究竟誰能獲得最終勝利。徐庶也認為是五五之分而已。

“莫非主公,有未卜先知之能?”

徐庶雖然不太相信劉闖的話。但也承認,劉闖並非無的放矢。

如果,如果真的如劉闖所言那樣,一旦官渡之戰結束時,劉闖仍未能奪取幽州,勢必會遭遇袁紹猛烈反撲。到時候戰火在幽州燃起,誰又能保證,幽州那些豪強縉紳,不會出現反複?

隻有在官渡之戰結束之前完全占領幽州,劉闖才能在接下來的戰事中,得到緩衝餘地……

想到這裏,徐庶沉吟片刻後道:“主公所言也有道理,隻是……如此一來,還需盡快通知孔明。主公欲行險招,則孔明那邊的計劃勢必也要有所更改,否則彼此間恐怕會出現麻煩。”

劉闖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請元直辛苦一遭,將我之心意告訴孔明。”

“喏!”

徐庶領命而去,劉闖便開始著手準備。

隻是,尚未等到諸葛亮回信時,劉闖卻受到了一件極為特殊的禮物。

這一日,他正在土垠府衙中與張遼和許褚商議事情,李逸風忽然快步走進來,在劉闖耳邊低語了兩句。

“主公,出什麽事了?”

見劉闖臉色有些古怪,張遼忍不住有些好奇。

劉闖苦笑一聲,“公台這回,卻給我惹來了一場麻煩。”

他沒有說明白是什麽事情,張遼和許褚自然也不好多問。三人便匆匆散會,劉闖出府衙上馬,直奔城外兵營而去。鮮於輔已經離開右北平,前往昌黎郡就任。而陳矯尚未到達,按道理說劉闖住在府衙,似乎也沒什麽大問題。

不過出於對陳矯的尊重,劉闖還是決定住在軍營裏。

平日他也就是在府衙處理些公務,有時候甚至會把公務放在軍營中解決。

別小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對於陳矯而言,這充分表明了劉闖對他的一種尊重。事實上,劉闖一直如此。一旦把任命安排下去,他就不會再插手其中,而是充分的去信任和尊重。

這也是陳群步騭,願意為他效力的原因。

因為劉闖會在最大程度上,讓他們來施展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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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你這是作甚?”

在中軍大帳裏,劉闖見到了陳宮。

一晃月餘不見,陳宮看上去清瘦許多。

見到劉闖之後,陳宮笑嗬嗬上前見禮,卻惹來劉闖一頓抱怨。

“主公,若不如此,焉得使甄家就範?”

“哦?”

陳宮道:“宮此前隻想教訓一下甄家,不過在仔細調查之後,卻發現拉攏甄氏,遠勝對他打壓。”

劉闖聞聽。眉頭一蹙。

他對甄氏並無深仇大恨,此前之所以讓陳宮對付甄氏,更多是出於削弱袁熙力量的因素。薛州之死,是袁熙一手策劃,甄氏更多是處於協助的位置。而且當初殺死薛州的凶手管承,已經被斬了頭顱。所以劉闖和甄氏之間,並沒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另一方麵,劉闖對付甄氏,也是應中山國蘇氏所請。蘇氏和甄氏,同樣是中山大豪。雙方在商業上的競爭非常激烈。

蘇氏而今倒向了劉闖,那麽作為盟友,劉闖收拾甄氏。更在情理之中。

劉闖一直讓陳宮負責此事,哪知道陳宮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公台,此話怎講?”

陳宮見劉闖並未生氣,心裏總算是安穩了一些。

他微微一笑,輕聲道:“今蘇氏一門為主公臂助。的確可以給予主公很大幫助。

可是主公便不覺得,隻依靠蘇氏,是否太過單薄?主公隻看入春以來,蘇氏所做的幾件事情,便能看出端倪。主公要蘇氏招攏流民,從北疆收攏漢奴。可是蘇氏卻不斷推辭,並不盡力。

入春至今,蘇氏送往遼東的流民人口。甚至不足兩萬,但主公卻付出了巨大代價……”

劉闖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正如陳宮所言,蘇氏雖然與劉闖結盟,但卻不太盡心。

特別是在劉闖開設了廣鹿島鹽場後。伴隨著食鹽開始大量產出,蘇氏獲得了巨大利益。可即便如此。每逢劉闖安排任務,蘇氏一門總是推三阻四,尋找各種理由,讓劉闖頗有些不快。

這其中,最讓劉闖不高興的便是流民問題。

依照最初的協議,蘇氏要在今年為遼西增添十萬流民。

可是到現在,蘇氏陸陸續續送來的流民,不過兩萬出頭……

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一旦轉寒,若再增加流民,勢必會給劉闖增加許多麻煩。

事實上,如果劉闖手中能有十萬流民的話,他在遼西的壓力就會減輕許多,不似現在這樣麻煩。

陳宮的話語,使得劉闖頗以為然。

“但這與甄氏,有何幹係?”

陳宮道:“主公難道不以為,正因為沒有人牽製蘇氏,才使得蘇氏如此坐大嗎?”

“你的意思是……”

“主公當盡快扶起一支可以對抗蘇氏的力量,才能保證主公利益不受侵犯。若不然,蘇氏自以為主公隻能靠他成事,自然會越發驕橫,甚至有可能會對主公的利益,造成巨大威脅。

主公常說,要兩條腿走路。

蘇氏隻是其中的一條腿,如今主公還需要另一條腿,才可以走的更加平穩。”

“那甄氏便是另一條腿嗎?”

“正是!”

陳宮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常人看來,甄氏隻是因為依附了袁氏,才有如今的風光。可事實上,甄氏立於中山已有百年,此前也多有族人入朝為官,雖算不得風光,也是官宦之家。

蘇氏,靠販馬、倒賣鹽鐵而發家。

甄氏則憑借絲綢等物品,在北疆謀取暴利……

宮仔細打聽過,蘇氏與鮮卑人的關係最為密切,而甄氏則與匈奴頗有交情。故而,宮以為,對甄氏不能一味打壓,而要進行籠絡才是。隻是甄氏如今背依袁氏,頗為堅定。宮派人數次與之聯絡,但甄氏都不肯低頭。思來想去,唯有釜底抽薪……他甄氏不是靠著女兒得了如今的風光?那我就把那女兒擄走,看那甄氏還能依靠何人?到那時候,不愁甄氏不低頭。”

劉闖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宮半晌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苦笑一聲道:“所以,你便把那甄宓,送來這邊?”

陳宮嘿嘿一笑,輕輕點頭。

可劉闖卻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指著陳宮氣急敗壞道:“可你把那甄宓送來,我又該如何安置?”

ps:各位,不好意思。

馬上要去趕火車,所以今天的字數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