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縣城,幽靜而雅致。

用碎石子鋪成的長街,被積雪覆蓋,行走在上麵,發出嘎吱的輕響。

劉闖命飛熊衛在城外駐紮,由武安國統帥。

他隻帶了周倉和諸葛亮入城,行走在高密長街上,看著兩邊商鋪,耳聽叫賣的喧嘩聲,竟感到格外寧靜。

幾乎,有大半年了!

他遠離這種喧囂的寧靜,每日掙紮廝殺,奔走搏命,真有些累了。

高密鄭氏,原本是高密大族。

但到了鄭玄這一代的時候,已經完全衰落。可即便如此,鄭家的門庭在高密依舊是首屈一指。

劉闖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鄭玄的住處,卻見鄭宅門庭高大,透出一股肅穆威嚴。

鄭宅門外,停放了許多車輛。

看樣子鄭玄家中的客人,應該不少。

劉闖帶著諸葛亮來到鄭府門前,就見一少年從裏麵行出,來到劉闖麵前。

看年紀,這少年的年齡應該不是很大,估計也就是在十五六歲的模樣。他看到劉闖,先是一怔,旋即眼中露出一抹驚異之色。

“敢問公子,可是潁川劉孟彥嗎?”

“啊……正是。”

劉闖心中愕然,不過諸葛亮卻沒有猶豫,立刻把鄭玄發來的請柬遞過去,以證明劉闖身份。

少年接過青年,隻掃了一眼,臉上便露出笑容。

“鄭師有命,若孟彥公子來了,請在廳中等候。”

“啊,那有勞……帶路。”

少年微微一笑,把請柬複又還給劉闖,便轉身往裏走。

劉闖和諸葛亮跟在他身後。心中依舊有些疑惑不解……

“敢問公子……“

“啊,孟彥公子莫如此稱呼,我不過方拜入鄭師門下,當不得‘公子’稱呼。

我叫王經,乃清河人氏,得德儒公舉薦,有幸在鄭師門下受教,不過方數月光景。這兩日家中客人比較多,鄭師也有些繁忙。故而我等便自告奮勇,為鄭師招待客人,還請公子海涵。”

王經?

劉闖心中一震,不免感到驚訝。

因為他知道王經這個人,也曾在三國演義中登場。

曆史上。他曾為雍州刺史,公元255年的時候,薑維攻入隴西郡,他率部抵禦蜀軍,被薑維所敗。幸虧得到陳泰和鄧艾兩人援助,這才合力擊破薑維。此後,他曆任司隸校尉。尚書之職。

公元260年,王經得魏帝曹髦召見,商議鏟除司馬昭的計劃。

王經本不同意,卻因為沒有能夠像司馬昭高密。在曹髦被殺之後,連同其母一起被處決。

演義中,和史實基本吻合,這也是三國演義裏。少有能夠和曆史吻合的人物。

劉闖之所以記得王經,也是因為他的對手是薑維的緣故。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王經,居然也是鄭玄的弟子。

“德儒公,應該是冀州清河的崔林崔德儒。”

諸葛亮在劉闖身後小聲提示,“崔林的哥哥,就是崔琰,乃康成公門下較為得意的一名弟子。”

劉闖輕輕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

清河崔氏……日後五姓七大家之一,中國曆史上,極具影響力的世家大族!

劉闖不由得對高看王經幾分,於是主動攀談。

交談中,劉闖這才知道,過兩日便是鄭玄長孫滿月之日……如果按照古人的計算方法,就是一歲生日。等到了正月初一,他還會再過一次生日,也就是虛兩歲的來曆。等到他真正滿周歲的時候,一般都會認為他已經三歲。不過這個虛歲的方法,也要根據出生月份來調整。

總之,劉闖還是感到有些榮幸。

能夠得到鄭玄邀請的人,想來都是些德高望重之輩。

劉闖隱隱猜到鄭玄的意思,恐怕是想要借這個機會,正式將劉闖引薦給北海國人。

換句話說,鄭玄恐怕也是希望,能夠讓劉闖在北海國立足!

劉闖心中暗自感激,隨王經來到鄭府中堂。

一進中堂,劉闖又是一怔,因為這中堂裏已有不少人……他們或是跪坐席上,或是站在一旁三五成群的交談。

當劉闖帶著諸葛亮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劉闖身上。

“孟彥公子,請在這裏稍候。

鄭師正在後宅與幾位客人說話,故而無法立刻見你,請在這裏吃些酒水,還請孟彥公子見諒。”

“彥緯無需客套。”

劉闖說罷,環視廳中。

說實話,被這一雙雙眼睛盯著,滋味實在是有些不太舒服。可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表現得鎮定自若。所以,劉闖沒有顯得很慌亂,見廳上有一處空位,他便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那空位在第二排,旁邊的席上還坐著一人。

身材挺高大,看上去孔武有力,年紀似乎也不是太大,大概在二十歲出頭。

一身大袍有些舊了,洗的似乎泛著白色。

他看到劉闖在一旁坐下,也是一怔,旋即朝劉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孟彥哥哥,這氣氛好像不太對。”

諸葛亮坐在劉闖身後,聲音有些發顫。

也難怪,他畢竟年紀還小,如何見過這麽多人共聚一堂?心裏麵有些緊張,也在所難免……劉闖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道:“孔明休要慌張,我們今天是來道賀,諒無人敢鬧事。”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

劉闖見桌上擺放著一壺酒,便拿起來,滿上一杯。

“潁川劉闖。”

他舉杯向旁邊的青年邀酒。

青年聽到劉闖的名字,不由得一怔,旋即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也舉起杯道:“北海劉政。”

咦,是同姓!

不過,劉政這個名字。在東漢時期出現頻率不小。

之前有東漢東海王叫做劉政,又有東漢河間王叫做劉政。同名同姓的幾率很大,甚至劉曄的兒子還叫做劉陶,和劉闖之父同姓。不過這也說明,這個劉政和東海王、河間王並非同宗。

見劉闖露出愕然之色,劉政一笑,“潁川劉闖,字孟彥!

我聽說過你,據說你勇力無雙。曾與虓虎爭鋒。我心裏一直在想,不曉得這位族弟,是何模樣。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裏與孟彥相逢,實乃幸事……孟彥,來。你我滿飲此杯酒水。”

信息量好大!

劉政這一句話,表明他也是皇親國戚,不然不會說出和劉闖同族的言語來。

劉闖也不推讓,便舉杯一飲而盡。

身處北海,又是皇親國戚……這劉政的身世,也就呼之欲出,估計是北海王的某一個分房子弟。

看他衣著。家境似乎並不是太好。

想想也正常,似劉姓子弟開枝散葉,自東海以來,北海國近二百年。曆經多少位王爺?這一房一房的分下來,有的混的好,有的混的差,誰又能說得清楚?所以。劉闖也沒有去追問。

劉政似乎對劉闖頗感興趣,而劉闖呢。這滿堂中人,也沒有認識的,所以就與劉政閑聊起來。

大家同時漢室宗親,這關係也就親近許多。

聊了一會兒,劉闖便確認了劉政的身份。

他的確是北海王之後,不過正如劉闖所猜測的那樣,是偏房庶子。

劉政這一房,原來也有個挺厲害的人物,名叫劉熙,是個訓詁大家,不過已遠赴交州,躲避戰亂。劉闖不太清楚劉熙是何方神聖。不過聽劉政的意思,似乎是代劉熙前來向鄭玄道賀。

“康成公也是,怎什麽人都能為座上客?”

劉闖正在與劉政閑聊,忽聽旁邊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心裏不由得一怔,他扭頭看去,卻見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就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向劉闖挑釁。

可問題是,劉闖並不認得此人。

“敢問閣下何人?”

“某家膠東公沙盧……今得康成公之情,特來道賀。

倒是你,又是何人?看你衣冠,不過一介庶民,這滿堂高士,哪裏有你的座位?”

公沙盧?

劉闖聽到這名字,先是一怔,旋即就想起這公沙盧的來曆。

這廝,不就是那個膠東豪強,與武安國有血海深仇的家夥嗎?他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話語中,還隱隱有挑釁之意。

“公沙盧,爾不過一介商賈,又如何有資格坐在此處。”

不等劉闖開口,劉政便起身怒斥。

隻是,沒等公沙盧說話,就聽他旁邊有人慢條斯理道:“公沙盧而今已被我征辟為北海從事,今日是隨我前來。政公子不在家好好習武,卻跑來這裏,和一個流寇悍匪交談,豈非丟了北海王族的臉麵。”

劉政大怒,便要還嘴。

卻見劉闖一把將他拉住,看著那說話之人。

“閣下,又是哪位?”

“我乃新任北海相彭璆,劉闖你好大膽子。”

北海相不是孔融嗎?不對,孔融跑去許都,好像如今是朝廷的將作大匠,那這個北海相,又從何而來?

劉闖心中疑惑,同時更生出一絲警惕。

不過,他可不害怕什麽彭璆,千軍萬馬曆練出來的膽魄,又豈是他一個北海相就能嚇走?

“實在抱歉,北海相我隻聽說過孔融孔相,卻不知什麽彭璆。”

“大膽!”

公沙盧拍案而起,剛要開口喝罵,卻見劉闖猛然長身而起,一步就到了公沙盧近前,抬手一拳,便狠狠砸在公沙盧的臉上。

“我與你家主子說話,你這狗奴才有何資格與我交談?

北海從事?呸!好大的官威……我聽人說,膠東有個公沙盧,私建塢堡,自為營壑,為禍鄉裏,行欺男霸女之事。難不成我大漢的官員。便不講德行了嗎?如此一個人物,也敢拜為從事。

北海相?

又算得什麽狗屁!

我乃淮南厲王之後,大漢中陵侯之子,潁川劉闖!

我就奇怪,這天下還是不是我大漢的天下,這江山還是不是我大漢的江山。一個不知所謂的東西,居然做上了北海相;一個橫行霸道,為禍鄉裏的潑皮,也敢跑來自稱什麽北海從事。

可惜。今日我未帶兵器,若不然,就先殺了你二人,為我大漢除去一禍害。”

劉闖的拳頭,力量何等驚人。

也是今天在鄭玄府上。他不好大開殺戒,若不然的話,這一拳就足以要了公沙盧的性命。

公沙盧被劉闖打得滿臉是血,爬起來剛要和劉闖拚命,卻見劉政突然繞到他身後,抬腳就把他踹了個狗啃泥。劉闖上前一腳把他踩住,低聲道:“放心。我今日不會殺你……剛才是我代人與你打個招呼。可還記得膠東武安國嗎?他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自會與你算賬。”

劉闖突然明白過來,這彭璆恐怕是曹操安置下來,準備惡心他的一枚棋子。

既然這家夥上來就表露出敵意。劉闖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廝純粹就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家夥。如果他真的有手段,必然不會表露於臉上。事實上。那個有手段的人,不是養氣功夫極高。喜怒不形於色?哪像這彭璆,恨不得跳出來和天下人說,他要找劉闖的麻煩。你既然要找我麻煩,那我就不會給你客氣。

劉闖這突然動手,讓滿堂人大驚失色。

“你就是劉闖?”

一名頗有官威的男子,突然站起身來,厲聲喝問:“今日乃康成公想要,在座皆為高士,你何以混入其中?”

“你又是哪個?”

“本官高密令,王修!”

呀,居然來了一個父母官。

劉闖負手而立,傲然道:“我今來,自是得康成公所邀。”

說著話,劉闖從諸葛亮手中接過請柬,啪的一下子丟在王修的麵前。

王修拿過來掃了一眼,眉頭一蹙,“你方才說,你是中陵侯之子,可有證據?”

“天下人,哪有隨便認爹的?

我的證據,已經呈送與康成公……蓋因康成公當年與先父有舊,故而我也想請康成公為我正名。”

王修,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

他是土生土長的北海國營陵人,七歲時喪母。

年二十,他遊學南陽,曾就讀於潁川書院……初平中,孔融召王修為主簿,而當時彭璆則為方正。兩人雖然不是特別交好,但終究是有那麽一段袍澤之情。後他出任高密令,沒多久孔融就逃往許都。王修當然知道,彭璆被委任為北海相,他心裏麵,甚至頗有些不服氣。

可是不管怎樣,他和彭璆都是同僚,更是同鄉。

所以,王修有心站出來為彭璆張目,可是聽劉闖這麽一說,他立刻就猜到了鄭玄的意圖。

恐怕,這劉闖真的是劉陶之後。

聽說他此前有意進入北海,而且在東武大敗蕭建,更取了蕭建性命,統帥東武琅琊和黔陬三縣。康成公今日請他過來,恐怕是要為他正名,也是表明態度,希望我們能接納這劉闖。

王修把請柬放下,臉色陰晴不定。

他對劉陶很敬佩,而且在潁川書院的時候,還讀過劉陶注疏的文章。

“劉公子,我不管你為什麽在這裏大打出手,但我還是請你記住,這裏是康成公的府邸,請你保持克製。另外,彭相乃朝廷所封北海相,不管你是否認可,他始終都是北海之主。身為北海相,他自有資格征辟從事……至於他征辟的是什麽人?就隻能說他是眼光問題,你不可對他不敬。”

王修一派寧人息事的話語,同時還狠狠的諷刺了彭璆一頓。

劉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王修並無意為難他,當下拱手一揖,“確是闖方才魯莽了,還請老父母息怒。

原來彭相真的是朝廷命官啊,那確是我失敬了。

不過,彭相也是,北海國高士輩出,何以彭相請了這樣一個在鄉裏為非作歹之人為從事?”

那言下之意分明是說:難道北海國這麽多能人。連個潑皮流氓都不如?

劉闖這句話一出口,廳堂上眾人,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彭璆先是被王修諷刺了一頓,而後又被劉闖這句話憋得麵紅耳赤。

“爾不過一介強人,在這裏胡言亂語,難道就不怕本相拿你問罪?”

劉闖負手而立,一臉傲然之色。

“今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與我耍橫。

動刀兵嗎?我東武城中兵卒逾萬,戰將數十……你如果想要禍及北海國。就隻管來試試看。

哼,曹操我且不怕,在汝南將李通大敗;袁術我亦不懼,更斬殺他愛將萇奴。

自我出世以來,難道還少了被你這種人迫害?

某家可有過懼色。哪怕是對戰虓虎,已未曾後退一步……來來來,我就在這裏,你隻管動手。”

彭璆臉色鐵青,看著劉闖,久久不語。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站在他麵前的這個青年……不。準確的說,還是個少年。

他年紀雖然不大,卻已身經百戰。

兩敗虓虎,令劉闖聲名大振。即便是北海國人,也都知道劉闖此人,驍勇善戰,有暴熊之名。

要不要動手。要不要動手,要不要動手……

彭璆心裏麵。好生糾結。

他有心動手,可又擔心,激怒了劉闖的部曲。

而且,劉闖十有**是中陵侯劉陶之子,若真的殺了他,隻怕他馬上要麵對潁川豪強慘烈報複。

那一幫人,才是真正招惹不得。

可如果不動手……他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豈有收回直立?

彭璆忍不住向王修看去,卻見王修已經坐下來,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的手掌,好像那手掌上,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心中,不由得暗自惱怒。

彭璆一咬牙,便想要耍橫。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磬響,緊跟著腳步聲傳來,從外麵走進來幾人。

為首者,年近古稀,看上去是飽經風霜,頗為滄桑。

隻是他身體雖然瘦弱,可是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一股子讓人不敢正視的逼人氣勢……那是浩然正氣,煌煌令人不敢小覷。

他走進大廳,看到眼前這一幕景象,頓時一怔。

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所有人都立刻低下頭,就連那彭璆,也似乎短了氣。

劉闖清楚的覺察到,當那老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時,流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慈祥之色。

他,就是鄭玄!

東漢末年經學大師,開創一派學風的經神。

不知為何,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濡沫之情,看到這老人,就好像看到了劉陶。

“他是何人?”

老人一指公沙盧。

“此彭相征辟從事,膠東公沙盧是也。”

“膠東公沙盧?”鄭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快之色,“鄭家書香門第,怎容得商蠹在此喧嘩?

來人,把他趕出去。”

什麽叫倚老賣老,什麽叫睥睨一切。

我是鄭玄!

這就已經足夠。

哪怕是驕橫如彭璆,此時也不敢說話。

劉闖眼珠子一轉,伸手便把公沙盧拖出去。在門外,周倉早已恭候多時……當劉闖把公沙盧丟出去的時候,壓低聲音道:“你最好是從現在開始禱告,禱告你能夠多活幾日。我曾向元稷承諾,早晚會將你公沙一門滅絕。公沙盧,你多保重,給我好好活著,等我取你人頭。”

劉闖才不會說什麽溫情的言語,一番話出口,讓公沙盧冷汗淋漓。

當他回到廳堂的時候,見眾人都已經落座。

劉闖剛想要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卻聽到鄭玄沉聲道:“孟彥,你上前來。”

“啊?”

劉政在旁邊推了他一下,劉闖這才算是反應過來,連忙快步上前,與鄭玄躬身一揖到地。

“潁川劉闖,拜見老大人。”

古時的大人,並非指官員,隻有那些德高望重,亦或者是長輩,才有為‘大人’的資格。

鄭玄把劉闖叫出來,也就等於承認了他的身世。

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鄭玄上上下下打量劉闖許久,突然問道:“幼安、根矩、子正,你們看子奇之子,可入得北海?”

幼安,名管寧;根矩,名邴原。

此二人都是北海國朱虛人,在當地極有名氣。

當初,他們與平原華歆號為一龍。管寧為龍頭,邴原為龍腹,華歆為龍尾……隻是後來二人認為華歆品行不好,故而與他割席絕交。劉闖並不清楚,鄭玄身邊三人的身份,可是聽鄭玄話語中的意思,便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不低。

管寧道:“既然康成公可以證明孟彥為中陵侯之後,此乃忠臣之後。

潁川不接納他,可我北海國卻不能將他拒之門外。當年中陵侯為奸人所害,我們若連他後人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又有何麵目見昔日故人。況且,北海自初平以來,屢受兵禍襲擾,不得強兵守護。孟彥有霸王之勇,手下又有諸多猛士,想來也能守得北海一方平安,可也?”

管寧說完,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劉闖這心裏麵頓感緊張,他向鄭玄看去,卻見鄭玄微笑著,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這心裏,頓時大定!

劉闖拱手道:“闖在北海一日,必守得北海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