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八音椎,蒙塵五百年,終於顯露於世人麵前。

八音齊鳴,奏出的音符,猶如死亡樂章……呂布一麵和太史慈兩人交手,一麵留意小將狀況。

可是當八音椎聲音發出的一刹那,他立刻意識到不妙。

八音椎經過特殊設計,能夠發出各種聲響。

但卻不代表什麽人都能令它發出聲音……那需要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結合。也就是說,沒有千斤之力,根本不可能令它產生效果。可一旦八音椎發出聲音,那就說明使用者的強橫。

呂布雖然不懂八音椎的原理,但身為武者,如何看不出那八音椎的奧妙?

他大吼一聲,奮起勇力,方天畫戟急舞,逼退太史慈和許褚,向劉闖衝去。與此同時,呂布的騎軍齊聲呐喊,也緊跟著發起衝鋒。就聽蓬-一聲悶響,八音椎幾乎是貼著那小將的身體落下,砸在地上。

即便坐在馬上,那小將也能感受到地麵的顫動。

臉嚇得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不等他反應過來,劉闖已經錯蹬到他跟前,探身一把抓住她的腰間大帶,把小將一下子從馬上拎起。

“放開鈴鐺兒!”

呂布猶如一頭瘋虎,衝向劉闖。

劉闖一隻手拎著小將,另一隻手則掄起八音椎。

“霸王一字摔槍式!”

就聽他一聲巨吼,八音椎帶著如山巨力便砸向呂布。

呂布舉大戟封擋,哐當一聲巨響傳來,在戰場上空回蕩。

赤兔馬希聿聿長嘶,象龍馬也發出嘶吟……兩匹馬同時後退,劉闖和呂布也都同時變了臉色。

劉闖這一殳,幾乎是全力發出。

從場麵上來看。兩人是平分秋色,但劉闖卻知道,他輸了!

呂布和太史慈許褚二人已經戰了四五十個回合,而劉闖**馬更有馬鐙和馬鞍的優勢,比之呂布可以更加輕鬆發力。可如此情況之下,竟然是平分秋色,呂布虓虎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而這時候,周倉也下令。向呂布騎軍發起衝鋒。

劉闖把小將摔在地上,立刻有刀斧手上前把那小將壓住。

“別太用力,把她抓進城裏。”

這時候,呂布已緩過勁兒來,怒吼著催馬便撲向劉闖。想要把小將搶回去。不過,他這次麵對的,不再是太史慈許褚兩人。劉闖加入戰團,正麵便攔住呂布。三人圍住呂布一陣狠殺,呂布雖勇,可是在三人聯手之下,不過十個回合。就抵擋不住,被殺得盔歪甲斜,狼狽不堪。

劉闖八音椎轟鳴,勢大力沉。

霸王一字摔槍式在八音椎的配合之下。發揮的淋漓盡致。

呂布雖勉力抵擋,卻異常吃力。

一時間,劉闖主攻,太史慈和許褚兩邊配合。呂布就算是再厲害。始終抽不出手來強攻。於是,他隻能被動封擋。一記,兩記,三記……劉闖的招數很簡單,就是當頭一式摔槍式。

所謂摔槍式,就是砸。

招式簡單,偏偏呂布無法躲閃,隻能一招招解下。

劉闖這八音椎,一下比一下狠,一記比一記重……呂布奮力封擋了十八椎之後,再也抵擋不住,喉嚨口發甜,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撥馬就走。這時候他已經無力再繼續呈英雄,因為劉闖三人的配合,讓他根本無力招架。他這一走,麾下飛熊軍頓時出現混亂……呂布不是沒有敗過,可是卻從沒有以這樣的情形敗過……被人生生砸的吐血,令飛熊軍頓感手足無措。

傅陽城頭上,呂岱一直在觀戰。

他沒想到,太史慈三人竟然真的硬碰硬的將呂布擊敗,頓時大喜。

“擂鼓,飛熊衛出擊!”

咕隆隆……

戰鼓聲響起,早就在城門下整裝待發的飛熊衛,在蕭淩和徐盛兩人的率領下,呼嘯而出……

一百零八飛熊衛殺入戰場,立刻把呂布的飛熊軍衝的潰不成軍。

呂布趴在馬背上,口中不停吐出鮮血,赤兔馬落荒而走。

劉闖則命太史慈留守戰場,他和許褚帶著飛熊衛,在後麵緊緊跟隨,一路追擊呂布。

呂布這一次,可真的是栽了!

也許今年真的不是他的好日子,連續兩次被人追殺。

上次是郝萌造反,呂布是沒有提防,所以倉皇落逃;可這一次,他是實打實被人擊敗,令他感到萬分沮喪。不管劉闖他們是以多打少,還是以逸待勞,呂布是真的敗了,而且敗得極為淒涼。

他匍匐在馬背上,突然有些後悔。

若當時聽從了高順的勸阻,如果能夠等到張遼他們回來,說不定會是另一個局麵。

他催馬狂奔,忽聽前方傳來人喊馬嘶。

呂布強打精神,抬頭看去。

就見正前方一隊人馬攔住去路,但見大纛之上,寫著兩列大字:北地太守,魯國相。正中間一個鬥大的張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文遠,救我!”

呂布連忙大聲呼喊。

張遼端坐馬上,看清楚是呂布之後,也嚇了一跳。

自他跟隨呂布以來,還沒有見呂布如此狼狽……盔歪甲斜不說,從他胸前的血跡來看,這一戰吃虧不小。

張遼是從彭城出發,順著祖水而上,所以才能及時趕到。

見呂布敗下,他連忙縱馬迎上去,把呂布帶回本陣。

與此同時,劉闖和許褚領飛熊衛也追上來,當他看到張遼的旗號,連忙攔住許褚,下令停止追擊。

這命運,有時候真的有趣。

上一次他在三河灣看到張遼的旗號時,嚇得連忙逃走。

而這一次,他再次和張遼相遇!

“孟彥,怎麽不追了!”

劉闖手指大纛旗下,橫槍立馬的張遼,突然道:“老虎哥。記住這個家夥,他將來必然是你我心腹大敵。”

許褚聞聽一怔,舉目向張遼看去。

而張遼,也在觀察劉闖和許褚二人,發現劉闖手指向他,張遼不由得微微一笑,朝著劉闖一指。

那意思是說:可敢過來?

徐州軍已經列陣完畢,嚴陣以待。

劉闖也露出一抹笑容,猛然撥轉馬頭道:“咱們走。”

“就這麽走嗎?”

“下次如果在疆場上遇到此人。能殺則殺,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古之召虎……嗬嗬,咱們現在還無力撼動此人,當務之急還是盡快過河,北上青州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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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張遼援兵抵達。傅陽城外的戰事,也很快結束。

沒必要和呂布拚個你死我活,至少就目前而言,不需要……

劉闖還要呂布在徐州站穩,牽製住曹操的兵力。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有充足時間,在北海立足。

回到傅陽之後。劉闖立刻下令,加快渡河速度。

呂岱、史渙、徐盛、蕭淩……幾乎他能派遣的人,都被派去安排渡河。而劉闖和許褚則領一哨人馬,在城頭上警戒。觀察徐州軍的動向。張遼救下呂布之後,並未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在城下紮好營寨。

看著布局森嚴的徐州軍營盤,劉闖不禁暗自蹙眉。

這張遼紮營。進可攻,退可守。

除了在傅陽正麵立下營寨之外。他還安排一直兵馬,在祖水河畔駐紮。

也就是說,如果劉闖要渡河撤退,張遼可以立刻追擊。如果劉闖不撤走,則張遼將困住傅陽,直到劉闖彈盡糧絕。劉闖的行程非常緊密,在傅陽多逗留一日,就會增加一分危險……

看到張遼如此安排,劉闖也感到頭疼。

這家夥分明是不打算和自己正麵交鋒,是要用拖延的戰術,讓劉闖陷入死地。

此時,劉闖可以憑借傅陽與河對岸的營寨相互呼應,可一旦他撤退,張遼定然會發動攻擊。

“不能和這家夥在這裏拖延,必須要盡快想好解決之道。”

就在劉闖絞盡腦汁,思忖如何甩掉張遼的時候,張遼也在營中,問清楚了狀況……

“君侯,恐怕那麋竺言有不實。”

“哦?”

張遼輕聲道:“這劉闖既然敢自稱是中陵侯之後,恐怕確有其事。

他現在的意圖,明顯是想要借道徐州,並不希望和君侯發生衝突……如果當時君侯能冷靜一點,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寰轉餘地。可恨麋竺,竟散布謠言,令君侯臨陣,失去了冷靜。”

這一戰不是你呂布的問題,主要是麋竺那家夥的謊話,讓君侯你沒能仔細考慮。

事實上,劉闖一上來就表露出他中陵侯之子的身份,也證明了張遼的猜想:劉闖不想和呂布為敵。

呂布麵色陰沉,片刻後問道:“那以文遠之見,當如何是好?”

“今鈴鐺兒被劉闖擒獲,倒是可以令君侯有一個借口。”

“怎麽說?”

張遼想了想,輕聲道:“君侯可以派人向那闖兒討要鈴鐺兒……而後宣稱因為鈴鐺兒,所以不得不放棄追擊。這樣一來,對外君侯也好說話,與內而言,也不必和那闖兒大動幹戈。”

“那闖兒,可會答應?”

張遼道:“以我之見,劉闖必能應允。”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文遠負責,務必要保護鈴鐺兒平安回來。”

“君侯放心,若鈴鐺兒傷了一根汗毛,我就不會放過那劉闖小兒……”

張遼領命而去,呂布則端坐榻椅上,麵沉似水。

今日一戰,使那小兒成名……他在傅陽城外大敗自己,日後少不得要被別人恥笑。

呂布在戰場上,雖被打得吐血,但傷勢並不算嚴重。

不管劉闖是一人獨戰,還是三人聯手……呂布知道,他栽了!不但栽了,恐怕還要成全劉闖之名。

這也讓呂布越想越覺得窩火。下意識握緊拳頭。

劉闖,小兒!

他在心裏暗自咒罵一聲: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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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晚。

傅陽府衙之中,燈火通明。

“你這瘋丫頭,不好好在家中做女紅,跑來戰場上送死。”

劉闖看著大堂上站立的小將,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若不是在戰場上發現這小將是女兒身,說不定他當時一殳。就把她砸成肉餅。不過,看呂布的態度,似乎這女娃的來曆不凡。

劉闖隱隱覺得,他要脫身,這少女就是關鍵。

小將臉通紅。聽到劉闖這話,頓時大怒,“女兒家又怎地?哪個規定,女兒家就不能上陣搏殺,隻能呆在家中做女紅!想當初光烈皇後也曾上陣殺敵,為何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光烈皇後,就是漢光武帝劉秀的第二任皇後。也就是後世人耳熟能詳的陰麗華。

作官當作執金吾,娶妻應娶陰麗華。

劉秀當年的一句感歎,使得陰麗華名揚後世。

這小將倒也沒有說錯,當年光武皇帝起兵的時候。陰麗華的確是指揮一支兵馬上陣搏殺,甚至大獲全勝。

聽了她的辯駁,劉闖倒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沉吟片刻,他突然站起身來。“光烈皇後是光烈皇後,你以為你是誰?竟然要與光烈皇後相提並論?”

“我叫呂藍。我阿爹就是……”

“我知道了,你爹就是呂布。”

不等少女說完,劉闖便打斷了她的話。

“早就聽人說過,呂溫侯膝下有一虎女,乳名鈴鐺兒,可就是你?”

“咦,你怎知我?”

劉闖之所以知道呂藍,還是拜甘夫人介紹。

當初他進軍徐州的時候,曾向甘夫人打聽過呂布的情況。

呂布有一妻二妾,妻子姓嚴,和呂布是青梅竹馬,更同甘共苦,故而呂布對她極為敬重;二妾,一個姓曹,也就是曹豹之女。當初曹豹把女兒嫁給呂布,雖然曹豹已死,但呂布並未反悔,把曹氏女納入家中;至於另一個妾室,則姓任,雙名紅昌。任紅昌,乍一聽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但由於她曾在宮中做過貂蟬這個官職,故而很多人又把她稱作為貂蟬……

沒錯,就是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

甘夫人之所以知道這些,一來是因為當初呂布初至徐州時,曾帶著家眷前來拜訪劉備。

劉備自然不可能去招待呂布的家眷,這一工作也就落在甘夫人身上。後來,甘夫人被呂布俘虜,之所以沒有受到任何委屈,一方麵是呂布的命令,另一方麵,也是呂布妻妾的照拂。

看著眼前少女那一臉迷茫之色,劉闖心裏有些感慨。

呂布這個女兒,在三國演義中也曾出現。

當時袁術曾想要利用結親聯姻的方式,分化呂布和曹操之間的同盟。可惜這件事後來被陳珪父子破壞……三國演義中曾有一段記載,說呂布在下邳被曹操包圍的時候,曾試圖請袁術出兵解救。為此,呂布把女兒綁在身上,用錦帛蒙住她的臉,想要殺出重圍去,可惜被曹操和劉備阻止。呂布死後,他的家眷也被一同送往許都,之後就再也沒有登上過曆史舞台。

倒是貂蟬留下許多版本,比如被關二爺逼死,比如自盡而亡,比如遁隱深山……

而流傳最廣的,恐怕就是貂蟬被關二爺逼死的橋段。

不過想來,應該也不太可能。

關二爺能夠為一個杜氏向曹操拉下臉討要,又怎可能活生生逼死貂蟬?

至少,劉闖不會相信!

不過想來,呂藍最終的結局也不會太好。

身為呂布的女兒,到了許都,又能有什麽好結果呢?

“藍小姐不必擔心,雖然你而今淪為階下之囚,但我也不會為難於你。

我這次原本隻是想借道徐州,而後北上,不得已才冒犯令尊虎威。可惜溫侯太過強勢,我也是不得已,才和他為敵。這樣吧,我先送你渡河,那邊有你的熟人,想來也能讓你安心。

待我與溫侯商議妥當,定會送小姐安全返回。”

哪知道,呂藍道:“劉闖,我聽說過你。”

“哦?”

“你原是麋家家奴,卻貪戀三娘子美色,將三娘子劫走,而後四處逃亡。

你別以為我會怕你……我告訴,我才不會向你低頭。若你敢欺負我,我阿爹絕不會放過你。”

看樣子,這小丫頭似乎是誤解了劉闖的意思。

劉闖不由得苦笑,搖頭道:“藍小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我知道,我而今在徐州的名聲不好,我說出來你也未必相信……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和麋家並無關係。而且以我的出身,莫說他麋家,就算是淮浦陳氏,乃至於你呂家,也沒有資格讓我做家奴。

再說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個子那麽高,長的雖然馬馬虎虎,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放心吧,我如果真的對你有歹心,莫說是你爹,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害怕……等你渡河,自然知道我是不是偏你。來人啊,送藍小姐渡河。路上不得怠慢,定要好生恭敬。”

呂藍看了劉闖一眼,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她又突然回身:“胖子,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為什麽?”

呂藍臉上,露出一抹天真笑容,“你長得不像壞人,而且你說話時候的眼神,也看不出是在撒謊。”

劉闖忍不住笑了,搖搖頭,示意扈從將呂藍帶走。

他坐在榻椅上,輕輕揉著太陽穴。

甘夫人說過,呂布對呂藍非常疼愛,視若掌上明珠……

可是,該如何利用這個關係呢?

劉闖不想傷害呂藍,更不願意和呂布繼續糾纏。如果能夠兵不刃血的解決這個問題,自然最好。可如果不能,該如何行事?還有,又該如何與呂布談判,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呢?

這一切,都需要好好琢磨才行。

隻是,這時間……能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