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字文向,琅琊莒人,東吳悍將。

《三國誌》曾為他單獨立傳,更稱之為‘江表虎臣’,甚得孫氏厚愛。

說實話,一般喜歡讀三國的人,主要都集中在魏蜀兩國。東吳除周瑜陸遜這種極有名氣的人之外,很多都不為人知。似徐盛,也是其中之一。其人在東吳的地位之高,不遜於他人。

不過,此時的徐盛,尚未前往東吳,更聲名不顯。

劉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海西的海灘上,與徐盛相遇,而且是用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

“劭赴約來遲,險些壞了公子大事,還請公子恕罪。”

海灘上的戰事已經平息,五百麋家家丁,戰死者約六七十人,傷者近百,不俘虜者更多達百人。

薛州陪著黃劭登上海灘,不等劉闖開口,黃劭連忙上前請罪。

而薛州則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而是饒有興趣看著一旁管亥,臉上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在朐縣,他和管亥打過多次交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鬱洲山也是管亥銷贓的主要途徑之一。隻不過,兩人從沒有真正的接觸,畢竟一個兵一個賊,怎麽也不可能有交集。管亥是避著薛州,而薛州是不想和管亥接觸。

總之,管亥在朐縣住了兩年之久,竟然沒有和薛州碰過麵。

薛州萬萬沒有想到,堂堂朐縣賊曹,竟然是東海三大寇之一蟻賊的頭領。他更沒有想到,朱亥居然是管亥的假名,其真身竟然和薛州一樣,同為黃巾渠帥,此前還有過好幾次衝突。

看著管亥,薛州笑了!

管亥則黑著臉,感覺很不自在。

想當年,他手下黃巾和薛州手下黃巾就是競爭關係。而今薛州盤踞鬱洲山,偏偏管亥卻淪落如斯。當初,管亥的勢力可是強過薛州。薛州之所以後來率部退出青州,一來是曹操的原因,二來也有不想被管亥吞並的心思。結果,薛州越來越強大,管亥卻落得了個眾叛親離。

看著薛州臉上的笑意,管亥心裏就騰起一股怒火。

自家這狼狽模樣,被薛州這廝看去了,實在是太不爽快。

“老黃,說好了昨日就該抵達,為何到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剛才連三娘子都差點喪命。”

管亥不好對薛州發火,隻能對黃劭生氣。

薛州臉上的笑意更濃,那笑容……這鳥廝的笑臉實在可惡,真想過去給他一刀,看他還能否笑出來。管亥氣呼呼的心裏嘀咕,一雙虎目圓睜,瞪著黃劭,等待黃劭給出他一個答案。

“渠帥,非是我想要來遲……本來前日都已經準備妥當,哪知道突然發生變故。

兩艘海船出了故障,不得已臨時修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此事,的確怪我,與薛當家無關。”

薛州大笑,“老黃,你末為我遮羞。是我禦下不嚴,以至於有人吃裏扒外,才造成現在的局麵。劉公子,這件事是我薛州的不對,還請你不要責怪老黃。那兩個吃裏扒外的人已經被我處罰,絕不會令劉公子失望。這裏非久留之地,還是先上船,咱們離開這裏,再做計較。”

說著話,薛州看了一眼在沙灘上呻吟的**。

“這廝倒是好計較,居然盯上了我鬱洲山。

看起來,薛州這兩年太過安靜,一個小小的巡兵,都敢欺負到我頭上,實在是慚愧之至。”

劉闖也不是傻子,薛州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扭過頭,看一眼**,心中突然騰起一絲憐憫。

這年月誰都不容易,想當初朐縣之戰時,自己和張飛那些人反目,**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他撐腰。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這短短一兩個月,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兩人竟然會反目成仇。

“**,你這是何苦?”

**停止呻吟,突然放聲大笑,“大丈夫或名留青史,或遺臭萬年。

劉闖,你這頭笨熊,憑什麽得那麽多的好運氣?論資質,我不比你差,可是你卻可以從小習武,有你叔父傳授,連朱賊曹也對你另眼看待。論長相,你這胖子有那點強過我?三娘子居然看上了你……劉闖,你運氣好,可我卻不服氣。若朱賊曹能多與我些指點,今我未必遜色與你。

可恨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世上,又何必讓你這頭笨熊也跑來朐縣?”

這是典型的庶民心理。

為求出人頭地,不擇手段。

劉闖很難責怪**,畢竟在這個時代,相信有很多和**相仿的人遇到同樣事情,也會做出同樣選擇。庶民出頭,實在是太難了……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現狀。雖說不上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但森嚴的等級製度,早在秦漢就已經打下基礎,誰也無法去改變現狀。

“**,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你看重的那位劉使君,而今已經被呂布奪走了下邳。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這些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即便是你投奔了那位劉使君,也不可能被重用。不過,我估計你是看不到了!接下來的徐州,必然戰亂不止,東海勢必會卷入其中。也許在你眼中,那劉備劉玄德是一位明主,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過惶惶如喪家之犬。”

“你……”

**眼中,頓時閃過驚駭之色。

劉闖卻不再理他,轉過身把繯首刀遞給管亥,“不管怎樣,此人曾對亥叔行弟子之禮。是生是死,由亥叔決斷,我絕無怨言。”

管亥接過刀,臉上也露出黯然之色。

他走到**身邊,低聲道:“**,你聽到他們喚我什麽?”

“啊?”

“他們喚我渠帥……我當初在朐縣,何嚐不知你的心思。

但我卻不敢傳授你武藝,隻能為你打造好基礎。我本黃巾出身,曾為青州黃巾渠帥……嗬嗬,你知不知道,若我收你做徒弟,有朝一日我身份暴露,連你也要跟著倒黴。不過幸好我當初沒有收你做徒弟,不然的話,老子說不定又要被人出賣一次……所以,嗬嗬,去死吧!”

管亥臉色突然猙獰,反手一刀砍在**的脖子上。

一蓬血霧噴在他的臉上,可是管亥眼中,卻依舊是一派森然肅殺。

“文向,你有何打算?”

“我……”

徐盛突然露出扭捏之色,全無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本是莒人,本家境殷實。興平元年,曹操兵發徐州,學習彭城琅琊兩地。後曹操撤兵,琅琊郡遭受山賊襲擾,苦不堪言。徐盛的家也是在那時候中落……徐盛本人,自幼好武,後來被其父送去開陽學宮求學。這開陽學宮,是琅琊一處學府,雖比不得潁川書院出名,但是在琅琊也頗有名氣。哪知道徐盛在開陽學宮求學的時候,家中遭逢巨變。莒縣當地一個豪強,強占了徐家的土地,更把徐盛父親打成重傷。徐盛得到消息趕回莒縣,徐父已然亡故。

徐盛一怒之下,夜入那豪強家中,把那豪強滿門二十七口,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之後他不敢再逗留琅琊,逃往海西,準備由海西入廣陵,再南下江東避難……

劉闖聽罷了徐盛解說,頓生親切之意。

要知道,他前世為好友報仇,殺了兩家人。

所以聽了徐盛的舉動,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有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

這家夥,也是個血性漢子!

隻是看著他滿臉的扭捏,劉闖有些糊塗了……這時候,麋繯攙扶著小豆子從樹林裏出來,看著小豆子那一副憔悴的模樣,徐盛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過去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張超李倫!”

“喏!”

“去找一些棍子來,大約兩米長短就好。”

雖然不知道劉闖要棍子做什麽,可是張超李倫還是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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