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取徐州!

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

最可氣的是,在此之前劉闖還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這件事,隻是具體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後來他忙著處理和麋繯之間的情感,也就把此事漸漸拋在腦後。不對,不算是拋在腦後!朐縣之戰前,他還想到過這件事。但之後因為身世明了,一時間也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件事情……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就是這個狀況。

劉闖突然想起那支駐紮在三河灣的兵馬,忍不住連連苦笑。

就說嘛,呂布怎可能會聽從麋竺調遣,派兵在三河灣堵住他西進之路?他娘的,張遼駐守三河灣,是為了對付劉備。換句話說,是為了監視東海郡的動向,絕不可能是為了堵劉闖。

隻可惜,當時太心急了!

或者說,當時劉闖有點慌了手腳。

看到張遼,他心裏就有了懼意,所以在匆忙中做出錯誤判斷。

這不科學,這可是不符合我的脾氣……前世的劉闖,是個冷靜且善於隱忍的人。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了那龍蛇九變的緣故,以至於脾氣有些暴躁,有時候甚至會失去冷靜。

這樣子下去的話,別說光耀門楣,建功立業……恐怕連潁川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幹掉。

“孟彥,你怎麽了?”

見劉闖臉色陰一陣晴一陣,好像變臉一樣。

麋繯被驚醒,在小豆子的陪同下走過來,忍不住關切詢問。

“我們,都相差了!”

“啊?”

於是,劉闖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不過,他當然會隱瞞下他早就知道,呂布會奪取徐州的事情。

這種事,說不太清楚,說出來反而不美。

“如此說來,,張遼屯紮三河灣並不是為了對付我們?”

劉闖沒好氣道:“我們如今算什麽,要名沒名氣,要錢沒有錢,張遼堂堂魯國相,怎可能專門跑來對付我們?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繯繯的兩位兄長,也未必有資格讓張文遠親自動手。

他娘的,我那時有些慌張,亂了分寸,才忽略了這件事。

他不是為了對付我們,相反是為了對付繯繯的兄長……以協助呂布順利奪取下邳。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笨熊,不許說粗口,你可是中陵侯之後,怎能這麽沒有風範?”

麋繯眉頭一蹙,輕聲提醒。

劉闖旋即醒悟過來,連連與麋繯道歉,而後苦笑道:“咱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錯失機會,就是犯罪。我們而今這麽千裏迂回,就是為之前錯誤判斷所付出的代價。”

“那我們現在殺回去。”

“殺回去?”

劉勇眼睛一翻,輕聲道:“老管,你用點腦袋。

之前我們可以順利通過三河灣,卻不代表我們現在還能通過。呂布奪取了下邳,劉備豈能坐視?他必然會率部返回,與呂布爭奪徐州。這個時候,三河灣肯定是守衛森嚴,難以通行。”

“叔父說的沒錯。”

劉闖歎了口氣,“我們現在已無法回頭,隻能繼續往前走。

那信使不是說了,張飛在司吾縣屯兵,召集兵馬支援。我就說大舅哥怎地沒有繼續圍剿咱們,恐怕是要集中力量,支援張飛。所以,沭水和濟水地區,必然駐有重兵。咱們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而且咱們和老黃約定好了,要趕去海西匯合……所以,別無選擇。”

管亥搔了搔他的大鼻子,沒有再開口。

“如此說來,咱們方向不變,依舊是海西?”

“沒錯,依舊是海西……海西荒僻,兵力不多。

而且那裏混亂不堪,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麽阻力。隻要咱們到達約定的海灘和老黃匯合,就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整。至於以後……”

劉闖仰頭看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輕聲道:“徐州錢糧廣盛,素來為人窺覷。

以前是一家獨大,而今呂布和劉備發生爭執,肯定是戰事不絕。我估計到最後,這徐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

真個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時候,徐州必化為焦土之地,這東海郡恐怕也難逃戰事波及。”

劉備和呂布之間這場徐州爭奪戰,會持續很久。

在劉闖的記憶當中,呂布是死於建安三年。而今是建安元年,也就是說,徐州將經曆三年戰火。

期間,袁術會征討,曹操會征伐。

待呂布死後,劉備和曹操還會發生衝突,總之這徐州戰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這麽長的時間,徐州會變成什麽模樣?

而今徐州人口很多,達數十萬戶……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偌大的徐州,還能有多少人。

“孟彥,難道不能阻止嗎?”

麋繯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聽到劉闖這一番話,頓時花容失色,露出悲戚。

劉闖苦笑搖搖頭,“徐州,四戰之地,周遭虎狼環視。

以前陶謙坐擁徐州,因其資曆和聲望還能勉強保持平穩。可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遭了曹操攻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陶謙一死,徐州再也無人能夠控製。劉備呂布,皆非名正言順,徐州世族或許在短時間內會予以幫助,可是當更為強大的對手出現時,必然倒戈相向。

依我看,這徐州到最後,隻可能為曹操所有。

劉備也好,呂布也罷,都不足以占居徐州……弄個不好,反而會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咱們最好還是盡快離開是非之地。呂布和劉備交鋒,劉備必然不是對手,而呂布也不會趕盡殺絕。

最後,很可能是一山二虎。

留在徐州,結果隻可能是越來越糟糕……叔父,把大家都叫起來,咱們再辛苦一下,趁而今道路暢通,盡快趕往目的地和老黃匯合。這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停留,早晚會有麻煩。”

麋繯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不過劉闖說的在理,能早一日和黃劭匯合,就早一日安全。

“那這個信使……”

裴煒忍不住開口道。

劉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抖的信使,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忍。

可是,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劉闖一狠心,抬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給他個痛快,然後埋好吧。”

“饒命!”

那信使聞聽,嚇得大聲叫喊。

一旁李倫拔出刀,上前揪住那信使的頭發,手起刀落,割斷信使的喉嚨。鮮血噴濺在眾人身上,但所有人恍若未覺。好像熟視無睹般,幾個人抬著那屍體往外走,挖了一個坑埋好。

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劉闖在一旁默默觀看,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必須狠下心。

“小豆子,扶三娘子上車,咱們出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