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沅總算是鬆了口氣,看劉闖這意思,分明是要放過他。最..想想也是,他和劉闖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不是很對付,可也沒有太多仇恨。以他對劉闖的了解,這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已經認慫了,想必劉闖也沒有必要對他趕盡殺絕。不過,等過了這一次,我定要殺你……

對心高氣傲的麋沅而言,被劉闖擒拿,絕對是一件恥辱。

他心裏暗自發誓,早晚要取劉闖xing命。

不過,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一股巨力從身後襲來。麋沅隻覺後心一痛,低頭看時,卻見自己胸前,出現了一支血淋淋的槍刃。盤龍槍從他後心直接透體而出,麋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既然要殺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劉闖森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麋沅,下輩子記得,千萬別和我作對。”

盤龍槍拔出,麋沅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支撐,噗通便倒在地上。

劉闖看著那猶自抽搐不停的屍體,歎了一口氣,撥馬就走。

他依稀記得,張承曾經對他說過一件事:朐縣之戰那天晚上,張承帶著張超等人,是從城北逃脫。

“城北水門,有一處城牆因年久失修,在年初是坍塌。

不過並沒有太多人留意,縣衙那邊沒有修繕。那坍塌處,大約有一丈多高,城下就是遊水……”

劉闖當時也就是那麽一聽,並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在此時,他卻突然想起了張承的話……既然四門緊閉,那就隻有從那裏出城。隻是劉闖不敢確定,城外遊水有多寬。但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就隻能冒險,從那個地方逃離朐縣。

想到這裏,劉闖撥馬就走。

就在這時侯,長街盡頭忽然間燈火通明。

一隊人馬在長街盡頭出現,看人數,大約有幾百人。

為首一個,遠遠就喊叫起來,“前麵可是孟彥兄弟?”

劉闖舉目觀瞧,認出來人的身份。

“**?”

他心中疑惑,橫槍在胸前,看著**向他逼近。

“孟彥兄弟別怕,我來助你。”

“**,你怎麽會在這裏?”

眼見**越來越近,在距離劉闖還有二三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跨坐一匹戰馬,披著一件筩袖鎧,掌中一口繯首刀,氣喘籲籲道:“我聽說麋家大老爺要對你不利,所以前來查探。孟彥兄弟,你沒事兒吧……這好端端,你怎麽得罪了麋家大老爺?”

劉闖眉頭一蹙,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兒。

隻不過,**以前對他一直表現出了善意,讓他也不會沉默。

“我也不太清楚,麋家大老爺為什麽要殺我。

**,你也要殺我不成?”

**大笑一聲,“孟彥兄弟,你說笑了,我好端端為何要殺你?

隻是聽說麋家大老爺要對你不利,所以特來助你逃命……孟彥兄弟,而今縣尊得大老爺之命,已關閉了城門。你想要從這裏逃走,恐怕是非常困難。我聽說,麋家大老爺已調派人手,發誓要取你xing命。不如這樣,你隨我來,我設法助你出城,權作是報答朱賊曹昔ri愛護。”

“你要助我出城?”

劉闖愣了一下,胖乎乎的臉上,流露出感激之sè。

“你我也算多年兄弟,我不幫你,又能幫誰?”

**說著,撥馬往回走,“孟彥兄弟,隨我來……”

可就在這時,忽聽身後傳來急促蹄聲。

**下意識回頭看,就見劉闖手持盤龍槍,正惡狠狠向他撲來。

“孟彥兄弟,你幹什麽?”

**嚇了一跳,忙撥馬回身,舉刀相迎。

刀槍交擊,鐺的一聲脆響,**被盤龍槍震得手臂發麻,虎口迸裂。他在馬上閃身躲過劉闖的大槍,大聲道:“孟彥兄弟,我是來幫你。”

“幫著麋竺,取我xing命嗎?”

劉闖惡狠狠罵道:“你**一家老小都在朐縣,為何冒如此大風險助我?難道就不怕牽累家人?

你既然來助我,為何你手下沒有一張熟悉麵孔……還有你這匹馬的臀部,為何會有麋家馬場標記?**,莫非想要欺我不懂事嗎?”

五大三粗的劉闖,突然間有如此縝密心思,讓**大吃一驚。

此前,劉闖展現出了強絕武藝,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和麋竺想的一樣,劉闖不過是個莽夫。所以,**在麋竺麵前直言不諱:若論搏殺,劉闖殺我十個;但要殺劉闖,卻非難事。

可到頭來,還是被劉闖看出了破綻!

劉闖槍疾馬,幾個回合便殺得**手忙腳亂。

“還不動手,待何時!”

**原以為能抵擋幾下,可是……他連忙大聲喊喝,在他身後的兵卒,一聲呐喊,將劉闖團團包圍。

這些個兵卒,並非朐縣巡兵,大多是麋府僮客。

所謂僮客,自然有些本領,否則又如何在別人府上白吃白喝?劉闖眼見對方蜂擁而上,卻沒有半點懼sè。大槍上下翻飛,呼呼作響。象龍馬長嘶不止,就好像是一頭下山的猛虎……劉闖心知,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故而大槍使足了氣力,幾乎是挨著就死,沾著就亡。

僮客們剛開始還顯得非常勇猛,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連後退。

這劉闖勢大力沉,馬前幾乎一合之敵。

**臉sè發白,揮刀指揮人手阻攔劉闖,同時不停呼喊,命人擂響戰鼓,吹響號角,召喚人手。

麋竺給了**八百人,不過**並沒有全部帶在身邊。

朐縣那麽大,他也不清楚劉闖會走那條路,故而把兵馬分成四隊,在城中設立了關卡。他自領一支人馬,在城中搜索。原以為可以把劉闖引到陷阱中伏擊,哪知道被劉闖一眼看破。

**感覺有些怕了……

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該上前圍殺,何必說那麽多廢話?

鼓聲,轟響;號角聲,長鳴!

遠處,人聲鼎沸,麋家僮客以及朐縣巡兵,正從四麵八方趕來。

劉闖心知這樣子下去,他很難殺出重圍。人越多,就越危險……與其在這裏廝殺,倒不如趕逃離?

想到這裏,他也不戀戰。

盤龍槍夜戰八方,隻見大槍翻飛,槍影閃動。

十幾個僮客被瞬間斬殺長街上,劉闖縱馬向前衝,從人群中,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朝城北方向逃走。

“休走了劉闖!”

麋家僮客齊聲喊喝,在後麵緊追不舍。

劉闖也不回頭,拖槍而行。

象龍在長街上飛馳掠過,很就來到城北處,張承所說的那個缺口。

城牆,大約有兩米多高,城外流水聲潺潺。

劉闖看了一下城牆高度,又推測了一下城外遊水的寬度,不由得眉頭一蹙。他左右觀看,就見在距離城牆不遠處,有一個大約兩米左右的土包。他想了想,縱馬衝上土包,在象龍背上站起來,舉目觀瞧。看不太真切,約摸著有四五米左右的寬度。若再加上城牆,差不多近七米左右。劉闖眉頭緊蹙,有些拿不定主意。七米的距離,象龍是否能夠跳躍過去呢?

身後追兵越來越近,已由不得劉闖再多做考慮。

昔ri,劉玄德躍馬檀溪,那檀溪有三丈寬。而今……象龍比之那的盧馬,似乎毫不遜sè。

隻是劉闖的體重,再加上盤龍槍……

劉闖深吸一口氣,撥馬往回走了十幾步,而後看著那殘破的城牆,心裏一橫,催馬就衝過去。

土包沒有城牆的高度,但是緊挨著城牆。

東漢時的城牆,大都是是用夯土築城,故而坍塌之後,夯土堆積成山。

這土包應該就是坍塌後殘留的夯土形成,象龍馬不斷加速,眼見著就要到土包邊上,猛然一聲長嘶,騰空躍起。

劉闖匍匐在馬背上,感受象龍在空中飛行的距離。

當象龍身體越過城牆,城牆下的河水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六米,至少有六米的寬度。而依照象龍現在騰空的距離,估計到四五米就會跌入水中。劉闖在朐縣生活多年,自然清楚這遊水是個什麽狀況。河底全都是淤泥,一旦跌進去,就會被淤泥陷進去,休想跑出來。

盤龍槍,呼的直刺在城牆上,劉闖大吼一聲,雙腿夾住象龍的腹部,腰部用力,借著盤龍槍的韌勁兒猛然長身而起。象龍似乎也覺察到不妙,在越過城牆的一刹那,後蹄狠狠踹在牆頭。

就聽轟隆一聲,兩米多高的城牆,再次轟然倒塌。

而象龍借著兩股力量在空中硬生生向上拔起幾厘米的高度,四蹄在空中踏步而行,蓬的一聲,落在遊水對岸。

城裏的追兵,被這一幕嚇呆了!

**是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

“**小兒,你與我等著,早晚我定取你狗命,以報今ri之恨。”

劉闖的咆哮聲,從遊水對岸傳來。

接著火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劉闖端坐象龍馬背上,盤龍大槍遙指朐縣。

激靈靈打了個寒蟬,**臉sè頓時變得慘白。

該死,我莫非做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