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弟,同是為東主做事,還請手下留情。”

馬上男子說話間,便縱身跳下,攔住那兩名管事,拱手道:“你殺了兩人,氣也出了,何必在咄咄逼人?宮管事也是一時衝動,所幸並未造成麻煩,不如就此罷手,當作沒生過,如何?”

“張承……”

宮黎大怒。

什麽叫做沒有造成麻煩,這廝把我打得如此淒慘,還殺了我兩個手下,怎能就這麽放過他?

張承卻沒有理他,而是對那兩個管事道:“還不帶宮管事回去療傷。”

“你……”

宮黎還要咒罵,兩個管事已上前架著他往裏走。

這時候,劉闖也停下來,看了一眼這名叫張承的青年人,突然憨憨一笑,“既然如此,就罷手吧。”

張承鬆了口氣,也露出一絲笑意。

“三娘子,可是來看馬嗎?”

麋繯這時候哪裏還有心情看馬,拉著劉闖的胳膊道:“大熊,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嗯,那我們回去。”

劉闖點了點頭,便隨著麋繯往回走。

張承則目送麋繯劉闖離去,直至看不到背影,這才如釋重負,轉過身朝地上的屍體看了兩眼,輕輕歎口氣,搖了搖頭。

“來人,把他二人拖出去埋了吧。”

“喏!”

從馬場聞風趕來一群護衛,聽到張承吩咐,便上前把那兩個管事的屍體抬走。

“張管事,這劉闖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凶狠?”

一個護衛走上前,輕聲道:“我聽說,這廝膽小如鼠,平日裏更不敢和人爭執。可看他剛才出手,有些不一般啊。心狠手辣,而且出手毫不留情,倒像是個經過世麵,見過血的狠角色。”

張承眉頭一蹙,想了想道:“告訴下麵的人,不要去招惹這廝。

派個人,給我盯住他……闕叔去羽山見我父親,在他回來之前,不可再生是非,免得惹出麻煩。”

“這倒是好辦,可少主那邊……”

張承也露出為難之色,沉吟片刻後道:“少主那邊,自有我去勸說。

方才那劉大熊把少主打傷,短時間內也難以下床,正好消停一陣子。等闕叔回來之後,再請他老人家定奪。”

“喏!”

護衛轉身便走了。

張承拉住馬韁繩,正準備上馬,卻又突然停下。

“劉闖……劉闖……”

他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廝若活著,終究是一個禍害。究竟是刻意隱藏,還是突然爆?若以前那膽小如鼠是刻意隱藏的話,又所圖何也?劉闖,劉勇……這叔侄都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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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你怎麽不說話?”

在回轉朐縣的路上,麋繯一直很沉默。

如果換個人,也許會安慰一番,畢竟剛才的一幕,對於一個少女而言,實在是太具震撼力了。偏偏劉闖是個拙於言辭的人,他知道麋繯被嚇到了,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說到底,他前世也是個宅男。也許愛情動作片看過不少,可揣摩女孩子的心,卻不是他的強項。

麋繯突然停下腳步,凝視著劉闖。

“你不是笨熊。”

“啊?”

“笨熊不會像你剛才那樣,肆無忌憚的殺人。”

“我……”

“可你的確是笨熊……”麋繯臉上,流露出一抹迷茫之色,仿佛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不是笨熊,但你又的確是笨熊……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隻是覺得,你而今變化好大。”

“我,我隻是不想你被傷到!”

劉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麋繯卻突然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隻是,我隻是一下子無法接受你這種變化。

笨熊,我先回去了。等我想明白之後,再來找你玩兒。對了,你在家老實些,剛才殺了兩個人是我家的管事,我回去後會設法為你解決此事。但你不能再殺人了,否則麻煩就大了。”

“我,知道了!”

劉闖和麋繯走到了朐縣城門口,把她送回麋家老宅。

麋家雖不是那種望族,但也是朐縣豪強。

一座老宅,是朐縣最好的建築,看那氣派,甚至比縣衙的氣派還大。

也難怪,富嘛!

以麋家的財力,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特別是隨著麋竺的崛起,麋家成為豪門的希望,也隨之增加許多。聽人說,麋竺甚得劉備所重,說不得將來,一定會成為東海郡屈一指的豪門。

看著麋繯走進麋家老宅,劉闖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受。

麋竺,麋芳,麋繯……

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三國竟然是如此接近。

他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往家走。

卻不知,當他剛轉身離去的時候,麋繯的身影突然從角門後閃出,看著劉闖的背影,一臉疑惑!

他,真的是笨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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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劉闖買了兩斤麥餅。

已經是午後光景,這一天幾乎是水米未進,早就饑腸轆轆了。

把麥餅用水泡了一下,就胡亂吃了一頓,算是墊了肚子。不是他不想吃好的,而是這身上真沒什麽錢。東漢末年,曆經戰亂之後,物價飛漲。徐州屬於錢糧廣盛之地,但經過曹操一番洗掠,也變得有些貧瘠。而今市麵上,一斤牛肉便要3o錢,而劉闖身上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大錢而已。這還是早上朱亥走時,放在那摞幹淨衣服上,否則劉闖連買麥餅的錢都沒有。

家裏雖有些食材,可劉闖卻不會使用這時代的工具。

那火灶如何燃起來?又該放多少柴火?要知道,柴火也要錢,劉闖對此也是頗為無奈。

吃飽了肚子,換了一身短打扮,赤著胳膊,便在院子裏耍起了斧頭。他的斧頭,是朱亥傳授,翻來覆去不過八個招式,而且非常簡單。可是劉闖,卻把這八個簡單的招式,練了整整兩年。

劉闖耍了一會兒斧子,覺得有些無趣,便丟在一旁。

他雙足站定,又練起了龍蛇九變。龍蛇九變之間有著極其微妙的聯係,每一變都有承前啟後的作用。比如你練不成金雞變,就無法練後麵的蒼猿變;若練不成蒼猿變,就無法繼續野馬變,乃至於莽牛變。此前劉闖已練成了莽牛變,卻遲遲無法練下去。可今日不知為何,竟一路順暢,一鼓作氣練到了虎跨澗的動作,身體猛然一舒展,做出猛虎咆哮的姿態,身體的骨骼嘎巴一連串爆響,而後順理成章,便做出了猛虎抖身的動作,氣機流轉四肢百骸。

猛虎變!

劉闖心裏一動,也不猶豫,忙順著猛虎變的動作繼續練下去。

可惜,當他做完虎從風的動作,準備騰身而起往下一個動作做的時候,氣機戛然而止,身體好像是受到一股力量的牽引,噗通一聲便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蒼熊抱月!

那是蒼熊變,也就是龍蛇九變中第六變熊形引導術的起手式。

劉闖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暗地裏偷笑:果然貪心了……這家夥練了三年的莽牛變,都未能突破。而今我才掌控住這具身體,便突破了猛虎變,已經是一個意外之喜。

三年厚積薄,才有今日虎變。

若再奢求連跨兩級,實在是太過於貪心了……

劉闖趴在地上,直等身體逐漸恢複了氣力,才慢慢爬起來。

把身上的灰塵拂去,他用井水衝了一下身子,而後回到房間裏坐下。

對了,今天出獄的時候,黃召曾托我去伊蘆鄉薛家店找人保他出獄……這廝,恐怕也不是個好人。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但卻能感受出,這家夥絕對是個心思狠辣的主兒。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他,便走一遭吧。山不轉水轉,權作結個善緣,說不定以後還要有求於他。

想到這裏,劉闖倒釋然許多。

隻是這一整天隻吃了兩斤麥餅,下午又練了一趟功夫,早就消化幹淨。

怪不得會這麽胖……兩斤麥餅啊!劉闖饑腸轆轆站起來,準備到夥房裏找些東西填飽肚子。

天將黑,劉闖剛走出房門,卻見朱亥拎著一條足有十幾斤重的牛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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