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闖一怔,便問道:“你見到了誰?”

“九原虓虎!”

九原虓虎?

劉闖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麋繯並沒有讓他迷惑太久,停頓了一下便接著道:“嘻嘻,你肯定不知道九原虓虎是誰。

笨熊,我說過你好多次,不要整日埋頭習武,也要多關注一下外麵的事情。

大丈夫當胸懷錦繡乾坤,持三尺劍立不世工業……你整天躲在這裏,哪怕武藝再好,也當不得豪傑。那九原虓虎名叫呂布,表字奉先。此人武藝高強,當初二十二路諸侯討伐董卓時,此人在虎牢關單人獨騎,殺得各路諸侯束手無策。不過,我聽人說,這個人反複無常,雖有一身好武藝,卻當不得真英雄。我這次在下邳,便正好見到了他,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麋繯說的興高采烈,劉闖這腦子裏,卻是嗡的一聲鳴響。

呂布,已經到了徐州?

依稀記得,這廝在到徐州不久,便把劉備打敗,奪走了徐州。

此後,劉呂二人時而為敵,時而結盟,持續數年之久。最終,劉備惶惶如喪家之犬,直至十年後,才算有了立足之地。而呂布,後世大名鼎鼎的三姓家奴,也被曹操斬殺於白門樓。

一場動亂即將拉開序幕,我又該如何,從中牟利?

劉闖不由得偷偷向麋繯看去,卻見她仍在興高采烈的說著她在下邳的見聞。

心裏,突然一痛。

他已經猜出了麋繯的真實身份,恐怕就是那曆史上,隨劉備輾轉流浪,最後慘死於長阪坡的麋夫人。而麋繯所說的大兄,應該就是麋竺。此時麋竺正為徐州別駕,在徐州頗有名望。

朐縣麋家……

百年經營,隻怕最終換來的,隻是一場空吧。

“笨熊,在什麽呆,怎不說話?”

“啊?”

劉闖被麋繯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

他強笑道:“如此說來,呂布到了徐州,那劉使君豈不是如虎添翼?”

麋繯一蹙眉,搖搖頭道:“那也未必,我聽大兄說,呂布,虎狼也,不可與之謀。劉使君仁善,卻恐被小人算計。而且,我看劉使君帳下的關張二人,似乎對呂布也頗有戒備之心……呂布那日方至下邳,張三將軍就和他生衝突。若非劉使君在,說不得便要打將起來呢。”

“張三將軍?可是那涿郡張飛張翼德?”

麋繯一怔,旋即笑道:“笨熊,沒想到你也聽說過三將軍之名。

嘻嘻,還以為你平日習武,不關心外麵的事情呢。那我考考你,既知三將軍之名,可知二將軍何人?”

劉闖一笑,“怎會不知,關羽關雲長,對不對。”

麋繯的眼睛笑成了彎月,格外好看。

她頗為高興道:“笨熊,你真的開竅了,知道了解身外之事……嘻嘻,這樣最好,將來才能做一番事業。”

劉闖卻沒有半點高興之意,忍不住問道:“那你看劉使君如何?”

“劉使君?”

麋繯歪著頭,想了半天道:“看上去倒是一個和善長者……對了,他還送了我一匹馬,便是我要帶你去看得禮物。”

長者?

在麋繯眼中,劉備不過是個長者?

劉闖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受,既然是個長者,應該不會做出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吧。劉備生卒之年,劉闖已記不太清楚。隻依稀記得,劉備在得了荊州時,應該有五十多歲。也就是說,此時的劉備,應該有三十多了吧……雖然不知道曆史上,麋夫人最終如何嫁給了劉備。可既然自己重生為劉闖,就不可能再把麋繯拱手相讓……了不起,我就助他奪回徐州?

嗯,便是如此!

劉闖想到這裏,頓感念頭通達。

在他的印象中,劉備求賢若渴,屬於那種為賢才,妻子可以如手足的人。

如此人物,斷然不會有太多兒女私情。隻要自己能幫助劉備奪回徐州,他定不會糾纏麋繯。

看著麋繯的背影,劉闖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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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家,是朐縣豪強。

想當初,麋家的祖先隻是個販賣私鹽的鹽販子。可他們這祖先有眼界,率先想出了官商勾結的辦法。兩漢以來,對鹽鐵控製極為嚴格。特別是鹽,大都有官府壟斷。不過隨著朝綱敗壞,外戚和宦官輪流擅權,鹽政也逐漸被毀。麋家的先人通過巨額錢帛的賄賂,勾結官吏,設立鹽場,私自產鹽,並販賣兩淮流域……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麋家逐漸成為東海巨商。

恰逢朝綱不振,天下大亂。

麋家便迅崛起,並且憑借麋竺的名望,成為東海豪強。

雖說,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比如海西徐氏、廣陵陳氏……可憑借其財力和人力,還是在徐州有了立足之地。

隨後,麋家幫助陶謙穩固徐州,麋竺被陶謙征辟為別駕,使得麋家的權勢更熾。

在朐縣,麋家的實力甚至比官府更大。不過麋竺也頗懂得做人,從不幹涉朐縣官府的事務。

如此大的家族,自然設有馬場。

麋繯帶著劉闖出城,直奔設立在朐山腳下的麋家馬場。

這馬場麵積並不算太大,加之南方本就不是產馬之地,所以看上去,並不算太起眼。

“笨熊,這匹馬本來是呂布送給劉使君的禮物,後來劉使君見我喜歡,便又送給了我……嘻嘻,據三將軍說,這可是大宛良駒,汗血寶馬呢。”

麋繯唧唧喳喳的說著話,劉闖在一旁,隻笑嗬嗬的聆聽。

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劉闖這心裏就覺得非常舒服。兩人很快來到馬場門口,麋繯正要帶劉闖進去,卻聽到有人遠遠喊道:“繯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派人與我說一聲?”

馬蹄聲傳來,就見一匹快馬從馬場裏風馳電掣一般馳來。

那馬上的騎士,一眼便看到了劉闖,眼中閃過一抹戾色,陡然催馬加,朝著劉闖便衝過來。

劉闖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加,也是大吃一驚。

要知道,麋繯可就在身旁,萬一傷了麋繯,又怎生是好?

他沒有猶豫,見那匹馬快要到他跟前,便邁步迎上前。

身後,傳來麋繯焦急的呼喊聲:“笨熊,快閃開。”

我若是閃開了,傷到你怎麽辦?

不管是他本意,還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他對麋繯說過‘絕不會傷害你’,既然說出了口,便要做到。

眼看那匹馬就要撞上來,卻猛聽得馬上騎士一聲呼哨,戰馬希聿聿一聲長嘶,猛然停下,仰蹄直立而起。若劉闖不躲開,便要被戰馬踢中。可若是躲開了,豈不是顯得劉闖膽小?

劉闖深吸一口氣,單腳踏步頓足,勁從丹田氣,力從腰間,一招霸王舉鼎,雙手蓬的便攥住了那戰馬前蹄,口中出一聲如沉雷般的巨吼,兩膀一用力,“給我趴下!”

那匹戰馬長嘶一聲,竟然被劉闖的神力,生生扳倒在地。

馬上的騎士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種結果,在他記憶中,劉闖這個膽小鬼遇到這種事情,隻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戰馬噗通一聲翻倒在地,馬上的騎士也算是反應迅,縱身從馬上跳下,在地上一個就地十八滾,方才沒有被戰馬壓在身下。可即便如此,這騎士也狼狽不堪。月白色的衣衫沾滿了灰塵,梢上,還掛著一根枯草,令人不由得為他那模樣笑。

“笨熊,你沒事吧!”

麋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待她反應過來後,連忙撲到劉闖身旁。

劉闖隻覺得手臂有些酸,剛才猛然力,並沒有做好準備,以至於肩膀出現了輕微拉傷。

看著麋繯那緊張的模樣,劉闖心裏暖暖的。

他正要開口回答,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該死的賤種,竟敢傷我坐騎,給我拿命來。”

說話間,身後傳來一股金銳之風,劉闖心頭不由得一沉,臉上頓時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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