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誰呢?”花月容也輕聲喃喃……
三個勇敢的軍人誤入叢林後,五年尋找不到出路一直相依為命,隨著一個神秘的夾基個子寶石出現,悲劇發生在親如手足的兄弟之間,最後一個自殺,一個失蹤,剩下的一個孤獨老死這裏,這個悲劇的導火索是怎麽到了蘇富貴手裏?
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有蠱門女喜歡上了蘇富貴,把這個夾基個子送給他,希望能和他結為秦晉之好。而他突然尋找到人煙,就激動地跑回來告訴戰友,可是因為幾年沒有說話,在情緒興奮過度中無法言明,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一定是這樣的!這裏一定有出路,而沿著出路就能到達蠱門神秘分支——白骨門!
推理到這裏張揚衝口而出:“是白骨門!”
花月容眼睛一亮,隨後馬上黯然無光,低聲說:“那麽白骨門在哪裏呢?這麽大的森林,我叔爺爺他們五年都沒有見到人煙啊。”
“……”無言的張揚心中一陣緊縮,不過他看到花月容麵上愁雲密布的模樣,想到對於一個孕婦來說,過多的憂慮對孩子成長不好,急忙打岔道,“吃飯吃飯,你嚐嚐我的手藝……很香的。”
在揭開羅鍋盛飯時候,看著圓形羅鍋內鍋底煮熟的雪白米飯,張揚腦海中閃過了一絲什麽,可是他又抓不住,木然地吃飯填飽肚子後,他抓起傈僳長刀對花月容交代道:“我在附近轉轉……槍放在這裏。”說完也不等花月容回聲,邁開大步就對著西北方向而去。
大步前進的張揚估摸了一下,現在是大概中午一點多,而在九月裏的這個緯度,一般天黑時間是八點左右,所以張揚想實驗走上三到四個小時,然後返折回來,他要看看這個和他所經過的眾多森林一樣的森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是什麽原因讓鄭中華他們三個人會困在這裏五年?
在他猶如猿猴一樣輕快翻越山嶺,又像豹子一樣敏捷如閃電的身影掠過下,驚動了一群猿猴,驚飛了無數樹鳥,嚇得幾條眼鏡王蛇逃入草叢,更有無數的叢林小個頭毒物剛感覺巨大的威脅掠過,而沒有發覺威脅來自何方就消失一空。
他估計自己用時三個小時,行走了正常人一天在森林中所能行走的極限路程,大概離花月容所在的森林六十多裏時,滿身大汗讓他想準備休息一下後回返。可是,一抬頭驚喜發現自己左前方五六公裏遠的森林中有一縷輕煙在飄蕩……
就這麽容易地發現了人煙,或者那裏就是白骨門駐地?驚喜中張揚顧不得休息,馬上抬腿對著輕煙升起的森林趕去。
可是越走張揚心中越有一種曾似相識的感覺。疑惑的他想到,事實上剛才三個多小時裏所走的森林都是無數的參天大樹,樹上各種各樣的寄生植物爭奇鬥豔,其中偶爾藏匿有五彩斑斕的森林小動物,樹蔭覆蓋下的地麵幽暗而坎坷,每一步踏上去盡是枯枝落葉的“嘁嘁”聲,不過當時的他隻顧得一門心思往前走,現在的他開始觀察周圍環境而覺得似曾相識。
於是他打消疑惑繼續加快速度前進,很快來到了一條溪流邊,輕煙則是越看越明白,就是在溪流的上遊。激動中張揚順著溪流奔跑起來,甚至想象著前方有房屋和田園,還有神秘的白骨門人……
心狂跳中沿著溪水連續拐過幾個彎後,入眼看到溪水的兩邊滿是野象經過後的痕跡,他臉色突然蒼白失血,腳步仿佛有千斤重!
果然,在往上走一小段後,有一塊野象發瘋踐踏過的林地,林地間大樹上架設著藤橋……這是他和花月容剛到這裏時候遭遇野象的地方,而那嫋嫋輕煙自然則是自己和花月容所在的宿營地升起的!
魔鬼百慕大!
這裏是讓人喪失了方向感的百慕大,所以鄭中華他們才五年沒有尋找到出路,直到悲劇發生,然後鄭中華一個人孤獨死在這裏。今天的自己和花月容成了後繼者,將淪落入同樣的命運之中,七十五天後蝕骨煉魂的黑色火焰又會在自己的皮膚下流淌,自己深愛的女人隻能永遠像野人一樣生活這裏,心酸無奈地看著愛人遭受痛苦而自己慢慢蒼老,孩子將永遠不知道什麽是文明世界!
想哭,想吼,想瘋狂或者馬上結束生命的情緒支配下,張揚像發瘋了一樣把自己扔進溪水,讓眼淚不會在臉上滾動,而是直接匯入溪水中……直到肺部的空氣全部消耗完後,意識開始眩暈起來時,他才想到花月容還在林地上等待著自己歸去,艱難地從水中爬起來。
麻木地順著坎洞爬上大樹,走上曆史久遠的藤橋,腳下的“嘰噶”聲讓他想起自己不能這樣失魂落魄地回去,如果讓花月容知道目前處境,那將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身為男人的自己必須堅強,那怕是偽裝出來的堅強!
回到溪水下遊一叢毛竹邊,砍下一根毛竹做成兩個取水用的大竹筒,又順手扯了兩把鮮嫩的魚腥草,然後削出一根尖細堅硬的細竹棍耐心隱蔽在溪水邊草叢中,叉到了幾條尖嘴肥肚的鯽殼魚用草繩拎起,張揚開始回去。
雖然因為沮喪而腳步沉重,但張揚一直在告誡自己:要笑!要若無其事!
林中的宿營地上,花月容正在忙碌不停。女人家女人家,有女人地方就是家,所有生活中的瑣碎小事,都是要女人來打整……從溪邊洗來的衣服已經晾得半幹,撕破了的地方早就縫補好;大小羅鍋中盛滿順道打來做飯的水,還有附近挖出的一窩茅香芋也同時帶去洗幹淨了;過雪山前熊夫婦贈送的珍貴藥材在晾曬,自己攜帶的一些蠱蟲正在伺候。完了就該做晚飯了,不然張揚回來會餓的。
“喲……你回來了。”聽到藤橋“嘰噶”響聲一抬頭看到張揚,花月容笑著說,借著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後,幸福呈現到如她上,笑語,“還是你想的周到,用大竹筒裝水,就可以每次多打點水回來……太好了!今天晚上就煮酸辣魚湯,我去扯點酸酸草……”
“哈哈……好啊!這裏真是好地方,隨便用心找一下,就有很多吃的。哈哈!”若無其事發出幾聲幹笑的張揚,發覺自己的笑聲中有很勉強的意味,果然本來準備去尋找酸酸草的花月容停下了腳步,麵露憂慮地說:“你去找……”
“我去找那半截被大象弄丟了的金冠紅蚺皮滑翔傘衣,那麽珍貴的東西,可惜了。”快語接過花月容後,張揚又急忙喊道:“餓死我了!快做飯吧……這樣,你做飯,我去采酸酸草。”
看著張揚顧左右而言後快速離開,花月容麵色沉重地輕搖一下頭,慢慢舉手揩擦越來越潮濕的眼角……
第二天一早,張揚吃了早飯就找了借口出發,這次他對著正東方向走。越過了很多座山嶺,鑽過許多幽深的菁林,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生存的痕跡,隻有身體上巨大的疲憊和心中越來越沉重的茫然陪伴著他……
當太陽西斜的時候,聽到叢林中隱隱野象群吼叫和腳步聲。
失望的他遠遠綴著象群行進,果然在黃昏時分又再次來到溪邊,所不同的這次的位置是在流經宿營地的溪水上遊!
絕望的張揚在心中咒罵:“見鬼了!該死的魔鬼在森林中鬼打牆,讓自己才無論怎麽走都是轉圈,最後回到原地!”
早就淒苦翹首以待的花月容,遠遠看到已經無法掩飾自我情緒的張揚回來,臉上既是欣慰,更是失望。不過蘭心慧質的她很快換了表情,強擠出笑容迎上來說:“辛苦了,沒找到就不要在意嘛……實際我們在剛做好滑翔傘時候,早把蟒龍血用完了,就是找到也無法粘合了。”
第三天淩晨,心照不宣的花月容在天亮前就做好早飯,還給張揚準備好塞了臘肉的火烤飯團做幹糧。
而不幸的是,張揚辛苦了一天後,結果同樣!所不同的是不知怎麽兜了一圈後幾乎要迷失在黑暗森林中時,聽到林濤陣陣中隱隱約約傳來花月容悲怮的嚎啕大哭聲,才循聲摸回營地。
那是夜幕降臨時分,提心吊膽留在營地的花月容聽著一陣陣單調的林濤聲,看著越來越壓下來的黑暗,而張揚還沒有回來,絕望中嚎啕大哭起來……
當張揚把哭成淚人的花月容摟在懷中後,他決定不再這樣互相隱瞞殘酷事實,於是沉重開口道:“別哭了,月容。我有重要的話對你說……”
“不用說……嗚嗚……我都知道!嗚嗚……我知道……你去尋找白骨門和出路,但是一連三天都沒有線索……這是鬼打牆,一定是!我們永遠出不去了……嗚嗚……”黑暗蕭瑟的樹林中,花月容的聲音很大,但是更悲涼。
“我k你媽的老天!我k你媽的原始森林……是誰?是誰一直讓我繞著圈走?出來!你出來……我k你媽!”在花月容絕望的哭聲中蠱惑下,張揚瘋狂了,他開始指天罵地,髒話連連,而花月容在他瘋狂咒罵發泄中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